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二月，寒流來襲，天氣冷得讓人不想離開被窩。但對於高三生來說，每一天都是戰場，不容偷懶。

模擬考前夕，整間教室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

黑板上倒數的紅字醒目刺眼：
「距離大學學測剩下38天」

沉默的壓力

「最近有沒有覺得奕辰變得有點沉悶？」林知夏的好朋友悄聲問她。

知夏點點頭。確實，自從模考前兩週開始，沈奕辰像是把所有情緒鎖起來了。每次自習結束，他都低頭記錄錯題，話少了，笑也少了。

那天傍晚，知夏帶著熱豆漿到他補習班樓下等他。

他一走出來，就看到她站在寒風裡，手插著口袋，冷得不停跺腳。

「幹嘛突然來找我？」他露出一點笑意，接過豆漿。

「因為你最近都不怎麼理我。」她坦率地說。

他低頭嘆了一口氣，像是壓抑已久的東西終於找到了出口。

「我不是不想理妳，是……我真的很怕我做不到。」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語氣柔和卻堅定：「我不怕你跌倒，我只怕你把自己關起來。」

志願表與未來選擇

放榜在即，老師要求全班上交「志願模擬表」。

林知夏寫下的是：「國立X大 中文系」
沈奕辰則是：「國立X大 機械系」

他們並排坐在圖書館角落，檢查彼此的選填。

「我們志願真的填一樣了耶。」沈奕辰看著她，眼裡有點驚喜，「我還以為妳會填北部的學校。」

「我猶豫過。但後來想，最想去的地方，是能一起努力過、一起實現夢想的地方。」

他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他知道，她也背負著來自父母的期待與壓力，而這樣的選擇，對她來說不只是「陪他」，而是她做出的，屬於自己的人生決定。

崩潰與理解

模擬考成績放榜那天，成績出爐後，林知夏退步了三名，而沈奕辰則進步躍升班排第一。

很多人羨慕、稱讚他，卻沒人發現他眼角那一瞬間的遲疑。

「如果我們真的考不上同一所學校怎麼辦？」林知夏那晚在訊息裡問。

沈奕辰久久沒回，最後只打了一句：

「妳別怕，我不會走在沒有妳的未來裡。」

家長會上的分歧

家長會上，林知夏的媽媽私下對她說：「我知道妳很喜歡他，但妳的路不能只看著他走。」

那句話讓她沉默了很久。她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也開始懷疑：這麼堅持一起，是對的嗎？

她將這件事告訴了沈奕辰。

他聽完，沉默片刻後說：「如果有一天，我真成了妳夢想的阻礙……那我會放手。」

「不。」她搖頭，眼神比他還堅定。

「我只想和一個願意為我思考未來的人並肩，不是拉著我跑，也不是推我走，而是能回頭看看，確認我還在的人。」

不動搖的心

歲末最後一次模考，他們坐在不同考場，但中午休息時，卻像有默契般一起走到天台。

冬日的陽光灑在他們肩膀上，沈奕辰從口袋拿出一張紙，摺成紙飛機，對她笑說：

「寫的是我們的夢想方向，你要接住。」

她雙手接過那架紙飛機，打開紙條，裡面寫著：

「一起走，一起飛。不管未來怎樣，我都會走在你旁邊。」

風很輕，陽光剛好。他們彼此望著彼此，笑容堅定。

距離學測只剩不到一個月，他們不再徬徨，不再害怕，因為他們知道：

——只要心不動搖，再遠的路，也能一起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