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擬態

在處理完奧萊的所有事情後，我跟利奧波德也來到了洛沙領準備把公主接過去

阿爾傑應該對教會的無動於衷感到困惑，但對我來說，他們這就是打算憋個大的，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去的路上，我和利奧波德仔細解釋了為什麼第三次研發的自動步槍不要用在這場比較小的戰役上，用尖頭子彈和來福槍就足夠應對教會最陽春的銃槍

「對了，當時處刑台上那團火是怎麼回事？」

「燃燒彈，用的是麵粉、稻殼粉和白磷，箭頭用的是燧石，碰觸的摩擦熱點燃白磷引發粉塵爆炸。」

「妳不怕傷到公主嗎？」「我有在注意風向，沒那麼傻。」

「好像也是。」

遠遠的好像已經能看見洛沙宅邸，利奧波德嘆了口氣，「上次來還是幾年前的事了，妳還記得嗎？妳餵我們吃青蛙的那一次……」

想了一下，好像有這麼回事

「原來您知道那是青蛙啊。」「猜出來的……」

到了之後，我看見戴倫一個人坐在圍牆上發呆，利奧波德讓我自己到處看看，自己先進去宅邸了

戴倫看我走過去，撩了一下頭髮，我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我不喜歡蓄鬍的男生，一點鬍渣都不行，除非你是山羊。」

「可惡……所以妳果然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女的我也喜歡，那妳要不要解釋一下坐在這裡的原因呢？」

他嘆了口氣，「就是啊……我怎麼都不會想到夏爾是個女人啊！還是公主，這誰想的到啊？」

「所以你現在是單純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還是擔心自己以前出言不遜會被公主追責？」

戴倫想了一會，「應該……兩個都有吧。」「我這麼囂張都不擔心了，你有什麼好擔心？」

「妳背後有利奧波德公啊，而且要是利奧波德公也不想保護妳了，妳不是還能躲到提埃去嗎？」

「趁現在她還對你很感激要多撈點好處，討點封賞什麼的。」

「那妳會和她要求什麼嗎？」「當然不會，我想要的東西她給不了我，但這可能是你這輩子僅有的機會了？」

這時莫洛過來硬是把戴倫押走，也看了我一眼，「妳要跟我來嗎？」

我想了一會，「如果公主想見我，我可以去，畢竟利奧波德大人也在，得給他面子。」

莫洛笑了笑，「真是個社會的孩子。」「會看臉色罷了。」「那妳看我的臉色？是希望妳去不去呢？」

「當然是去啊。」

順便看看當時我送給維拉米爾的那本書回憶一下往昔

來到宅邸後阿爾傑先把書找給我，有明顯地翻動痕跡，但保存的相當好

「那……那個……」

這個尖銳的聲音，應該是他們家的女僕格蕾絲

「請不要動貝蘭希小姐的書！」「我寫的。」「欸？」「這本書是我寫的。」

「欸？！！！！小……小姐最喜歡的書……」

「嘶……」我忍不住摀住耳朵，她的聲音真的尖到像粉筆刮黑板

「唉呀唉呀……您這是……」「停。」

莫生氣……莫生氣……

這時耳邊傳來利奧波德的腳步聲，「妳在這裡啊？」

啊……利奧波德簡直是我的天使

「走吧。」他帶著我來到公主所在的會客廳，下一秒，戴倫被莫洛壓著來到公主面前，「來吧，說吧。」

「大叔你輕一點！我可不想再利奧波德公面前丟臉。」

利奧波德一臉疑惑，但還是按兵不動，就站在旁邊看著莫落把戴倫拖到夏綠蒂面前

「公主殿下，您眼前這個囂張跋扈，不忠不敬，屢屢口出惡言，沒素質沒禮貌的傢伙，您要如何處置呢？」

「完蛋，大叔的態度是認真的……你是真的打算處分我嗎？」

莫洛邪魅一笑，「夏綠蒂公主，這可是個能藉著『懲罰』為理由讓您對他為所欲為的機會喔。」

夏綠蒂也露出瞭然於心的微笑，「那就懲罰你……成為守護我的騎士吧。」

戴倫愣了愣，「啊？」

「所以請你不要再躲著我了，畢竟……我們曾是一同旅行的同伴啊。」

利奧波德露出了笑容，可能覺得年輕人這樣鬧挺好玩的吧

「奧奇德。」夏綠蒂叫住我，「那妳呢？妳願意成為我的騎士嗎？」

「婉拒了，沒興趣，謝謝您。」

「我希望妳能為王國效力。」

「我現在的生活重心放在奧萊，當年離開提埃一度讓我覺得良心不安，那些硬體設備全都是民脂民膏，是幸好提埃的人民在艱苦的環境下鍛鍊出能迅速解決問題的能力才沒有白費這些資源……這是責任。」

這話一出，利奧波德想說我給他面子都沒辦法了，他們就喜歡這種聽起來很高大上的發言

可能看情況有點不對，利奧波德藉口把我拉出會客廳

「妳是真心的嗎？妳真的對當年突然離開提埃心懷愧疚嗎？」「說愧疚其實也不準確，就是吧……有點良心不安。」

意外，我以為他是叫我跟公主講話委婉一點，還是他其實一直對拉爾夫心懷愧疚？

「不過……妳在公主面前能不能笑一下？」

我突然想到那隻尷尬又不失禮貌微笑的貓，就露出那種表情，感覺利奧波德看到我的表情血壓都上來了，閉上眼揮揮手

「妳還是正常的冷臉吧，妳那個笑容感覺像在罵人，而且罵得很髒。」

———

晚上夏綠蒂想起四年前的那個夜晚，心裡還有太多疑惑沒有解開，尤其是有關奧奇德的部分，她還是找到莫洛，想問出其中的原因

「如果奧奇德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公主……那為什麼她在奧萊時不直接點破呢？莫洛不覺得奧奇德這個人很奇怪嗎？」

莫洛想了一會，「奧奇德這個人……就像毒蛇一樣，色彩斑斕，鮮活明豔，但絕不可以有侵犯她領域的意圖，要是將她逼得露出獠牙，她的毒素將使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她到底為了什麼呢？不是為自身榮譽也不是為了利益，難道是為了人民嗎？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跟著利奧波德先去奧萊再說

———

回到奧萊這天是8月27日，趁著大部隊在郊野休整完後我跟著克萊兒找艾米莉安，時隔五年再次見到艾米莉安，簡直太開心了

「艾米莉安～」

她在人群中回過頭看向我，向我走過來，頭髮變長了，氣色也比幾年前看起來更好

嘿嘿，女鵝真可愛呢～

「奧奇德？妳長高了。」

又來了，又來一個，克萊兒看了我一眼，想想還是算了，不要跟可愛的艾米莉安計較

現在還在等各方勢力集結，艾米莉安他們也還算有空，她和勞倫斯就想到大雁鏢局看看，正好也到下班時間了，就帶他們過去吧

艾米莉安很高興自己領地的物產能被放到架上，而勞倫斯最好奇的是有關劇院的各種劇目，妥妥的文藝青年

「《紅妝》？為什麼標註的是社會、驚悚元素？」

這是我自己突然冒出靈感寫的，是以十里紅妝為核心，本來只有打「社會」的標籤，但坐櫃台的艾薇兒看完後跟我說看完後甚至會有點害怕自己的父母

「講的是東方的婚嫁習俗，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接著勞倫斯的目光落在櫃台上的打字機

「這是什麼？」

艾米莉安笑了笑，「奧奇德要不要送一台給勞倫斯？」克萊兒也露出瞭然於心的微笑，「這個禮物還是我送好了，畢竟奧奇德可能不知道打字機對勞倫斯的重要性。」

勞倫斯的字醜的不可思議是玩家眾所周知的事

可能是因為年紀、社會地位和人生經歷都比較相近的原因，這三個平時很木很嚴肅的人搭在一起總有種下一秒就要說起群口相聲的感覺

剛坐下來準備泡茶，利奧波德的人就來找我們去城堡了，可能是因為要連夜開作戰會議的關係吧，反正他們這幾天據說是住在城堡裡

回去的路上艾米莉安還說想去看那隻鯨魚，勞倫斯聽了之後也說要去看看，敢情各位是出差順便來觀光的

不過這也不會浪費掉多少時間

晚上回去吃飯時，利奧波德不出我所料的問我要不要做頓飯招待大家，除了我們奧萊三個，還有洛沙領的莫洛、阿爾傑和公主，王國騎士團的巴奈特、艾米莉安和

「這麼多人至少要12道菜，婉拒了。」

這可能要提早幾個小時開始準備，我平時自己做菜只是為了自己解解饞，不過利奧波德這個人心也蠻大的，知道我不喜歡公主還想讓給公主做飯，他是不對我的人品太有信心了？

但這時莫洛和巴奈特該死的起了興趣

莫洛不懷好意的點頭，「我聽大哥說，奧奇德做的東西是帶著一種新奇的味道，趁這個機會試試看。」

「拒絕。」得找個藉口，我掃視一圈，「勞倫斯又不喜歡。」

艾米莉安一副「怎麼可能」的表情，大眼睛真可愛

勞倫斯愣了幾秒，可能這輩子第一次被人抓出來頂包，吞吞吐吐地說道，「之前吃過一次，當時在黑石山莊留宿的時候有吃過，不怎麼習慣。」

「是啊，但我總不可能做了所有人的分唯獨不做你的吧。」

反正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吃過晚餐後就要開始討論接下來的戰略部署

王國的地形大部分都是平原，有些部分會有山脈和丘陵，而這些高地周遭又會有森林，但總體來說並不是大問題

最大的問題除了怎麼攻下王都以外，還有怎麼跨過王都西南邊的艾戈－布魯姆河，也就是芳桔河的上游水系之一，因為上游牧場多，營養鹽也多，算是這個時代少有明顯遭受汙染的水體

這條河最後會再度分裂，一條往北去，從王都西北邊的夢索恩峽灣出海，另一條匯入芳桔河

當時有人在遊戲社群問說這條河的名字怎麼這麼奇怪，但生物課有認真聽的人就會知道，優養化的淡水水體會發稱一種叫做「藻華」的現象，而藻華的英文是Algel bloom，意思就是藻類大爆發，廢到笑的日式英文音譯

度過這條河的困難性，除了物理條件的水深，優養化也使這條河充滿藻類和厭氧菌，氣味也相當難聞，簡直是一做特大號的生化武器，要跨過去最好的方式就是渡橋，但跨越的橋本身就是一座要塞，要想跨過去就必須要強攻，而攻城本來就是一件非常浪費時間和兵力的關卡

「還是只能強攻嗎？」這也是目前大家心裡比較認可的進攻方式，但看利奧波德的表情明顯能感覺他並不想在這裡耗損掉太多物資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我從放地圖標示物的小盒子裡找出幾片小木片，直接搭了個達文西橋放上去，就像我之前在建晚霜林場的時候向瑪蒂爾妲演示的一樣

「This ,is a solution.下游兩側都有樹林，我們可以先搭繩橋，派一些人到對岸，然後從兩側搭橋，不然我們可以在上游連續用沙包堆幾做堰，這樣下流的水流就會變淺，這樣就能過去了，但那個水真的有點噁心。」

巴奈特拍了一下我的背，「很聰明啊！」

呃……差點內傷

但勞倫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該怎麼搭繩橋過去？」

「這邊看氣候應該都是落葉闊葉林，只要找一段比較窄的河道，在找一顆夠高的樹和夠長的繩子，我就可以跳到對面去架設繩索，明天可以實地演練。」

不過困難點不在這裡，真正的困難點是，如果要跳到對面，回來的時候必須有人幫我拉繩子，不然我至少都是高位截癱

「我來吧。」

利奧波德擔憂的看了克萊兒一眼，「妳行嗎？奧奇德看起來很小一隻，但實際上挺重的。」

艸……

活該你單身

「利奧波德大人打算自己上嗎？」「妳覺得如何？」「千萬別，一個快五十歲的人了……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擔待不起。」

克萊兒已經快憋不住笑了

「妳是這麼對大公說話的嗎？」「這麼嫌救命恩人胖是合適的嗎？」

這招一出來他就完全拿我沒辦法了，只餘一聲嘆息

———

深夜幾個大男人留在利奧波德辦公室聊天

說起剛才的事，巴奈特忍不住調笑道，「想不到那個曾經的星芒騎士會被一個小女孩吃得死死的。」

利奧波德無奈地笑著，「她是知道我聽了這些話不會生氣。」

「那是因為你脾氣好吧？」莫洛看了一下杯中的酒，又看看利奧波德杯中的花茶，心裡多了幾分擔心，利奧波德對酒可是很有心得的，但莫洛好像再也沒有看見他喝過酒了

「喂喂，說點實話吧。」巴奈特也點了點頭，「是啊，你的身體……」

利奧波德愣了一下，接著笑了，「你們兩個怎麼一副我得了絕症的樣子？」

「你竟然不喝酒了，還喝花茶。」

「奧奇德說了，喝酒傷肝會影響凝血，我這個時間點喝茶會失眠，這會影響大腦排毒，我好不容易逃過一次死神的鐮刀，這條命可得好好愛惜。」

「這也是奧奇德告訴你的？」

他聳聳肩，「雖然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我確實討厭宿醉的感覺，晚餐後不喝茶也確實睡了安穩一點。」

雖然這也很可能是工作減少的原因，不過這對現在的利奧波德來說也已經不重要了，他給自己的目標就是守護好這樣風平浪靜的日子

不過巴奈特還是不太理解為什麼利奧波德對奧奇德言聽計從

「她精準預言到了王后和維拉米爾的死，一天都不差，而且你們也看見了，她身懷絕技，頭腦聰明，勇敢果決，底線堅定，有所有騎士的該有的品質。」

有句話說──美好需要帶刺，這是神創造玫瑰帶給人們的啟示

奧奇德就像森林裡的白玫瑰，雪地裡的紅玫瑰，在溫暖中清麗溫柔，在寒意中鋒芒畢露

「而且……自從她來了以後，我和克萊兒的交流也漸漸變多了，餐桌上有各式各樣的話題，有著以別往日的生機。」

到這裡，巴奈特其實還是不太了解利奧波德的想法，但莫洛已經完全理解了，就像戴倫之於洛沙領，就像一條兇猛的鰻魚，雖然水攪渾了，但世界也更加豐富多彩

看向窗外，奧奇德的房間正好亮了起來，應該是洗完澡剛回去吧

此時克萊兒正好去敲敲艾米莉安的房門

「請問克萊兒大人有什麼事嗎？」「我有件事想請妳幫忙。」「欸？」

艾米莉安有些猶豫，但克萊兒的眼神又特別篤定

「是……和公主有關的事嗎？」克萊兒愣了一下，「不是，但我需要妳幫忙，不強求。」

———

晚上洗完澡剛回房間就聽見有人來敲門，竟然是艾米莉安和克萊兒，總覺得克萊兒的眼神有點不懷好意的感覺

「聊聊天如何？」

我站在門口，「妳們……是不是心懷不軌啊……」

這兩個都是情緒藏不住的主，但偏偏她們觀察力敏銳，一下就發現我的表情不對，我都沒反應過來，兩人一個抱我一個關門，配合的行雲流水

「妳們要幹嘛？」

克萊兒抱住我，「沒事，我有個禮物要送妳。」

我好像知道她要幹什麼了，「妳們是不是想幫我打耳洞？」

「沒事的……」克萊兒控制住我的手和腿，這下是徹底跑不了了

我放棄了，「東西記得消毒，我桌上有酒精。」

「知道，已經消毒過了。」艾米莉安也幫腔道，「別怕，這是成長必經之痛，動了會更痛喔。」

「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被動……」

一針下去，其實還真的沒想像中的痛，艾米莉安笑了一下，「妳看吧，都是妳自己嚇自己。」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這聲音……應該是薇薇安吧。」

艾米莉安很驚訝，「妳連是哪位僕人的腳步聲都聽得出來嗎？」「我剛來的時候她三天兩頭就在我房間門口徘徊，這就跟聽鳥叫聲分辨是哪一種差不多，久了一定會聽出來的。」

「薇薇安直接開門就行了，也不……」

她打開門，背後竟然跟著夏綠蒂

想想現在夏綠蒂眼裡是什麼景象，我躺在她曾經的專屬騎士的腿上，她雙手抱著我，然後王國騎士團的新晉美女騎士趴在我旁邊摸我的臉

假設她是一位霸總，這個場面就相當於競爭公司的COO把她的美女秘書和小清新空降主管拐走了

雖然我也不想搞什麼雌競，但真的有點被爽到了

天啊我這人怎麼這麼扭曲……

克萊兒和艾米莉安都尷尬了，「這個……公主……」

「兩位下手能不能快一點，妳們知不知道小動物受到緊迫很容易死掉？夏綠蒂公主旁邊先坐一下？」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往另外一隻耳朵來了一針，夏綠蒂也默默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不過我現在才注意到……」艾米莉安撥了一下我的頭髮低頭湊過來聞，「妳用的是我領地的香皂？」

「我也喜歡這個味道。」聽到這話艾米莉安笑了一下，「很高興妳能喜歡。」

把我的事情處理好了，接下來就該問問夏綠蒂有什麼需求了

「那個……我想和克萊兒單獨談談。」

克萊兒起身跟著夏綠蒂出去，我就讓艾米莉安跟我一起躺到床上

躺到床上後艾米莉安才開始看我房間裡的各種各樣的小擺飾，「仔細一看，妳房裡好多小盆栽啊，而且不用水就能活著，還有這些是魚的骨頭嗎？」

「大部分都是一些隨便都能活的小植物啦，魚骨頭是拿來做處理鯨魚標本的實驗剩下的。」

「做什麼實驗？」「鯨魚有脂肪，脂肪會引起腐敗，所以要把脂肪洗掉，這樣剩下的骨骼就可表存得比較久，這些就是拿來測試溶劑洗滌效果的實驗啦。」

「原來是這樣……奧奇德真的很厲害，而且我也想不到妳會爬樹。」「明天妳就知道了……」

———

來到樓下的花園，站在噴泉邊，夏綠蒂在心裡惦了惦，「克萊兒以後還會回到王國騎士團嗎？總覺得，不論是妳，還是利奧波德……都不一樣了，是因為奧奇德的關係嗎？」

還有一句話夏綠蒂憋在心裡一直沒有說

我是不是已經不是妳侍奉的對象呢？或應該這麼問，妳是否依然對王國忠誠？

「並不是這樣的，公主是我侍奉的對象，而奧奇德是我的家人，是我守護的對象。」

這句話讓夏綠蒂心裡一冷，這四年改變了太多太多，她和王國對克萊兒這個公國的公主來說，已經不是昔日的光輝與榮耀，而是沉甸甸的責任和枷鎖，她真正想守護的人，只有公國和奧奇德

她變的自私了，但夏綠蒂也知道這是人之常情

「公主？」

夏綠蒂回過神來，「啊……不過奧奇德也需要保護嗎？還是妳擔心的只是奧奇德會拋下奧萊去科凱塔？」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夏綠蒂就後悔了，尤其是看到克萊兒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時更加後悔

克萊兒很不理解夏綠蒂對奧奇德的敵意從何而來

「公主為什麼對奧奇德的敵意這麼強烈？她無疑是天才，當然會有一些天才有的心氣和小毛病，但我相信她是善良的人，只不過沒有把人看得那麼重，在她眼中，人類和動物都是共用這片天地的生靈，動物、草木也會呼吸，受傷時也會有所反應，她能這麼想，能對萬物產生憐憫，代表她至少是一個對生命有敬畏的人，這樣的人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這些我都知道！」

夏綠蒂當然都知道克萊兒說的這些都是對的，但她待在奧奇德身邊就是感覺很不舒服，她的所思所想好像毫無遮掩的裸露在她面前，而且她總覺得奧奇德才是真正有敵意的那一個，她的所行所言，彷彿在炫耀自己搶走了利奧波德和克萊兒

她彷彿在嘲笑她：同樣的年紀，我改變了提埃的困境，同樣的夜晚，我救了利奧波德，而妳身為公主，什麼都沒能做到，只躲在角落裡哭泣

她才是那個魔女吧？

但奧奇德身邊的人卻總是能獲得好運，利奧波德活了下來，洛倫佐的母親逃過死劫，可是在她身邊的人呢，父母接著死去，要不是有奧奇德的運作阿爾傑和洛沙領的人都可能被置於危險之中

這時阿爾傑也失眠來到中庭散步，「公主？」「阿爾傑，你對奧奇德的看法是什麼？」

阿爾傑再遲鈍這下也感覺出夏綠蒂的焦慮，「不論奧奇德再怎麼優秀也無法取代您的存在。」

「夠了夠了……」夏綠蒂實在很不習慣阿爾傑這麼畢恭畢敬，「你就像以前一樣對我吧，繼續把我當成你的隨從夏爾。」

「呃……是？」

「所以啊，你對奧奇德的看法是什麼？」

「她很聰明。」「就這樣？」「嗯，想不出有什麼別的優點了。」

夏綠蒂忍不住笑了，阿爾傑不明所以，「怎麼了？」

「沒，沒什麼，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啊，奧奇德再怎麼優秀都無法打動洛沙領得大家，沒什麼好擔心的，我是這個國家無法替代的公主……這一點，不管是誰都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