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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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6-12
這一路其實不算平靜,有些縣裡仍縱容著梁的殘餘部隊,表面上奉承慶來接收的官員,私下又暗自聯絡梁的餘兵。洮縣是貧乏的縣,自當沒有什麼能力供養起部隊的開銷,但其它稍富庶的縣,梁的殘餘勢力就不易拔除。寧王的軍隊,以往只要拿下戰功即可,但這一路,卻還得陪著派駐的官員,一一安撫降兵。能撫則撫,不能撫則擊之,這一路被換掉陰奉陽違的官員也不在少數。一但發現暗自與梁的殘部私通的官員,寧王立即派兵擊殺,毫不手軟,當下另立官員。寧王的雷霆手段、恩威並施,讓許多梁的郡縣折服。


承天閣已連續封閉一個多月,每日都有不死心的人在門口徘徊,好在皇上當初有派御林軍駐守,在封閉期間,大部份來求見的人,都被御林軍遣走。迎喜每日早上從承天閣出,簡單的採買之後,便回到閣內,易禪總是把自己關在內殿,幾乎是足不出戶。迎喜除了備膳之外,大部份時間,其實是很自在的,偶爾回王爺府找人敘舊,偶爾上街走走。她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個清冷的人,不喜歡太吵雜,所以熱鬧的事,她也不帶回去說,就靜靜的陪著。這一日迎喜一如往常從外回來,大門深鎖著,她輕敲幾下,易禪從裡面把門開了。迎喜隨即大包小包的把東西提進屋裡,一陣忙碌。

「主子,來用膳吧!我今天在街上買了好東西,妳嚐嚐。」
「這是什麼?」
迎喜把午膳準備好了,桌上又放了小小的糕餅。
「桂花糕,很香的。」迎喜把桂花糕遞給易禪。
易禪輕咬一口,香味從嘴裡溢出:「這好香啊。」迎喜隨手遞上茶:「小心,別噎著。」
「冬天到了,之前中秋沒有賞到月吃桂花糕,現在補喝桂花釀暖暖身子。」迎喜笑吟吟的看著易禪。
「一起吃吧。」易禪拿了碗筷,拉過迎喜一起坐下。
「主子啊,我家殿下的信,妳怎麼都不回啊?」
易禪抬頭看她:「怎麼啦?」

「這回連我都收到信了,殿下問,是不是沒收到信,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易禪放下碗筷:「我和殿下,有緣無份,既然如此,不如…….早點斷了這份念想。」

「主子啊!別怪我多嘴。」迎喜偷偷看著她的神情:「這我是看著殿下長大的,些年殿下一直在外奔波,他的母妃在宮裡並不得勢,所以殿下原本就打算遠離皇宮內的鬥爭,年紀輕輕十六、七歲就投身軍旅。」
「這我知道。」易禪低下頭去喝了一口茶,這些事就算寧王不說,她用算的也可略知一二。
「殿下這些年專心在軍務,別人陞官是靠關係,我們殿下可是憑真本事在打天下。」迎喜講到這兒,不自覺的感到驕傲。
「這我也知道。」易禪淡淡的說著。

「妳怎麼什麼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殿下對妳的心思。」迎喜急了。
「這……妳……。」易禪放下杯子,轉身站起。
「主子,這麼多年奴婢我從來沒見過殿下對誰如此牽腸掛肚,唯獨對妳……」
「夠了,迎喜。」易禪低下頭去:「我若不知他的心思,又怎會……。」
「主子啊!給殿下捎個信吧!他等著呢!」迎喜說。
「迎喜,若我給他捎了信,卻害他丟了命,妳覺得我這信捎是不捎?」易禪一臉為難定睛的看著她。
「有這麼嚴重……。」迎喜喃喃的說。

「不只如此,明天起,妳也別來了,免得……。」
「主子,妳別生我的氣,我不再提這些事了。」迎喜慌了。
「妳怎麼和殿下一樣?果然是殿下一手帶出來的。」易禪嘆氣道:「我沒有生氣。」
「主子,妳別趕我走,殿下交待了要好好服事妳。」
「迎喜,聽我說,妳再留在這裡會有危險,明天起,就別來了。」易禪嚴肅的警告。
「有危險?」迎喜瞪大了眼:「那我更不能走。」

易禪沈思了一會兒,暗暗掐指一算:「那好,明日傍晚替我送個信。」
「送信?給誰?」迎喜問。
「明天自會告訴妳。」易禪的眉頭皺在一起,心事重重的長嘆了一口氣:「迎喜,我知道妳的用心,我若真不解殿下的心思,我要走,大慶怕是沒有幾人能攔住我,我之所以不走,無非就是回報寧王的一片真心。但是,時候一到,我還是得離開。」
迎喜似懂非懂看著易禪。

這一日迎喜一如以往早上去市集採買,回寧王府寒喧,中午前回承天閣。這一日易禪又將自己關在房裡,久久不肯出來。中午時迎喜喊了三次,易禪才從房裡出來。
「主子,用膳啦!」
「聽到了。」
「主子在忙什麼?」
「這個。」易禪拿出一個信封:「待會兒就麻煩妳替我跑一趟城南的這個地方。」易禪遞給迎喜。

「什麼東西?神祕兮兮的。」迎喜透著光看。
「不準看,吃完飯後就快去。」
迎喜好奇的望著那封信,嘴裡嘟嚷著:「殿下等妳的信等半天,妳卻寫信給別人。」
「這麼多意見?」
「不敢。」迎喜吐吐舌頭。

用完膳後,迎喜整理了一下閣內,特地多看了一下房內的易禪,並無異狀,也許是自己多心,易禪是一個外地姑娘,在大慶不可能有什麼熟識的人,而這幾日也並沒有哪些特定的人來承天閣與主子來往,說到送信到城南,迎喜還真想不出來主子會送信給誰。捏著信,城南袁家村……,迎喜反覆的看著信封,想想還是算了,猜也猜不出什麼,送信去吧。於是收了簡單的行裝,便往城南出發。

易禪聽到門外一陣忙亂之後,接下來是一片寂靜,便知迎喜已經出門了。仲冬的午後,風中都夾著一絲絲的寒意。易禪步上頂樓樓台上的廊道,任風吹拂。這應山風光一向明媚,是皇家刻意整修過的山,樹林整齊,各種植物錯落有緻,林間小道沿路皆有紅色扶手,三步一亭台,五步一樓閣。雖是景緻明媚,卻少了一份山林該有的幽祕和謐靜,好在現在是冬天,來往的行人少了,山裡覆上一層雪白與山中小徑紅色的扶手輝映著。易禪站在樓台的廊道上許久,直到太陽西斜,就這麼任憑風一直吹。

「邵大人,還想站在那裡多久?」易禪沒有回頭。
「妳知道我來了。」邵天行說。
「邵大人此次前來又是所為何事?」
「帶妳去一個地方。」
「若我不願意呢?」易禪往廊道邊緣挪去。
「那我也只好得罪了。」

易禪一轉身,邵天行卻以飛快的速度奔到易禪身邊,把她從廊道扶手邊緣拉近自己身邊,緊緊扣著她的手腕:「我這次不會再失手了。」
「邵大人,你……。」
「我不會再讓妳往下跳,也不會再放開妳。」邵天行似乎在為上次沒能攔住易禪跳崖有些後悔。
「你放手,這裡全是大慶的御林軍。」
「他們全被我擺平了。」
「怎麼可能?」
「不信妳看。」

易禪探出頭去往樓下看,果然門口倒了四個守衛,易禪突然覺得無力,邵天行用力一拉,把她拉進自己懷裡,易禪死命的掙扎著:「你放手!」
邵天行見她不依,一個手刀劈來,易禪當場軟下倒進他的懷裡,邵天行把易禪抱起,輕輕的在她耳邊說:「對不起,只要完成這件事,我一定護妳周全。」接著步出承天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