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為什麼你會知道有這個密道?」
「嗯,我也不太懂,但我就是知道,忽然想起來了。」
「忽然想起來?你來過這裡!?」
「不知道!」我抱頭搖頭,道:「我好像沒有以往人生的具體記憶……」
儘管如此,這次我想起地牢有密道,甚至連此城某些景象都有點印象。
我這不就已經兩次,走出飛飛或精靈都不懂的路徑──穿越森林與進入密道。
幾乎肯定,我身上有著未知的潛能、知識……
那我到底是誰?依然想不起。
總之,這秘室肯定不只這樣吧,我要找找。
考量小孩或許累了,我問:「你還不用睡嗎?」
「不用!」他精神抖擻,這種堅韌或許也是悲苦身世所塑。
「好,那你來看看。」我來到壁爐前,打量這對開式爐門。
上半部有窗櫺設計的碎小格子,鏤空的格子內張貼了米黃色桃花紙。
我先解開掛在兩門中間、紅蝴蝶結的金黃色雙聯鈴鐺。
爐門打開,還真有內凹的燒材用艙室空間,米白色,並且有天花板構造。
我敲敲天花板,道:「你看,有天花板,代表什麼?」
「代表這壁爐就不是真要拿來用的,只是個裝飾吧。」飛飛道。
「不愧是賣火柴的小男孩,很懂柴火嘛。」我微微戲謔地試探。
「哈哈,哪裡。」果然他並不在意──與山柴組有關的事。
地下二三層的秘室,若是真壁爐,一使用應該就給地上駐軍發現有煙,密道存在便曝光!
我拿出小乾材,是當初飛飛給的贈品,「用你給我的這個,看我變個魔術!」
點火,果如他說的很容易點燃,山柴組的產品果然貨真價實。
「由你來吧,放進壁爐內。」我給他小火把,由他下料。
「大哥哥,這是……?」
「應該很快就知道會怎樣了。」
壁爐內小柴火燃燒……
約莫一分鐘左右,果然有!
壁爐內的頂部「天花板」開啟了!
「看!機關出來了!」
出現:向上的煙囪通道。
「哇!靠點火來打開這條密道呀!」飛飛又刷新一筆三觀。
如若長此下去,以後他可以寫一本「毀三觀大全」了。
我依稀想起:似乎這壁爐有雙重、甚或多重的提示與思路陷阱。
如果只是裝飾用,弄個壁爐門就夠了,在這地下密道特地挖出內凹的實體空間做啥?內壁還特地弄成米白色,彰顯與周圍深灰色石牆不同。
同為內凹空間,那張牆內床有實質用途,這隱隱提示:壁爐也該有!
爐門上配置的聖誕風格鈴鐺,暗示一位神奇的紅裝老人,會在寒天夜空中駕駛馴鹿拉的雪橇……據說他會從煙囪降臨,發放禮物。
現在這一想,我忽然擔心:他衣服會不會因此弄髒。
總之,聖誕鈴鐺也是煙囪密道的提示。
甚至爐門窗格糊上的桃花紙,或許在調侃「反正是沒要燒材的假壁爐而不怕紙被燒」,但反過來想則暗示:在這要燒材!
好吧,這腦補可能過度了。總之我想起這壁爐的一些東西。
煙囪通道的管壁,有爬梯可攀爬,有如垂直向上的籠梯。
「走吧,小心爬哦。」我將小火柴叼於口中當照明。
「好!」
從梯子數與間隔來推算,爬升了約莫三四公尺來到出口,約一個樓層高。
此處是T字形三通路口的交匯節點,雖然走道窄小但頭上高度很夠。
先走中路,路線筆直,約二十幾米便到盡頭,眼前是一道很傾斜向上的樓梯。
「這裡上去應該就是一樓平地了。要更加小聲小心。」
「嗯。」飛飛點頭。
走上樓梯,快到出口時,周圍磚壁色果然變成一樓的款式。
盡頭是一扇金屬門,輕輕地推開門,仍是黑暗的密道空間。
似乎我的感官很敏銳,隱約早就確信門外沒有他人。
門外是往左延展的狹長空間,約六七米長。
一張小圓桌與兩張椅子,地上有黃紅色圓圈花樣的長地毯,牆上有幅直式卷軸掛畫,主題是月亮。
我點燃牆上燭台。
狹長型空間也能理解,此處應為一樓建築內的隱藏空間,且為密道路線。
「是不是有棵樹?」我把掛畫稍往旁挪,果然牆上有塊磚石略為陷入,雕刻著一株樹的浮雕。
猴麵包樹:樹幹粗短筆直,頂部才分出些枝葉,造型構造類似酒瓶椰子樹。
但前者從旁看像方形、頂部枝葉範圍小,後者像水滴型、頂葉片大範圍散開。
「哇,大哥哥連這也知道呀!」飛飛再驚奇,畢竟就像我來過一樣。
「還好啦,哈哈。先透口氣吧。」我坐下。
稍坐兩下再啟程,此中繼空間的盡頭又是向上的爬梯。
登上爬梯,高度約位在二樓。
這次是往右約六七米的狹長空間,比剛剛又稍窄些,有張長沙發。
我們在沙發上坐一下。
一會,我道:「我還要再上去探探,你可以在這等我。」
畢竟時間也晚了,整晚折騰受苦的小孩,應該疲累想睡吧?
「我也要一起去!」他似乎有點興奮。
「那好,走吧。」
末端是布簾遮掩的拱形小通道,道內地板高起約半米,上下高度也就一米三、四左右。
我來到這與我幾乎同高的拱道前,撥開布簾以燈光探查。
「這個拱形通道我猜……可能是通向一個螺旋向上的階梯吧。」
「真的?」
「馬上就知道了。」
進入拱道,我以蹲下輔以手指撐地來前進。飛飛則稍壓身蹲低便可。
約長6至8米,翻開出口布簾,出來後是個小空間。
果然!眼前有根垂直往上的金屬中柱,以及螺繞它的階梯逐片逐片地橫生於柱與半圓形內壁之間。
「大哥哥好厲害,是來過這裡嗎?!」
「哈哈,我也不太懂怎麼回事。」
「太奇妙了!」
此時我對這密道也有了個設想……
以水平移動來說,先從地下一層那T字口,走中路20多米,上樓梯約前進2米。
到了一樓,左拐狹長空間約7米。
來到二樓,右拐16米左右,來到這往上的螺旋梯。
簡單說:一共向前了約40公尺、往左7公尺左右。
前進,左轉,再右轉,期間並沒有折返,這路線應該是有明確目的地的!
比方,在道路規劃為井字型的市區中,道路都是東西向與南北向。
所以若要前往左上、西北,移動就必須往北和往西。
並且正常來說,不需要再往南或往東行進,這是倒退的、負值的。
這螺旋梯的存在,也是這猜想的強力背書,之前都沒有這種特殊構造。
為何螺旋梯特殊?
因為它能在較小的垂直空間中,持續上升很多高度!
如果說有什麼建物結構:適合隱藏這種垂直螺旋梯式的密道……
那我已經想到會是什麼了──
高聳的柱形巨塔!
簡單來說,地下室的密道路線、走向,都就是為了通向這座巨塔!
此時我也因此推論,想起好像真有這座塔的一丁點印象!
我告訴飛飛,這階梯應該會很高,看他要不要在這等,而他仍想跟。
我們進入半圓開口後,一階階往上走。
一米。
兩米。
四米。
………
很快周圍就由圓柱型內壁環繞。
空間相當狹窄,眼中所見不是中柱,那就是內壁或階梯。
我們盡可能避免發出聲音,謹慎緩慢地步步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