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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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6-27
清晨的陽光透過厚厚的霧霾,形成一片粉色的光暈,從窗簾的縫隙中擠進司徒燈的床。

江子琪是在一陣細微的響動中醒來的。門半開著,她睜開眼,看到司徒燈已經穿戴整齊,正背對著她,在開放式小廚房的吧臺邊准備早餐。她穿著剪裁合體的煙灰色西裝褲,一件質感很好的米白色羊絨衫,頭發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露出修長而優雅的脖頸。高聳的鼻樑上扣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多了些書卷氣,與昨夜在浴缸裏那個挑逗人情慾的女人判若兩人。

「醒了?」司徒燈聽到動靜,轉過身,手裏端著兩杯剛沖好的黑咖啡。她的笑容還是很溫和,眼神清新又明亮,少了幾分夜裏的灼熱,看上去倒十分公事公辦。

「快去洗漱,早餐簡單吃點,我們得早點出發去線條,現在過去得堵車了。簽約和劇本會都約在上午。」

江子琪坐起身,沙發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身體的疲憊和昨夜激烈情事留下的隱秘酸脹感還在,鎖骨處的鈍痛也提醒著她昨夜的忘形。她看著眼前這個只見過三次的女演員,心底掠過一絲微妙的錯位感,昨晚的深情會不會只是她的表演?

沒有多想的時間,她應了一聲,起身走向衛生間。

鏡子裏的自己,眼底有淡淡的烏青,嘴唇微腫,脖頸靠近耳根處似乎有一點不易察覺的吻痕。她用冷水拍了拍臉,試圖讓臉部的浮腫消褪一些。

早餐是簡單的全麥麵包和咖啡。兩人面對面坐著,氣氛有些安靜。司徒燈一邊快速吃著,一邊翻看著手機裏關於劇本的備忘錄,偶爾抬頭跟江子琪確認一兩個關於角色的細節,語速平穩,邏輯清晰,就好像她才是這部電影的編劇。

「昨晚……」江子琪剛開口,想讓這過於「正常」的清晨氛圍裏,找回一點屬於她們之間的帶著餘溫的私密聯系。

「嗯?」司徒燈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臉上,但那眼神好像只等待她談工作的眼神。彷彿「昨晚」這個詞,在她這裡只觸發關於劇本構思的記憶。

江子琪的話卡在喉嚨裏。

「……沒什麼,我是說,昨晚想到一點新的思路,不過好像我自己也沒想清楚。」她生硬地轉開了話題。

司徒燈點點頭,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分析得條理分明。「我覺得人物的動機還要再明確一下。現在還是感覺不太合理……」

「動機?」江子琪疑惑。

「對,就是你寫的這兒,林真離家出走為什麼突然接受了陌生男人的搭訕,還在被稱作是【小姐】的時候不反駁呢?她那時只是一個高中生,怎麼會這麼輕浮呢?這個動機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

「不…」談論起專業的問題,江子琪也不再示弱,「動機並不是懸浮在情節表面的設定之物。不過現在我們趕時間,要不先出發吧。」

「好吧。」司徒燈說。「雖然不太懂你是什麼意思,我們可以在坐車的時候聊一下。」

車子駛向線條傳媒所在的區域。早高峰的北京像一鍋沸騰的粥,喇叭聲、引擎聲不絕於耳。

「林真的動機是藏在情節下面的。她媽媽如此嚴苛的要求她,穿什麼衣服,怎麼梳頭,怎麼講話得體,走路的姿勢,吃飯的狀態,當她離家出走遇到那個男人時,突然被稱作了小姐,對於她自己來說,承認這個稱呼就是一種對自我的反叛,這才是離家出走的意義,而不單單只是一個情節設定。」江子琪說。

司徒燈的眼睛瞪的圓圓的,嘴唇也微微的抖動了幾下,最後化為一聲輕輕的歎息,「我…」

「沒明白嗎?」江子琪有些著急。

「不是…」司徒燈別過頭,嘟囔的說了一句,「你真的好吸引我。」

「啊?」江子琪被她弄的一頭霧水。

「你真的很精準,一點也不俗套。」司徒燈推了推眼鏡,跟早上起床那副冰山一樣的模樣有了分別。

「那你早上那樣冷冰冰的。出門也沒有牽我的手。」江子琪說。

司徒燈的手伸了過來,兩人十指相扣,又繼續討論了起來。

「我書讀的太少了,高中畢業後被星探發掘去演戲,就沒有念書了。現在怎麼補都補不回來。」司徒燈有些難堪。

江子琪發覺到她的自卑,趕忙說,「鐵凝也是高中畢業,也不妨礙她成為一個大作家呀。」

「我高中的時候也沒好好念書,每天跟一群街溜子混在一起,抽煙打架。有一次被打到頭,我的食指能扣進去一個指節,當時沒有一點害怕的,反而見了血更興奮了,我一路走,血一路流,那時候用的還是諾基亞的5300,我給我爸打電話說我頭破了,他只說家裏沒飯,讓我自己在外面吃。屏幕上都是血,但我一點兒也不害怕。你知道嗎,那個星探看上我,就是因為我特別像個小痞子…」司徒燈說。

「那也是個好看的小痞子。」江子琪挽住她的胳膊,「你剛剛的敘事特別棒,這就是我寫不出來的生活質感。每個人都有自己能控制的敘事和不能控制的敘事,我們能互補就是最好的。」

線條傳媒的會議室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霧霾中模糊的城市天際線,發橘發紅,居然格外的浪漫。監制是一個香港女人,叫Susan,大約五十歲,有些發福,但保養的還算成功,江子琪很快就發現她是在場的人裏最有話語權的。

製片人林先生則是地道的北京人,還有另外兩位項目負責人。司徒燈一進門,臉上露出得體而熱情的笑容,主動上前與大家寒暄,進入了一種有些虛假但又很合時宜的社交狀態。

「這位就是江子琪,江老師,我跟您提過很多次的編劇,我和她就是戛納認識的。」司徒燈自然地介紹著,將江子琪引到前面。

「江老師,久仰久仰!能被選去編劇工坊的亞洲編劇屈指可數啊。」林製片伸出手,笑容滿面。

而那個叫Susan的女人就沒那麼熱情,只是禮貌的朝她點了點頭。

在一堆彼此都熟悉的陌生團體面前,江子琪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司徒燈,想尋求一點眼神上的交匯或支持,然而,司徒燈的目光正專注地落在旁人身上,聊起了一些只有他們自己熟知的話題,她甚至微微側了側身,將身體朝向Susan的方向,一個自然而然的社交姿態,卻無形中拉開了與江子琪之間那點物理和心理上的距離。

她沒有看江子琪一眼。

江子琪收回目光,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關於劇本的思考上。

「江老師的構思我們已經看過了,總體的方向還是比較滿意的,就是想知道怎麼兼容商業性和藝術性呢?畢竟我們也要賺錢嘛。」製片用一陣大笑掩蓋問題的尖銳。

「讓觀眾懂,但又不能太懂,讓他們恰好在覺得似有深意剛剛好能參透卻又不能參透的界限,就像狗13,大家都能看懂,也能共情,但沒幾個人能夠完整的說出點什麼。」江子琪繼續說,「我也不是那種寫藝術電影的人,畢竟之前也做了這麼多年的廣告。」

Susan終於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太藝術的我們也不想做。沒市場。」

整個簽約和劇本討論會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江子琪發現司徒燈一直在刻意迴避她的視線,以一個編劇的眼光來看,絕對是刻意為之的「疏離」。

每當江子琪發言,司徒燈的目光要麼落在手中的劇本上,要麼看向別的人,要麼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唯獨很少、幾乎可以說是有意地避免與江子琪進行眼神的直接接觸。即使偶爾目光不可避免地掃過,那眼神也迅速滑開,像掠過一片無關緊要的背景板,裡面沒有昨夜絲毫的溫度,沒有早晨在的士裏的真誠,也沒有作為引薦人該有的熟稔,只剩下一種公事公辦的、禮貌性的客氣。

當江子琪闡述離家出走的構思時,引得製片連連點頭,江子琪下意識地看向司徒燈,想從她臉上看到一點認同或贊許,然而,司徒燈只是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江子琪面前的筆記本上,彷彿在認真記錄,眼神沒有傳遞出任何情緒。

會議間隙,大家起身活動、倒水。江子琪低聲說:「剛才那個點,你覺得可行嗎?」

司徒燈則是起身,從不遠處放著外賣袋子的桌上拿了一杯咖啡。用一種讓外面的人都聽到的聲音說。

「我覺得那個點子很好,Susan和Mr林剛剛都挺認可的。」她沒有看江子琪,甚至都沒有再坐下,打開咖啡蓋上的扣子,飲了一口,彷彿只是回答了一個最普通同事的普通問題。

「我有點事要去找監制聊一下。」司徒燈說完,離開了會議室。

那種被徹底排除在對方「私人頻道」之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江子琪坐在會議室裏,外面的人群忙碌的穿梭,她感到一種莫名的孤單,雖然她一直說服自己這是工作狀態,可為什麼工作狀態就不能眼神交互呢?

昨夜浴室裏的水汽、喘息、失控的高潮、還有那句「我喜歡讓你舒服」……都像是發生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與眼前這個對她視若無睹的司徒燈毫無關聯。

會議終於結束。合同簽好了,接下來的工作方向也基本敲定。製片熱情地送她們到電梯口。

「我們今天還有另一個會,等明天我們一起吃個飯。司徒,你好好照顧江老師,對了,江老師是住在朋友家對嗎?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給你預定酒店的。」

「不用麻煩了,我就住在…」江子琪剛剛要說,就被司徒燈打斷了。

「江老師住在她北京的親戚家裏,就在附近。」司徒燈臉上毫無波瀾的把謊話說了出來,一點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或許別人根本不在意。

電梯門合上,狹小的空間裏只剩下她們兩人。數字向下跳動。

剛才在會議室裏那種無形的張力,在這密閉空間裏驟然變得清晰可感。江子琪看著鋥亮的電梯門上映出的、司徒燈依舊平靜的側臉,心裡憋著的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困惑,幾乎要沖口而出。

就在這時,電梯到達一樓。門開的瞬間,司徒燈極其自然地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江子琪的手腕——不是手指,是手腕,一個介於引導和親密之間的動作。

「等一下。」她的聲音依舊平穩,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彷彿只是怕她走錯路。

「不出去嗎?」江子期疑惑。

她什麼也沒說,按下了8層按鍵。

「去8層做什麼?」

電梯又從1樓重新攀升,司徒燈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看她,只是江子琪清晰地感覺到,司徒燈的拇指極其隱秘地、在她手腕內側那薄薄的皮膚上,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那動作快得像錯覺,輕得像羽毛拂過,帶著一種只有她們兩人才能懂的、充滿暗示性的親昵。

電梯停靠在8樓,居然是一層看上去剛剛廢棄辦公區域,一個人都沒有,桌子椅子又都還在。

「幹嘛來這…」還沒等江子琪說完,司徒燈就捉著她的手把她拉了出來,另一只手挽住她的腰,猛的吻上她的唇。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莫名其妙的冷漠後又無緣無故的熱情,讓她來不及反應,就這麼被司徒燈牽著鼻子走。

司徒燈和江子琪差不多身高,可卻比她有爆發力,她把江子琪翻過來,按在牆上,解開了她胸前的扣子,再拉開胸衣露出來半隻乳房,不像昨晚那樣綿長的等待,直接搓揉起她的乳頭,那裏瞬間變得堅挺。

一陣酥麻從乳頭傳到雙腿之間,這種愉悅暫時沒有淩駕理智,「別在這兒…」

又沒等她說完,褲子就被解開了,那天江子琪穿的是一條寬松的喇叭牛仔褲,隨著扣子解開,褲腿就馬上滑落下去。

司徒燈含住她的兩根手指好像是為了濕潤它們又好像是為了清潔,那手指環過前腰,直挺挺的插進江子琪的還沒完全濕潤的洞穴。

「啊…」江子琪喊出聲,這樣被忽略後又被強硬的佔有,讓這次的性體驗更加奇妙。

「剛才,有不高興嗎?」司徒燈的聲音壓低,手指來回勾動著,又找准了她敏感的區域,另一只手粗魯的搓揉她的乳房和乳頭。

江子琪被她這瞬間的轉變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臉頰發熱,下體也在突兀的刺激下逐漸變得黏糊糊的。

她一邊喘息一邊斷斷續續的說,「你……你剛才幹嘛那樣?好像完全不認識我一樣。現在…又這樣對我。」

「我怕我只要一看你,腦子裏就只會想這些事。」司徒燈對著她的後脖頸又親又咬。

「我可看不出你想我。」江子琪被她弄的意亂情迷,心有不爽可到了嘴邊又變成了嬌嗔。

司徒燈又猛的把她翻轉過來,抬起她的一條腿,一邊的褲子馬上掉在了地上。

「褲子髒了。」江子琪興奮中帶著一點責怪。

「回家幫你洗…」她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含住她的堅挺的乳頭,用舌頭裹著撥弄、吮吸。

「我一直在想你昨天晚上在我嘴裡高潮的樣子,你下面的水噴在我臉上,開會說了些什麼,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換了個體位,那兩根手指更輕松的定位了體內那塊酸脹的區域,身體又更加敏感起來。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我…」,江子琪把方便移動的左手,伸進司徒燈的褲子裏,穿過內褲,摸到她的私處,果然是濕透的。

「相信了嗎?」司徒燈抽動著手指,潮濕碰撞的聲音在無人的廢棄辦公室裏顯得很吵鬧。

江子琪別過臉又不看她,還是帶著說不出是生氣還是嬌嗔又或者是淫蕩的表情。

「我不管,你都不看我一眼,我討厭你。」

司徒燈又咬住她的嘴,一邊吸她半伸出來的舌頭。

聲音壓得更低,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安撫,「這個圈子很小的。一點點風吹草動,傳得比什麼都快。」

一邊說著一邊手指來回勾動,時而急切時而平緩。每次精準的按壓都讓江子琪興奮的喊出聲。

司徒燈蹲下身子跪在地上,翻開她的私處。

「還腫著呢。」

昨夜漲紅的陰蒂再次暴露在空氣裏,一陣涼意,又被她伸出的舌頭溫暖的包裹起來。

「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尤其是,不想讓…他們覺得,我推薦你,是因為…我們睡過。」

舌頭負責舔舐的同時還要說話,這番話便講得斷斷續續。

「啊…」江子琪突然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在她這樣同時玩弄著她的乳頭、陰蒂和洞穴,即將面臨高潮的時候。

對方就是想讓她無法反駁。

「你很過分…明知道這種時候…」她喘息著,下體抽插的酥麻和陰蒂的腫脹刺痛持續傳遞,把疑惑都變成了撒嬌和情趣。

但也是因為她自己不想再去糾纏,確實沒必要,和司徒燈也只不過是沒有承諾的肉體關系罷了。

女人還是和男人不同,一個快要射精的男性或許確實會答應任何條件,但一個快要高潮的女人不會,除非她自己不在意。

「快一點。」

司徒燈的舌尖快速的動著,手指也在持續按壓抽動,另一只手也持續在撥弄搓揉她的乳頭。

「用力插我…」這一切都讓她忘乎所以全心全意的享受起自己的淫亂。

「我要到了…」江子琪按住了她埋在腿間的頭,身體和腳背都繃直起來。

電梯門卻在她顫抖著高潮的時候打開了。可她們都沒有停止當下的動作,好像沒有任何人和事能打擾這場性事。

沒人從電梯裡面出來,只是一聲輕微的「哎?」

司徒燈那隻搓揉著她乳頭的手立刻上移,捂住她正呻吟的嘴,提醒她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想要完成這場高潮的念頭超過了所有事,即便是在人流湧動的大街上,她或許也能這樣旁若無人的高潮。

她的私處內壁規律的抖動。好像因為突然來了人而收縮的更加激烈。

電梯門關閉,呻吟聲又重新響起,江子琪的高潮還沒有徹底結束,她夾著那顆腿中間的腦袋,失控的顫抖著。

「太厲害了…為什麼每次…我都到的這麼快…」江子琪嘟囔著,「以前從來沒這樣…」

「是不是有別人在你更興奮了?真是變態。」

司徒燈起身,她的下半張臉全是濕的,江子琪突然覺得有些滑稽,笑了起來。

「都是你弄的,還要笑我。」她故意伸過臉要去親她,被她推搡著躲開。

「髒死了別碰我。」

兩人嬉笑打鬧後,江子琪用紙巾把她臉上的液體擦幹淨。

「你真的好厲害,是有過很多女人吧?」

司徒燈輕柔的幫她穿好褲子整理好上衣,「我可沒有。我有天賦。」

她按下電梯按鈕,「不要生我的氣,我還沒有到可以把自己的人帶進來的那種咖位,你的劇本構思,今天他們都很認可,那是你自己的本事。我也不想……」她的聲音更低,帶著點無奈,「……不想我自己,被貼上什麼『女同性戀』的標簽。在這個圈子裏,有些標簽一旦貼上,就很難摘掉…」

江子琪在電梯來之前,再次吻上她的唇,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