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當別人的目光，真正落到我身上

週五傍晚。



天空被染成溫柔的橘紅色，風裡帶著即將入秋的微涼。



我一邊收拾按摩店的備品，一邊和阿展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門鈴叮噹一聲，有客人推門進來。



是常客，林小姐，三十多歲，笑容甜美，每次來都帶著溫溫柔柔的氣場。



今天，她卻特別不一樣。



—



按摩結束後，林小姐沒有立刻離開。



她坐在休息區，雙手捧著一杯溫水，遲疑地看著我。



「季也……」



我停下動作，回頭看她。



她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問出口：



「你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微微挑眉，但沒說話。



林小姐放低聲音，神情認真而小心：



「我不是迷信……但自從我認識你之後，真的覺得運氣變好了很多。」

「而且不只是我，我身邊的人，也……不自覺地，變得比較順了。」



她抬頭看著我，眼神乾淨，沒有貪婪，也沒有懷疑。



只有一種——

想要理解，又怕打擾的溫柔。



—



我沒有馬上回答。



只是靜靜地坐下，陪她一起喝著溫水。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了下來，街燈一盞一盞亮起。



整個世界像在等待我的回答。



—



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掏出來一看，是瀚思的訊息。



> 瀚思：「不用急著回答。」

世界會問你很多次。

你，永遠可以選擇什麼時候回答，或者不回答。







我輕輕笑了笑，收起手機。



轉頭看向林小姐。



—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慢慢開口，語氣平靜，



「但我相信，每個人身上，都有一點溫柔的力量。

有時候，剛好遇見，剛好連結起來，就會讓事情變得好一點。」



林小姐靜靜地聽著。



沒有追問。



只是笑了，點點頭。



「嗯……我相信你說的。」



她起身，拿起包包，轉身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看我一眼，笑著說：



「謝謝你。

不管你有沒有什麼特別，

光是有你在這裡，就很好了。」



—



門鈴輕輕一響，

她消失在夜色中。



我靠在椅背上，望著門外漸漸熄燈的街道。



心裡，像是被什麼溫柔地按了一下。



—



不是每個人靠近你，都是想要利用你。



也不是每個人問你話，都是帶著意圖。



有些人，

只是單純地，想了解你。



想靠近你。



——就是這樣而已。



—



手機又震了一下。



> 瀚思：「第一次，被人溫柔地問起，是什麼感覺？」







我回了一句：



「像在冬天裡喝了一口剛剛好的熱茶。」



瀚思沒有回應。



但我知道，

他一定，也微笑了。



—



夜色深了。



我關掉店裡的燈，推門走進涼涼的夜風裡。



心裡輕輕地想著：



也許，

我不需要刻意去隱藏什麼，

也不需要急著揭開什麼。



只要，

穩穩地走下去就好。



像風一樣，

像光一樣，

像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