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聽我說第一句

睜開眼，天空的湛藍讓人感到茫然，然後才驚慌的打量四周......
但入目的是一片花田。

——花？
無措、慌張、焦慮一個個緊湊著填滿我的情緒、我的全身，雙手補救似的立即遮住口鼻。

不能吸花粉的！否則身體會...！！

但只是過了一會，我逐漸發現自己想像中那難受的咳嗽或胸悶都沒有出現。
一點輕微的...都沒有。
用手遮住本來就會有很多縫隙，但沒有反應卻是預料之外。
更何況——深思下去，自己在這裡躺了多久？
過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試探。
即使預料外以展現而出，但心安不了一刻，猜測總是層出不窮。
猶豫的過後，略為試探性的放下雙手，從剛才到現在，依舊——沒有出現症狀。
但狀況也使之迷茫了，手指焦慮不安的動了動。
一切，都脫離了對自身的了解。
強壓下竄動的情緒冷靜下來後，問題一一浮上心頭。

花...看起來很美好，但陌生的地方實在讓女孩無法感到安全，湧上的是怯懦與退縮。
她沒有動，前進或後退都沒有。
再一次焦慮的看著周圍...空曠無人、廣闊的花海，肩頭才略為放鬆了些的​垂了下來一些。
這時，名為『晴』的女孩才緩緩站起身。

我的全名是——織戶 晴，姓織戶、名晴。

我是我、不是你。

我扶地站起身，感覺身上有東西碰撞了一下自己，一顆綠黑交錯的球不知從哪滾了下來、掉落在地上，我才注意到它。
是...黑暗球？
——寶可夢？

心中疑惑，遲疑了一會，還是決定低頭撿起。
也就在這時，我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出現了原本應該沒有的東西，終於、我那不明方向的思緒有了一點明確的指向。
一個撿起的動作，似乎比站在原地發現的更多。
隨著低頭前傾，綁得整齊的單束辮髮出現在視線中、耳旁晃動，而變髮尾部是個那熟悉帶有圖案的髮圈。
同時能感覺到脖子領口似係著東西、那因重力下垂的輕物...很輕、輕到如果沒有移動就不會察覺到的地步。
那是一生少有係戴過的領帶、也是自己不太會考慮配戴的紫色，領帶在身體前傾時微微前後擺動。
和......。
視線停留在雙手的上面。一雙、看上去好看似又健康飽滿的手，至少我還有印象，自己的手應該要更瘦一些...。
終於才意識到大有不同的我開始檢查全身，甚至試圖翻出手機。而在翻出手機的那刻，思維停頓住了。
手機......洛托姆？？

我茫然的抬起頭看向周圍，才注意到這個花田周圍有多麼熟悉，還有剛才未認真注意到遠處那一個個熟悉的寶可夢身影。
寶可夢世界...，自己在大片花田中，前方是遠處是海，往後看則有白色的高山。
這裡，是霜抹山後頭的花田，是寶可夢朱紫中的未標明名字的不重要地點。
那是自己偶然間發現這裡，後來，就偶爾移動角色在這裡掛著，就是因為這裡很安靜、彷彿脫離世間，看著畫面時也感覺到了寧靜...似是再也不用接觸任何人、事、物，彷彿一切心頭上的煩惱在這裡都不用去煩惱。
似乎全部東西都可以拋置身後那般。
是幻覺、亦或幻覺。

就如現在，只不過放下的東西不同了，再也不是放下手中的搖桿。
看著眼前的花田隨風擺盪、聽著海風聲在耳邊清嘯，身心的混亂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但對於我現在的情況，我心底也沒能完全清楚、接受，這一切都對我來說，很意外、很突然。
我對此前的最後印象就是——自己在床頭玩著Switch，後來......後來好像就躺著休息了。
......記憶好像很模糊。

然後醒來時，就在寶可夢世界裡了。

此時手中抓著的手機像有意識般掙脫出我的手掌，然後它漂浮在我面前，一張電子表情的臉面向我。
他面露好奇道「怎麼了？洛托。」

「......」
一時間，我不知道做何反應。
一個極小的變化，我就像膽小鬼。
這句話彷彿把我拉進一個新的處境、一個未知的處境。
要說實話嗎？還是說謊話？我甚至連現在的自己成為了誰都不知道呢。
一句話語、一個選擇，不同的處境。是天堂、是地域，環境、人、規則決定了一切。
而這是一個不少人想過的話題——『當遊戲變成現實時會怎麼樣？』
而最令人疑問的永遠是...他真的如畫面中那麼美好嗎？

...我在警惕這個世界。​

手機上的電子表情眨了眨眼後面露出疑惑「怎麼了？洛托。」

「呃...嗨？」
最後，我只憋出這一個字，場面似乎變得更安靜了。
我感覺到些許的尷尬，腦袋想快速運轉想出任何可以轉移注意力的事，但卻空白一片，只能僵硬的轉移話題。
「那個......洛托姆，可以幫我開學生頁面嗎？」

「好的？當然沒有問題、洛托。」
隨著螢幕內的程式跳動，出現在面前的學生簡介，讓我不自覺有些慌心，自己也沒能一時控制住慌張的神色。
看著學生名上的清楚的『小青』二字，混亂的思緒在腦中冒出，身體不自覺的發軟，我控制著身體緩慢的坐在地上，手腳有些不受控制的無力，坐下後指尖的顫抖卻難以壓抑，只能握緊成拳。
心與身體再也不受理智控制。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替代了小青嗎？小青去哪裡了？為什麼是我？如果被小青的朋友知道了，他們......

「如果有煩惱可以跟我談心喔、洛托。」

被打斷的思緒，讓我從這些想法中出來。
我看著洛托姆，有點猶豫，但還是決定真誠一次，就像是我對每個人所做的那樣...。
「洛、洛托姆...」

「怎麼了、洛托。」

我低下頭，明明難以說出還是強行吐出「我...」
「我不是小青。」
偷偷的抬眼打量一眼對方的反應，洛托姆沒有笑容、也沒有任何錶情變化。

「怎麼回事？洛托。」
對方的詢問，讓我感覺到胸口悶悶的，說不清什麼感受，焦急的想要解釋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躺著睡了一覺而已......」
再次看著對方還是沒什麼表情變化，我有點心慌。


就像對方沒什麼表情的這麼說：
「晴，這件是你真的不知道嗎？下課時大家都說你是最後一個走的。」
他這麼問著，可當用面無表情和嚴肅的語氣問著...這難道不是一種肯定句嗎。


「你還好嗎？洛托。」
洛托姆那擔憂的表情，幾乎快貼到臉上，讓我從過去那既視感脫離出來。
我立刻身體後仰，拉開了這過近的距離。

「阿、呃......，我沒事的。」
從過去那既視感脫離出來後，我反倒有些平靜下來。
因為這個世界也沒有區別。
「抱歉、洛托姆，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到這個世界裡。我還是自己介紹一下吧，我是織戶 晴，叫我晴天就好。」
晴天，是我遊戲裡常取的名字，也是很大眾化的綽號，現實中也有不少認識我的人也用這個綽號叫我。

無論這裡是現實還是虛幻，我都必須考慮很多問題，就如那些穿越劇的主角...但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成為主角。
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就像脫離的人群。
雖然近期小說都有類似什麼『穿越』、『重生』的小說，但我自身...完全無法共情這些類別的主角。
我、織戶晴，只是一個無力、無求、毫無目標的人，所以和那些想要活下去或完成自己人生目標的人完全不同。
有時感覺死亡離我太近，我認為我已經平靜的接受了，有時候那可能只是幻想、有時候又是希望自己真心這麼認為。
也許只是一閉眼的時間、又或者在睡夢中。

...我是這麼覺得的。

我請求道「洛托姆，可不可以幫我隱藏身份，我擔心他們會討厭我。」

「......為什麼會覺得大家會討厭妳呢？洛托。」 洛托姆疑惑問道，感覺上並沒有任何惡意，但聽上去有些平淡。

我平靜的說出我的想法「我不是小青卻莫名其妙的佔用她的身體，她的朋友知道了不會討厭嗎？」
「不是每個人都能心甘情願接受事實，雖然我可能會難受，但其實更難受的會是他們。」
「你想想看，你跟一個朋友很要好，但某天他卻改變很多，又突然跟你說，他不是你朋友，而是其他人......，老實說，我大概也接受不了。」

「...知道了、洛托！」洛托姆改用較為明亮的語氣說話，似乎打算提提氣氛，不讓它那麼死寂「我會幫助妳的，那麼！第一步就從改變外貌開始吧。」

「外貌？」

「沒錯，外貌。只不過理髮店要去城鎮中，所以現在先簡單整理吧、洛托。」
「先把帽子收起、把辮髮解開整理一會，戴上其他顏色的隱形眼鏡，然後，先把領帶拿下來、洛托。」

我慌忙地照做，解開辮髮後沒多想的用手梳理一會。
看著各色的隱形眼鏡挑選了一會帶上了淺藍色隱形眼鏡。只不過，第一次帶隱形眼鏡，還是不由自主地有些手抖，但最後在洛托姆的指導下成功帶上了。
最後，才把領帶拆下來，只不過...這拆下來，我還綁的回去嗎......。
我還從背包中翻到了無度數方框眼鏡，也沒猶豫的直接戴上。

洛托姆滿意般露出笑容。
「不錯，剩下更細節的等到達服裝店與理髮店後才能處理、洛托。」
「現在能簡單的混搖一些人，但要瞞過熟識的人是不太可能、洛托。」
「恩，接下來就是改變寶可夢隊伍、洛托。」

寶可夢......隊伍。
我不由得沉默，拿出剛才的黑暗球，黑暗球動了一下自己打開了，裡面的寶可夢自己跑了出來。
「謎擬Q......」
我又紛紛拿出其他球，共六顆球、球上的花紋各都不同，黑暗球一顆、超級球兩顆、高級球一顆、捕網球一顆和最後、......精靈球一顆。
這是......自己玩的遊戲裡，我所遊玩的寶可夢隊伍的球種。

我彷如乾嚥一口、但沒有緩解我的心頭。
當想法越清晰，就像印證想法般——裡頭的寶可夢也都自己跑了出來。
每一個...每一隻都對上了，每隻寶可夢都與我遊戲中的隊伍對上了。
黑暗球：謎擬Q。
還有兩超級球、高級球、捕網球......。
和我最初選擇的呆火鱷，精靈球：骨紋巨聲鱷。

看著寶可夢們，我有些迷茫。
我不清楚我到底在這裡是屬於什麼樣的存在了。
一開始，我以為我奪取了『小青』的生活，可...這些東西，卻是我遊戲中得到的一切。
向洛托姆查看了地圖，無論是手機螢幕上全部已經討戰過的『道館』還有順序，都說明那些是我遊戲中的一個個前後選擇......。

我又檢查了手機相片，一張張遊戲裡的照片出現在眼前，是跟所有人的各自合影。
如果這些都是按照我遊玩的進度，那現在應該是在準備校園大賽的部分。
我開始試圖找出更多資訊，但沒有很多。
...就除了名字不是『晴天』外，其他的都像是我遊玩的【存檔】。

那......『小青』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她又去哪裡了？

雜亂的思緒拋開，目光重新焦距在寶可夢們身上。
我摸了摸寶可夢們，語氣有些歉意。
「抱歉阿......。」

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現在的情況連我自己都摸不清楚。
腰間掛著的精靈球晃動，突然、密勒頓出現在我面前，然後就像撒嬌般用頭蹭著我的手。
我輕輕地撫摸他，輕聲說著：
「對不起，我差點忘了你也在...密勒頓，一直陪伴我旅途的夥伴。」

頭輕輕靠在密勒頓的額頭上，雜亂的情緒又在心頭翻動，很多情緒都在心口一閃而過。
看著寶可夢的都注視著自己，我彷彿看懂他們的想法般——
他們在擔心我......。

「對不起......，可能得讓你們在包裡待著一段時間了。」
寶可夢們叫了一聲，彷彿就在安慰我說「沒事」，但我依舊感到一絲愧疚。

把寶可夢收進球種裡，後把球一一放進背包中。
到刻意留在最後的黑暗球時，我猶豫了，在腦中拉扯後還是掛在腰帶上的第一位。
然後我連接了盒子，在一番查看後決定把豪華球連通出來，把他掛在腰間的第二位，然後關閉了盒子。
洛托姆看著好奇道「只留兩隻寶可夢？洛托。」

「恩。走吧，我們去較近的玻瓶市。」

洛托姆同意道「那我呼叫飛翔計程車了、洛托。」

「好的...。」

玻瓶市，是遊戲中有著服裝店與理髮店的城市之一。
在遊戲中有著服裝店與理髮店的只有幾個城市，初到的大城市、也是學院所在：桌台市。水道館所在的城市：玻瓶市。電道館所在的城市：釀光市。
雖然其他城市沒有，但三個城市的服裝類別與品牌卻是最豐富的。

隨著稍微的等待，飛翔計程車很快就到來了。
「你就是呼叫計程車的客人？上來吧！」是司機的人很有朝氣的向著我說道。
我點點頭坐上車廂裏頭，坐穩後過了好幾秒，才開始往上昇。
能感覺到車廂在飛升時晃動一下，從平穩到垂吊飛空，然後平穩的飛在空中。

看著車廂外的景色，眼睛反射出窗外的虹光流動，眼中也呈現出一絲光彩。
隨之湧上來的情緒是——期待與興奮。

從未見過的景色，如此的接近雲彩與高陽、霞彩從雲中透出，與以往在窗邊向外看的景色截然不同，這是第一次接近天空...。
與地面上以往看到的景色婉如見不到生氣般...一切色彩皆不屬於自己，而現在、豐富的色彩在空中、她面前一一展開。
莫名的心潮澎湃起來。

隨著時間與景色流轉，在某處高空停下來了，沒有再前進，從窗看下去正是玻瓶市，而車廂也開始的緩緩垂直下降。
到達玻瓶市西邊的寶可夢中心，下車廂後我向司機道謝與告別，...畢竟學生免錢，說聲感謝還是有必要的，這也是一種禮貌。

查看餘額後，我先往遊戲中認識的倍達而去，然後又去隔壁的理髮店，隨後又在玻瓶市的其他店裡逛了起來，一點一點的改變自己。
一切結束後，照了照鏡子，完全看不出是原本的『小青』，除了臉蛋、臉型、身材。
制服也早已換下，換成適合自己風格的舒適的外套和服裝，頭髮則大膽了點，是人生中第一次染上顏色。
收起手鏡後，去文具店買了點東西。
我拿好大本繪本、筆掛在本子上。

洛托姆好奇的問道「這些要做什麼？洛托。」

我解釋到我想到的問題與解決方法「這些是為了隱藏聲音，聲音我沒辦法改變，我並不會變聲。」
「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裝啞了。」

「...這樣子阿、洛托。」

「洛托姆，如果我真的遇到了『小青』的朋友，我到時候到底該怎麼辦？」
「我又......該怎麼面對他們？」

「...不用擔心的，他們一定不會怪罪妳的，相信我、洛托。」

......。
......我想起不久前母親在我的床邊，她總是帶著一抹悲傷，但在我面前時，母親她總是裝作的很堅強。
我每次看著，心都不受控制的在隱隱發痛，但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只能把這一絲疼痛給隱藏，不再給周圍人任何一絲擔憂。
我怪罪自己，問我自己為什麼不能給他人不擔憂、為什麼不能自強，但我卻不能控制自己那孱弱的身體。
我只能做到......不在任何人面前獨自哭泣。
我很清楚病不是我能控制的，但看著母親、其他人傷心，我卻忍不住一次次問自己。
無力、茫然、無措等充斥全身，即使知道不是自己的錯......。

所以我才選擇了讓自己好受的一次次怪罪自己。
因為是自己的關係，母親就不會這麼傷心。
因為是自己的關係，父親就不會避開視線。
因為是自己的關係，朋友就不會轉移話題。

......。
雖然不知道洛托姆語氣為什麼那麼肯定，但感覺好了很多，心頭也放鬆許多。
我才意識到——


「晴天啊，不管怎麼樣，妳不用感到自責，這一直都不是妳的錯，母親為妳傷心是覺得妳好苦。」
「父親我啊，原本打算在妳出生前，打算帶給妳一輩子快樂的人生，沒想到......」
「晴天，不要埋怨自己，要就埋怨父親我吧，但要記住，我們一直都愛妳，不管妳有沒有生病，妳都是我們的女兒。」
「永遠都是，所以，不要怪罪自己。」


是阿...，我怎麼忘了呢。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我當然會盡力的不會在怪罪自己...，不是因為其他，而是為了我自己。

「謝謝，洛托姆。」

「不客氣、洛托。」

「洛托姆...」

「怎麼了、洛托？」

「你跟我父親好像喔......，他雖然表面一副不怎麼在意的模樣，但其實他也會擔心和自責。」
「雖然我知道你跟父親不一樣，但就是給我這樣的感覺。」

「這樣嗎？洛托。」
「...你的父親是怎樣的人呢？洛托。」

「一位......堅強又可靠的父親，有時候他也是不是能很好的表達自己，所以時常會出現一些誤會。」
「也許是因為『父親』的職責？他從來都不會在我和母親前哭泣。」
「一開始我也是完全不理解父親，以為他很冷漠，但直到他在我面前坦白，我多少才明白，才第一次真正的了解父親。」
「......」一抹苦笑掛在嘴邊，還有一句補充的話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了解之後過後我覺得自己好蠢，感覺有些對不起他。」

「恩......」洛托姆思考了一會「我想妳的父親一定不會介意的，雖然我不知道妳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但一定很溫柔、洛托。」

「溫柔嗎......？」我看著洛托姆喃喃道，有想起父親某次說著責備的話但卻幫忙收拾著自己不小心弄壞的餐碗。
這到底算不算呢？
「也許......是的，他是溫柔的......。」
我猶豫了一會，堅定道「洛托姆，我想去見見小青的母親......，我覺得身為小青的母親的她必須知道事實。」

「恩，我陪妳、洛托。」
「那我呼叫飛翔計程車了、洛托。」

「好。」我點頭，手默默放在心臟處，......有點緊張、又有點害怕對方聽後是出現厭惡。
深吸一口氣，無論對方表現出什麼樣的態度，我都會去嘗試接受的。

緊張的情緒在搭上飛翔計程車後沒有消散，我的表情盡力的平靜，但完全沒能壓下那因緊張加速跳動的心。
我已經做好準備的，沒錯......，什麼結果我都準備好接受了......。

有可能被討厭，有可能對方在糾結過後而接受事實，有可能被認為自己是讓小青消失的人......如論結果如何，我都......。
車廂的晃動喚醒發楞的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到目的地了。
洛托姆並沒有打擾自己的沉思，而是見我自己從思考脫離出來，才說道「到目的地了。」

「......恩。」
再次的深吸一口氣，雖然這一口氣早了點。

隨著車廂緩緩落地，向著司機道謝後，而接下來要面對的......只有一扇門。

一扇...必須親手敲門，親口說明一切。
小青的家門前，原本打算敲門的手停在空中，猶豫隨著時間無限放大......。

心中依舊猶豫不決，洛托姆似是溫柔地保持沉默，沒有催促、沒有提醒，只是在等待自己的選擇。

停頓在半空的手，雙手放在心口上，我微微地低下頭，我重新做了一去深呼吸後。

輕輕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