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崑璞試影·誓言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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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15
夜沉雲夢澤，風息如斷。萬籟俱靜，唯水氣緩緩升騰，將四野霧氣化為流動的沉默。
三人於雙寂碑旁紮營，柴火微燃，火光映在澤水與碑影之間，如暮色中閃動的宿命。
玉言本欲入定調息，甫閉氣凝神，掌心卻意外觸及懷中崑璞殘頁。瞬間，一股自心口湧出的熟悉脈動翻湧而起——非靈力錯亂，而是一種幽深的召喚。
殘頁微熱，無光，卻有無形氣流如靈絲縈繞其身。她靜坐不語，閉目隨氣，任靈識被那股力量牽引，沉入更幽遠的層次。
四周之聲倏然消失。她所聽見的，只剩心跳與氣息。
下一刻，身形彷彿被牽至一方灰黯之境。
她睜眼，立於一座孤立高臺之上。石面刻有陣紋，圖紋圓轉如印記。其中央嵌著一枚玉璽，紋理與崑璞殘頁無異，宛若原印之心。
天色微灰，空氣中混雜著藥焚與血氣。四周無人，唯風聲細微，猶如遠哭。
忽有一聲低語自身後傳來，溫而深沉：
「妳終究，還是來了。」
玉言回首，見一名男子立於石階之上。他身著風榆舊式內門衣袍，額前有血，胸口斜傷猶新，神情平靜卻似經百劫。
那張面容似曾相識，卻無從對上。唯獨那聲音，她記得——在許多夢裡，在水中幾欲窒息之時，曾有他說過：「別怕。」
她啞然，心中漸起波瀾。
她問：「你是誰？」
男子淡淡一笑，眉眼中卻無一絲輕鬆：
「我是妳前世最後見過的那人。」
玉言心頭微震，語氣一滯：「這裡……是哪裡？」
男子踏前兩步，指向臺心之玉：
「這是風榆誓壇。這枚崑璞，曾記下妳立下的誓言。今生妳再觸其印，它便會尋妳，問妳——是否還記得當初的話。」
玉言低首，凝望那方玉璽。
忽然，璽內浮現一行金光字跡：
「若我失言，願轉生十世，不得歸來。」
那語如雷貫耳，心中驟震，手指微顫。
「我……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男子點頭，不言。
他續道：「妳還說過，願守命運，不涉江湖，不結情緣。」
玉言沉聲問：「那如今的我……是否已違背那誓言？」
男子靜靜凝視她，未答，只以沉默等待她自悟。
忽地，高臺四周崩裂如崩夢，風聲如潮湧來，場景一瞬扭轉。
玉言心神一震，回返現實之境。營火尚暖，崑璞殘頁靜靜躺於布巾之中，掌心餘熱未散，額頭冷汗如雨。
沈未央的聲音自側傳來：「妳醒了？」
她坐直身子，夜霧仍濃，唯星光已隱約透出。她望著掌中殘頁，沉默良久。
宸安倚於不遠處澤梧之下，似已入靜，無言無動，亦不問所發之事。未央則神色凝重，輕聲道：
「方才妳氣息浮動異常，我一度以為妳走火入魔。直到崑璞氣場穩下，我才確信妳無恙。」
玉言凝望他片刻，問道：「若有一人於前世立下誓言，今生卻已不復當年之心……該如何是好？」
未央怔了一瞬，回問：「妳說的，是妳自己？」
她低語如風：「我不確定。但剛才，我見了些片段。那誓……或許確實是我立下的。」
沈未央沉吟半晌，才緩緩道：
「若誓言能越過轉生存在，那它應不為束縛，而為信念。妳問如何....我倒想問：妳是否願意，為那信念，再一次犧牲自由？」
玉言怔然，喉間微動，終未答言。
—
翌日清晨，三人離開雲夢澤，沿南道前行，抵達江南邊界之地——玉垣渡口。
此處為數個江湖門派交會之地。近年新興之醫修門派「扶嶺堂」便立足於此，聲名漸盛。傳言其藏有一部古籍《藥靈錄》，其中所載，或與崑璞殘頁與遠古封術密有關連。
然玉言心所動者，並非其書，而是一則消息。
據說，近日扶嶺堂中有一病者自雲夢澤返堂後，神智不清，卻反覆低語：
「她是鑰……她還活著……」
此言，重重砸入玉言心中，激起千層心浪。
三人原欲低調行事，不料甫踏入玉垣，便有一女子主動迎上。
她身著墨綠醫袍，身形挺拔，眉目清朗，年齡與玉言相若，眼神卻如鷹般銳利。
她望向三人，開口即問：「你們，自雲夢澤來？」
玉言頷首。
女子目光落於她手中包覆殘頁之布巾，聲音低下：
「掌堂有請。她說，那人若來，必會帶著那片崑璞殘頁。」
玉言與沈未央對望一眼，皆察覺氣機起伏暗湧。
這一程，他們原以為是為尋崑璞而來，未曾想——
是崑璞，在尋他們。
三人於雙寂碑旁紮營，柴火微燃，火光映在澤水與碑影之間，如暮色中閃動的宿命。
玉言本欲入定調息，甫閉氣凝神，掌心卻意外觸及懷中崑璞殘頁。瞬間，一股自心口湧出的熟悉脈動翻湧而起——非靈力錯亂，而是一種幽深的召喚。
殘頁微熱，無光，卻有無形氣流如靈絲縈繞其身。她靜坐不語，閉目隨氣，任靈識被那股力量牽引，沉入更幽遠的層次。
四周之聲倏然消失。她所聽見的，只剩心跳與氣息。
下一刻，身形彷彿被牽至一方灰黯之境。
她睜眼，立於一座孤立高臺之上。石面刻有陣紋，圖紋圓轉如印記。其中央嵌著一枚玉璽，紋理與崑璞殘頁無異，宛若原印之心。
天色微灰，空氣中混雜著藥焚與血氣。四周無人，唯風聲細微，猶如遠哭。
忽有一聲低語自身後傳來，溫而深沉：
「妳終究，還是來了。」
玉言回首，見一名男子立於石階之上。他身著風榆舊式內門衣袍，額前有血，胸口斜傷猶新，神情平靜卻似經百劫。
那張面容似曾相識，卻無從對上。唯獨那聲音，她記得——在許多夢裡，在水中幾欲窒息之時，曾有他說過：「別怕。」
她啞然，心中漸起波瀾。
她問：「你是誰？」
男子淡淡一笑，眉眼中卻無一絲輕鬆：
「我是妳前世最後見過的那人。」
玉言心頭微震，語氣一滯：「這裡……是哪裡？」
男子踏前兩步，指向臺心之玉：
「這是風榆誓壇。這枚崑璞，曾記下妳立下的誓言。今生妳再觸其印，它便會尋妳，問妳——是否還記得當初的話。」
玉言低首，凝望那方玉璽。
忽然，璽內浮現一行金光字跡：
「若我失言，願轉生十世，不得歸來。」
那語如雷貫耳，心中驟震，手指微顫。
「我……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男子點頭，不言。
他續道：「妳還說過，願守命運，不涉江湖，不結情緣。」
玉言沉聲問：「那如今的我……是否已違背那誓言？」
男子靜靜凝視她，未答，只以沉默等待她自悟。
忽地，高臺四周崩裂如崩夢，風聲如潮湧來，場景一瞬扭轉。
玉言心神一震，回返現實之境。營火尚暖，崑璞殘頁靜靜躺於布巾之中，掌心餘熱未散，額頭冷汗如雨。
沈未央的聲音自側傳來：「妳醒了？」
她坐直身子，夜霧仍濃，唯星光已隱約透出。她望著掌中殘頁，沉默良久。
宸安倚於不遠處澤梧之下，似已入靜，無言無動，亦不問所發之事。未央則神色凝重，輕聲道：
「方才妳氣息浮動異常，我一度以為妳走火入魔。直到崑璞氣場穩下，我才確信妳無恙。」
玉言凝望他片刻，問道：「若有一人於前世立下誓言，今生卻已不復當年之心……該如何是好？」
未央怔了一瞬，回問：「妳說的，是妳自己？」
她低語如風：「我不確定。但剛才，我見了些片段。那誓……或許確實是我立下的。」
沈未央沉吟半晌，才緩緩道：
「若誓言能越過轉生存在，那它應不為束縛，而為信念。妳問如何....我倒想問：妳是否願意，為那信念，再一次犧牲自由？」
玉言怔然，喉間微動，終未答言。
—
翌日清晨，三人離開雲夢澤，沿南道前行，抵達江南邊界之地——玉垣渡口。
此處為數個江湖門派交會之地。近年新興之醫修門派「扶嶺堂」便立足於此，聲名漸盛。傳言其藏有一部古籍《藥靈錄》，其中所載，或與崑璞殘頁與遠古封術密有關連。
然玉言心所動者，並非其書，而是一則消息。
據說，近日扶嶺堂中有一病者自雲夢澤返堂後，神智不清，卻反覆低語：
「她是鑰……她還活著……」
此言，重重砸入玉言心中，激起千層心浪。
三人原欲低調行事，不料甫踏入玉垣，便有一女子主動迎上。
她身著墨綠醫袍，身形挺拔，眉目清朗，年齡與玉言相若，眼神卻如鷹般銳利。
她望向三人，開口即問：「你們，自雲夢澤來？」
玉言頷首。
女子目光落於她手中包覆殘頁之布巾，聲音低下：
「掌堂有請。她說，那人若來，必會帶著那片崑璞殘頁。」
玉言與沈未央對望一眼，皆察覺氣機起伏暗湧。
這一程，他們原以為是為尋崑璞而來，未曾想——
是崑璞，在尋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