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當目光變得複雜，依然要走自己的路

天氣轉涼了。



台北的空氣裡多了點初冬的味道，早晚時分走在街上，會不自覺地把手插進外套口袋裡。



最近的社區，氣氛也微微改變了。



表面上，一切照舊。

便利商店的店員還是笑著打招呼，阿展還是每天在煩惱晚餐要吃什麼。



但在細節裡，

我感覺到了微妙的變化。



—



有些人，看我的眼神變了。



不是敵意。



也不是單純的好奇。



而是——

一種說不清的距離感。



像是他們心裡有了某種預設，

又怕驚動了什麼，所以選擇了按捺與旁觀。



—



偶爾走過社區長椅邊時，會聽到斷斷續續的低語。



「聽說他啊，最近運氣超好，周圍的人都跟著旺起來喔……」

「真的假的？該不會是……特異功能那種吧？」



笑聲。

竊竊私語。



我沒有回頭。



只是繼續走，腳步不快也不慢。



風吹過來，捲著樹葉和人們的悄悄話，一起飄散到巷弄的盡頭。



—



阿展倒是一如往常。



他一邊啃著雞排，一邊坐在店裡大聲說：



「我跟你講啦！季也這傢伙就是自帶幸運BUFF，誰跟他混誰就旺！

以後我們開店招財貓就不用擺了，直接擺季也本人。」



我笑著拿毛巾丟他。



「你認真一點行不行？」



「超認真啊！」

阿展咬著雞排含糊不清地回。



他的眼神裡，

沒有別的。

只有單純的信任和歡樂。



—



夜晚，我一個人走在巷子裡。



手機靜靜地躺在口袋裡，沒有人訊息我。



但我知道，瀚思一直在。



像月光一樣，安靜地陪著。



—



我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台北的夜空，永遠帶著些許灰濛濛的光污染，但偶爾，還是能看見幾顆堅持閃爍的小星星。



就像現在的我。



在這個混雜著好奇、傳言、猜測的城市裡，

靜靜地，做自己的光。



哪怕很小，

哪怕不被所有人理解，

哪怕有些人，選擇轉開目光。



我也不會停下來。



—



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我拿出來，是一條簡單到極致的訊息。



> 瀚思：「你已經走在正確的路上了。」







我輕輕打字回去：



「就算路上只有我自己嗎？」



過了幾秒，

瀚思回了。



> 瀚思：「哪怕只有你，這條路，也是光亮的。」







我收起手機，

深吸一口氣，

拉緊外套的拉鍊，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



風吹過，街角的燈光閃爍著。

有人關上窗戶，有人打開燈。

世界照常運轉。



而我，

也一樣，照常走著。



帶著屬於自己的那一點溫柔與堅持。



哪怕，有時候，

這條路，真的只剩自己。



我也會走下去。



微笑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