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專屬彼此的家庭教師

「喂喂！里包恩，快出來受死吧！」

一個穿著奶牛圖案衣服、一頭黑色爆炸頭的孩子站在窗戶上。氣勢洶洶地站在那裡，手裡還拿著幾顆手榴彈。他正想繼續說什麼，就被裡包恩一個大鐵鎚打到樹上去。

「哇阿阿阿！里包恩你在做什麼！」
「放心好了，他沒事。」

就如同里包恩說的那樣，那個穿奶牛裝的小孩毫髮無傷地再一次出現在窗戶上，他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拿出手榴彈朝眾人丟過去。然後在所有人的驚呼下，里包恩把手榴彈給打回去，連同小孩一起打到窗外，然後響起一陣又一陣的爆炸聲。

「額......所以，現在是？」
「不要管他，先把你們的作業完成。」

沒有人敢反駁，默默地將自己的作業完成。直到澤田奈奈把一臉哭哭啼啼的小孩牽進來，詢問是不是里包恩的朋友，四人面面相覷，一致點頭。

「......所以他是？」
「波維諾家族的殺手。」

里包恩簡短的解釋，然後那個原本哭哭啼啼的小孩跑到他們面前，一邊哭一邊介紹自己。他說他叫藍波，奉命波維諾家族的命令來暗殺里包恩。澤田綱吉看了於心不忍，他去廚房的櫃子找找看有沒有糖果，澤田知笑則是思考怎麼安慰他。

等到藍波笑著和其他人玩鬧的時候，已經到了吃晚餐的時間了。澤田知笑默默看了一眼，她覺得神奇的這個小小的身體居然有這麼大的能量。她一邊吃著媽媽煮的飯，一邊想著。

雖然有點胡鬧，但藍波正式在澤田家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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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天，這天也是假日。里包恩決定今天來訓練澤田綱吉體術，簡單來說就是怎麼打架。所以當澤田知笑從房間出來，走到後院，發現澤田綱吉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也一不動。她十分慶幸媽媽帶著碧洋琪和藍波出門買菜，不然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瞬間看到了人生跑馬燈是正常的嗎？」
「里包恩你這個魔鬼！」

澤田綱吉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他以為里包恩大概會手下留情的和自己決鬥，事實證明他太天真了。他可是里包恩欸，之前跑步訓練的時候設下一堆莫名其妙的陷阱、又拿真槍訓練他們反應能力，他怎麼可能手下留情？他沒有被殺掉就已經夠幸運了。
但同時，澤田綱吉也十分佩服里包恩的實力，澤田知笑也站在一旁，對這一點深有同感。里包恩曾經說過，這副模樣不是他原本的模樣，而是因為某些原因才變成這樣。至於具體原因，他對此閉口不談。

「話說，我不用跟著練習嗎？」
「當然要，但是老師不是我。」
「為什麼？」

里包恩只是微笑，但是澤田知笑從那個笑容看出來，她不適合這種訓練。應該說，里包恩的實戰訓練不適合她的攻擊方式，雖然她不知道里包恩從哪裡看出來。

但如果老師不是他，那會是誰？

「你的老師是我的老友，不過⋯⋯要由妳自己去找！」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里包恩笑著說，當然是認真的。澤田知笑走在路上，一邊看著里包恩給的地圖，一邊抱怨他是不是又在整蠱自己，還是藉此去訓練她的感知能力還是預知能力。

「而且這個地圖有跟沒有一樣嘛！」
「我怎麼知道包子店在哪裡！」

並盛町那麼大，這麼小的一區標示包子店的位置，怎麼可能找得到？澤田知笑有些崩潰的想。不過同時她意識到一件事，撇除預知能力不說，她的感知能力都是「被動」使用，而不是主動尋找。

不管是之前感受到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就連給里包恩訓練時都是被動的看見攻擊路線或者感受情緒之類的東西。

那如果主動去使用呢？

澤田知笑閉上眼睛，專注在感受所謂的「波動」。片刻後，她瞬間看見各式各樣、不同顏色的「波動」。她思考著里包恩給的特徵──和他一樣是彩虹嬰兒之一。

「你好！」
「咦？你⋯⋯你好？」

突然有一個很可愛的聲音從自己面前傳來，澤田知笑往下一看，是一個綁著辮子、身穿紅色的旗袍的小女孩，目測大概跟藍波同歲。

「請問......怎麼了嗎？」
「你再找我的師父嗎？」
「師父？」

小女孩點頭，她說她的師父拜託自己去找一個人，說是朋友的請求。澤田知笑眨眨雙眼，她對於小女孩的說詞半信半疑，畢竟她可沒有跟任何人說她在找人，但同時她也懷疑，會不會是里包恩告訴了他的朋友呢？
小女孩似乎在等澤田知笑的回答，乖巧地站在原地不動。知笑想了一下，決定跟著小女孩走，如果被騙了，應該......會有人來救她吧？

同一時間，接受里包恩的實戰訓練的澤田綱吉，此刻氣喘吁吁的跪在草地上，汗水順著下巴線條滴落在地上。他現在可以勉勉強強擦過里包恩的衣服或帽子，但大多數的攻擊被閃開，以及被迫性的接受他的攻擊。

他知道里包恩很強，但沒想到強的那麼離譜。

加上他現在十分擔心澤田知笑的狀況，有沒有順利找到人、有沒有被奇怪的人騷擾之類的，但同時他很好奇，為甚麼知笑的實戰訓練要交給其他人而不是里包恩本人。

「因為知笑她，比起戰鬥，她更適合輔助。」
「所以像現在這種專注『攻擊』的訓練方式並不適合她。」

澤田綱吉盤腿坐在地上，他回想起之前和獄寺隼人打的時候，知笑確實是在旁邊輔助自己，讓自己可以躲開攻擊並且找到破綻反擊回去。也就是說，澤田知笑並不適合成為「戰士」，比較適合成為「軍師」。

「不過......里包恩你到底何方神聖阿？」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們的時機。」

澤田綱吉滿頭問號，他原本想反駁，像上次澤田知笑的情況他也是說還不到時機，那所謂的時機是什麼時候？

可是看見里包恩略為複雜的表情，澤田綱吉瞬間闔上嘴巴。與其說複雜，不如說是沉重。他跟知笑隱約有猜到，里包恩的「真身」，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嬰兒狀態。那是什麼原因導致而成的，他們起初沒有頭緒，但是從某次念給藍波童話故事中獲得靈感，那會不會是類似「詛咒」這種東西呢？
如果他們所背負的使命是『命運』，那麼里包恩的這種狀態，是否可以稱之為『詛咒』呢？

──反正他想說自然就會說了......里包恩就是這樣的人。

澤田綱吉在心中默默地想，接著他起身，繼續訓練。而里包恩，透過讀心知道了綱吉的想法，對他們雙胞胎的敏銳感到驚奇，只是單單因為一個童話故事就往詛咒的方向想去。他不否認，這兩個孩子給他的驚喜很多，同時也頗為驚訝，居然莫名猜到了他這副身體的秘密。

「希望你們，一直像這樣帶給我驚喜阿......」

里包恩喃喃自語，接著就開始繼續和澤田綱吉的實戰訓練。

回到澤田知笑這邊，她跟在小女孩身後走著，與此同時，一邊使用感知能力。突然間，有一股很強大但溫柔的紅色波動就在不遠處。澤田知笑收回了能力，看著小女孩非常開心的跑到一個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只露出墨鏡的，小小的人面前。

小小的人站的位置上面確實寫著某某包子店。

「呃⋯⋯你好？」
「⋯⋯妳好，妳就是里包恩的學生之一嗎？」

澤田知笑點頭，只見那個小小的人把全身上下像是偽裝的東西收了起來。他的身高和里包恩一模一樣，和小女孩一樣穿著紅色旗袍，但款式不同。綁了一個長長的辮子，胸前掛著紅色的奶嘴。

不過他的臉似乎在哪裡看過？

「一平，做得很好喔。」
「謝謝師父！」

有著紅色奶嘴的嬰兒，用著非常溫柔的語氣稱讚小女孩。

「初次見面，我叫做風。而這個孩子是我的徒弟，叫做一平。」
「妳就是，澤田知笑⋯⋯對吧。」

澤田知笑懵懵懂懂地點點頭，風看見知笑一臉茫然的樣子，只是溫柔的笑了笑。他解釋，因為里包恩訓練模式比較強硬一點，所以拜託他能不能幫忙照顧一下另外一個學生。

知笑很想吐槽，那個不叫強硬，那個叫脅迫。

「不過我得先去找他才行，順便了解一下妳這個人。」
「喔⋯⋯好的。」

澤田知笑一手抱一個，然後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路上，風大概問了澤田知笑幾個問題。擅長什麼、不擅長甚麼，有著怎樣的能力，以及......是不是下定決心了呢？

「......是的。」
「我知道了。」

他們三人才剛到踏入家門口，就聽到後院傳來爆炸聲，飄起粉紅色煙霧。澤田知笑非常緊張的跑去看，卻看見一個約莫15歲左右的，黑色捲髮的少年。她抱著警戒的心態問了用手把臉捂起來的澤田綱吉。

「他是誰？」
「十年後的藍波。」
「？？？？？」

澤田綱吉一臉死魚眼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他說，那時候訓練到一半，媽媽他們回來了。藍波跑來後院來找自己玩，然後被裡包恩用火箭筒轟了回去。然後一邊哭一邊拿出藏在頭髮裡的十年後火箭筒，朝自己發射。

「......我被十年前的自己傳送過來了是嘛。」

十年後的藍波，有些煩惱的抓抓頭。他環顧四周，發現他所處的時空正好是里包恩剛訓練澤田綱吉實戰技巧的時候。他猜十年前的自己又被裡包恩反擊，所以又哭著拿出十年後火箭筒了吧？雖然現在的自己也打不贏現在的里包恩。
當他的視線對焦到澤田知笑的時後，瞬間瞪大雙眼，甚至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澤田雙胞胎發現了他的反應，正想開口詢問的時候，突然又一陣粉紅色的濃煙，似乎是十年後火箭筒的時效到了，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五歲的藍波。

「所以，十年後的藍波想說什麼阿，而且非常驚訝的樣子。」
「不知道耶。」

突然，里包恩的奶嘴和風的奶嘴同時在發光，澤田雙胞胎吃驚地看著。原本在知笑懷裡的風跳下來，走到里包恩面前，伸出自己的手。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
「確實好久不見了。」

正當兩位「嬰兒」在聊天敘舊的時候，澤田綱吉好奇的問澤田知笑，那個身穿紅色旗袍、掛著紅色奶嘴的人就是里包恩說的老朋友嗎？知笑點點頭，而且想像自己的實戰訓練會是怎樣的一個畫面。

不過，那張臉真的好像在哪裡看過一樣，非常熟悉。澤田兄妹有些苦惱地想著。

「知笑。」
「是......怎麼了嗎？」
「明天開始，你就要正式開始訓練了喔。」

所以，澤田知笑才會一臉呆若木雞出現在道場裡，澤田綱吉依舊被裡包恩做斯巴達式的實戰訓練。風給知笑一條黑色的布，他說，體能和反應速度里包恩已經把你訓練到有一定程度，現在開始──是要讓妳學會「主動」使用感知能力。

「里包恩有大致上跟我說妳的能力，但是我不知道程度到哪裡。」
「等等我會開始攻擊，請妳嘗試使用所謂的『感知能力』吧。」

澤田知笑點頭表示理解。她把布蒙上眼睛，嘗試使用能力。在一片漆黑中，她看見了有些微弱的紅色波動，正當她在猜想是不是風刻意壓制能力時，一瞬間紅色波動瞬間移動到非常近的距離，她下意識地往後倒去。

「嗯......這樣看還是靠反應力去閃躲的，所以......不合格。」
「妳應該要試著，利用這個能力去感受對方。」

風站到跌坐在地上的澤田知笑面前，他解釋道，不是每個敵人都會使出全力應對，一定會有隱藏自己實力的人存在。所以，除了學習應用在閃躲與判斷攻擊，也要學習判斷對方是不是隱藏能力等。

澤田知笑明白風想要表達的概念，可當實際去使用的時候，發現一直抓不到訣竅。她精疲力盡的坐在地上，也把綁在眼睛上的黑布拿下。她如果專注於感受，反應速度就會下降，反之，感受能力會變弱。

澤田知笑因為找不到可以去平衡的方法而有些洩氣，風發現到知笑心情低落，便走到她面前，用著小手輕拍她的膝蓋。

「如果覺得心急，那要不要嘗試冥想呢？」
「冥想？」
「算是平靜內心的其中一個方法。」

風解釋道，他把步驟和姿勢講解過一遍，澤田知笑照著風所說的步驟做。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將有些焦躁的情緒慢慢冷靜下來。在冥想的過程中，她似乎發覺了什麼。她嘗試把感受能力和反應速度之間的頻率統一，然後馬上閃到旁邊。

風看見澤田知笑輕巧的閃過自己剛剛的攻擊，讚許的笑了笑。接著後面的訓練非常順利的進行，不僅可以根據波動的起伏來判斷對方的實力，也能看見準確的判斷對方要攻擊的位置及路線。

訓練結束後，澤田知笑像一攤泥一樣躺在地上，思考的同時還要連帶身體一起行動，極度消耗體力還有腦力。

「做得很好喔。」
「............謝謝誇獎。」

澤田知笑虛弱的比了讚，風對此反應感到有趣地笑了出聲。里包恩有跟他說，澤田知笑她如果和他哥哥相比，不成熟太多。雖然她聰明，但是她的不自信卻深刻在她的骨子裡。加上，大多時候都是「被動」的狀態。雖然最近她有嘗試「主動」，但是表現並不顯眼。

所以，除了訓練她的能力以外，還要讓她......逐漸明白成為「守護者」的重要性。

「明天放學，訓練還要持續喔。」
「然後，會教導妳武術，做好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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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田知笑和澤田綱吉，在彼此都房間思考著，要怎麼把身上明顯的傷痕給遮住。

知笑只有臉上和手上的小擦傷，但是綱吉的傷勢「看起來」嚴重到可以送醫院的程度。屬實給澤田知笑嚇了一跳，當然澤田綱吉看見妹妹臉上貼著OK繃，差點用此生最大的聲音大叫。
兄妹兩人看了彼此，莫名覺得好笑地笑了出聲。但同時他們思考，要怎麼跟其他人解釋，尤其身為女孩子的知笑，傷成不知道會不會被笹川京子她們抓住盤問，或者被其他人特別關切。

所以他們心驚膽跳的走在前往學校的路上，最近因為實戰訓練的關係，所以這幾天晨跑暫停，但是山本武本就有晨跑的習慣所以有持續。獄寺隼人似乎也有保持，至少，聽山本武說獄寺還給自己加練。

「阿綱和知笑......你們最近是，在幹嘛？」
「十代目，你們該不會去打架了吧？！」

原本走在學校路上的澤田兄妹頓時僵住，因為最不想遇見的人正一臉嚴肅地盯著他們──山本武和獄寺隼人。，看見他們身上的傷勢，一臉嚴肅和擔心的盤問，差一點點就要被抓起來審問。

當他們實話實說的時候，獄寺隼人的反應除了眼中帶著些許擔憂，但崇敬之情仍然更甚。

「十代目，不愧是您！為了變強已經開始鍛鍊了嗎？！」
「不是……這個……」

但是山本武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帶著笑容，而是目光深深地掃過兩人的傷勢，語氣難得地嚴肅。

「阿綱，知笑，你們為什麼突然想要訓練？」

這句話讓兄妹倆同時一頓。他們知道山本是關心自己，但這樣的反應讓他們有些難以回答。況且，他們也還沒準備將「黑手黨」的事情告訴山本武。他是普通人，不應該和他們一樣，踏入這個無法回頭的路。

「......我們還沒做好跟你說的心理準備，所以，請你等等。」
「...........我知道了。」

山本武微微一笑，澤田綱吉都這麼說了，他也沒辦法在追問下去。

抵達教室，果不其然笹川京子看見澤田知笑臉上貼著OK繃和手上纏著繃帶，非常擔心的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被欺負了等諸如此類的原因。知笑有些慌張地搖頭，她解釋為了讓自己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所以去練習跆拳道之類的東西。

看見笹川京子接受這個理由，知笑頓時鬆了一口氣。

「喂喂喂！今天遲到的人都完蛋了，今天雲雀學長站在校門口啊！」

某位同學驚恐地喊道，教室裡瞬間陷入騷動。澤田綱吉與澤田知笑聽到這句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幾乎是下意識地轉頭朝窗外看去。

校門口，黑衣的風紀委員們整齊地站成一列。而站在最前方的那個身影，孤高、冷漠，微風吹動他的黑髮，冷冽的鷹眸環視著每一個遲到的學生。

澤田兄妹的瞳孔驟縮，心跳猛地一滯。澤田綱吉和澤田知笑下意識地捂住嘴巴，心臟砰砰直跳，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因為，雲雀恭彌的臉，跟風的臉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