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潮
本章節 5142 字
更新於: 2025-06-09
飛機的轟鳴聲沒有消退,還在耳邊持續,像昆蟲振翅。日默瓦行李箱的輪子在不平整的接縫處卡頓,發出與廉價行李箱類似的刮擦聲。即使十二小時的行程是坐在芝華士商務座椅的公務艙,尾椎深處還是傳來一陣鈍痛。身體沉重得像一件不屬於自己的行李,意識還漂浮在萬米高空稀薄的云層。
加熱型電子煙的霧氣被前方的落地窗阻隔,朝著四周鋪散開,此時江子琪又身處於高空,這是外灘茂悅大酒店幾百個房間中的一個,距離地面大概有一百米。
「到了嗎?」許希瑤在電話那頭說話,口音帶有一些上海話的腔調。
「到了。」江子琪回答。
「專門給你訂的江景房,視野開闊吧?」電話那頭一陣忙碌嘈雜的聲音,「你快過來呀,我在這裡等你。」
江子琪掛斷電話,從落地窗往外看,午後的黃浦江是橘色的,比巴黎的塞納河更寬闊,低矮的樓房中矗立著幾幢高聳的大樓,分別是上海中心大廈、上海環球金融中心和金茂大廈,而外灘萬國建築群的風格又與巴黎的建築風格相似。
到了約定的地點后,江子琪看到許希瑤穿著婚紗,是Vera Wang高定,發色是新做的緋紅色,一頭精心打理過的捲髮垂到腰際。她的胸部很豐滿,所以顯得腰很細,向下延展出臀部曼妙的曲線,有一種既原始又高貴的美,像希臘神話裏的美神阿弗洛狄忒。
「你不怕高跟鞋穿著比你老公高?」江子琪走到她身後。
許希瑤轉過頭,她的妝容精緻,連睫毛的翹度都堪稱完美,她的目光落到江子琪身上,和她那讓人充滿邪念的身材不同,她的眼底深處就像冰冷的刀,讓人想用血去溫暖它。
「喜歡嗎?」許希瑤問。
「像油畫裏的女人一樣。」江子琪說。
鏡子裏倒影著兩人的身影,江子琪比許希瑤矮了半個頭。
「我給你準備了禮服,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許希瑤說著,招呼著工作人員拿來了裙子。
「我的口味你不是最清楚了嗎?」江子琪反問。
這是一條淡綠色的真絲禮裙,後面沒有設計任何布料,正好把她的肩背展現的完美。江子琪從試衣間裏走出來,裙擺托在地上,這條裙子在她身上看上去並不是嫵媚動人,而是有些中性的美。
「你還是一樣,這麼美。」許希瑤盯著江子琪,眼神裏除了欣賞還有一些別的污濁的東西。
和許希瑤不一樣,她身材很瘦,肩膀很寬,臉的骨相稍微明顯又不會顯得刻薄,總的來說,這張臉長得很寡淡,有一種強烈的距離感。穿上高跟鞋以後,她就和許希瑤差不多高了。
「我得問她們要一個胸貼。」江子琪盯著鏡子裏的自己。
許希瑤的眼神這才滑動到江子琪的胸前,注意到貼合身體的真絲面料勾勒出乳頭的形狀。察覺到她的目光,她雙手環抱、遮住了胸前的凸起。
「你身後的扣子扣錯了。」許希瑤突然捉住了她的腰,把她推進了試衣間。
試衣間的門簾刷的拉上,兩雙穿著高跟鞋的腳露在簾子外。
「我自己來。」江子琪捂住胸口,冷淡的臉上泛起慌亂,這種反差讓許希瑤很滿意。
她一把揪住江子琪的肩膀,把她轉了過去,手法熟練的總讓江子琪覺得她是在拎起一只小雞仔。
「別動。」
她粗魯的將她按在牆上的穿衣鏡上。
后腰位置的扣子一顆一顆被解開,江子琪感覺沿著脊柱的地方有螞蟻爬過的酥麻,她不自覺的收緊肩胛骨,微微顫抖起來。
許希瑤不再說話,只是將解開的扣子又一顆顆扣了回去。她伸出精美的又磨的很短很光滑的食指指甲,從江子琪的脖頸處輕輕的順著脊柱撫摸了一遍。
從她的喉嚨深處發出低聲的呻吟。
「以前一碰這裡,你就受不了。」她說話時的鼻息落在耳垂上,聲音像蛇一樣鑽進她的耳朵裏,私處一陣熱流湧出。
江子琪感覺她的舌頭落在了自己的皮膚上,輕輕的舔舐起來,潮濕的舌尖順著脊柱舔到后脖頸,最終停在耳垂撥弄。
「你幹什麼?」江子琪想回過頭,卻被她從身後捂住了嘴,那隻手再扳過她的臉,讓她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表情。
裙擺是用紐扣固定的,被扯開時發出了咔噠、咔噠的聲響。手伸了進去,腿中間的私處被一陣溫熱的碰觸覆蓋。
「這條裙子很方便做愛。」許希瑤在她耳邊說。
她的中指沿著那條縫隙輕柔的來回滑動搓揉,另一只手從禮服後方裸露的背部一路滑到了胸前,面前的全身鏡裏可以清晰的看到指尖輕輕的滾動在早已經堅挺的乳頭。
冷淡的面容在她的撫摸下變得淫亂,眼神里有壓抑不住的怒火和慾望。內褲脫到膝蓋處,那隻手更直接的觸摸在私處,打轉,揉搓,這些畫面都在她十二個小時的無聊飛行中幻想過。
許希瑤舔著她的耳垂,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臉。「你濕了。」
她把江子琪的身體翻轉過來,緩緩的蹲下,跪在了她面前。
「這麼久沒見了,我真的很想你。」許希瑤抬起頭看向她。
「不要…」江子琪的話根本不是拒絕,而是某種許可,快一年不見面,她習慣性的想念這些曾經總是發生在她們之間的親密碰觸。
許希瑤托起她的一條腿,伸出舌尖撥弄、吮吸她的陰蒂,濕滑的液體從洞口流到大腿內側。
「別在這裡…」雖然理智想要拒絕,腿卻不自覺分的更開,這麼久沒有被她碰過,原本正熄滅的情感又洶湧而出。
「許小姐,您先生過來了。」 簾外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
門簾突然拉開又關上,留著江子琪一個人在裡面狼狽又慌亂的穿好內褲和裙子。
外面還是忙碌的光景,許希瑤若無其事的像對待閨蜜一樣挽住了江子琪的胳膊,她又輕輕的顫抖,腿間的濕滑在走路時更加明顯。
「老公,這就是江子琪,我巴黎的老同學。」許希瑤堆起專屬於她的禮貌又高傲的微笑。
那個被稱作老公的男人伸出手,用拇指在她的唇邊擦了一下,「口紅花了,補個妝吧。」
就是這夫妻之間最常規的碰觸,許希瑤卻不自覺的輕微躲藏,隨後又掩飾起她的驚慌,伸出手,在唇邊輕輕的擦拭。 「這是Eric王,我先生。」
江子琪呆愣的平視著眼前的男人,他大概一米七六左右,看上去比許希瑤年長不少,至少四十多歲了。
Eric伸出手時,江子琪才回過神,握住了那雙短粗卻有力的手。
「我是Eric,今天太忙了,招待不周見諒啊。歡迎回國!」
「我是江子琪。」
「早就聽說過你,美女高材生,學電影的是吧,現在在巴黎工作?」艾瑞克和善的笑著,看上去憨態可掬。
「對,畢業后就留在巴黎工作了。謝謝你啊,給我買了機票還定了酒店。」江子琪這才回過神,把該有的場面話說完。
「不客氣,你是希瑤最好的朋友嘛。在上海多呆幾天吧,我們帶你觀光。」Eric說著,工作人員將一排西裝推了過來。
「我們」,這兩個字讓她的心有些刺痛。
「你們…」江子琪正思索應該怎麼回應,Eric已經偏過頭開始挑選西裝的樣式,顯然也不太在意她的回答。
「你覺得我穿深灰色這套還是黑色?」Eric問。
「你選你自己喜歡的吧。」許希瑤敷衍的說著,把手伸到了江子琪的后腰。
她立刻感覺到後腰沒有被衣服包裹著的位置再次被一股溫暖包裹,那隻手從布料和衣服的連接處伸到了後腰靠近臀部的位置,直接穿過了她的內褲,指尖精準的錨定到陰蒂的方位,粗魯的搓揉起來。
「子琪想去上海哪裡玩玩呢?」Eric又重新拾起剛剛的話題,眼神也沒落在她身上,只是專心的挑著眼前的西服。
指尖沒有停下,在陰蒂處按壓、打轉,說不清是快感還是這種本身就讓人感覺到羞恥和暴露的場景讓江子琪產生既委屈又不堪的興奮。
「你快去試衣服,之後再聊吧。」許希瑤打斷了這些客套的對話,艾瑞克朝江子琪笑了笑,「子琪,等等晚餐和我們一起吃,我先去試衣服。」
Eric走後,許希瑤的手指越發過分,竟然直接順著濕滑插了進去,開始輕輕的抽動起來,也不管周圍是不是有人會看到她們的行為。
「許希瑤,你不要太過分了。」江子琪擋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許希瑤低下頭,用牙齒咬住她的肩頭。
「啊。」江子琪疼的哼了一聲。許希瑤這才把那根手指從她的體內拔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你濕的不得了。」她將剛剛摸過她潮濕之處的中指塞進了嘴裡吮吸了一下,隨後朝著正在整理西裝外套的艾瑞克走了過去。
她看著肩膀上的牙印,又看了看許希瑤,她此時正在幫他整理領口的蝴蝶結,看上去就是一對老少配的神仙眷侶。
她原以為這些情景早在她做了千百次的幻想中習以為常,如今真實的看到,心裡還是翻騰起一股痛苦到令人作嘔的感覺。
許希瑤沒有變,她喜歡折磨她,鞭笞她,測試她,這一切都是為了滿足她內心惡作劇的慾望。江子琪越發覺得自己就是那隻被她玩弄的小雞仔,只要她稍微使勁,就會被捏的血肉模糊。
江子琪想到七年前第一次見到許希瑤的時候,是在商校和藝術院校聯合舉辦的大型萬聖節派對上,許希瑤穿著一件看上去就很值錢的櫻花色和服,頭髮一絲不苟的挽著髮髻,她裝扮是參考殺死比爾裏的「禦蓮」,可她並不是像劉玉玲那樣東方氣質的臉,而像個精美的歐洲瓷娃娃。江子琪並沒有精心準備,只是將長長的黑髮梳起馬尾,再編了兩股麻花辮,穿了一身連身緊身衣,扮演古墓麗影裏的「勞拉」。許希瑤在舞池裏朝她走過來,貼著她扭動,用手指細細的摸著江子琪的手指,並且貼著江子琪的耳邊說「我喜歡你的臉」。
再次回過神來,江子琪已經站在房間裏的落地窗前了,那天下午還發生了什麼她已經有些恍惚的不記得了,似乎是Eric提出一起晚餐的建議被她拒絕了。和許希瑤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讓她頭腦發熱,喪失理智。
她伸手摸著玻璃,冰冷的,讓她的牙齒都一陣酸澀,窗外的上海已經籠罩在夜色中,卻還是車水馬龍,燈光璀璨,電子煙的霧氣讓光影變得模糊,給眼前的上海外灘蒙上一層不真實的質感。
這時傳來一陣滴滴的開門聲。她驚慌的回頭,看到許希瑤走了進來。「你怎麼有我的房卡?」
許希瑤沒有說話朝著她走了過來,挽過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推在了落地窗上面。
「你幹嘛…?」
沒等她說完,許希瑤就把嘴唇壓在她的唇上,江子琪推搡著,許希瑤再次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翻轉過去,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
「你還記得我們在英國那次嗎?也是這樣的落地窗。」
許希瑤咬住她的肩膀,手已經把江子琪的皮帶解開,急不可耐的脫掉了褲子和內褲。
「見到你就在想你,一刻也停不下來。一年了,江子琪。」
許希瑤按住她的脖頸,不讓她有反抗的餘地,另一只手的兩根手指已經從身後插了進去。
「那次也是這樣干你。」
粗暴的行為卻沒有讓江子琪感覺到疼痛,因為私處從下午就開始濕潤和等待,她放棄了抵抗,只是跟著許希瑤的節奏,一下一下撞在玻璃上,像一只找不到出路的蒼蠅,她看著腳下的黃浦江,比巴黎的塞納河更加壯觀。
暴力的行為延伸到了床上,許希瑤像一座山死死的壓著她,江子琪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兩人的眼神里沒有情慾,只有痛苦。
這是一場不為了愉悅的性事,只是用抽插的行為在發泄某種難以定義的深厚感情,如果它能被稱為「感情」的話。
嘴唇又貼在一起,互相撕咬著像兩頭扭打在一起的動物,為了報復,江子琪也將兩根手指捅入她的下體,粗魯的抽動,咬住她的肩膀一直到她痛的喊出聲。
許希瑤按住她的臉把她的頭壓在床上,江子琪扯開她的手,直起身,卻又被她的手掌抓住肩膀,向後推倒在床上,那兩根手指從許希瑤下體滑出,她趁機跨坐在江子琪的身上,肌肉繃緊,膝蓋卡進她的腰側,緋紅色的頭髮垂下來,有幾縷黏在她胸口汗濕的皮膚上。
或許是因為頭髮遮擋住了視線,許希瑤的動作有了一陣停滯,江子琪抓準時機,手順著她的大腿向上,捏住她的腰,翻身將她壓下,用膝蓋分開她的腿,手指再次插入她的下體像刀一樣殘忍的抽插,床單在動作里皺成一團。
沉默里只有喘息與皮膚相撞的響聲。許希瑤的指甲在她後背留下無數道紅痕,抬頭咬她的鎖骨,牙齒陷入又鬆開。
身體隨著抽插而晃動,江子琪仰起脖子,喉管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汗水從下頜滑到胸前。
許希瑤的腿纏住她,腳跟抵住她的脊背,用力收緊,抱住她的頭,咬住嘴唇,一陣血腥味蔓延在口腔。江子琪疼的哼了一聲,指尖掐進她的臀側,把整個臀部都抬了起來,手指還在快速的衝撞,許希瑤的呼吸短暫停滯,然後變成急促的喘息,喉嚨里發出像野獸瀕死時喑啞的聲音,牙齒還負隅頑抗的咬住她的唇。
江子琪扯住她的紅髮往後拽,把她的唇從自己的唇上撕開,臉因為頭髮的撕扯向後仰,脖子上血管的輕微跳動清晰可見,她低頭咬住她的脖頸。許希瑤疼的叫了一聲,胸口劇烈起伏,臉頰潮紅,江子琪沒有給她反抗的機會,手指發瘋一樣在她體內抽動,像是要置她於死地。
許希瑤的手掌插進她的頭皮,為了報復一般抓住她的頭髮,用力往後扯,讓她的牙齒遠離脆弱的動脈,又找準時機,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她拖住她的腰往後一抬一扯,臀部便躺在她大腿上,手指再次塞入她的洞穴,回報她猛烈的、像要把她撕裂的抽插,再狠狠的吻住她的唇,齒間碰撞的吵鬧聲響只能被兩人聽見。
江子琪已經敗下陣來,無力再反抗,只能任由她用牙齒和手指殘暴的折磨她的身體,像一只等待被開腸破肚的羚羊。
突然這吻多了鹹濕的味道,江子琪抬眼看到許希瑤的臉上掛滿了淚水。不甘心、想殺死對方的恐怖愛意在她的眼睛里燒著。
「我喜歡你的臉,你的肩膀,你的手,你的背,你的腿。」許希瑤的眼淚洶湧而出,睫毛膏被淚水暈染,像一頭發狂的紅色獵豹,「我喜歡你的全部,喜歡到想把你弄死。」
她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凌亂無序的衣服和揉成一團的床單被子把兩個人包圍著,像是身處一片廢墟。
「你不準離開我...」她把頭埋在江子琪的肩頭嗚咽起來。
江子琪的眼淚從眼角落下,一路流到許希瑤散亂的紅髮上。
「是你先離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