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下的秘密 第十五章

一夜狂歡之後，眾妖們都各自返家，安生歇息，鳳閣內卻是彌漫著一股莫名的緊張！

鳳閣內服侍的小妖原本就不多，經過了昨晚的鬧騰，都玩到累的倒頭大睡。

可是茗珠發現，當鳳澤霄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裡，銀若是燒了熱水，就往鳳澤霄房裡送，鳳翊和南宮軒澈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還帶著戒備的神色，兩人都守在鳳澤霄房門前，寸步不離。

「小仙子怎麼不去休息呢？」南宮軒澈看著站在鳳澤霄房門口的茗珠，笑笑道。

「你們在做什麼？出了什麼事？」茗珠直覺認定必有古怪。

「沒事。」南宮軒澈還是那假笑的臉。

茗珠不理他了，轉向鳳翊：「殿下，一定有事，對不對？」

鳳翊直接不語，只是皺著眉頭，看見朝這裡走來的銀若，他向前接手銀若端著的一盆熱水。

「茗珠，妳跟我進來吧，來幫幫我也好，妳遲早要知道的。」銀若推開房門，讓鳳翊將熱水端入，她拉著茗珠進房。

房內很安靜，床邊兩側的床簾放了下來，看來鳳澤霄應該是在床上休息，茗珠就更加不懂，為什麼他們都憂心忡忡的樣子？

銀若把手巾沾濕後擰乾，撥開床簾的同時，茗珠瞧見了床上的鳳澤霄。

躺在床上的人，是鳳澤霄。

卻不是平日裡不可一世，俊朗妖冶的鳳澤霄。

「為什麼？他受傷了嗎？」茗珠慌亂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床上躺著昏迷的鳳澤霄，一臉蒼白，毫無血色，原本光澤耀眼的一頭銀髮，現在是白髮蒼蒼，透著死氣沉沉的老態，皮膚也不再青春，帶著些許的微皺，如果不是五官依舊是茗珠認識的鳳澤霄，她會以為床上躺著一名壽命將終的凡間老者。

「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茗珠看著銀若用手巾擦拭鳳澤霄額上冒出的冷汗，她抓著鳳翊著急的問：「殿下，是因為昨晚的關係嗎？你說妖皇大人設了結界，法力耗損太大嗎？」

「不是因為這個。」鳳翊嘆息，接著向茗珠透露出妖皇最大的弱點：「每年的中秋節，是我父親最脆弱的一日。他會妖力全無，昏迷不醒，全身發冷，持續一天一夜。」

茗珠震驚的聽著鳳翊的每一句話！

「父親說，這是他從小落下的病根，自小是不定時會發作，隨著父親妖力漸增，父親便可以壓制，從我懂事以來，父親便只有中秋節這日會發作。」鳳翊難過的看著虛弱的鳳澤霄，「然後父親說，反正都要面對，所以在中秋前一夜，就故意讓妖界大肆歡騰，然後就不會有人發現這個天大的秘密，只會認為妖皇尋歡過度，所以中秋節當天不見妖皇蹤跡，便很正常。」

「所以殿下和南宮大人才會守在房門前，以防萬一。」茗珠忽然明白了大家的行為。

「這是妖界最大的秘密，也是最不可讓外人發現的秘密。」鳳翊鄭重的看著茗珠，想尋求她的保證。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透露今日所見所聞的任何事情！」茗珠舉起三指，向天發誓：「若違此誓，我——」

銀若立刻拉下茗珠的手，「別說了，如果妖皇知道殿下要妳起誓，我保證，妖皇會處理殿下的！」

鳳翊聽到銀若的話，想到明天鳳澤霄恢復健康之後……他的頭皮有點發麻…..心嘆息著…...到底自己是不是父親大人的親生兒子啊？

「所以只要好好的度過今日，妖皇大人就會恢復如常？」茗珠關切的問道。

「是。」銀若點頭，「本來妖皇不希望讓妳看見他現在這個樣子，但是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妳的。」

茗珠的心情還無法平復，她看著床上虛弱的鳳澤霄，怎麼都無法和她平時所見的鳳澤霄聯想在一起。

茗珠接手銀若的動作，不斷為鳳澤霄拭去額上冒出的冷汗，只希望時間可以過快一點，讓她再看見原本健朗的鳳澤霄！

茗珠和銀若不斷的更換著熱水，鳳翊會不時替鳳澤霄換下被冷汗浸濕的衣物，雖然銀若不斷保證，只要過了今日，鳳澤霄就會平安無事，但是茗珠卻隨著時間流逝，心情更加的低落。

折騰了一日，終於入夜，只要黑夜盡退，妖皇就會再度回歸。

只是妖皇回歸之前，鳳澤霄似乎陷入夢魘之中，開始了斷斷續續的喃喃自語。

「茗珠…...茗珠…...」

「我在這，妖皇大人，我在這！」一直守在床側的茗珠，連忙握住鳳澤霄的手。

鳳澤霄不斷唸著茗珠的名字，有時也喊著翊兒，只是茗珠還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

翊娘？

原本以為鳳澤霄是喊翊兒，但是茗珠聽了好多次，確定發音是「翊娘」。

「銀若姐姐，誰是『翊娘』？」茗珠實在忍不住，就問了銀若。

銀若當然也聽見鳳澤霄的夢語，想著只要茗珠不問，她就不提。

「唉...…她是殿下的母親。」

殿下的母親…...就是鳳翊的母親！就是鳳澤霄的...…妻子！

茗珠愣了一下，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覺，但還是想知道：「那…...她現在？」

「夫人只是個凡人，已經不在了。」銀若也勾起過往的回憶。

凡人的壽命最長也頂多是百年，鳳翊都五千歲了，自然是不在了！

茗珠沒有再問下去了。
心頭卻莫名的泛起了一股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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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署光乍現，鳳澤霄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就看到靠在床沿睡著的茗珠，和趴在桌面上也累睡了的銀若。

房門緩緩的被推開，鳳翊和南宮軒澈走了進來，看見床上坐起的鳳澤霄，兩人是同時露出了放心的表情，他們的妖皇回來了！

鳳澤霄向好友點頭示意，南宮軒澈笑了笑，什麼也不用說，打了個大哈欠，就出門補眠去。

鳳翊對父親行了禮，便溫柔緩慢的抱起睡著的銀若，離開了。

鳳澤霄起身，輕輕的將茗珠抱上床，自己卻也側躺在她身邊，讓她枕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覺，他卻是目不轉睛的只瞧著懷裡的佳人。

鳳澤霄伸出一指，輕柔緩慢的撫摸著茗珠的臉頰，指腹間傳來的光滑觸感，讓鳳澤霄壞壞的多摸了好幾下！

茗珠被臉上的搔癢弄醒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鳳澤霄俊朗的面孔！

她忽然的伸出雙手，捧住了眼前鳳澤霄的臉，開心的說：「妖皇大人，你好了！」

「茗珠如此熱情，叫我好生開心。」鳳澤霄眼中是滿滿的寵溺。

茗珠立即放手，對自己下意識的舉動，感到不可思議，她怎麼就……..唉！肯定又臉紅了！

茗珠接著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而鳳澤霄是和她同在一張床上的！

茗珠急忙的想起身下床，鳳澤霄一側身就壓了過去，他兩手撐在床上，茗珠只能被困在他身下，乖乖的躺著。

「妖皇大人…...」茗珠被鳳澤霄的眼神，注視到難為情，他們現在這種曖昧的姿態，真的令茗珠不知所措！

「茗珠。」鳳澤霄好看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惡作劇的笑，他緩緩說道：「昨日妳發現了本妖最大的弱點，妳要如何對本妖負責呢？」

啊？負責？負責什麼啊？

茗珠滿臉疑惑，搖搖頭道：「不明白。」

鳳澤霄嘆了口氣說：「中秋節是本妖的弱點，既是弱點，又豈能讓外人知曉？對不對？是不是這個道理？」

茗珠乖巧的點頭，認同鳳澤霄的話。

他繼續說了：「翊兒和銀若是我最信任的家人，南宮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那茗珠，妳呢？」

茗珠認真的思考起來，半晌，她輕輕卻堅定的說：「我確實只是個外人…...但是，妖皇大人，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可以發誓！」

鳳澤霄瞧著茗珠認真無比的神情，他放棄繼續逗她的心思，撤回雙手，躺在茗珠旁邊，嘆息道：「妳也可以是我的人啊！」

這句話就曖昧了！

「妖皇大人！你、你說什麼呢！」茗珠驚慌的瞪大了眼睛！

鳳澤霄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打算趁機溜下床的茗珠，把她擁抱回來。

「不鬧妳了！知道妳臉皮薄！睡吧！妳都兩夜沒闔眼了！」鳳澤霄輕輕拍著茗珠的後背，像是在哄孩子般的。

「這樣子…...我怎麼可能睡……」茗珠靠在鳳澤霄的胸口，聽著他的平穩呼吸，背上又一陣一陣的規律拍打著，她竟是眼皮沉重了起來！

在茗珠進入睡夢前，她似乎聽見了鳳澤霄的低語：「謝謝妳，照顧了我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