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就只是個找記憶找碎片的路人甲,為啥一個個都要逼瘋我逼死我?

本章節 11363 字
更新於: 2025-04-27
  一片令人絕望的黑暗中,我孤單一人瑟縮成了一團,此刻的我深感恐懼。
  白衣少年在此時出現在我面前:『姊姊。』 
  「阿……皓?」
  少年正是我的弟弟‧白鹿皓。 
  『姊,振作點!我還在等妳將我全找回來。』他蹲下身和我平視,阿皓眼神滿是鼓勵的看著我。 
  看著被我害得靈魂碎成多塊,不怪罪我甚至還鼓勵我的弟弟,滿身無力的我只覺得沉重的歉疚和罪惡感。
  「阿皓……我怕我做不到。」 
  經歷過很多事情後,我已經不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做的到做得好了,我改變不了劍雪無名死去的命運、沒能好好照顧夜夜、阻止不了慕少艾代替羽人非獍去死,甚至連照看羽人非獍都照看到人現在生死不明……這樣的我真的能將碎片都找回來嗎? 
  『我的姊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嗎?妳可以的!』 
  我被站起身的阿皓伸手拽起。
  「我……我做不到的……」
  像是聽不得見不得我這般垂頭喪氣,阿皓雙手插腰皺起眉來,和我同色的眼怒氣沖沖直勾勾的看著我。
  『做不到也得做!笨蛋姊姊!』
  隨著阿皓怒罵來的是他全力的一踹……我猛一睜眼坐了起來,結果一個全身虛軟往一旁的牆壁就撞,痛得飄淚。 
  「……好痛。」 
  那一撞聲響不小,只是素還真等人就這樣衝了進來把我給嚇傻了。 
  「……你、你們做什麼全衝進來啊?」我呆呆的問,就見素還真他們一致露岀鬆了口氣的表情。 
  後來阿屈才說我整整昏睡了兩天,若不是有呼吸還以為我已經死了。
  時過多日,我百般無聊的看著阿屈丟包子餵蠹魚孫。 
  「再來再來!」 
  「接好喔。」 
  看起來好像在餵狗喔……是說魟魚不是都吃魚嗎?為啥這隻魟魚是吃包子? 
  這時,素還真回來了,但只有他一個人回來。 
  「好功夫、好功夫,前輩的神手果真是天下第一。」 
  素先生……你講這話感覺很假欸。 
  「這是當然,還需要我多說嗎?」 
  我嘴角抽了抽,阿屈你還當真啊? 
  「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談無慾呢?」 
  「他加入罪惡坑了。」 
  我無語的靜聽著,心思飄到了別處。回收碎片上,我只收回了三片,還有五片下落不明,但尋找上卻沒有明確的方向。
  「白鹿姑娘。」 
  「嗯?」我看向阿屈這才發現自己又是一身冷汗。 
  「妳還好嗎?」素還真擔心的問。 
  「……沒事的。」見素還真似乎還想再問,我急忙搶先道:「素先生還是專心處理您自己的事吧,不用為我的事操心。」 
  「……好吧。」 
  之後,素還真為鬼梁天下死亡與燕歸人失蹤之事,前去找北辰元凰一談。 
  在向阿屈問起近日的事並得知道羽人平安後,我趁著阿屈不注意悄悄地離開琉璃仙境,一路奔向落下孤燈。當我來到落下孤燈時,羽人正和一名艷麗無雙的女子交談。 
  「羽人!」 
  「白鹿姑娘。」 
  「見你平安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好擔心你。」 我上上下下看著羽人,確定他沒毀容也沒缺胳膊少腿後才鬆了口氣:「你要是有個好歹,藥師還不得入夢來教訓我。」
  「抱歉……讓妳擔心了。」 
  「那位是……?」我轉看向那名女子,她正一臉好奇的看著我。 
  「她叫姥無豔,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聽了對女子.姥無豔勾起和善的笑:「感謝妳救了羽人。」 
  靦腆的笑了笑,姥無豔輕輕點了頭:「不謝。」 
  這時一封飛書來到,羽人接下一觀後收起。 
  「是誰發的信?」 
  「飛信捎來故友訊息。妳暫且留在此地,這段時間希望妳能想清楚妳自己的心情。」 
  「嗯。」 
  羽人隨後離開。我想目的已成,才正要離去時…… 
  「可否請教姑娘與羽人的關係是……」 
  我停下腳步看向姥無豔,一時不解其意隨後會意而笑:「只是朋友,我受人之託要好好照顧他……別看我這樣,我可是比羽人還年長。」 
  姥無豔聽了只是回了一個有點尷尬的笑,像是還有很多話想問但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我走了,有緣再見。」 




  一回到琉璃仙境,迎面就走出一名橘毛人,這人看起來頗有王者風範,但看起來一臉心機讓我莫名厭惡。我無視對方試探的目光進入琉璃仙境內。
  我很清楚,我討厭他! 
  就這樣過了數日,當我看著素還真被葉小釵他們安置床上,又聽他被北辰元凰給下了毒,我心中一把火直燒。但北辰元凰死了,素還真身上的毒不就沒解了嗎? 
  素還真會死嗎?好歹是主角應該沒那麼容易掛掉吧?就在這時…… 
  「有法可解。」一名一身淺藍衣裝的男子說,走了進來。 
  我一見那人深感憤怒,雖然不知為何會如此,但這人給我的感覺很像鬼梁天下。 
  「你是誰?」我冷冷的問,一臉戒備的瞪著對方。 
  「在下名叫聞人千秋,姑娘是……」 
  「白鹿玄。」 
  簡單對話後,聞人千秋直接說明了他所謂的方法,然後自請向天來眼交涉後離去。目送聞人千秋離去,下意識的我覺得那人非善類。 
  之後,隨詩號一落,又來了一個人。 
  「萬里野雲垂天幕,匣裡金刀鎮八荒。」 
  「閣下是……」 
  那人現岀霸上金匣就見「六極天橋」四個大字。 
  「匣裡金刀雲垂野,代表六極天橋之主而來。」 
  「幸會,不知尊駕有何貴事?」 
  「橋主邀請諸位,於三界磐石參與武林盛事,共同為武林和平出力,建立公法之庭。」 
  說完,雲垂野將請帖交給談無慾,看向我又說:「白鹿姑娘,橋主捎我傳口信予妳,希望妳能上天橋與橋主單獨一會。」 
  一股不悅感躍上心頭,我直接了當的拒絕:「單獨一會實不方便,請恕我拒絕。」 
  雲垂野本來想再勸我,卻被素還真打斷:「有一事請代為轉告橋主。」 
  「請直說。」 
  「北辰元凰已身亡,三項神器.銳感之纓以及不解之護落於天來眼之手,憾穹之能則在隱世高人凌滄水之手。」 
  「……我會轉告的,請。」 
  雲垂野離去後,我陷入了沉思中。我並不認識這位六極天橋之主,為何他不但知道我的名字,甚至要求單獨一會? 
  看來……我非去看看這人不可。 
  於是,我頭戴著垂有紗巾的斗笠跟著談無慾他們一同前往三界磐石。 




  三界磐石真不塊是個雲霧飄邈、鍾靈毓秀的好地方。
  我靜靜跟著談無慾來到磐石之前,一旁吵雜聲已經入不了我耳中。 
  這時響起了詩號,隨後一個乘坐轎椅之人出現:「聖愚有道,浪跡無濤,歸吾至性,六極天橋。」 
  漫天花雨而落,但我聽不到四周的聲響,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那人,腦中一片空白。 
  這個聲音、這個長相……我看過他……但是他是誰?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 
  我難過的環抱自己,顫抖了起來。
  注意到我的異狀,談無慾擔心的看向我,我馬上向他擺擺手表示沒關係。好不容易撐到那人.昭穆尊宣示完理念而所有人迎上前時,我撩開紗巾更加仔細的看著他,冷汗涔涔伴隨著心痛、頭痛,讓我幾乎站不住腳,只得放下撩紗巾的手不再去看對方。 
  「白鹿姑娘?」 
  「不要緊……」 
  就在聚會結束,我們才要離開時,我聽到了另一個耳熟的聲音而回頭一看。 
  「啊……」 
  透過紗巾看見那人當下我是淚如泉湧,心如刀割般的痛的我喘不過氣來,更是一次比一次的痛,頭痛欲裂讓我軟了雙腳靠上了談無慾。 
  「白鹿姑娘?」談無慾有些慌的扶著我。 
  「帶我……帶我走!談無慾,快帶我走!」我流著淚低聲催促,扯著談無慾的衣袖。 
  我不要在待在這裡!
  見我精神狀態不對,談無慾點點頭,扶著我才要離開。 
  「這位姑娘請留步。」身後傳來了昭穆尊的聲音。 
  談無慾急忙將我拉至他身後語帶歉意的說:「很不好意思!這孩子身體微恙,必須儘快返回琉璃仙境,不便久留。」 
  我的目光越過談無慾的肩,接觸到了昭穆尊與另外那名靛藍色人──似乎叫尹秋君的人的目光時,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我見過他們嗎?為何我的心會如此痛?如此感到憤怒與悲傷?突然的!腦海中浮現岀一個模糊的畫面,隨著畫面清晰,我已經清楚明白了一切緣由。
  『嘿,想殺了他們嗎?我可以幫助妳喔。』少女的聲音帶著些嘲弄笑意響起,更帶著濃濃的蠱惑:『只要妳把身體給我。』
  「……閉嘴。」我冷冷的低語,伸手抹去眼淚,雙眼冷冷的直瞪著昭穆尊和尹秋君。
  我當然想殺了他們,但我不介他人之手。昭穆尊和尹秋君——或者該叫他們金鎏影和紫荊衣,背叛了玄宗的叛徒,設計了我和傷害了姑姑的罪,這些都該由我和玄宗眾師兄姐們來清算!
  少女在我心中不滿的嘖了聲後再無任何聲響。不需要繼續壓制對方後,我這才有餘力去面對眼前的叛徒們,而他們兩個望著我,看著有些顧忌卻又想和我攀談。我壓下了心中的恨意和怒意,必須忍耐並且將這消息傳遞給蒼他們知道才行,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與之周旋。
  「白鹿姑娘?」
  「……我已經沒事了。」我很勉強的勾起笑,藏在袖中的手握緊成拳:「我想我和兩位素不相識,何故請我留步?」
  只見昭穆尊和尹秋君對看一眼後看著我,表情似乎有些複雜。
  尹秋君語氣中帶點試探的問:「妳……當真不記得我們?」
  聞言,我拳頭握得更緊了,但我還是取下了斗笠,微微笑著故作疑惑看著他們問道:「我該記得你們嗎?你們到底是誰?」
  「我是尹秋君,和這位昭穆尊是……妳的朋友。」
  「是這樣嗎?」聽完我裝出副很訝異的表情,看看尹秋君又看看昭穆尊,然後勾起苦笑裝出一副困惑又好像對此有印象的樣子:「抱歉啊,因為一些意外,以前的事情……我記不太得了。」
  「原來如此。」
  「還請兩位見諒……」
  看著尹秋君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越發煩躁的我感到自己的耐心已快消磨殆盡,再這樣下去我絕對會想出手攻擊的……
  「那麼,請容小女子就此告辭。」
  說完,我福了福身後轉頭才要離開,昭穆尊卻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當下被握住手腕的觸感讓我反感,反射性的甩開了對方的手。
  「……」我掩不住心中厭惡的瞪向昭穆尊。
  像是被我眼神所傷,昭穆尊微微瞠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見氣氛有些尷尬,尹秋君出面緩了頰道:「昭穆尊你真是失禮了,好歹人家是未出閣的姑娘,這樣大庭廣眾下抓住人家姑娘的手,可是會壞了姑娘清譽啊。」
  「……是吾失禮了,抱歉。」
  我不發一語的瞪了昭穆尊一會,壓下心中的厭惡後說:「請不要再有類似的舉動了。」
  丟下這句話後,我轉頭離開,眼下還是趕緊的將這訊息帶給姑姑她們吧。
  談無慾追上了我,小談了一下剛才的事情之後我便和他說我要回天波浩渺一趟,但才剛和談無慾分別並遠離三界磐石地界,我就碰上了圍殺,圍殺我的人和上回的人是同一路的,心情已經夠惡劣了還碰上這圍殺足以讓我抓狂。
  「你們這些人都不煩嗎!?我到底哪裡招惹你們啊!?」我憤怒的喊著,手中劍式不停。
  天羅地網式的物理攻擊雖然不致於讓我棘手,但夾雜了術法可就不一樣了,幾次險險被術法放倒後我才想著要找機會脫身,幾個術法又四面八方朝我而來,我手捻訣正要破解時——熟悉的魔火再次來襲,我不免心底一跳,腹誹著這傢伙是閒閒沒事做了嗎?
  「誰准汝等動吾的人?」冷冷的拋下了這句,他手持朱厭出現將我護在了他的身後。
  知曉來者不善,那群人轉攻為守抵禦起魔火來。
  「多事。」我低罵,瞪著吞佛的背影,心卻是微微顫動著。
  吞佛童子倒沒說什麼僅只是低聲笑笑,隨即四周魔火迅速的吞噬掉幾個功力較低的黑衣人,見情勢不利其他黑衣人馬上撤離。我連忙退了一步劍指著吞佛,預防他心血來潮抓著我就要回魔城去,但他只是轉過身來看著我沒有任何動作。
  「汝可真是多災多難。」
  聽了這話我火了,倔強的回道:「不用你管,倒是你現在到底在玩什麼心機?」
  「吾若不管,汝可能會死上不下百回。」
  答非所問就算了,為什麼他說的話總是會讓我氣到想吐血啊?
  「我就算會死幾百回也用不著你管。」
  聽了我這句話,吞佛童子瞬間來到我身後一把攬住我的腰抱住我,在我耳邊低語:「吾怎麼可能不管汝?汝可是吾放在心中的人啊。」
  他這舉動讓我愣住了,連掙扎都忘了要掙扎,感受著他的懷抱傳來的溫熱體溫,讓我不免心中有所沉溺。
  如果我和他之間沒有敵人這關係的隔閡那該有多好呢?我不由得這樣想著。
  「我上次就已經說過我有道侶了。」我低聲說道,感受到他因為這話而收緊手的力道:「就算沒有,對我來說你就是個大騙子,心機深沉如你,哪怕說一個字都我沒辦法相信。」
  沉默半晌後我只聽到他低低的苦笑聲,讓我疑惑起他為何會如此苦笑,卻也只想他可能是在裝可憐之類的。
  「……這就叫自作自受了吧?」
  「咦?」
  吞佛鬆開了手,而我轉過頭看正好看到了他露出的苦笑。
  這個苦笑……是什麼意思?
  「無論汝信或不信吾的真心,吾都無所謂,吾只要汝的平安。」他深深的看著我,語氣十足真誠的說道:「就算汝和吾站在對立面,吾仍是期望著汝能夠平安的活下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到底在說什麼?我完全搞不懂啊!?
  「你到底在……」
  我的質問沒能說出口就被堵回了嘴裡,他的臉孔在我眼前放大,嘴唇壓住我的,舌頭霸道而強硬的竄入我的口中糾纏深吻,措手不及的動作讓我沒能掙扎就被吻到軟腿,只能靠著他任由他深吻著,被吻的頭昏腦脹的我看著他那金色雙眼,那眼中深埋著的深藏情緒只是讓我越來越迷惑不解,直接狠狠咬下強制結束這個吻。
  嘴裡有著淡淡的血腥味,而他只是深深的看著我最後放開了我,而我紅著臉喘氣瞪著他,被欺負了的惱怒屈辱感讓我怒不可遏的抬手搧了他一耳光,挨了這一下的他什麼也沒說。
  「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丟下這句話,我匆忙的離開了。 
  本想直接回天波浩渺卻又想到近日那被詛咒般遇事無法順利回去,我便直接先傳了簡短的訊息給姑姑,讓她知道我已經碰上玄宗叛徒的消息後踏上歸途。半路不意外的又碰到了攔路要殺我的人,這回好運的遇上了素還真,蒙他解圍便隨他一同返回琉璃仙境。
  無論如何,還是先確保自身安全等待姑姑回訊再來做打算吧。但訊息卻不曾回傳過,而我就這樣在琉璃仙境滯留了數日。
 

 
 
  幾日後,當我們一群人聚在琉璃仙境中,交談間一個長相怪異的……算了,我也看不出來他是啥鬼的,暫且稱半人馬的怪傢伙衝了進來。 
  「快快快!素還真、談無慾,圓兒追著一個黑衣人,說好像是殺害點天機的兇手,直直追入笑蓬萊了!」 
  「笑蓬萊,不妙!」談無慾叫道,化光消失。 
  之後素還真等人隨及趕往笑蓬萊,而留在琉璃仙境中的我突然心頭不安,直接離開了琉璃仙境。
  當我來到公開亭卻見一群人正憤怒的毆打一名被懸吊亭前的紫紅衣裳的女子,我一見那女子是姥無豔時,心一驚上前制止。 
  「住手!你們為什麼要毆打她!?」 
  姥無豔一見是我,居然羞愧的別過臉。 
  我訝異於姥無艷的反應,錯愕問:「妳是怎麼了?姥無豔?」
  姥無艷沒有回答,一名村民倒是憤慨的搶先說:「這女人勾引自己的義父,背恩忘義!不該打嘛!?」 
  其他人也點頭附和。 
  我聽了直覺姥無豔不可能做這種事,怒火中燒的駁斥道:「她不是那種女子,再說你又沒親眼見到!」 
  那村民聽然居然指著亭上貼的紙:「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還用的著懷疑嗎?」 
  一堆鄉民更加大聲的附和,吵的我更怒了。氣的我化出劍來。
  「不想死就全給我滾!!」 
  見我亮出劍一臉殺氣騰騰,一堆鄉民馬上鳥獸散。 
  「哼!」我冷哼一聲,動手將姥無豔救下來。 
  「妳還好嗎?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妳會被這樣對待?羽人呢?」 
  面對我一連串的問題,姥無豔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很不安。此時,一旁跑來一名穿著紫毛黑衣的青年跑了過來。 
  「宵。」姥無豔低喚。 
  「我找到妳了。」 
  「抱歉。」 
  看著他,我感受不到人的氣息,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劍。 
  「白鹿姑娘,他是我的朋友,宵。」 
  聞言,我再仔細看看宵,發現到對方並沒有如外表般成熟,反倒像個不知世事的稚子。 
  我看著聽著他們的談話時,更確認了這一點。但當我看到宵背上揹著的刀,又聽到宵說他找到刀但沒找到人時,我激動的抓住姥無豔的手。 
  「羽人失蹤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先離開這裡我再告知妳詳情。」 
  我點頭,隨他們一同回凝晶雪峰。回到凝晶雪峰,簡單聽過姥無豔述說後,我心中憤怒不以。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我怒的轉身就走,卻被姥無豔給緊緊拉住。 
  「別去!」 
  「放手!我一定要去找那兩個混蛋,把他們狠狠修理一頓!」 
  說完,我掰開姥無豔的手。氣死我了!居然敢這樣對待羽人和姥無豔!
  叫恨不逢和薄紅顏是吧?那我就讓他們如其名,死的極為悽慘!
  「宵!快幫我打昏她!」 
  我眼神一冷,化劍直逼撲上來的宵,就在此時…… 
  「住手!」 
  這一喝喝退了我心中的殺意,讓我狼狽的閃過宵的手刀,尷尬的看向出聲喝阻的人──素還真。 
  「白鹿姑娘!妳怎麼在此?」 
  我尷尬的笑笑,心中卻慶幸他的到來,因為只差一步我就要被殺意和怒火給掩埋了…… 
  「素還真,為何會來到凝晶雪峰?」 
  「這一切皆源自於神刀,以及他,宵。」 
  「怎麼說?」 
  我聽著他們之間的交談,越聽越越覺得火大,簡單來說根本就是對方輸了不認帳嘛!聽到這裡我才正想要偷溜去找薄紅顏她們算帳時…… 
  「妳又要去哪裡?白鹿姑娘?」 
  「……去算帳。」 
  「這事可否暫緩,現在素某需要妳的幫助。」
  我聽了疑惑的看著素還真,只得乖乖跟著素還真一起離開凝晶雪峰,接著就一直待在琉璃仙境中,直到那天到來。




  兩天後,琉璃仙境。我獨自一人坐在廳內撫箏,箏音裊裊中突然的腦中浮現岀了一個畫面,看的我心一驚收了箏起身走到琉璃仙境的門口。 
  剛才的畫面中,我居然被人給抓著威脅素還真他們,我不解的低語:「……那個畫面是什麼意思呢?」
  然後,我便朝星河雲梯趕去。
  一到了星河雲梯,我想也不想便直接踏了上去直接進入浮世塵,圓兒他們已等候多時,我連續弄了幾次點天機的幻影給他們看後確認沒問題了,我就躲了起來維持幻影一群人靜待大魚到來。 
  是說,原來要我幫忙就是用這個啊?還真好玩。
  過了不久,一名黑衣人來到。當他眼見我弄出來的幻影時,聲音冷怒的喝道:「點天機!該死!喝!」 
  一掌擊出的瞬間,我讓幻影消失。 
  「什麼!?」 
  一旁響起了素還真他倆的詩號。 
  「半神半聖亦半仙。」 
  「通儒通道是通賢。」 
  黑衣人眼神緊張的四下張望。 
  「腦中真書藏萬卷。」素還真走了出來。 
  「統轄文武半邊天。」談無慾也走了出來。 
  我們一票人也跟著出去包圍了那名黑衣人。 
  「哈,還有我們。」
  秦假仙一臉得意洋洋的笑道,那囂張的樣子讓我非常想踹他。 
  嗯……留著以後踹好了。 
  「原來這一切是你們所計畫。」黑衣人明顯怒了。 
  「然也,殺害艸芔茻,陷害殘林之主,殺害點天機,以及號崑崙的兇手,就是你。」 
  哇喔!素先生,你好強!阿玄我佩服你啊!話說,為啥我覺得他的台詞讓我想到某卡通啊? 
  「陰謀家該現形了。」
  相互對峙了好一會,只聞圓兒一句:「為我師尊償命來,喝。」 
  為報師仇,面對黑衣人,圓兒掌掌毫不留情,而素還真和談無慾合作無間默契十足,招式輪替攻勢無間。 
  我也沒閒看著,馬上運掌加入戰局。 
  「翻江倒海!」圓兒喝道,招式擊出。 
  「哼。」黑衣人閃開了。 
  我會同素還真他們一同上前牽制黑衣人的行動,讓圓兒去掀那人的面罩。 
  「我掀!」圓兒叫道,伸手欲掀。 
  但對方速度出奇的快,一時難取。
  「哼!想掀我面罩嗎?喝!」那人喝道,一掌震退了素還真他們。 
  而我藉機欺身上前伸手就掀,差一點就得手了。 
  「呵……對妳這丫頭真是大意不得啊!」黑衣人冷笑說,一掌將我震開。 
  這一震雖然沒讓我吐血,但也夠我暈頭轉向的。同時,黑衣人與素還真他們已過招數十次。 
  「談無慾,明聖劍法。」 
  「好。」 
  兩人背上名劍齊岀,明聖劍法再岀。 
  「哼!是你們逼我!」黑衣人怒道。 
  持續的戰端,已無我介入的必要,於是我待在秦假仙他們附近,觀看戰局。隨著素還真他們出招,眼前劍光影動,眨眼瞬間,形成了水華漫天之舞,一交手一錯身,勝負就在轉身一瞬。 
  此時圓兒太極招式一出:「浩氣歸元!」再加上素還真他們的雙劍夾擊。 
  黑衣人勉強一擋,當場受傷:「呃。」 
  只聞素還真他們唸起了口訣,劍氣逼近黑衣人,黑衣人急忙就閃,同時功體一催,瞬間真元激盪真氣竄動。 
  「喝!神魂俱喪!」 
  「是五殘之招!?」 
  「快避!」談無慾急忙的叫道。 
  我連忙閃躲卻被不知何時竄到我身後的黑衣人給一手點了穴,直接被扛起當擋箭牌。 
  糟!我大意了!當我被帶下星河雲梯時,黑衣人又遇見了攔路人。 
  尹秋君見我被黑衣人當成擋箭牌給扛在身上,眼神一冷。 
  「想走!還有我這關!」 
  「哼!」黑衣人冷哼一聲,出手攻擊尹秋君。 
  交手中,黑衣人不時拿我去擋尹秋君的攻擊,搞的尹秋君打起來絆手絆腳的,我氣的要死。這傢伙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掩頭蓋面又挾人質,是男人,就放了人質以真面目與吾過招,除非你不是男人。」 
  ……這位先生,敢問您是在用激將法嘛? 
  「喝!」黑衣人怒了。 
  問我為啥知道他怒了?很簡單──因為我的手臂被抓的好痛!痛的我快飄淚了! 
  見我一臉痛的快哭的樣子,尹秋君冷了臉:「說你不是男人就生氣,一種可能你是小氣的男人,另一種則是,你真的不是男人,放了人質拿出你最強的一招!」 
  「不要再挑釁他了!」我忍不住的叫道,腹誹著眼前人根本挑釁的舉動。 
  黑衣人倒是真的是怒了,他直接把我給猛力拋向尹秋君同時一掌打來。尹秋君穩穩接住我,對於黑衣人的攻擊不閃不避,眼看就要打中我們時…… 
  「啊!」
  「不要緊張。」尹秋君在我耳邊低語。 
  同時,昭穆尊即時趕到擋下那招。 
  「尹秋君,你這是在試探吾嗎!?」昭穆尊咬牙怒道,擔憂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怒視尹秋君。 
  「隨你怎麼想囉。」尹秋君神秘一笑說道,然後順手解了我的穴:「到一旁去免得被波及。」 
  完全希望他們等等出狀況的我,違心說道:「你們也要小心。」 
  說完,我連忙走到一旁安全處。 
  「哼,來一殺一、來二殺雙。」 
  我鄙視的看著那蒙面人,我覺得會被殺的是你,不過我更希望你們兩敗俱傷。 
  「陰謀者,公法庭今天替天斬惡,喝!」昭穆尊嚴肅的說道,運掌攻擊。 
  「操天道、化兩儀、幻四象,雲天極刃,現。」尹秋君唸道,隨即手中多了把劍。 
  兩人默契超群,渾厚之掌、伶俐雲劍,一攻一守、一鈍一銳,合作無間。尹秋君一劍刺中了黑衣人胸口,而昭穆尊再一掌打在黑衣人背上。
  他們的默契還是一樣極好啊,而且實力比起玄宗時期又更加高深幾分。我的心中發出了感嘆。 
  「昭穆尊,你的掌法仍然沒讓我失望。」 
  「閒話休提,小心敵人。」 
  「要敘舊,留下性命再說!呀!」只見黑衣人催功出招。 
  「嗯?這是……」 
  昭穆尊接話:「怒源心流的的第三式。」 
  只見黑衣人雖催動了那招,卻口吐鮮血,轉頭就逃了。 
  「有受傷嗎?」昭穆尊擔心的問,然後看向我。 
  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和那兩人保持距離。 
  絲毫不在乎昭穆尊一瞬間閃過的受傷眼神,尹秋君涼涼的說: 「擔心別人之前,先顧好你自己吧。」
  「前輩。」 
  尹秋君不曉得是裝沒聽到還是怎樣的又說:「人被逃走,真是漏氣。」 
  「他中了你的禁懸七日斷。」 
  「這部武功是吾離開六極天橋後才練成的,連這個你也知道,可見你注意我很久了。
  聽著尹秋君挖苦似的話語,彷彿回到了玄宗時期,但我卻也知道當年的師兄妹之情早已斷送在他們背叛的那一刻了。
  若不是姑姑遲遲沒有回我訊息,我是真的想自己動手了,但還是暫且忍著吧,畢竟我並沒有把握能夠手刃這兩個人。
  「兩位的友情真是深啊。」
  「水深、海深,就是與他不深,沒錯!蒙面人是中吾禁懸七日斷,除非有造化之鑰即時醫治,否則,若無愁雲澗的千草果化解,對功體影響甚大。」 
  「素某還有一事請教前輩……」 
  素還真話還沒說完就被尹秋君給打斷:「前輩、前輩,吾的頭髮是藍色的,有比你們白色的還老嗎?」 
  我無言的看著尹秋君。我的年紀認真算來也幾百歲了,我想你也年輕不到哪去吧? 
  「是素某失言,橋主,是否可以告知燕歸人下落?」 
  「他的日子過的很好很消遙,免你操煩。」很不客氣的回應了素還真後,尹秋君轉看向我。
  這一看讓我內心警鈴大作,才想著他想幹什麼時他對我說道:「能跟吾聊聊嗎?」
  聊聊?他想聊什麼?
  莫名的有不好的預感,也許我該拒絕他的要求,但是以我目前裝出來的狀態來說,拒絕或許會讓對方起疑也說不定。
  「……好。」
  於是我便跟著尹秋君一起離開了星河雲梯。
  但是當我們走在小樹林中,說要聊聊的尹秋君卻始終不發一語,這讓我心中的不好預感越發強烈。
  「那個……」
  不打算裝聾作啞,我才正想提問,尹秋君說話了。
  「吾曾聽聞妳失去了過去的記憶,甚至入魔過的消息。」完全不給我插話的機會,尹秋君停下了腳步看著我說道:「但是阿玄,妳明明已經恢復了記憶,為何還要裝成不認識吾等的樣子呢?」
  這話讓我心底一驚,雙眼定定的看著他,我有哪裡露出破綻了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並不想那麼快就兵刃相向,我裝蒜著觀察尹秋君的反應。
  「那個木頭太在乎妳所以看不出來,但妳真以為妳能騙過吾嗎?」尹秋君露出了苦笑,看著我眼神轉為銳利:「阿玄,妳從以前就很不會說謊。」
  聽到這裡也容不得我裝蒜下去了,我直接退了一大步一臉防備的瞪著尹秋君。
  「對於當年的背叛,吾什麼都不會辯解,但吾也不打算節外生枝。」
  不打算節外生枝的意思,是想殺了我嗎?
  我默默的化出了月魄劍指著尹秋君,冷冷的問道:「那麼你現在打算要殺了我嗎?」
  輕輕搖動手中的羽扇,尹秋君表情變得苦澀起來:「怎麼可能,吾可並不打算殺了妳。」
  聽到這裡我心中的警鈴大作,依我對他的了解,他會說這種話肯定已經有所準備了,要想做些什麼時也來不及了,迎面而來的迷香讓我身子一軟,意識模糊了起來。
  「睡一會吧,醒來後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這是我最後聽到的話語,讓我痛恨起自己的大意。
 

 
 
  當我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眼中的是全然黑白的畫面,我只是看著那一幕幕呈現於我眼前的畫面,什麼都感受不到就像是做夢一般。所有的記憶於此刻完整,也於此刻一點一點的崩解,這才驚覺有人正在將我的記憶清除並且試圖植入虛假的記憶。
  怎麼可以讓人這麼輕易的就得逞,我馬上以全副精神進行抵抗,成功的制止對方的動作,可對方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反而更加強了力量。
  互相抵抗的兩種力量讓我腦海中的記憶飛掠,吃力感和記憶混亂一點一點的耗損著我的精神力,對方的力量卻未曾削弱反而越加增強,就在我快堅持不下去時,突兀的雷聲響起,當我看到那隨著雷聲出現的記憶時,我的腦中一片空白而後是椎心刺骨之痛。
  我看到了我一生永遠無法跳脫的惡夢,最初我所犯下的罪愆。 
  大約才十三歲一身染血的我站在大雨之中,雷聲陣陣電光閃,在我的前方血泊中倒臥一名跟我同年的少女和兩名男子——我清楚的知道那三個人是我殺的。
  我會害怕雷聲會一直覺得我的記憶怪怪的——原來當年,我的朋友根本就不是被歹徒殺死的,而是被我親手殺死的!
  『想起來了嗎?煩人的蒼蠅,一起長大的摯友,他們的鮮血和哀鳴,那時的妳殺了人之後是多麼高興啊。』少女的聲音幽幽的響起,聽起來惡意十足:『甚至是被我奪去身體,犯下殺害同門之罪時,妳的心也曾閃過那份喜悅啊。』
  「不……不不……不是的——!我沒有——!」我激動的尖叫否認。 
  『嘻嘻嘻,別再說謊欺騙自己了,承認自己喜好鮮血和殺戮並不可恥啊。』
  「閉嘴——!」
  我睜開了雙眼整個人彈了起來,記憶一片混亂。 
  一個穿著打扮頗有吉普賽占星師風格的女子負傷倒在白羊氈上,雪白上染上了豔紅,但她的表情不但沒有痛楚恐懼反而狂喜異常。
  「不受時間影響之身軀……」她喃喃低語,看著我的眼神充滿瘋狂的意念。 
  此時的我無暇理會,只是自顧自的逃出了那個地方。
  腦海一片混亂夾雜著劇烈的頭痛,椎心刺骨的悲痛和憤怒的情緒逼使著我直衝前方,沿途之物皆被我暴衝的靈力波及毀損。途中不管擦撞到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止我往前衝的動作,就算我明明看到前方是懸崖了我仍是沒有停止我的動作,心裡唯有一個念頭,斷絕我現在心中所承受的巨大痛苦和憤怒。
  但前方卻出現了阻礙,那些黑衣人再度出現,用術法將我的行動範圍限制了起來。
  我看著四周對我展現出十足殺意的黑衣人,那一瞬間這些黑衣人的模樣和當年那些族人的模樣重疊在了一起,只是族人要活捉我,而這些人要我死——想到這,我猛然笑了起來,笑聲十足的癲狂。
  「呵呵呵,咯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些人到底有完沒完?一個個的到底有完沒完啊?我只是想找回全部記憶,然後平平靜靜的活下去,為什麼連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都不允許?為什麼一個個都要逼瘋我逼死我?」
  我想我現在的樣子肯定瘋瘋癲癲的嚇人,因為那些黑衣人首度露出了懼意,但這份懼意還不足以打消他們的殺意。撲天蓋地的猛烈攻擊朝我襲擊而來,我狂笑著然後放任自己體內又一次靈力暴衝,這一下重創了那些黑衣人也重創了我自己,我狠狠的吐了血卻仍是癲狂的笑著。
  「既然不想讓我活,那跟我一起去死吧。」
  我伸出了雙手,暴衝而出的靈力隨著我的念想幻化成劍刃向四方飛射而出,霎時間哀嚎陣陣,鮮血如雨如霧般噴灑落下。
  渾身浴血的我悲哀的發現到自己心中的喜悅,看著那些倒臥血泊中的屍骸並跪坐了下來,垂手所觸皆是一片濕黏,我終究是個殺人犯,而且我對此感到喜悅興奮……
  「呵呵呵……呵哈哈啊哈哈哈——!」雙手按上雙頰,血混合著淚蜿蜒而下,我忍不住瘋狂的笑了起來。
  腦袋中一片的混亂,心中是各種情緒交雜,未曾想過精神的崩潰竟是如此的簡單,我只是望著天瘋狂的笑著哭著,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白鹿玄,汝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我停止了狂笑歪頭看了過去,表情少見錯愕的吞佛童子就站在那。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不管到哪裡,我都會遇見你?」僅只是看著他就讓我心中的情緒交雜越發混亂強烈,我忿忿的問:「為什麼偏偏是在我最狼狽不堪的時候出現?為什麼你總是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出現?為什麼你總是在我最需要有人在我身邊時出現在我身邊?」
  像是被我給問住了,吞佛童子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我。
  「一個個的……為什麼都要逼我啊?」突然間感到悲哀和無力,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我受夠了……」
  緩緩展開雙臂,任由自身靈力再次暴衝而出,引得風雲變色,腳下地面劇烈震動崩裂。我不打算逃只放任自己隨著碎裂的地面一起墜落,在意識的最後是巨石迎面砸來,然後一切歸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