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夜話心動

第七章：夜話心動


夜色深了，靖王府的燈火在風中搖曳，像是在訴說什麼不安的秘密。

我坐在房裡，手裡拿著一塊布料，心不在焉地畫著新的裁剪圖樣。將軍府的挑釁、宮裡的暗流、還有那把帶著宮中印記的刀，這一切像團亂麻堵在我心口。

可最讓我心神不寧的，是蕭景琰那句「本王的人，她們敢動？」——這話硬得像塊鐵，卻莫名讓我臉熱了好一陣。

門忽然被推開，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蕭景琰。他還穿著白天那身戰甲，披風上帶著夜露的濕氣，顯然剛從外面回來。他看了我一眼，聲音低沉：「還沒睡？」

我放下布料，站起來笑道：「王爺，您不是也沒睡？邊關的事忙完了？」

他「嗯」了一聲，走進來，隨手把長劍靠在桌邊，然後在我對面坐下。那雙眼睛盯著我，像是能看進我心裡。我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乾笑著說：「王爺今晚氣色不錯，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他沒直接回答，而是忽然問：「將軍府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這問題問得突然，我愣了一下，回道：「不去。趙氏和劉曉蓉擺明了是設圈套，我若回去，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他點了點頭，語氣冷硬：「好，本王也不許你去。」

這話說得霸道，我心裡一跳，忍不住抬眼看他。他的臉還是那副冷峻模樣，可眼神裡多了點什麼——是關心？還是別的？我試探著問：「王爺，您這是怕我給您惹麻煩？」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低頭看著我。那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氣息，我腦子一嗡，連呼吸都亂了。他低聲道：「你是本王的人，麻煩也該本王來扛。你若有事，本王怎麼跟將軍交代？」

這話聽著像公事公辦，可那語氣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我心跳得更快，硬著頭皮笑道：「王爺這是把我當妹妹護著？還是……」

我故意拖長了尾音，想逗他一句，可話沒說完，他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逼我抬頭看他。他的手指冰涼，眼神卻像燒起來一樣，燒得我臉頰發燙。他低聲道：「別拿本王開玩笑。你若真當自己是妹妹，本王也不介意教你點規矩。」

這話說得曖昧，我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那王爺想教我什麼規矩？」

他愣了一下，隨即鬆開手，轉過身背對我，聲音低得像在壓抑什麼：「收起你的巧舌如簧，本王沒心思跟你鬥嘴。」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又好笑又亂。這冰山居然會有這種反應？我咳了一聲，換了個話題：「王爺，刺殺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他轉回來，臉色恢復了冷靜：「刀上的印記是宮裡內務府的，但那批刀去年就報了遺失。有人故意栽贓，線索斷了。」

我皺起眉：「內務府？那可是宮裡的核心地方，這事越來越不簡單了。」

他點了點頭，走到桌邊，拿起我剛畫的那張圖樣看了看，忽然說：「你這幾天太累了，這圖畫得亂七八糟。歇著吧，別把自己熬壞了。」

這話說得隨意，可我聽著卻像有人往心裡塞了塊暖炭。我笑著說：「王爺這是心疼我？」

他手一頓，沒看我，低聲道：「本王只是不想你拖了軍需的後腿。」

這口是心非的樣子，真是可愛得要命。我忍不住湊過去，歪著頭看他：「王爺，您這話說得可不誠實。我幫您辦了這麼多事，您就不誇我一句？」

他終於抬眼，盯著我看了幾秒，然後伸手，輕輕敲了下我的額頭：「聰明得過頭，也不見得是好事。去睡吧，明天還有得忙。」

這一下不重，可我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碰我，還帶著點親昵。我摸了摸額頭，心跳得像擂鼓，嘴上卻不服輸：「王爺這算誇我還是罵我？」

他沒回答，只是轉身走了，留下一句：「別得寸進尺。」

門關上後，我坐在那兒，半天沒回過神。這男人，真是越來越會撩人了。

第二天，宮裡的消息傳來，皇帝召我和蕭景琰一起進宮議事。我換了身簡單的衣裳，跟著他上了馬車。車裡氣氛有點怪，他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我卻忍不住偷瞄他。他忽然睜眼，冷冷道：「看什麼？」

我被抓包，乾笑著說：「王爺，您這戰甲穿得真帥。」

他哼了一聲，沒理我，可嘴角好像微微上揚了一下。我心裡暗笑，這冰山，總算有點人味了。

到了宮裡，皇帝正在大殿等著我們。他見我進來，眼睛一亮，笑道：「劉氏，你這幾天可真是讓朕刮目相看。邊關的棉衣送得怎麼樣了？」

我回了話，說第二批已經在路上，十天內保證送到。他點了點頭，轉向蕭景琰：「皇弟，你這王妃真是個寶，朕瞧著都眼饞。不如讓她進宮幫朕幾天？」

這話一出，殿內氣氛瞬間冷了下來。蕭景琰站起來，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陛下，她是臣的王妃，軍需的事還沒完，臣離不開她。」

皇帝眯起眼，笑了：「皇弟這是捨不得？罷了，朕不勉強。不過，劉氏，朕這裡的大門隨時為你開著。」

我心裡一寒，這皇帝真是越來越明目張膽了。我低頭道：「謝陛下抬愛，臣女只想把軍需的事辦好，不敢分心。」

蕭景琰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多了點什麼。他忽然上前一步，擋在我身前，對皇帝說：「陛下若無他事，臣帶她回府了。」

皇帝揮了揮手，笑得意味深長：「去吧，皇弟，好好珍惜。」

出了殿，我跟著蕭景琰上了馬車。他一路沒說話，直到車停在王府門口，他才低聲道：「以後進宮，站本王身後，別讓他看得太清。」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王爺這是怕我被搶走？」

他沒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得像個漩渦。我心跳漏了一拍，暗想：這男人，真是越來越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