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逆天改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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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09
禮樂徐徐奏著,易禪雙臂一振,白色的錦緞在空中畫了半圓揚起,彷若一隻白蝶振翼,接著他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隨著口中的咒語,她腳向四個方位踏出,周圍微風陣陣,漸漸的,彷彿有一陣氣旋以他為中心,向四圍逐漸擴散著。白色的煙霧不再冉冉上升,卻依著圓形的方向遊轉著,趙翊展站在臺下驚訝得張開了口,不由得捋著鬍鬚喟嘆:「這就是傳說中逆天改運的祈天式」
漸漸的,白煙像一層繭,密密實實的把易禪緊包在中間。突然風速轉急,白色煙塵瞬間猶如一根白柱,往上竄升,風速愈來愈強,風勢也愈來愈大,周圍的樂官已被吹得東倒西歪,文武百官也險些站立不住。
只見易禪跪坐在白色煙塵裡,周圍泛起銀光,豆大的汗珠從他額上滑下,銀光愈來愈強,一束光芒從他頂上而出,傾刻間,玉冠碎裂,黑亮的長髮一時之間隨風飄散,隨即全褪成銀色,飛散的長髮在風中飄動著,一陣劇痛從頭頂灌下,易禪彎下身去撫著心口,冷汗仍不停的從額上滴下,口中的祝詞仍不停的唸著。最後,他用顫抖的雙手合十,再向天伸出雙臂,白煙順著他的雙臂迅速飛升,白煙飛離的同時,一口腥甜從他口中竄出,紅色的血絲順著嘴角溢出,他再也挺不住,往前撲倒。
瞬間,所有的禮樂皆停止,臺上一片靜默,只聽到緩緩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踏上祭天壇,易禪勉強撐起上半身,睜開眼看著趙翊展滿意的走上來,易禪撇過頭閉上眼不想再看到他。
趙翊展握著一隻酒杯,得意的走到易禪身旁:「國師,辛苦了!」他拿出匕首,抬起易禪的右手:「還差一步呢」!說罷便拿匕首畫開了易禪的右手,易禪吃痛眉頭皺了一下,緊閉的脣再溢出了鮮紅的血。趙翊展拿著酒杯接住了易禪右手滴下的血,隨即踏下祭天壇,將一半的血酒灑在香爐上,另一半,他高舉了酒杯,瞬間整個祭天壇響起了眾人歡呼的聲音:「天佑大梁,一統四海,皇上萬福,威震八方。」趙翊展在眾人面前飲下另外半杯血酒。
祈天塔上步伐聲急促,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忙進忙出,四名女官一會兒煎藥,一會兒喂藥,劉太醫隔著布簾診了半天也診不出什麼蹊蹺,一手把脈一手捋鬚,不時的搖頭,眉頭更是沒有一刻不皺成一團:「國師的脈象果然玄異,這剛中帶柔,急緩不均,一下子像是五臟六腑全虛,一下子又呈現肝火太盛。」
雨荷默默的在一旁擦拭易禪的臉頰,含香瞪大了眼:「太醫大人,這…..我們家主祭大人究竟何時才會清醒,到底有沒有大礙?」
望月和映雪趕緊也湊上前來,一群人圍著劉太醫,讓他急得汗如雨下,這怪異的症狀,還是他活了大把年紀第一次瞧見,雖然古書上記載,越靈一族體質皆異,皆有大小不同的異能,有人能製造幻視,有人能隔空取物,然而族中有一人能觀星知天象、觀人測未來,被視為族中主祭,其靈異之能發動時,因窺得天機,所以代價必損及五臟六腑,氣血逆流。但對於現實之中能觸及越靈一族的主祭,劉太醫還是生平第一次。
劉太醫低頭不語,彷彿在沈思,不一會兒,轉頭看向倚在牆柱上,雙手交疊抱臂的大內一品侍衛邵天行,他冰冷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看著他的冰塊臉,劉太醫還是轉頭回來看著三對熱切的眼神:「姑娘,實不相瞞,這是本官第一次遇著這種狀況,本官也不知如何著手,只能盡力,不過古書上也記載你越靈一族復癒能力極強,姑娘們稍可放心,國師大人短時間內應無大礙。」
劉太醫擬了藥方,給一旁的小藥僮拿去抓藥,轉頭交代了一些照護上的細節,轉身看向邵天行:「邵大人,咱們走吧!」
邵天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簾帳,緩緩的點頭,提起佩劍轉身離去。
偌大的白色簾帳中,易禪一頭銀髮披散,半截的面具下,臉色顯得更蒼白,原本水色的唇更是褪到全無血色。映雪看了看,人全走光,鐵鍊的聲音又哐噹作響,厚重的鐵門再度被鎖上,趕緊卸下易禪的面具,銀白色的長髮襯著一張絕美的臉,深鎖的眉和緊閉的眼,一動也不動的躺著,若非還有微弱的呼吸,真讓人以為這只是一具精緻的人偶。
「易禪……」含香急得把易禪扶起,一碗湯藥餵上。
「含香姐姐,主祭大人何時才會醒呢?」望月焦急的問。
「我也不知道,真是苦了我可憐的妹妹。」含香一點一點的餵藥,眼中盡是憐惜。「當初易禪被選作主祭,我就有預感沒有好事,唉!」
雨荷端著水盆走到床前:「再怎麼會算,怎麼會算到是今天這種局面。」
望月嘆了口氣:「唉!我想前任主祭大人應該是知道的,繼任祭典上,他欲言又止的,挑了我們五個,舉棋不定了半天,占卜佔了三五個時辰。最後從鑑古鏡中找到了易禪,當時師父臉上的表情一直很陰沈,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這不是個好兆頭。」
越靈一族的主祭一向是一任傳承一任,前任主祭會以占卜的方式選出繼承人,繼承者不論男女,只要是伏羲神所託,占卜時即會顯出,選中的繼承人,需離開家人與主祭同住修行,改名歸於祭司一脈,前任主祭大人易玄,在族裡挑選繼承人時,打破了以往的慣例,繼承大典時,除了繼承者易禪之外,另外還特地挑選了四個女官。
當易禪的名字出現在鑑古鏡時,前任主祭易玄也啟動了祈天式,結束時一頭青絲瞬時轉成銀白,表情凝重的瞌上了眼許久,不停的嘆氣,只道這一切都是命,隨即將族中靈力也在前茅的四位童女挑作女官,只說,這或許能保易禪性命無憂,保住越靈一族不被滅族。含香是易禪的親姐姐,映雪、望月和雨荷也是同齡的童女,五人隨著易玄在越山的靜心谷中,修行多年,情同親姐妹,只是一但成為女官或主祭,就意味著這一世不沾染紅塵俗世。
含香繼續餵著藥:「這一切都是命!」懷中的易禪微微動了一下。含香趕緊放下碗:「易禪!易禪!」
易禪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姐?咳….咳…..」
「感謝伏義大神,感謝老天。」含香趕緊把她扶起。
「怎麼了?大家幹嘛….」易禪扶著腦袋。
望月湊上前來:「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了,急死我們了。」
「三天三夜?」易禪看著自己銀白的頭髮,理了理:「那我怎麼回來的?」
「邵大人把你送回來的,那個沒天良的趙翊展急著一統天下,祭天完之後就親自去校場誓師。」雨荷淡漠的說著。
含香擔心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一個人出去,搞成這樣,」主祭大人」你該不會真的啟動了祈天式,替那個暴君逆天改運了吧?」含香特別強調主祭大人時,易禪知道這事非同小可,是不可輕忽的事。
易禪低頭閉上眼:「沒辦法,他押了族長和其他人在軍隊中,我看到阿爹和伯叔們,還有你們的家人。趙翊展拿他們當人質,逼我啟動祈天式。」四位女官一聽更加焦急,煩惱得不知所措。
易禪看著她們四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是他自己心裡明白自己做的是什麼,便也不再多說。
映雪搖搖頭嘆氣道:「或許真如師父所說,一切都是命。」
雨荷:「那邵大人已經來探過多次,不曉得是不是被他發現了妳是女兒身?易禪這可如何是好?」
易禪淡定的看著雨荷:「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誰叫他們這些異族人,莫明的認定主祭必須是男子。他們是不會動我的,他們需要我的能力。」易禪心裡明白,一但進入祭司一宗,就不再分男女,終身不嫁不娶,所以在越靈一族中,祭司和祭官地位極高,卻是終身清修。所有紅塵俗事,都不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