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始於靈異組合 4
本章節 2380 字
更新於: 2025-06-18
因為煩惱，所以才會問出口。
搭檔說的那些，他不是沒想過。他這個當事人只會想更多。
「洛羅坦丁，你在說什麼？」
西麥堤芬從未想過他會有這樣的想法，感覺到自己被「背叛」的屈辱感，讓她面目猙獰，討要說法。
「事實就是這樣吧。一旦攻略大陸，王國就會成為絕無僅有的活死人持有者。」
不管基路伯當年收集那麼多活死人是圖什麼，他們現在不是沒有相關技術。
「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地利用這些東西。」
這是慎重考慮之後的結果。
「實際上，活死人下文一事被提出後，王國就有一股勢力開始運作了。」
那些傢伙的人數、技術、目的，一概不明。
「所以，洛羅坦丁，你就要擔下責任嗎？」
這不是你的責任。
西麥堤芬正在試著接受，然而阻礙與困難都在那裡，現階段他們需要克服的東西還是太多。
「因為沒有先例吧。」
「咦？」
「要是可以先有幾個實際的成功案例，或許妳也不會這麼擔心了。」
所以西麥堤芬才會那麼不安。
「明明王國還有那麼多妖怪，為何研究院一眼就看上我，因為……這股勢力背後的老闆是靈異組合高層啊。」
現在再看看桌上那些報告書，是不是格外諷刺呢？
「洛羅坦丁，實驗期間我們會讓游擊隊成員陪同待命，游擊隊被賦予了一旦實驗失敗，可以當場開槍將對象射殺。」
漢斯一這麼說，西麥堤芬臉上的表情全都垮了。
「因為得到了活死人，是有肉體的，所以可以殺死啊。雖然結果是失敗的，不過恢復肉體這件事是毫無爭議的事實。」
至於洛羅坦丁，反而可以接受似的笑了：
「會說失敗，是因為妖怪與活死人的結合，是需要拔河來搶肉體的，一旦沒搶到，就是一個行屍走肉的殭屍，那和失敗有何兩樣？」
這是這場實驗最關鍵的地方。
移植並不困難，困難的點在於白老鼠能否戰勝活死人的意志。
漢斯等科學家的工作是負責壓制活死人，並把這些細胞都移植給他們，再來就聽天由命了。
所以，失敗就當場射殺。
這麼一來，所有案例都是成功案例。
「洛羅坦丁！」
西麥堤芬終於沉不住氣了，一個起身就破口大罵。
憤怒的眼神已經鎖定報告書，一副是否當場撕毀這些東西，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都說了吧？這是意志之戰，說什麼成功案例或先例，最多就是安慰自己沒有那麼倒楣，一百個成功案例與三個失敗案例，如果是自己，一定也是一百個成功案例的一員。」
氣急敗壞的西麥堤芬與沉著冷靜的洛羅坦丁，形成鮮明對比。
「西麥堤芬，妳會擔心、會想阻止，是很正常的。」
彷彿開始回顧什麼，洛羅坦丁嘴角的笑意停不下來：
「換作是我，也不會允許自己的搭檔去做危險的事，別人要死就讓他去死，但妳不行。何況，又沒有人試過，就是活脫脫的實驗白老鼠。最重要的一點，雖然每個人的條件是一樣的，研究院也會趁機收集數據。」
對妖怪來說，這是最後一次復活的機會；但對研究院而言，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實驗結果。一言以蔽之，研究院會那麼提倡計畫，是想藉由這次的實驗，進行另一個實驗。
再次拿起桌上的報告書，眼裡只能夠看到那幾個字：
「被射殺啊？我怎麼可能不害怕，白紙黑字寫得那麼清楚，失敗就一定會死，不需要特別強調，當我知道之後，那幾個字就已經在我心中烙下不可抹滅的陰影了，讓我感到噁心想吐。」
這是……為什麼呢？他不知道，然而嘔吐感是真的，喉嚨還在發燙，積了許多胃酸，很不舒服。
應該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其實是惡魔的低語，充滿誘惑又有道德瑕疵，根本上就不能存在，但他心底又默默地為其留一個位子，讓洛羅坦丁發出感慨的聲音：
「像我們這樣的存在，真的就是次等公民。我們曾是人類，這點無須多問，如今卻不是了，王國能夠找到的我們的資料全是妖怪方面，要想繼續在人類的世界生存，就只有聽人類的，政府也好、科學也好，就像那些牛羊雞，我們只是他們的財產。」
這是事實。
「沒有人會替我們伸張正義，主張所謂的人權。你有聽過有誰去和自己口袋的錢包做平衡的嗎？想想就覺得可笑。所謂妖怪只是人類的玩物、財產、用品。無論當時誰是加害者，當我們變成這樣，妖怪就淪為牛羊雞等家畜之後的人類新玩物。」
是否故意為之已經不要緊。
既定事實無須狡辯。
「話雖如此，我們也不是沒有反撲機會吧。」
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必為你開另一扇窗。
「這股力量，彷彿與生俱來，就連小孩模樣的妖怪，都能夠輕易撂倒成年大人，一出手就是粉碎一台汽車，真的打起來我們不是毫無勝算。」
原先被他打散成瘴氣的右手漸漸回來了。
緊握的拳頭，象徵他的力量。
「不過，要是不動武，就戰勝那些不知好歹的傢伙，不是更能證明我們妖怪並非人類的敵人嗎？像是……藉由我們的身體，克服活死人的細胞。」
就連妖怪都需要與活死人拉扯，才有可能戰勝，何況是弱於妖怪的人類，在活死人眼裡，就是最肥美的一塊嫩肉。
「這麼說來，我還擁有克利福德教的力量啊。」
像是現在才想到，洛羅坦丁的語氣極其自然。
這是默拉特拉親傳給他的力量，直到今天都是他的壓箱寶，所以他與萊夏同一隊，他被賦予了壓制冥府失控的任務。
「如果是這樣，我更要變回人類了。又不是只有冥府被黑魔法盯上，我們妖怪的體質也是最好的狙擊對象啊。」
他不是只能一昧挨打。
他也有隻屬於他一人的力量。
他也有隻屬於他一人的想法。
準備好的視線，直接鎖定漢斯，並當場開口：
「所以，我要參與實驗。」
「…………」
搭檔的臉色依舊凝重，但他知道，自己說的話，她全都聽進去了。西麥堤芬緩緩閉上眼，像是在和什麼交戰似的，片刻後，終於開口：
「洛羅坦丁……我明白了。」
那語氣不只是接受，更像是在提醒他也要聽清楚：
「我不想失去搭檔，更不想看著你在一場失控的實驗裡變成怪物。如果結果註定那樣，不如由我親手結束你。」
語氣堅決得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原來她想的竟是這些。
「但我也知道，這是你僅存能夠自己選擇命運的機會。」
「西麥堤芬……」
「其實，靈異組合高層會選在這個時間點提出邀請，並將實驗延後到攻略大陸之後，也不只是針對你——有一部分，是衝著我來的。」
所以，彼此彼此吧。你要戰鬥，我也還在戰鬥，就讓我們一起戰鬥吧。
洛羅坦丁聽懂了，終於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那麼，就讓我們並肩加油吧。」
搭檔說的那些，他不是沒想過。他這個當事人只會想更多。
「洛羅坦丁，你在說什麼？」
西麥堤芬從未想過他會有這樣的想法，感覺到自己被「背叛」的屈辱感，讓她面目猙獰，討要說法。
「事實就是這樣吧。一旦攻略大陸，王國就會成為絕無僅有的活死人持有者。」
不管基路伯當年收集那麼多活死人是圖什麼，他們現在不是沒有相關技術。
「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地利用這些東西。」
這是慎重考慮之後的結果。
「實際上，活死人下文一事被提出後，王國就有一股勢力開始運作了。」
那些傢伙的人數、技術、目的，一概不明。
「所以，洛羅坦丁，你就要擔下責任嗎？」
這不是你的責任。
西麥堤芬正在試著接受，然而阻礙與困難都在那裡，現階段他們需要克服的東西還是太多。
「因為沒有先例吧。」
「咦？」
「要是可以先有幾個實際的成功案例，或許妳也不會這麼擔心了。」
所以西麥堤芬才會那麼不安。
「明明王國還有那麼多妖怪，為何研究院一眼就看上我，因為……這股勢力背後的老闆是靈異組合高層啊。」
現在再看看桌上那些報告書，是不是格外諷刺呢？
「洛羅坦丁，實驗期間我們會讓游擊隊成員陪同待命，游擊隊被賦予了一旦實驗失敗，可以當場開槍將對象射殺。」
漢斯一這麼說，西麥堤芬臉上的表情全都垮了。
「因為得到了活死人，是有肉體的，所以可以殺死啊。雖然結果是失敗的，不過恢復肉體這件事是毫無爭議的事實。」
至於洛羅坦丁，反而可以接受似的笑了：
「會說失敗，是因為妖怪與活死人的結合，是需要拔河來搶肉體的，一旦沒搶到，就是一個行屍走肉的殭屍，那和失敗有何兩樣？」
這是這場實驗最關鍵的地方。
移植並不困難，困難的點在於白老鼠能否戰勝活死人的意志。
漢斯等科學家的工作是負責壓制活死人，並把這些細胞都移植給他們，再來就聽天由命了。
所以，失敗就當場射殺。
這麼一來，所有案例都是成功案例。
「洛羅坦丁！」
西麥堤芬終於沉不住氣了，一個起身就破口大罵。
憤怒的眼神已經鎖定報告書，一副是否當場撕毀這些東西，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都說了吧？這是意志之戰，說什麼成功案例或先例，最多就是安慰自己沒有那麼倒楣，一百個成功案例與三個失敗案例，如果是自己，一定也是一百個成功案例的一員。」
氣急敗壞的西麥堤芬與沉著冷靜的洛羅坦丁，形成鮮明對比。
「西麥堤芬，妳會擔心、會想阻止，是很正常的。」
彷彿開始回顧什麼，洛羅坦丁嘴角的笑意停不下來：
「換作是我，也不會允許自己的搭檔去做危險的事，別人要死就讓他去死，但妳不行。何況，又沒有人試過，就是活脫脫的實驗白老鼠。最重要的一點，雖然每個人的條件是一樣的，研究院也會趁機收集數據。」
對妖怪來說，這是最後一次復活的機會；但對研究院而言，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實驗結果。一言以蔽之，研究院會那麼提倡計畫，是想藉由這次的實驗，進行另一個實驗。
再次拿起桌上的報告書，眼裡只能夠看到那幾個字：
「被射殺啊？我怎麼可能不害怕，白紙黑字寫得那麼清楚，失敗就一定會死，不需要特別強調，當我知道之後，那幾個字就已經在我心中烙下不可抹滅的陰影了，讓我感到噁心想吐。」
這是……為什麼呢？他不知道，然而嘔吐感是真的，喉嚨還在發燙，積了許多胃酸，很不舒服。
應該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其實是惡魔的低語，充滿誘惑又有道德瑕疵，根本上就不能存在，但他心底又默默地為其留一個位子，讓洛羅坦丁發出感慨的聲音：
「像我們這樣的存在，真的就是次等公民。我們曾是人類，這點無須多問，如今卻不是了，王國能夠找到的我們的資料全是妖怪方面，要想繼續在人類的世界生存，就只有聽人類的，政府也好、科學也好，就像那些牛羊雞，我們只是他們的財產。」
這是事實。
「沒有人會替我們伸張正義，主張所謂的人權。你有聽過有誰去和自己口袋的錢包做平衡的嗎？想想就覺得可笑。所謂妖怪只是人類的玩物、財產、用品。無論當時誰是加害者，當我們變成這樣，妖怪就淪為牛羊雞等家畜之後的人類新玩物。」
是否故意為之已經不要緊。
既定事實無須狡辯。
「話雖如此，我們也不是沒有反撲機會吧。」
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必為你開另一扇窗。
「這股力量，彷彿與生俱來，就連小孩模樣的妖怪，都能夠輕易撂倒成年大人，一出手就是粉碎一台汽車，真的打起來我們不是毫無勝算。」
原先被他打散成瘴氣的右手漸漸回來了。
緊握的拳頭，象徵他的力量。
「不過，要是不動武，就戰勝那些不知好歹的傢伙，不是更能證明我們妖怪並非人類的敵人嗎？像是……藉由我們的身體，克服活死人的細胞。」
就連妖怪都需要與活死人拉扯，才有可能戰勝，何況是弱於妖怪的人類，在活死人眼裡，就是最肥美的一塊嫩肉。
「這麼說來，我還擁有克利福德教的力量啊。」
像是現在才想到，洛羅坦丁的語氣極其自然。
這是默拉特拉親傳給他的力量，直到今天都是他的壓箱寶，所以他與萊夏同一隊，他被賦予了壓制冥府失控的任務。
「如果是這樣，我更要變回人類了。又不是只有冥府被黑魔法盯上，我們妖怪的體質也是最好的狙擊對象啊。」
他不是只能一昧挨打。
他也有隻屬於他一人的力量。
他也有隻屬於他一人的想法。
準備好的視線，直接鎖定漢斯，並當場開口：
「所以，我要參與實驗。」
「…………」
搭檔的臉色依舊凝重，但他知道，自己說的話，她全都聽進去了。西麥堤芬緩緩閉上眼，像是在和什麼交戰似的，片刻後，終於開口：
「洛羅坦丁……我明白了。」
那語氣不只是接受，更像是在提醒他也要聽清楚：
「我不想失去搭檔，更不想看著你在一場失控的實驗裡變成怪物。如果結果註定那樣，不如由我親手結束你。」
語氣堅決得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原來她想的竟是這些。
「但我也知道，這是你僅存能夠自己選擇命運的機會。」
「西麥堤芬……」
「其實，靈異組合高層會選在這個時間點提出邀請，並將實驗延後到攻略大陸之後，也不只是針對你——有一部分，是衝著我來的。」
所以，彼此彼此吧。你要戰鬥，我也還在戰鬥，就讓我們一起戰鬥吧。
洛羅坦丁聽懂了，終於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那麼，就讓我們並肩加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