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本來記憶缺失混亂就已經很煩了,怎麼覺得情況變得混亂起來啊?
本章節 8889 字
更新於: 2025-04-24
一曲彈畢,我收了箏站了起來,靜靜注視那朵黑蓮。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波動引起了我的注意。
「阿皓?」
我專注了精神,順著感覺牽引走到一蓮托生坐化的遺骨前方伸出了我的手,不出所料的一枚光亮透明珠子從遺骨前方的地面飄出落入我的手中,我將珠子輕輕收入香包項鍊中。
這裡也有阿皓的碎片?但是為何先前我都沒感應到呢?算了,別想了。
「再見了,劍雪無名。」我難過的低語。
向黑蓮道別之後,我轉身離去不再回顧。我也該繼續找尋自己的過去了。
下了九峰蓮滫後,我隨著感覺指引而來到不知何時出現,一座被火焰所圍繞的城外圍附近。
「火焰……之城……」我兀自低語,隨即是一陣頭痛。
我看過這座城……但是在哪裡看過?
但越是回想我的頭就越痛,痛到最後我抱著頭跪坐地上,只能無助的顫抖。突然的,有人從身後拍了我的肩膀,我轉頭抬眼一看。
「先生,你什麼時候解金封的?」
拍我的人正是素還真,而他身後有兩名陌生人,一位讓我有種熟悉感一位則帶有魔氣。
「解開已有一段時日了,白鹿姑娘怎會在此?」
我沒有回答,而是被素還真身後的白衣人吸引了注意,有些戒備且好奇的問:「你……是魔族的人吧?身上的魔氣不弱。」
「姑娘妳也不差,身上正氣凜然看來修為不淺。」白衣人笑回道,同樣戒備且好奇。
我勾起一抹笑問道:「是嗎?」
眼見氣氛有些緊張,素還真連忙插話道:「白鹿姑娘?妳……」
我沉下臉看了眼身後的火焰之城後,轉看向素還真道:「我是順應感覺而來……倒是那座城是怎麼回事?」
「那是先前封印被破後跑出來的,我們來此便是想一探究竟。」素還真語氣帶著點憂心的說著,眼神轉憂慮的看向遠方的火焰之城。
「你們想一探究竟?但是那座城很危險……」
「無事,妳與白無垢待在此的吧。」
說完,素還真和另一名黑衣人再往前數步催動元功,各自以各自冰寒招式打向火焰,只見四周以是冰霜一片,但火勢卻無滅熄之像呈現相抗衡之勢,只見他倆躍至空中正要再出下一招,炎氣與冰氣相衝突之時,火舌高漲以彌天蓋地之勢直吞兩人而來。
我心一凜,喚出月魄箏後撥弦,道門罡氣直逼火焰而去。
同時間,兩道光影掃入將素還真他們掃離火勢,隨後兩名道士現身各發一掌逼退火勢,踏入火焰之城範圍並持續往前前進。但只差七步之遙,那兩名道士卻撤退離開,眼見那兩人離開,我尾隨素還真他們一起追了過去來到一處樹林間。
「兩位前輩請留步!」素還真出聲留人。
其中長相清秀斯文的道士厭惡的說:「修行人與妖魔為伍,自甘墮落!哼!」
我聽了有點生氣,想上前卻被黑衣人給擋著。
白無垢走上前,卻被另一名長相較粗獷的道士一掌擊退。
我見了氣得差點衝出去,但仔細看著那兩名道士,我卻突然有種眼熟的感覺。
我……看過他們嗎?模糊間,我的腦海中浮現出某些模糊記憶,隨著他們的談話逐漸清晰,同時心裡也浮現出必須快點離開的想法。
就在這時,剛剛出掌的那名道士看到躲在黑衣人身後的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叫了出來:「白鹿師姐!」
「呃?啊?誰?」我嚇了一跳後困惑的看著他們,連帶的剛才清晰許多的記憶消失了。
「白鹿師姐!我是定天律啊!妳忘了嗎?」
瞇起眼打量著說話的人,我更加困惑的說:「我是姓白鹿沒錯,至於你們是誰,我是真的不知道。」
看著對方激動的表情,我的頭更痛了。
「聽你們的語氣,莫非你們認識白鹿姑娘?」
「當然認識,她就是當年大戰中因故失蹤的白鹿師姐……」
聽到這裡,我卻整個人又失去了意識。
等我清醒時,我人在一處陌生的房間中。我才剛坐起來,就有人推門走了進來,進來的這是剛才那位黑衣人。
「白鹿姑娘,妳醒了?」
我看著那人點了頭眼神疑惑的問:「你給我的感覺很像六醜廢人……你是誰?」
「我是脫俗仙子談無慾,六醜廢人是我先前使用的分身,白鹿姑娘的感覺可真敏銳。」
我聽明白後又問:「那這裡是哪裡?我為何在此?」
「這裡是我的無慾天,妳剛才又昏倒了,本來剛剛那兩名自稱玄宗道士的人要帶妳走……可妳仍在昏迷我們也只得堅持說不行,就把妳帶回來。」
我聽了沉默了,怎麼我這麼容易就昏倒了?
話說回來,玄宗的人居然出現了。
依照吞佛童子給的信息,我現在是該是玄宗之人所要追殺的目標吧?那兩人之所以沒一見到我就出手是因為忌憚外人嗎?不管怎樣幸好談無慾沒讓他們把我帶走。
「既然妳醒了,我想問問妳的意見,妳要隨他們走嗎?」
「不,我哪都不去……我該離開這裡。」我靜靜的說,下了床。
總覺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都會跟我的記憶相關,但眼下看來我得多避著玄宗的人了,如果模糊的記憶沒錯的話,我可能會被殺。
「那我該如何向那兩人說?而且妳的身體……」
「我已經不要緊了,謝謝你。」我微微苦笑,語氣非常堅定且堅持的說:「至於那兩個人,就請你說我無法跟他們走。」
談無慾看起來還是很不放心,但我還是下了床整理了一下,離開了無慾天。
離開了無慾天範圍沒多久,我一邊走著一邊思忖著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對我來說現在首要的,果然還是先避著玄宗和吞佛童子吧,要不先去羽仔那邊躲躲好了,才這麼打算我便在一處荒野遇上了那兩名玄宗道士。我一臉防備的看著眼前的兩人,暗忖著如果他們攻擊我就直接逃。
「白鹿師姐,看妳安然無恙,真的太好了。」
「……我不認識你們。就算我姓白鹿,也不見得我就是你們口中的白鹿師姐吧?」
打算先來個死不認帳,反正長的像又同名同姓的人也不是沒有,總之先混過這一關再說吧!
只見那兩人面面相覷,表情直接就告訴我他們沒認錯人。
「白鹿師姐,我們是不會認錯人的,而且妳腰上的白玉珮禁步是妥妥的鐵證啊。」
我愣了愣,手直接按上腰上的白玉珮禁步,該死!沒想到他們會認得這東西,這下沒法矇混過去了嗎?
「白鹿師姐,妳……妳真的失去了記憶嗎?」
我沒有回答,仍是一臉防備的看著他們。如果讓他們知道我現在的情況,難保不會誆騙我,趁我放下戒心時直接下殺手。
見我沒回答又表情防備,兩人像是很傷腦筋的互看了一眼,最後又看向我。
「這可就麻煩了啊。」其中長相斯文的道士低語,像是想幫我恢復點記憶,隨後他對我說道:「我是穿玉霄,他是定天律,我們與妳在玄宗時是師姐弟的關係。而妳,白鹿玄,是玄宗宗主最後一名親傳弟子,也是六絃四奇重視的小師妹。」
我只是聽著,腦海中也隨著浮起一點點模糊的畫面。
但如果我真像他們說的,是宗主最後一名親傳弟子又是六絃四奇重視的小師妹,又為何會因為體內藏有魔物就被下令誅殺呢?難道是因為無法接受這樣細心栽培的弟子體內藏有魔物嗎?可為什麼我會對誅殺這件事抱持著一種半真半假的感覺?
驀然的,我脫口問了:「……既然如此?當年為何要下令殺我呢?」
穿玉霄和定天律兩人的表情變了,也進一步的證實了當年玄宗曾下令殺我的事實,當下心如置冰窖般寒冷。
「白鹿師姐,那件事是……」
不想再聽穿玉霄狡辯下去,我語氣轉為尖銳的打斷了他:「所以現在找我,是要殺了我嗎?」
「不是這樣!白鹿師姐!」一旁的定天律見了,焦急的大聲吼道:「當年宗主會下令殺妳,這件事完全是被人設計的啊!」
定天律的話引得我一愣,隨即是劇烈的頭痛襲來,在那幾乎要把我的頭劈成兩半的劇痛中,關於這件事的記憶破碎的浮現,但是破碎的點卻全在關鍵處。什麼都是混亂的,破碎的記憶、他人給予的信息,所有的一切全都攪和在了一起,劇烈的頭痛讓我的身心幾乎要崩潰了。
我連退了好幾步,只覺得好想緊抓點什麼讓自己安心也好。才這麼想,一陣灼熱的風從後方吹來,接著有人從後方攬住了我的腰,撐著我因為腿發軟而無法站直的身軀。
「吞佛童子!放開白鹿師姐!」定天律忿忿的吼道。
也許是因為我在吞佛童子身邊的關係,他倆不敢有什麼動作,而我的頭痛也在此時趨向緩解,但腦子裡的混亂卻是逐步上升。
「汝等有何資格要求吾放開她?別忘了汝等當年對她做了些什麼。」
「那是……」
爭鋒相對的話語已經無法進入我耳中,所有的一切已達到了我所能忍受的臨界點,再也承受不了這一切的我一把推開了吞佛童子,運用了自己的力量逃離了那個地方。
等到我落地,劇烈的頭痛已然消止,隨之而來的脫力讓我直接跪坐在地上。
腦袋中還是一片混亂,心也噗通直跳,我到底該信誰?
就在這時!手鍊突然散發出強烈的藍光!下一秒,一名樣貌神似花時的十三歲少女揹著一名六歲大的小女孩衝到我面前,險些撲倒我。
「妳……」我才要說話,那女孩搶先說道:『白鹿玄!我需要妳的幫助!』
「呃?花、花時?妳怎麼……」
少女版的花時一見我,本來緊急的表情倒有些愣了,大概是看我的氣色差的很。
『妳怎麼回事?剛剛發生了什麼?怎麼氣色這麼差?』
「……我沒什麼,倒是妳慌慌張張的發生了什麼事?」
有些遲疑的看著我,花時說道:『我希望妳代我照顧這孩子。』
說完,花時將背上揹著的孩子交給了我。
我抱過孩子後低頭看了看,粉雕玉琢似的小臉、烏黑的髮,這小女孩的眉眼倒是有些眼熟。
「我恐怕不能答應,畢竟現在我自己都自身難保,要怎麼照顧保護這孩子?」我看著花時,只見花時罕見的表情為難的看著我:「妳無法親自照顧嗎?」
『是的,保護她這點妳不用擔心,這孩子有那位給予的力量守護,沒有任何人事物傷的了她,只要妳將她帶在身邊照料即可。』
「……這孩子叫什麼名?」
花時露出高興的表情回道:『她叫做夜夜,夜晚的夜。』
「那麼,這孩子妳就放心交給我吧。」
三天過去,我揹著依舊沉睡著的孩子來到了某個村落附近。
看了一眼背上還在熟睡的孩子,心想這孩子也睡太久了吧?
一般小孩,不,一般人會沒事一直睡,睡上三天嗎?想到這裡我突然有點緊張了,那個混蛋大神不會丟了個死掉的小孩給我吧!?但也不對,這小孩還有呼吸心跳啊!就在我胡思亂想之時,我的背被輕輕的蹭了蹭,我停下來轉頭一看正好對上一雙澄淨無雜質的黑色眼瞳。
「?」小女孩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妳終於醒了,夜夜。」
小女孩.夜夜困惑歪頭看著我,似乎還沒睡醒。她打了個大呵欠,小手鍊住我的脖子頭又輕輕在我肩上蹭了蹭。
好、好可愛喔!
「妳餓了?」我問,而夜夜對我搖搖頭。
「渴了?」我又問,夜夜馬上對我點了頭。
於是我背著夜夜一路走出樹林往不遠處的村子走去。
將稀釋過的茶水倒在小杯子裡放在夜夜手中,夜夜很小心的喝了一口卻差點嗆到。
「慢慢喝,小心嗆到。」
夜夜注視著我放下茶杯,抓著我的手寫了幾個字。
「我叫白鹿玄,是有人將妳託給我的。」
夜夜想了想點了頭,我這才覺得不對勁。
「妳……無法言語?」
夜夜對我點了頭,又在我手心上寫了幾個字。
「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夜夜有點頭。
「這樣啊……」帶去給慕少艾看看好了。
就在我做好打算,付錢後帶著夜夜要離開時……
「放手!」一旁傳來帶怒意的低吼。
我看了過去,便見一名身穿竹青色衣裳的少女被名男子抓住手。
「美人可真兇悍,不過大爺我就愛妳這種兇悍美人,陪大爺我喝一杯吧。」
聽了這句話,我毫無理由的火大了,倒是夜夜在看到那名少女時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但我一時也管不了她那麼多,因為我要揍人。
「夜夜,待在這裡,我馬上回來。」我對夜夜小聲囑咐後就走了過去。
「人家姑娘都表明不要了,你還強抓著姑娘不放,真是難看!」
那男的一聽面色不善的看向我,下一秒又變了臉色,噁心下流令我噁心。
「這公子長的倒是不輸這美人吶,不如兩位一起陪大爺去……」
我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直接一拳招呼在他臉上,去你大爺的!你還男女通吃是吧?連扮男裝的我都要!?
「欠扁的色鬼!妳還好吧?」
我看向少女時愣住了,對方也是。我們都有一雙紫眼,而我對少女有種來自血液上的熟悉感。
「妳是……」我話還沒說完,一旁有人冷不防的灑了一把粉末。
迷香!?糟了!我急忙屏息但還是吸入了一點,頭馬上就昏了。眼前的少女急忙扶住我,而夜夜不知何時跑來的抓住我的衣襬,下一秒我失去了意識。
等我慢慢醒來時,我又身在一間陌生房間中,一旁夜夜和那名少女坐在一邊正直勾勾看著我。
「唔……這裡是哪裡?」我昏沉沉的問,坐了起來。
迷香的作用尚未全退,我還有點昏昏沉沉的,渾身乏力。
「這裡是笑蓬萊,剛才有人幫了我們……」少女頓了頓,眼神轉為銳利的問:「這麼問也許很怪,請問妳是殷家的人嗎?」
我聽了呆愣了一下後才點頭回道:「只有一半血緣是。」
少女聽了我的話後顯得很疑惑,眼神更加銳利且警戒的看著我。
「嗯?但據我所知,殷家當代除了我和妍妍外,並無第三位紫眼者……妳說妳有一半殷家血緣,那麼妳是誰家的女兒?」
妍妍?紫眼者?殷家?難不成她是……我仔細看看少女,少女長得很美長的有點像母親。模糊的記憶中,母親有一位去了遠方的表姊,而這位表姊也有雙紫眼不會這麼巧吧?
「妳……妳該不會是玉茗表姨吧?」我才一問完,少女就變了臉色。
看著她生氣的表情,我突然有種會被掐死的錯覺。
「表姨?等等!我這年紀妳叫我表姨!?妳到底是誰?妳幾歲啊?」少女怒道,頗有怒髮衝冠之姿。
哇咧?還真中獎啊?我咋舌的搔搔頭,很努力的解釋:「該怎麼說呢……總之我的母親叫做殷若妍,我只記得母親說過我有個表姨,然後我已經二十歲了……我就只記得這些。」
我也真的只記得這些了,其他的事我還沒能想起來呢!但少女‧景玉茗依舊懷疑的看著我,似乎不怎麼相信啊。就在我打算再解釋時,一旁藍光乍現,花時現身了。
「穿越之神?」景玉茗意外的喚道,雙眼睜的老大。
『叫我花時吧,玉茗,她確實是妳的血親,妍妍的女兒。』
「怎麼可能?」景玉茗錯愕的看著我。
『時間已有所亂序,造就了現況。殷若妍在妳離開兩年後遇見了命運之人,與其共同渡劫後結褵而後產下了一雙子女‧白鹿玄與白鹿皓,之後過了十七年的歲月。就妳們穿越的時間來說,白鹿玄反而是最早被我進行穿越而來到此地生活了兩年以上的人……所以,時間的亂序由此而來。』
聽了花時的話,雖然景玉茗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但還是選擇相信了。
「妍妍的女兒啊。」景玉茗看向我,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看樣子她已經相信了,但是……
「我該如何稱呼妳?叫妳表姨感覺很怪欸!」
怎麼想都很怪,我居然比我表姨大上似四歲──叫她表姨很怪欸!我囧了,表姨也囧了。
「不然……妳直接叫我玉茗就好。」
我點了頭表示同意。
『既已無事,我要走了。』說完,花時直接消失了。
我和景玉茗對看一眼尷尬的笑笑,然後很自然的聊了起來,當我們正好聊到景玉茗說自己為了不成為某人的包袱而來到這村子的事時,一名一身紅黑兩色白長袖衣裙的褐髮美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可醒了,樓主說要見你們。」
嗯?樓主要見我們?
「不用擔心,樓主又不會吃了你們。」如此笑著說道,美人給了我們一抹令人目眩心動的笑容。
我這才注意到景玉茗不知何時抓住我的衣袖。我拍拍景玉茗的肩,然後對美人說:「那就勞請姑娘帶路。」
「請隨我來。」
隨那名姑娘出了房間門後,我們尾隨前行。
「尚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我禮貌的笑問。
「妾身名喚色無極,喚我色無極即可。」
「那麼,先前聽聞家姊所言便是色無極姑娘妳出手相助?」
記得剛才,景玉茗說幫了我們的人是位名叫色無極的姑娘。
「謹遵樓主之命,特意相助,不足掛齒。」
談話間我們已到某扇房門前。
「我們到了。」色無極推開門進去。
我們隨後進去,只跟著走到床前桌子旁就停了下來,而前方的床鋪布簾之後,隱約有個人影。
「樓主,人帶來了。」
「嗯,妳先下去做表演的準備吧,我要與她們一談。」
「是。」色無極隨即轉身離開並順手帶上門。
偌大的房間中一片沉默,我突然緊張了起來。
「小公子可否再上前幾步,讓我好好看看你。」簾後人如此說道。
我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才剛停步就感受到打量的目光,感覺很不好。
又是一片沉默,我率先打破沉默說:「聽聞色無極姑娘所言,是樓主命她幫助我們三姊弟,在此請容在下對樓主您說聲謝謝。」
我冷靜的看向那身影。過了半晌,簾後那人才笑回道:「哈哈哈!說什麼三姊弟?妳分明是個姑娘家,可其身段步伐和氣度卻又不輸真男兒,險些連我也看走了眼。」
這話讓我勾起僵硬的笑,尷尬的回道:「我欠樓主一份恩情,必當予以回報。」
「呵呵……這是當然,不過這份恩情日後再討,現在首要的是妳們惹上不少麻煩,尤其是妳。」
我斂去笑,認真說道:「願聞其詳。」
「妳身上纏繞著一股魔氣,這魔氣似乎是用來掌握姑娘妳的位置,終有一天會危害到妳和旁人的安危,而妳又帶著兩個人……」
樓主欲言又止,我只納悶為什麼老會碰上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
直話直說不是很好嗎?這樣彎彎繞繞的是怎樣?
「所以?」
「我可以幫助妳,暫時掩蓋那魔氣。」簾後那人如此說道,帶著點利誘的味道「也提供妳們躲藏的地方,但不是白給喔。」
對於對方說的話我抱持著懷疑,但想想先前似乎到哪都會遇到吞佛童子,這魔氣纏身一說有可能是真的,要掩蓋這魔氣要付出如何代價我倒有點好奇,但我不打算直接答應。
「只要不過分,做什麼都行。」景玉茗突然出聲說道,語氣堅持。
我直接傻眼瞪向景玉茗。大姊,妳不是開玩笑吧? 這裡是青樓欸!?
「不會太過分,只是要妳們在笑蓬萊工作罷了。」
「我……」
景玉茗才正要答應,我搶先一步急忙說道:「請讓我們先考慮考慮!」
「無妨,慢慢考慮吧,明早前給答覆。」
我聽了連忙告退拉著景玉茗走出房間。一回到房間,我連忙問:「玉茗妳確定要答應嗎?」
完全沒在跟我開玩笑,景玉茗堅定的點了頭回道:「別擔心,笑蓬萊是賣藝不賣身的風月場所,而我也正需要一個躲藏的地方,妳不也是嗎?魔氣可以暫時擺脫也好吧?」
我一時啞然本想反駁對方自己可能魔氣纏身的話,但看到一旁眨巴著眼睛懵懵懂懂的夜夜,讓這樣個小女還陪著我到處跑還餐風露宿確實也挺慘。
「也對……不能讓夜夜受苦。」我才一說完,景玉茗就瞪大眼問:「妳說她叫做夜夜?她的全名是不是叫唐佑夜?」
「不,她的名字就叫夜夜,夜是夜晚的夜,妳認識她?」
我怎麼覺得景玉茗對夜夜的態度很怪?
景玉茗聽了,疑惑的偏頭想了想又說:「算了,既然決定了,那去回覆樓主吧。」
我點了頭,獨自去見樓主。
今日後,笑蓬萊添了一名琴姬和護衛。
轉眼間,在笑蓬萊工作已滿七天。
不知道是真有其事還是心理作用,拿到法寶的那一天我感覺渾身輕鬆還神清氣爽的,但即使如此我還是不能在人群中久待。到今天我還是不明白為何樓主的那位好姊妹會託樓主將這法寶交給我,但聽樓主的說法,我老覺得樓主那位好姊妹肯定跟我失去的過去片段有些關聯。
「如……呃!桃葉姊姊,時間到了。」
呼……好險!差點就直接叫出本名了。
只見景玉茗一身白色帶點淺紫的紗衣抱著古箏走了出來,出塵脫俗的氣質讓我一時看傻了眼,直到景玉茗笑咪咪的伸手對準我的眉心敲了一計。
「發什麼呆啊?走啦。」如此說道,景玉茗戴上了白色的面紗遮住半張臉。
倒是我們都沒料到景玉茗的表演會如此受歡迎,不過是彈了幾首熟知的流行歌和自創的曲子罷了,竟造成了轟動。
唉……真麻煩啊。
一到樓主為景玉茗準備的花影庭時,我一臉的無力。
小庭子裡外幾乎擠滿了人啊!說是人山人海真的不為過。當初考慮到景玉茗還有正在躲的人,能演時間也就只有區區兩個時辰,這才造就眼前景象。我護衛著景玉茗進入庭中後,便站到一旁的柱子邊,而入座的景玉茗燃起薰香後慢慢撥動弦,原本吵雜的庭子很快安靜了下來。琴音時而急如星火,時而緩如細流——一曲彈畢,總鴉雀無聲個幾分鐘,便是叫好聲連連。
表演一結束,景玉茗就會在華羽火雞和我的陪伴下回轉廂房,畢竟再待下去肯定暴動!上次才因為某個紈絝公子想一睹景玉茗的面容,想強行摘下面紗而鬧出不少麻煩,不過事後那名紈絝公子倒是被整得很慘就是囉。
所以客人都說景玉茗是重金也無法一睹面容的琴姬,但我和景玉茗都覺的名聲再繼續響亮下去準沒好事!畢竟她有正在躲的人,萬一名聲太盛恐怕會引起那人注意,所以她一直都過的很提心吊膽。
這天夜裡,我們一回到廂房,景玉茗就迫不及待的脫下身上衣飾,卸了妝容清洗臉龐,夜夜很乖的替我們倒了茶水。
「夜夜,待在房裡一天沒悶壞妳吧?」景玉茗溫柔的問,摸摸夜夜的頭。
夜夜搖搖頭表示不會。
「早些休息吧。」我對景玉茗如此交代後,便走出廂房繼續我的工作。
第二天,表演一結束,莫名的我感到一陣心慌催促著我快去某個地方,便在送景玉茗回房後,前去見樓主。
「如此匆忙,可是有急事?」
「是的,樓主。我必須去一個地方。」
「妳要去哪裡?」
「去我該去的地方。」
簾幕後,樓主停頓了許久後說:「那妳快去吧!」
怎麼這麼乾脆?
「快點去吧!妳的親人我會小心看顧住。」
嘖!原來如此!但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我會盡快回來的!」我丟下這一句話,就直接離去。
當我順著感覺來到黑暗道時,就隱約感受到熟悉卻又陌生的魔氣,感覺前方的空間有所扭曲,於是我默默化出了月魄劍,然後一個飛身直接進入。當我眼見前一棵巨大紅櫻樹時記憶開始劇烈的震盪,我的心奔騰的跳動著……我來過這裡!而且我曾經在這裡差一點失去某個很重要的人! 而前方那手持弓刀的魔人對上次見到的了兩名玄宗道士和老乞丐出手。
看到那兩名道士瞬間我心中一愣有種想轉頭就走的衝動,但最後我還是催動了自身內力,然後猛地對那魔人發出數道玄色帶樂音劍氣:「劍意渺渺!」
魔人一驚急忙以手中弓刀擋下,我急忙上前擋在他們三人前方。
「白鹿師姐!」
「沒事吧?」我語氣不自在的問,一面專注於與那魔人的對峙上。
眼下看著是對抗狀態,應該不致於會對我下殺手吧?希望不會。
「師姐終於恢復記憶了嗎?」定天律這樣問我。
面對對方的問題,我冷硬的回應:「……不干你們的事」
雖然我出手救了他們,我仍舊是想不起來他們的事,甚至是害怕他們會突然對我下殺手——但就算情緒上有多反感,我還是不希望這兩人死。
那魔人看著我,突然笑了:「又見面了。」
「……我認識你嗎?少給我裝熟!」我冷冷的睨了對方一眼。
也許是知道我的狀況吧?定天律抓著我的袖子對我說道:「白鹿師姐!不要跟他硬碰硬!」
越聽越煩,現在是怎樣啦?師姐師姐叫沒完!我還沒恢復記憶呢!叫那麼親幹嘛!而且你這樣抓著我讓我好害怕啊!
我扯回自己的袖子,對著穿玉霄冷聲說道:「嘖!少給我在那裡師姐師姐的叫沒完!你們幾個還不快點先帶老人家逃!他受傷了欸!」
「可是……」穿玉霄一臉猶豫。
「囉唆!是男人就給我快一點走!」我獰眉怒道,直接上前一劍攻擊那魔人。
刀劍碰撞間,鏘然聲響、迸出的火花,戰意高漲使我漸漸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性。我一面拖延一面確定那三個人已經順利脫離這空間後,順勢捲起了滿地塵沙欲離,但還沒能逃出這空間卻被那魔人給纏住。
「妳以為妳逃的了嗎?」
「笑話!為什麼我會逃不了?」我冷哼道,眼神鄙視的瞪著對方。
那魔人沒再說什麼只是繼續與我纏鬥。
煩死了!我小心翼翼的與之對抗,但對方卻小心翼翼的努力不去傷害到我——難道他想活捉我?
「玄雲掩月!」我蓄力揮劍,玄黑劍氣一出直掃那魔人顏面。
同時一道宏厚掌氣來到,然後我被人快速掠起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