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

維澤克共和國的天空總是灰濛濛的，特別是在情報局總部的這個季節，空氣中混著濕冷與金屬氣味。

燕回到熟悉的辦公室，推開門的那一刻，牆上的鐘依然精準無誤地滴答作響，桌上的檔案像她離開前一樣整齊，宛如她從未離開。

她換上制式的制服，拉緊衣領的扣子，走進情報部長的會議室。

「報告任務完成。敵軍瓦解，魔獸生成源頭已被封鎖。」
她的語氣冷靜而專業，像是事不關己的觀察者。

部長翻閱報告資料，點頭。「很好。你們的行動成功爭取到時間，我們與其他國家將會啟動後續封印措施。」

燕點頭，無懈可擊，標準得如同精密儀器。

會議結束後，回到辦公室，門闔上那一刻，安靜像浪一樣撲來。她脫下手套，坐到椅子上，桌面上擺著的是她這次任務帶回的手札，一本記錄著敵人情報與魔法異變的筆記。

翻開最末一頁，夾著一張薄薄的葉子，是苓在離別前塞進她口袋裡的。「可以驅邪氣，也可以讓你睡得比較安穩。」

而在翻頁時，另一張紙條掉了出來——那是煉寫給她的：「別在情報裡摻雜太多感情，你會死。」

燕笑了出聲，靠著椅背，盯著天花板的裂痕。

「妳們到底是幹嘛啊……那麼溫柔做什麼。」

她打開通訊設備，卻最終沒有輸入任何聯絡編碼。她是情報員，她知道該斷的線是什麼時候斷。但她也知道——心，不能關機。

窗外的風雪落下來，像那座高原的風。那時，煉在前方揮刀，苓在後方護住她們，她們背靠背，毫不懷疑地相信彼此。

她再一次翻開那本筆記，把煉和苓的名字，寫進自己加密的文件裡，藏進最深的夾層。

「下一次再見……如果我們還有機會的話，」
「我要親口告訴妳們，我其實一直在想妳們。」

而那夜，她破例睡前燒了一點苓留下的香草。那股味道讓她夢見高原上的風，也夢見她們三人，一起坐在火邊，沒有任務，沒有敵人，只是靜靜說笑。

醒來時，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該死……又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