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教育官
本章節 2235 字
更新於: 2025-05-27
吉難以置信地瞇起眼。
她活得好好的？
芙玲姐沒事？怎麼可能？
唬小孩嗎？
這種攻擊力道說活著就活著？
連吉這種自認皮糙肉厚的，都覺得自己受到這種傷害不可能會活下來了，更何況芙玲姐這樣的柔弱女孩。
「妳怎麼確定的？」 吉疑惑問道。
茨妮雙手環在胸前，像在思考對方到底肯不肯相信，但最後還是開口：
「呃……其實是…迪斯哥哥跟我講的——」
吉愕然地歪頭。
「…蛤？」
「我、我沒說謊！你前陣子應該見識過迪斯出手了，不是嗎？
那個……好像叫卡多的大傢伙被他一拳打飛——你當時有在看對吧？那個速度，那個力道，就跟子彈一樣……」
她的語速很急，生怕吉就把自己當個騙子一樣，
「他的速度那麼快，能在你們都看不見的情況下把狀況跟我告知，這不是沒可能……是不是啊~哈？」
但果然，吉並沒有想要相信她的意思。
他沒有立刻回話，只是垂下眼，眉頭緊鎖，像在咀嚼某種難以下嚥的東西。
整件事太突然了。
芙玲和小丑才剛踏進去多久？連現場的氣味都還沒完全散去，迪斯就已經「報備完畢」來找剛回來的茨妮聊天了？
別鬧了。
吉當然知道迪斯有多快。那種速度，確實不是凡人能觸及的。
但——
快，不代表可以無聲無息地穿透他的感知。
他不是誰都能信的人，更不是那種輕易被「某某說了」就點頭的傢伙。
迪斯那傢伙，如果真出現在附近，他不可能完全沒察覺到。
不可能——連一絲風都沒感覺到。
吉抬起頭，眼神冷了幾分，帶著審視與懷疑直盯茨妮，彷彿在等她露出什麼馬腳。
茨妮見他眼神越發凌冽，總算長出一口氣似地放棄硬撐。
她低頭沉思了一會，眼珠子轉啊轉，像是在搜尋什麼不會觸犯規則的說法。
最後，她抬起頭神色一改，像想到了什麼……
「這樣吧，小弟弟。」 她語氣變得篤定，嘴角掛著招牌式的狡黠微笑，「既然你這麼不信我，那我就給你一點『有用』的情報好了。」
吉沒回話，但神情明顯更緊繃了些。
茨妮往前一步，像說悄悄話似地壓低聲音：
「其實我們的『考證』，也就是安嗣者證照啊，是根據我們的生命狀態來維持完整度的。」
「！」
這句話像一把錘子砸進吉腦子裡。他的瞳孔瞬間放大，整張臉彷彿凍住。
「……妳說什麼？」
「也就是說——」 茨妮微微挑眉，語氣中還帶著理所當然，
「如果那位小美女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的考證早就會像以前那些被淘汰的人一樣，喀啦喀啦……當場碎掉。
那一碎掉，當然倒數就是直接變成下一個編碼最小者了。」
說著，她還順手拍拍吉的後背，像在安撫一頭快要咆哮的野獸：
「這不是什麼重大機密啦，現在講也沒人會理你去驗證。」
她歪頭笑，補上一句：
「就像你看到的吧——倒數後下一位，是9990號進場的。那就代表，9990確實觸發了指揮條件，並成功帶那位小美女進去了面試廳喔。」
吉默默低下頭，手指輕輕摩挲著腰間的證照，彷彿在確認那塊小小灰色卡簿的溫度與重量是否還如過往一樣真實。
——的確，有道理。
是這樣沒錯。
考證會自行銷毀。
這不是空穴來風的謠言，淘汰者手上考證會憑空焦化、粉碎，就是證據。茨妮作為上層派來的長官，沒理由在這種公開場合，拿這種可以被驗證的事實亂講一通。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也或許，才能院內部真的有什麼吉不知道的隱情。但那已經不是他現在該操心的範圍了。
眼下是面試階段，不是質詢會。
舉行面試，本就是為了讓真正有能力的人得到一個有憑有據的身份，不是為了讓每個人都變成懷疑一切的神經病。
若是刻意誤導參與者，最終只會讓安嗣者制度自陷泥淖。
吉輕吐一口氣，把那些紛亂的懷疑暫時壓回心底。他不打算放下戒備，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發難的時候。
——先解決這場考驗吧。
「小弟弟。」
茨妮的聲音從一旁牆邊悠悠傳來。
吉轉頭望去——
不知何時，她已經悄悄將羅與婷婷安置在她身邊，兩人依舊昏迷不醒，而茨妮正雙手輕輕覆在她們的腹部上，指節柔軟、動作緩慢，像在施行某種安神的手技，卻又帶著種說不上來的儀式感。
「這兩隻需要休息一下子。」 茨妮目光沒有離開表情顫抖不安的婷婷，語氣溫柔得有些不像話，
「她們的考證還很完整，所以身份還在考驗階段。」
她轉頭看向吉，嘴角略微揚起，
「你可以選擇幫她們。決定她們什麼時候該進場……我可以替她們抱進去。」
語畢，她低頭看了看羅的臉，又看向婷婷額間緊皺的眉頭，指尖微微滑動，彷彿在撫平她們內在的某種不安。
「我知道你會擔心——擔心面試的內容是不是什麼陷阱，還是心靈拷問之類的戲碼。」 她語調很輕，像是明白吉心中的千絲萬縷，
「但你放心，現在的入會儀式就是最後的考驗。
我沒有哥哥那麼惡毒，那麼會賣關子，像一句話不拐彎抹角就渾身不對勁一樣。
面試的話……其實就是問問經歷、聊聊天而已，面試官是還比我會照顧人，不用替這兩個擔心，知道嘛？」
吉盯著茨妮，像正在思考……
最後，他把目光投去講臺那幾個亂成一鍋粥的指揮團，眼神堅定了不少。
「……好吧。」
「我信妳。」
「0:21」
機械倒數仍舊冷靜地流逝，彷彿完全不理會現場的崩潰。
「完蛋了……腦袋一團亂啊！」
「羅導已經昏迷了，這下我們該怎麼辦……」
「欸，你還記得怎麼篩選嗎？」
「記、記你個頭啦，我都快瘋了還記個屁啊！」
「3228，妳倒是快點啊，連一個都沒找到嗎？！」
「沒……沒辦法，我、我忘了……」
小丑那驚天動地的攻擊像災變一樣橫掃而過，留下的不只有殘骸，更是一群心生驚惶的人們。
鐵門被劈開。
羅被一扇打飛。
白髮女孩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抓著頭砸破入口。
這些畫面宛如惡夢迴盪在眼前，像在每個人腦海裡烙下火印。
——這些本該是他們的榜樣、依靠、目標。
如今卻一個個在眼前像玩具一樣被摧毀。
即便是為了帶領所有考生度過考驗的指揮團，也都早已面色慘白、語無倫次。他們連自己都無法說服，更別說去帶領台下還在等待的人們了。
她活得好好的？
芙玲姐沒事？怎麼可能？
唬小孩嗎？
這種攻擊力道說活著就活著？
連吉這種自認皮糙肉厚的，都覺得自己受到這種傷害不可能會活下來了，更何況芙玲姐這樣的柔弱女孩。
「妳怎麼確定的？」 吉疑惑問道。
茨妮雙手環在胸前，像在思考對方到底肯不肯相信，但最後還是開口：
「呃……其實是…迪斯哥哥跟我講的——」
吉愕然地歪頭。
「…蛤？」
「我、我沒說謊！你前陣子應該見識過迪斯出手了，不是嗎？
那個……好像叫卡多的大傢伙被他一拳打飛——你當時有在看對吧？那個速度，那個力道，就跟子彈一樣……」
她的語速很急，生怕吉就把自己當個騙子一樣，
「他的速度那麼快，能在你們都看不見的情況下把狀況跟我告知，這不是沒可能……是不是啊~哈？」
但果然，吉並沒有想要相信她的意思。
他沒有立刻回話，只是垂下眼，眉頭緊鎖，像在咀嚼某種難以下嚥的東西。
整件事太突然了。
芙玲和小丑才剛踏進去多久？連現場的氣味都還沒完全散去，迪斯就已經「報備完畢」來找剛回來的茨妮聊天了？
別鬧了。
吉當然知道迪斯有多快。那種速度，確實不是凡人能觸及的。
但——
快，不代表可以無聲無息地穿透他的感知。
他不是誰都能信的人，更不是那種輕易被「某某說了」就點頭的傢伙。
迪斯那傢伙，如果真出現在附近，他不可能完全沒察覺到。
不可能——連一絲風都沒感覺到。
吉抬起頭，眼神冷了幾分，帶著審視與懷疑直盯茨妮，彷彿在等她露出什麼馬腳。
茨妮見他眼神越發凌冽，總算長出一口氣似地放棄硬撐。
她低頭沉思了一會，眼珠子轉啊轉，像是在搜尋什麼不會觸犯規則的說法。
最後，她抬起頭神色一改，像想到了什麼……
「這樣吧，小弟弟。」 她語氣變得篤定，嘴角掛著招牌式的狡黠微笑，「既然你這麼不信我，那我就給你一點『有用』的情報好了。」
吉沒回話，但神情明顯更緊繃了些。
茨妮往前一步，像說悄悄話似地壓低聲音：
「其實我們的『考證』，也就是安嗣者證照啊，是根據我們的生命狀態來維持完整度的。」
「！」
這句話像一把錘子砸進吉腦子裡。他的瞳孔瞬間放大，整張臉彷彿凍住。
「……妳說什麼？」
「也就是說——」 茨妮微微挑眉，語氣中還帶著理所當然，
「如果那位小美女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的考證早就會像以前那些被淘汰的人一樣，喀啦喀啦……當場碎掉。
那一碎掉，當然倒數就是直接變成下一個編碼最小者了。」
說著，她還順手拍拍吉的後背，像在安撫一頭快要咆哮的野獸：
「這不是什麼重大機密啦，現在講也沒人會理你去驗證。」
她歪頭笑，補上一句：
「就像你看到的吧——倒數後下一位，是9990號進場的。那就代表，9990確實觸發了指揮條件，並成功帶那位小美女進去了面試廳喔。」
吉默默低下頭，手指輕輕摩挲著腰間的證照，彷彿在確認那塊小小灰色卡簿的溫度與重量是否還如過往一樣真實。
——的確，有道理。
是這樣沒錯。
考證會自行銷毀。
這不是空穴來風的謠言，淘汰者手上考證會憑空焦化、粉碎，就是證據。茨妮作為上層派來的長官，沒理由在這種公開場合，拿這種可以被驗證的事實亂講一通。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也或許，才能院內部真的有什麼吉不知道的隱情。但那已經不是他現在該操心的範圍了。
眼下是面試階段，不是質詢會。
舉行面試，本就是為了讓真正有能力的人得到一個有憑有據的身份，不是為了讓每個人都變成懷疑一切的神經病。
若是刻意誤導參與者，最終只會讓安嗣者制度自陷泥淖。
吉輕吐一口氣，把那些紛亂的懷疑暫時壓回心底。他不打算放下戒備，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發難的時候。
——先解決這場考驗吧。
「小弟弟。」
茨妮的聲音從一旁牆邊悠悠傳來。
吉轉頭望去——
不知何時，她已經悄悄將羅與婷婷安置在她身邊，兩人依舊昏迷不醒，而茨妮正雙手輕輕覆在她們的腹部上，指節柔軟、動作緩慢，像在施行某種安神的手技，卻又帶著種說不上來的儀式感。
「這兩隻需要休息一下子。」 茨妮目光沒有離開表情顫抖不安的婷婷，語氣溫柔得有些不像話，
「她們的考證還很完整，所以身份還在考驗階段。」
她轉頭看向吉，嘴角略微揚起，
「你可以選擇幫她們。決定她們什麼時候該進場……我可以替她們抱進去。」
語畢，她低頭看了看羅的臉，又看向婷婷額間緊皺的眉頭，指尖微微滑動，彷彿在撫平她們內在的某種不安。
「我知道你會擔心——擔心面試的內容是不是什麼陷阱，還是心靈拷問之類的戲碼。」 她語調很輕，像是明白吉心中的千絲萬縷，
「但你放心，現在的入會儀式就是最後的考驗。
我沒有哥哥那麼惡毒，那麼會賣關子，像一句話不拐彎抹角就渾身不對勁一樣。
面試的話……其實就是問問經歷、聊聊天而已，面試官是還比我會照顧人，不用替這兩個擔心，知道嘛？」
吉盯著茨妮，像正在思考……
最後，他把目光投去講臺那幾個亂成一鍋粥的指揮團，眼神堅定了不少。
「……好吧。」
「我信妳。」
「0:21」
機械倒數仍舊冷靜地流逝，彷彿完全不理會現場的崩潰。
「完蛋了……腦袋一團亂啊！」
「羅導已經昏迷了，這下我們該怎麼辦……」
「欸，你還記得怎麼篩選嗎？」
「記、記你個頭啦，我都快瘋了還記個屁啊！」
「3228，妳倒是快點啊，連一個都沒找到嗎？！」
「沒……沒辦法，我、我忘了……」
小丑那驚天動地的攻擊像災變一樣橫掃而過，留下的不只有殘骸，更是一群心生驚惶的人們。
鐵門被劈開。
羅被一扇打飛。
白髮女孩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抓著頭砸破入口。
這些畫面宛如惡夢迴盪在眼前，像在每個人腦海裡烙下火印。
——這些本該是他們的榜樣、依靠、目標。
如今卻一個個在眼前像玩具一樣被摧毀。
即便是為了帶領所有考生度過考驗的指揮團，也都早已面色慘白、語無倫次。他們連自己都無法說服，更別說去帶領台下還在等待的人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