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很久以前的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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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30
番外七 很久以前的故事(下)
(以下對話將自動翻譯為中文)
自從那天,那輛馬車再也沒出現在診所前。
盧西恩看著剩下幾行字的草稿,他抬頭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多麼希望那個侯爵會突然拿著甜品和紅茶出現。
他看了眼一旁的信封,信封上無一被蓋著「拒收」的字樣。
他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不回信?盧西恩納悶。
很快,他搖了搖頭,專心寫完這篇研究。
可他的腦袋始終回蕩著尼爾的笑臉,愣是憋不出一句專業的詞語。
可惡…尼爾·凱普萊特,你上次和我告白,因為被拒絕了,就不再和我說話了?你在搞什麼?盧西恩咬著指甲,即使指甲已經被咬爛,他還是想不通尼爾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悶悶不樂。
叩叩。
久違的敲門聲響起,盧西恩慌忙地把雙手藏在身後,清清嗓子說了聲:「請進。」
門開了,進來的不是尼爾。
看著這位穿著西裝的男子,盧西恩想起這個男人是尼爾的管家威爾森。
「威爾森先生?你怎麼來了?尼爾侯爵呢?」
威爾森沒有多說,只是把一封象牙白厚紙遞給盧西恩。
盧西恩接過一看,上面的內容讓他大跌眼鏡。
【熱羅·阿爾方思·凱普萊特公爵與凱普萊特公爵夫人(原姓貝朗庫爾)榮幸宣布,其子尼爾·凱普萊特侯爵將與瑟蕾絲汀·羅什維爾小姐於公元1890年5月25日(星期日)傍晚8時,在凱普萊特莊園舉行婚禮…】
「這是什麼意思?」盧西恩拿著請帖對著威爾森質問道,聲音不自覺地顫抖。
「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少主人將與羅什維爾家族的大小姐結婚…」
盧西恩不可置信的看著請帖,確認一遍又一遍,他緩緩癱坐在地上,手中的請帖慢慢滑到地上。
威爾森撿起請帖,把請帖放在桌上。
「這是少主人的意思,他希望您能來參加他的婚禮。」
盧西恩猛然對上威爾森冷淡的眼神,不禁冷笑:「要我去參加?我是平民吧?而且時間就是今天…他不是說…他喜歡我嗎…」
威爾森看起來絲毫不意外,依舊履行尼爾的命令複述:「我們會為您準備一套像樣的禮服,前提是您願意出席的話…」
盧西恩沒有給予答覆,威爾森從口袋拿出懷錶,看了眼時間,緩緩開口:「時間到了,我得先離開了,祝安。」
說完,威爾森轉過身,留下大受打擊的盧西恩。
盧西恩只感覺頭很暈,彷彿整個世界在旋轉。
那個說喜歡自己的男人居然結婚了?這是什麼道理?哪有人說喜歡自己,下秒跑去和別人結婚了…
不對,我為什麼…感覺好討厭?
為什麼…我覺得很憤怒?
盧西恩茫然抬頭,看向一旁的書櫃,那一排陳列的都是是尼爾的作品。
想起這幾個月和尼爾相處的點點滴滴,他踉蹌著站起來,決定當面好好問尼爾。
這時,他注意到地上有條不屬於他的手帕。
這塊手帕由象牙白的埃及棉製成,上面還有精緻的手工滾邊,一角上還綉著「N.C.」字樣。
他認得這塊手帕,是尼爾的。
他撿起那塊手帕,看見手帕後方有段文字。
【5月25日,下午7時,凱普萊特莊園後門見,尼爾。】
盧西恩茫然看向窗戶,意識到這是威爾森特地留給自己的。
「盧西恩醫生!」鄰居女孩慌張的衝進辦公室,著急的朝盧西恩大喊:「不好了!奶奶吐出血了!請你過來看一眼!」
盧西恩聽著聖母院傳來五聲鐘響,他拿起請帖看了眼時間,緩緩說道:「好,等我一下。」
尼爾,請你等我,我很快就會過來!
與此同時,遠在凱普萊特莊園內,尼爾穿著羊毛面料的燕尾服,焦急不安的站在鏡子前,等著某人的消息。
當房間外傳來三聲長長的敲門聲,他說了一聲:「進。」
威爾森走進房間,從容地向尼爾報告:「少主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請帖和手帕交給布萊克醫生。」
「謝謝你,威爾森。」尼爾咽了咽口水,緊張的問道:「那盧西恩…他的反應是?」
「很傷心,還被打擊了。」
尼爾想象一向嚴肅的盧西恩大受打擊的樣子,不禁笑了幾聲,他轉過身拍著威爾森的肩膀,露出溫柔的微笑。
「現在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謝謝…」
威爾森感受到少主人的悲傷,畢竟他們是從小到大,情同手足的主僕。
他不捨主人傷心,因此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守住主人的微笑。就算要他上刀山下火海,甚至以死亡作為代價,他也在所不辭。
「少主人,我已經叫好馬車,到時候請您趁著別人不注意跑去後花園,我和布萊克醫生會在那裡接應。」
「嗯,辛苦了,你先下去吧。如果盧西恩來了,請讓他等一下。」
威爾森點點頭,倒退著離開尼爾的房間。
尼爾走到書桌前,拿起手稿細閱一番。
這是他被禁足期間想好的故事概念,只是名字還沒想好。
他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景色,隨手把手稿放在桌上。
叩,叩。
一位嚴肅的老管家走進房間,他沉著聲音開口:「少主人,該出發了。」
「嗯。」
尼爾跟著老管家走出房間,經過走廊時,他問道:「現在幾點了?」
老管家看了眼懷錶上的時間回答:「下午7時13分。」
盧西恩已經來了吧?尼爾這麼想,他佯裝不舒服,蹲在地上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地嚷嚷:「我肚子…老毛病又來了…」
老管家被尼爾的演技嚇著,他慌張的扶起尼爾關心道:「少主人?您怎麼了?我去叫人拿葯!」
「我肚子疼死了!你快點去我房間拿葯!快點!」
見尼爾非常不舒服,老管家趕緊跑向房間,而尼爾趁著這個時候溜出走廊。
他來到後花園,滿心歡喜的計劃這場逃婚。
可他來到後花園的籬笆門,卻只看見威爾森以及馬車,卻沒見到盧西恩。
「盧西恩呢?」
威爾森面露難色的搖頭說:「少主人,布萊克醫生還沒來…」
「你在做什麼?」
尼爾渾身一震,他戰戰兢兢的轉身,看見老公爵一臉嚴肅的站在他的身後,身旁跟著許多健壯的男僕以及管家。
「我…我…」
尼爾眼珠子一轉,自然的勾著威爾森的肩膀笑道:「我讓威爾森去買蘇式蒸布丁啦!我突然想吃…」
「接下來就到你上場了,你還在那磨蹭什麼?」老公爵勉強相信尼爾的話,扭頭示意一旁的男僕和管家行動。
男僕和管家會意,他們上前團團圍著尼爾,把尼爾和威爾森分開。
「威爾森,你快去買布丁,當作侯爵的宵夜,我們走。」
威爾森還想說什麼,尼爾轉頭朝威爾森露出眼神示意,跟著眾人一起離開。
那個眼神代表他們要啟動計劃二,威爾森心領神會,等到那群人離開,他轉身跑出莊園尋找盧西恩。
尼爾被男僕們架到莊園前花園的祭壇上,一位穿著白色短袖長袍的神父已經在那準備就緒。
老公爵似乎砸了很大一筆錢舉辦這場婚禮,撇去地上那昂貴的象牙白天鵝絨地毯,以及常春藤與玫瑰等花卉纏繞而成的鐵藝拱門不說,祭壇旁邊就是一群使用弦樂四重奏以及豎琴演奏法國香頌的樂團。
現場人潮洶湧,參加婚禮的貴客要麼是大公世家,要麼在社會上很有名望的貴族。
新娘穿著象牙白禮服,戴著蕾絲面紗,一臉嬌羞的站在尼爾身旁。
「親愛的弟兄姐妹們,今天我們齊聚一堂,是為了在這片神聖的土地上,為一對新人送上祝福。」
隨著如雷貫耳的掌聲以及音樂聲響起,尼爾心中的鬱悶與急躁愈發濃烈。他沒聽清神父在說什麼,也沒理會這群人的笑臉,他只想知道盧西恩為什麼還沒來。
難道…盧西恩出意外了?還是他出事了?他搖搖頭,盡量讓這些消極情緒拋出腦外。
但,他還是下意識揣測出讓他失望的原因:盧西恩沒有想來的意思。
不對,威爾森都說盧西恩知道我要結婚了很傷心,按照理來說他肯定會來啊…你不要多想…
儘管尼爾不斷地洗腦,可這股念頭像瘋了般,不斷地在他的大腦縈繞。
「尼爾·凱普萊特侯爵,你是否願意接受瑟蕾絲汀·羅什維爾為你的妻子,承諾忠誠、愛護、支持她,無論是富貴還是貧窮,疾病還是健康,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尼爾回過神來,吵鬧聲與音樂聲戛然而止,婚宴上幾千雙眼睛都在直視著他。
他緩緩看向一旁的新娘,看著新娘那雙期待滿滿的眼神,他彷彿在新娘身上看到盧西恩的身影。
當初,他們第一次相識,盧西恩也散發著這雙閃閃發亮的雙眼。
他從小被灌輸以家族為榮光的理念,只因為自己是凱普萊特唯一獨子,他從出生起就註定沒有了自由。
他想吃冰淇凌,卻被父親大人以自己身體虛弱為由,禁止吃冰淇凌;
他想去外面玩,卻被父親大人以家族身份為由,禁止他肆意出去玩耍;
他想當演員,卻被父親大人訓斥一通,只認為演員這份職業會丟盡凱普萊特家族的面子。
他有時候在想,如果我不是凱普萊特家族的一份子,我是不是就自由了?
直到他被布萊克醫生治好惡疾,在他看到那個男孩後徹底改變。
他那天對盧西恩說的都是真的,他就已經在意那個如天使般的男孩。
他想在徹底成爲家族的傀儡之前,好好的再見這個男孩一眼,把天使的身影深深的刻在心裡。
為了找到那個男孩,他不斷地裝病,兜兜轉轉找到了已經接替父親衣缽的盧西恩。
第一次相見,他其實有點小失望。那個曾經的男孩變成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盧西恩是「天使」。
不過,當他看到盧西恩那雙滿是對自己的崇拜眼神,他明白了。
也正因如此,他有些在意盧西恩。
在他來拜訪盧西恩的期間,儘管盧西恩對他有些客氣,不過當他們談論起共同興趣,他總是在盧西恩的眼中看到那雙對喜歡事務感興趣的眼神。
後來,他知道他喜歡的不止盧西恩,還有他那雙眼神。
那雙眼神,是他夢寐以求的,是那種能夠做自己的眼神,也是自己嚮往的自由。
「尼爾·凱普萊特侯爵?」
尼爾看了眼神父,神父那張臉慢慢幻化成老布萊克醫生的樣子。
要不是老布萊克醫生,他或許不會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要不是自己突發惡疾,他或許不會遇到盧西恩·布萊克;
要不是這樣,他或許不會意識到自己嚮往的自由有多麼美好。
他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我不願意。」
霎那間,全場陷入一片死寂。
尼爾微微一笑,自豪的抬起頭向眾人宣布:「我已經有心愛的人,他是一位男性!沒錯!我喜歡的是男生!所以,我不會和瑟蕾絲汀·羅什維爾結婚!」
此話一出,婚宴現場就像被投下一顆炸彈似的,全場瞬間嘩然。
尼爾沒有理會現在發生什麼,他看著一臉錯愕的新娘、做著一些求原諒手勢的神父、還有怒氣衝衝,朝自己揮拳的老公爵。
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應該獲得自由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