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很久以前的故事（上）

番外五 很久以前的故事（上）

（以下對話將自動翻譯為中文）

「布萊克醫生！求求你了！尼爾是我們凱普萊特家族唯一的獨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凱普萊特就沒有後裔了！」

「我知道，請讓我專心治療。」

「怎麼樣了？啊！他醒來了！太好了！」

…

奇怪？大家怎麼這麼吵？

我記得剛剛我呼吸有點困難，還在咳嗽，怎麼現在好很多了？

躺在床上的少年微微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位穿著暗紋馬甲以及白色襯衫的男子。那人戴著白色的手套，從真皮製作的箱子裡拿出幾罐藥粉，身上好像散發佛手柑的味道。

「老爺！少爺醒來了！」

「謝謝你啊布萊克醫生！你要多少錢？儘管開口！」

「不用了，我只是做了作為醫生該做的事，也謝謝你能理解我帶孩子來這觀摩的用意。盧西恩，我們走吧。」

少年朦朧間看見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孩從床頭冒出，但那張童稚的臉上好像散發冰冷的氣息，他就這麼看著那個男孩和男子一起走出房間。

那個人…是人類嗎？還是…天使？

少年沒有想下去，因為藥效的緣故，慢慢的陷入沉睡。

時光如白駒過隙，就在幾年後，一輛掛著絢爛的「C」標誌的馬車緩緩走在大街上，路過的人們對這輛馬車的主人議論紛紛。

「那是凱普萊特家族的標誌嗎？公爵來這裡做什麼啊？」

「你不知道嗎？侯爵在舞勺之年被診斷出怪病，公爵正到處尋找名醫，我想他們在找老布萊克的兒子吧？」

「啊，小布萊克醫生？脾氣差得很！卡諾總統派士兵請他進愛麗舍宮面診，他竟然當面拒了，還把人趕回去了，街坊都傳瘋了！」

馬車在路人們的言語中駛過，直到停在一間掛著蛇與權杖，刻著「Blake」字樣的招牌的屋子前。

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青年從前座走下，優雅的打開車門，向車內的貴客伸出手。

「少主人，我們到了。」

一名穿著灰色絲綢外套，看起來彬彬有禮的深褐色頭髮青年牽著管家的手，踩著虛脫的步伐從馬車走下。他眨了眨深藍色雙眸，看了眼「Blake」這個姓氏，眼神中散發局促和不安的氣息。

「威爾森，你確定這裡就是布萊克醫生的診所嗎？」

「是的，少主人…」

威爾森還沒說完，青年無奈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提醒：「還有，我說過別叫我少主人，叫我的名字尼爾，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威爾森頓了一下，他的手掌放在胸口上，微微彎著身子說：「少主人，請容許我拒絕這個請求。我的任務是確保您的安全，不讓老爺擔心。」

尼爾露出無奈的微笑，他拍著威爾森的後背說：「好啦，我自己一個人進去，有什麼事再叫你進來。」

說完，尼爾推開診所的門，獨自一人走進診所。

裡面的空間有些狹小，還黑漆漆的，尼爾勉強透過門外的陽光探路。他嗅著周圍刺鼻的藥物味，感覺這個味道有些熟悉。地板是木製的，牆上掛著許多圖表以及一些醫學證書。

證書上無一例外的都是寫著「Docteur Lucien Blake」這個名字。

「盧西恩·布萊克醫生…」尼爾喃喃念著這個名字，轉頭注意到這間診所幾乎沒什麼人在。

他注意到某間未關上門的房間散發微弱的光芒，他推開那扇門，裡面有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青年坐在木質桌子後面，低頭不知在記錄什麼。

「布萊克醫生？請問…你…」

「出去。」

尼爾感到一陣錯愕，青年冷冷地看向尼爾，緩緩開口：「你沒病，出去。」

聽到青年的話，尼爾露出輕蔑的微笑。他走進房間，坐在青年使用的那張桌子上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病？」

青年微微皺眉，他抬頭掃視尼爾幾眼，低頭繼續記錄什麼說：「你的樣子不像病人的樣子，請不要佔著真正需要治病的病人需要的權益，請你出去。」

尼爾很快從桌上下來，笑眯眯的看著青年說：「你的診所沒有人，而我是你這裡唯一的病人。」

青年沒有接話。

尼爾看向周圍，這間小房間只有微弱的燭光照亮一切。房間窗戶緊閉，那藥物的味道更加濃厚。

他眯著眼仔細觀察青年，青年的頭髮是罕見的暗紅髮，雙眸也是不尋常的赤色。要不是現在是1890年，這種人肯定會被當成「巫師」燒了。

「布萊克醫生，請問你把自己關在這裡，不怕被這個味道熏死嗎？」

「藥物是健康的東西。」

「但也不能當飯吃啊！你有吃飯嗎？」

「有，謝謝你的關心。」

「是嗎？可是我看你臉色蒼白，看起來很消瘦，你沒吃飯吧？」

「我前天吃了一塊麵包，不餓。」

青年才說完，一聲洪亮的打鼓聲在房間回蕩。

尼爾笑眯眯的看著青年，青年嘆了口氣，盯著尼爾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以前見過。」

青年回想片刻，想也沒想回答：「我沒有印象。」

「你和布萊克醫生，也就是你的父親在之前來過我家，也就是凱普萊特莊園，當時你的父親治好了我，請問他…還好嗎？」

「幾年前就死了。」

青年這句沒有感情的回答讓尼爾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的家庭教師也沒教過他遇到這種情況要怎麼回答。

「呃…所以你不記得我了？」

「不好意思，我不記得。」

尼爾看起來有些小失望，他自顧自的拉起一旁的椅子端坐，看著青年正在記錄的研究，好奇道：「你在做什麼？」

「關於不同性別情感吸引的醫學觀察與分析…」

尼爾聽不懂這專業的醫學用詞，他放下家庭教師的指導與家族的束縛，百般無聊的趴在桌上，試圖以這種方式吸引青年的注意。

他的這個做法確實有效，青年無奈的看著尼爾說：「尼爾·凱普萊特侯爵，請問你這麼做好嗎？你擋著我的燭光了…」

「哈！我就知道！」尼爾猛然站起來，指著青年得意的笑道：「你說你不記得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在撒謊吧！」

青年沒確認也沒否認，安靜的繼續撰寫研究。

見青年把自己關在醫學小世界裡，尼爾自討無趣的開始參觀周圍。

書櫃內放著很多書本，除了幾本關於醫學的書本外，還有幾本關於小動物的書本，以及關於環境污染的報導與研究。

「《煤煙籠罩的巴黎：空氣污染與呼吸健康》…《塞納河的污染：水源受污染與公共衛生問題》…《巴黎的噪音污染：工業化的「噪音時代」》…」尼爾讀著手上的報導，好奇的看向青年問道：「你也關心環境污染嗎？好難得哦！」

尼爾才說完，青年忽然抬頭看著他，眼睛好像散發奇特的光芒。

「「也」？難道你…」

尼爾微微一笑，把報導交給青年說：「是啊，我可是凱普萊特家族的一份子，多少也會關注這個世界的事。」

青年放下手上的研究，他站起來，快步走到尼爾身邊的書櫃前，從書櫃抽出一本書遞給尼爾。

尼爾接過一看，那本書叫《巴黎街頭的流浪貓》。

「我以前看了這本書，覺得這本書很有趣，開始關注環境污染的議題…」

「是嗎？謝謝你喜歡我的書。」

青年愣了幾秒，呆呆的看著尼爾疑惑：「你是作者？」

「對啊，不像嗎？」尼爾一臉自豪地坐在椅子上，閉上眼，隨口說裡面其中一句話：「污染不僅毀了我的家園，它還讓我忘記了我曾經追逐過的那隻光潔的白色蝴蝶。在巴黎的灰塵中，人類找到了前進的道路，而我，迷失在了每一片被污染的云霧裡。」

尼爾睜開眼，發現原本待人冷漠的青年眼睛閃閃發光，那張冷峻的臉慢慢充滿了正常人類該有的模樣。

「對不起，剛剛我不該對你那麼不禮貌。」青年換上畢恭畢敬的臉色，走到尼爾面前，禮貌地問道：「請問閣下來到寒舍是為了？」

「其實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病。」尼爾微微一笑，看向緊閉的窗戶，神色變得落寞，緩緩開口：「我只是…想見一見你…」

「我？」

尼爾點點頭，他沉思幾秒，改口稱：「嚴格來說，我是來找老布萊克醫生。不過令尊去世了嗎…抱歉啊…」

青年還沒反應過來，尼爾忽然站了起來，他走到辦公室的門口，轉頭看向青年說：「那麼，布萊克先生…啊，我該怎麼稱呼你？」

「你可以叫我盧西恩。」

「那麼，盧西恩…醫生，我們算是好朋友了吧？」

尼爾推開辦公室的門，那濃郁的藥味慢慢的變淡。

「我不能太常外出，所以我會寫信給你，如果有時間，我還會再來拜訪，希望到時候，這裡可以比較乾淨一點。」

說完，尼爾走出辦公室，推開診所大門離開。

盧西恩呆呆的看著緩緩關上的木門，納悶這位侯爵先生來到這裡，和他交朋友是什麼用意。

只是因為我的父親救過你，你就想和我交朋友？盧西恩不明白貴族的腦迴路，他打開窗戶，恰巧看見尼爾透過馬車窗戶看著這裡。

尼爾愣了愣，朝他揮揮手，露出溫柔的微笑。

馬車踩著噠噠的馬蹄聲離開，盧西恩依舊站在窗戶前，腦海中回蕩著尼爾的微笑。

他看向書桌上的研究，沉思片刻，重新坐回桌前繼續撰寫研究。

等等做完這篇研究…再好好打掃診所吧？盧西恩心想。

此後每天，他都會收到尼爾的信件，他也會回信給尼爾。有時，他們會在信中關照彼此；有時，他們會在信中討論環境污染；有時，他們會在信中討論小動物有多麼可愛。

從這些來往的信件中，盧西恩得知尼爾的一些事，例如：他是家中的獨生子、非常喜歡寫作、目前正在計劃寫一本關於環境保護的故事等等。

偶爾，尼爾會過來拜訪他，他們喝著尼爾帶來的紅茶，吃著尼爾帶來的水果塔和可麗露，一起討論關於環境污染的影響以及新故事的發展。

只是盧西恩不明白，尼爾身為侯爵，按道理來說是不會和他這種平民接觸，他還是不知道尼爾和他交朋友的真正用意。

直到那一天，他明白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