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但看風起云涌

陸佐為瀏覽著匯聚到他手上的情報，這裡面有丁以菱送來的，也有華依送來的，不得不說，這種俯視天下的感覺是真的好。比起玩大戰略遊戲有著過之而無不及的爽感，不同的是這些文字的背後，卻是數以萬計人的性命和國家的未來。雖然陸佐為很喜歡玩遊戲，但他還是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

現在大明國和大清國之間，除非直接出手進行軍事干預，否則戰爭將不可避免。目前就只有大明國知道自己的存在，如果大明國打輸了，難保不會利用這一點來要挾自己，那到時候自己是直接滅口？還是真的下場幫他們扳回一城？好像不管哪一個都與自己當初制定的方針相違背。隱藏自己現在依然是首要目標，所以或許以最小的代價，避免大明國狗急跳牆，才是最合適的選擇，但還是不能動用「第四艦隊」艦隊的力量，「超新星號」就更不行了，最多也就是利用宙斯集團的力量在加上一點點第四艦隊的情報支持。

打定主意之後，陸佐為找來了華依，華依作為錦衣派來的聯絡人，跟她說基本上就等同於告訴錦衣衛。「戰爭過不了多久就要開始了？你有什麼打算？」陸佐為篤定的語氣讓華依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嗎？陸先生，你是從哪裡知道的？」「怎麼？你不相信？」陸佐為的反問讓華依多少有些尷尬，「外面的人都說，大清國估計只是想乘機拿回江淮非軍事區，他們應該不敢攻打大明的，還有人說，大清國的軍隊裝備很落後，他們根本沒有能力渡河進攻。而且我們的長江防線經營了幾百年，大清國也進攻了很多次，但是都安然無恙。」陸佐為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把丁以菱給他的關於大清國新建裝甲部隊的資料扔給了華依，華依雖然看不懂，但是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參數，知道這應該是很厲害的文件就是了，隨即她就想起了自己錦衣衛的朋友~裴卓武的交代，要是陸佐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交代，記得告訴他。「那，我們現在應該離開應天府嗎？在這裡會不會不安全。」華依的詢問，陸佐為不置可否，只能聳聳肩表示，「這個就要看你們了。」

當裴卓武拿到華依送來的情報之後，先是很詫異，畢竟陸佐為先前已經表態了不會幫助大明國，所以裴卓武也沒有主動去尋求情報，上面很擔心要是煩到這位爺，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所以上層的要求時大明國有關各方保持觀察即可，這位爺現在突然態度180度大轉彎，很顯然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當裴卓武迅速瀏覽完這份華依送來的文件之後，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重了起來。陸佐為提供的情報不僅包括了大清國裝甲部隊的編製，武器參數，甚至就連這次的作戰計劃都完整的呈現了，裴卓武雖然不是戰略專家，但是他也看出來了這是前所未有的軍事行動，大明根本就沒有應對的經驗，而缺乏經驗就有可能導致失敗。於是他趕緊把這個情報送到了自己的上司手裡，最後一路送到了大明帝國的兵部，兵部又把這份情報送到了總參謀部。

大明帝國總參謀部的將軍們在看過這份情報之後臉上都凝重了起來，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先不論這些部隊的真實情況，那些韃子有這本事？他們能阻組織起一場空地一體突襲？長江不是一條小河溝，他們的機械化部隊就算真的有渡河能力，難道他們還能在我們眼皮底下渡過長江？」

另一個看起來更年長的人發話了，「有德意志人的幫助，就有可能，情報上也說了，這些部隊的中低層指揮官有大量的德意志人，而且長江也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堅不可摧，咱大明幾百年來依靠著長江，已經養成了惰性，長江的防禦能力被過度誇大了，世界在變，技術在進步，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因為自己的懈怠吃大虧。」這話說的前面那位不知該作何回答。

「那我們該怎麼應對這些韃子的裝甲部隊？」另一個人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情報上說，韃子的機械化部隊一天的行軍速度可以達到200公里，目前我們唯一能趕上甚至超過他們速度的只有幾個部署在長江防線上的裝備有汽車的輕裝快速反應師，他們雖然速度上能趕上，但是卻沒有抵擋這些裝甲部隊的能力，之前一直是把他們作為加強長江防線的快速部署力量來使用的，也缺乏獨立作戰的能力。」這位老兄似乎師機械化方面的專家，大家似乎一下找到了方向。

「那現在給他們配上坦克，能否有一戰之力？」另一人的詢問讓機械化專家無奈的搖了搖頭，「時間來不及了，而且我們現在到哪裡去弄那麼多坦克？」

「我們不是有很多炮嗎？我看那些坦克的裝甲厚度，75毫米口徑的山炮進行改造，增加裝藥量，加強膛壓，即使在2公里的距離上應該也能擊穿那些坦克的裝甲。」這位應該是一位炮兵專家，他顯然有著自己的想法。

「你是炮兵出身，你應該知道炮兵缺乏機動性，也就意味著大多數時候只能被動防禦，也許能僥倖防禦住一次，如果他們換個方向繼續進攻怎麼辦？你這個方法也只能進行重點防禦，無法兼顧全局。」這位不得不說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方法的弊端。

「那就把大炮裝到卡車上，防護性什麼的只能先不管了，最起碼要讓我們的士兵有能快速機動的反坦克能力，不然就只能挨打了。」

「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不過我們的汽車載重有限，估計75毫米口徑的炮就算能拉，也承受不起開火時的后坐力，口徑必須控制在60毫米以下，另外為了保證它們的速度，要給他們開闢一條專門的鐵路運輸線路，另外要配上防空部隊，空軍也要提供掩護，雖然我們的飛機撬不動這些烏龜殼，但是偵察和騷擾應該還是能做到的，同時空軍反裝甲研究也要著手了。在我們的裝甲部隊成軍之前，就只能先如此了，損失估計會有點大，所以規模要擴大，至少照著韃子裝甲部隊的兩倍來，士兵倒是好解決，我們有那麼多炮兵，從中抽掉士兵吧，至於裝備只能催促工廠加緊改裝吧，而且坦克的研發和生產也要跟上。」這位很顯然是總參謀部的大人物，他的話算是一錘定音了他話音剛落，他的助手給他遞來了一份文件，是一份來自某位帝國陸軍大學的學生所寫的一篇名為《裝甲突擊》的論文，這位大佬一邊看一邊不住的點頭。

就這樣大明帝國的第一代反坦克部隊誕生了，但是這支部隊的名字卻叫「輕型裝甲師」。在面對有著厚重裝甲的坦克時，這些缺乏裝甲防護的部隊命運可想而知，但是這就是戰爭。

陸佐為知道大明帝國的陸軍缺乏反坦克手段，但是在看到帝國總參謀部迅速做出反應之後，還是挺佩服的他們的應變能力的。不過很顯然還遠遠不夠，長江方向的幾個快速反應師被迅速拆分改編成了16個輕裝甲師，哪怕後方的工廠加班加點，也很難立刻將他們所需的裝備全部湊齊，但是戰爭已經迫在眉睫。

於是乎陸佐為打算給宙斯集團拓展以下軍工業務，基於現有的條件以及艦載AI的幫助，陸佐為成功的利用迫擊炮彈和水管，設計出了一款無後坐力炮，迫擊炮彈初速低沒有破甲能力，於是陸佐為簡單粗暴的給迫擊炮彈加裝了一個破甲錐，並且增加了更多的發射葯，但這就對發射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是找遍整個大明帝國，也沒有找到符合要求的水管，最後只能利用「第四艦隊」提供的技術，宙斯集團鍛造了一種全新的鋼材，然後這種鋼材出乎意料的讓大明很多原本因為材料強度不足而被擱置的技術起死回生，於是乎宙斯集團莫名其妙的又成了鋼鐵大亨。

最終，陸佐為設計的這款無後座力炮，因為採用迫擊炮彈改造而來，所以有兩種口徑，60毫米和80毫米口徑，主要是口徑再大，人力就很難攜帶了，兩種規格，前者重12公斤，後者重16公斤，單兵攜帶完全不成問題，破甲能力兩者也略有不同，前者破甲能力應該大約在40毫米，後者能夠達到55毫米，射程都不遠，最多也就1公里，雖然理論上是這樣，但是這個距離上準頭也基本靠蒙，實際的戰鬥距離應該不會超過300米，但在這個世界的水平來說，已經是相當先進了，畢竟這是這個世界上第一款遠距離單兵反坦克武器，之前單兵不能說沒有反坦克能力吧，那也只能零距離貼炸藥包，因此它毫不意外的被大明皇家陸軍一眼相中，主要是他們現在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能多一種在戰場行保命的手段，那還不得趕緊划來過來用上。在大明帝國陸軍的採購軍官看過這款無後坐力炮的試射效果之後，表示非常滿意，當即將其命名為「鐵拳」，搞得陸佐為一陣無語，但是誰讓別人是金主呢，他也懶得說什麼。

宙斯集團由於剛剛踏足軍工業根本沒有自己的軍工廠，所以最後以合作的方式和幾個老牌的軍工大廠一起生產這款名為「鐵拳」的無後座力炮，順便那幾個大廠還買走了陸佐為新型鋼材的生產工藝，陸佐為就這樣成了幾家軍工大廠的股東。其實這既是大明帝國內閣拋出的橄欖枝，也是試探，他們在試探陸佐為到底對這個世界親近到什麼程度，當他們看到陸佐為願意收下這些股份，跟他們一起經營這些企業，大明帝國高層多少算是鬆了一口氣。

大明帝國的一系列動作，自然引起了大清國情報機構，也就是血滴子的注意，畢竟世界上第一款單兵反坦克武器的問世，血滴子還是很想搞清楚其具體的性能參數的，所以偷一支回去就成了最優的選擇。當生產「鐵拳」的軍工廠警鈴大作之時，附近的軍警迅速封鎖了所有通往外界的路口，經過仔細而又嚴密的搜查之後，結果一無所獲，陸佐為設計的「鐵拳」無後坐力炮，就這麼落到了大清國的手裡。

「你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多年你就沒發現他是韃子的人？」負責防衛軍工廠的錦衣衛軍官正在被自己的上司責罵，他也是很無奈，「他十多年前從北邊逃過來，說是被韃子害得家破人亡，在這邊還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我們還給他下過很多次套，感覺他沒什麼問題，誰能知道他是韃子的皇族啊。」血滴子裡面本就充斥著大量的滿洲貴族子弟，很多人只是在裡面鍍鍍金，但也不排除有真的能做事的，皇族在裡面本身也有監督血滴子的作用，畢竟大清江山就是他們皇族的，他們總不至於造自己的反吧，滿清其實也在進步，只不過這種進步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就難說了，滿清的爵位一般都是降爵繼承製，子承父爵都會降一級，除了皇帝，其他皇族都不例外，但如果子女輩立下大功就可以免於降爵，甚至是加官進爵。那位偷盜「鐵拳」的滿清皇族估計就是想拿這個換爵位。

那位盜竊的滿清皇族曾經在北邊犯了事，逃到了南邊，謊稱自己被滿清貴族迫害不得已逃難到南方，錦衣衛根本不會為了一個難民的背景去費多大精力去仔細調查，因此做好登記之後就再也沒搭理過他，可他畢竟是滿清皇族從小受到過良好的教育，於是他憑藉著豐富的知識，很快在工作中嶄露頭角，甚至自主創業，最後被軍工大廠看重收購，成了能夠接觸大明機密的一員，生活雖然不能和以前相比，但也算衣食無憂。本來他就打算這樣了此殘生，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大清國即將南下的流言傳遍了大街小巷，緊接著「鐵拳」的出現，一下讓他意識到了這種前所未見的武器的價值，因此他自己做好了計劃，安排好了逃亡路線，就這樣繞過了錦衣衛的監視，成功得盜走了「鐵拳」的設計圖，甚至還帶走了一塊新型鋼材的樣品。

鐵拳的秘密泄露，很快這事就傳到了陸佐為的耳中，陸佐為對此也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雖然他知道這種即將大規模裝備軍隊的東西遲早會被北邊知道，但是多少還是對這個大明帝國有點失望，不過還不至於就此棄之不顧，於是陸佐為又將一疊名為《俯衝轟炸機的製造與使用》的文件遞到了華依的手裡，看著陸佐為一臉的不悅，華依也沒多問，直接就離開了宙斯集團的辦公大樓，然後把摺疊文件送到了裴卓武手上，裴卓武拿到資料后，渾身一震，果然天外來客就是不一樣，這主意是一個接一個，他也不敢怠慢，又把這疊文件交給了自己的上級。其實大明帝國的第五十一區已經有相關理論研究，但是因為耗費巨大，一直沒有進入到實際測試階段，陸佐為給他們的資料算是給予了這一輪實質上的肯定。

不久之後，宙斯集團便接到了幾個軍火巨頭和第五十一區的邀請，打算聯合成立一家新的飛機製造公司，用於設計生產一種新型戰鬥機，陸佐為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把這事扔給自己的便宜大侄子，也就是大衛，就再也沒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