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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落，宋璃坐在辦公桌前，卻怎麼也無法專注在眼前的文件上。昨晚的一幕幕畫面不斷在她腦海中浮現，讓她的心跳再次加速。她輕輕撫上自己的唇，彷彿還能感受到那份溫柔的觸感。
「我在想什麼...」她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那一刻的衝動、那份無法克制的心動，現在回想起來卻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艾星辰。
另一邊，艾星辰站在教室前，看著講台上的課本，腦海卻不停浮現昨晚的畫面。她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連學生問問題都沒有聽清。
「艾老師，你今天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同事關心地問。
「啊，我沒事...可能是有點累。」艾星辰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放學後，艾星辰站在電梯前猶豫許久。她不知道該不該這麼早回家，萬一遇到宋璃...她該說什麼？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她？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艾星辰的心跳瞬間加快 - 宋璃就站在電梯裡。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迅速移開。
「那個...」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住口。
尷尬的沉默瀰漫在狹小的電梯空間裡。
「昨天的事...」宋璃終於打破沉默，「我很抱歉...」
「不，是我...」艾星辰低下頭，「是我不該那麼衝動...」
電梯再次陷入沉默。兩人都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份昨晚還濃烈到無法克制的情感，在晨光中變得模糊而曖昧。
「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最後是艾星辰輕聲說道。
宋璃點點頭，卻感覺心口有些發痛：「嗯。」
電梯門開了，兩人默默走向各自的家門。正要開門時，艾星辰突然開口：「宋璃...」
宋璃轉身看她。
「謝謝你昨天幫我。」艾星辰說完，迅速打開門閃了進去。
站在門外，宋璃久久無法平復心情。她知道，這樣的決定或許是最理智的選擇，但為什麼心裡會這麼不甘心？為什麼會覺得，昨晚的一切不只是一時衝動？
關上門，兩人各自靠在門板上，心中都充滿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那個吻，那份溫柔，那一夜的纏綿，究竟該如何定義？是一時衝動？還是埋藏已久的心意？
她們都選擇了最安全的答案，卻不知道這個答案是否真的是她們想要的。
那天之後的日子,宋璃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異常漫長。明明她和艾星辰還是住在隔壁，卻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每天早上,她都能聽見隔壁傳來的腳步聲。那清脆的高跟鞋聲,曾經讓她心跳加速的聲音,現在卻像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刺進心裡。
「姊,你今天又沒吃早餐！」宋欣站在餐桌前,眼裡滿是擔憂。
宋璃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不餓。」
「艾老師今天說要和家長談談我的作業進度...」宋欣小心翼翼地說,「姊,你能來嗎？」
宋璃的手指微微顫抖。這些日子,艾星辰確實把她們的關係徹底轉變成了最標準的師長互動。在學校的家長會上,在走廊的偶遇中,艾星辰都會掛著那張完美的微笑,用最專業的語氣談論著宋欣的學習狀況。
彷彿那一夜的溫存從未存在過。
「姊姊...」宋欣握住宋璃的手,「艾老師最近好像很不開心。每次上課的時候,她的笑容都感覺很勉強。」
宋璃愣住了。她以為只有自己在痛苦,卻沒想到...
「而且,」宋欣繼續說道,「每次我提到你的時候,艾老師的眼神都會變得很奇怪。就像是...很想說什麼,卻又不能說。」
宋璃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她知道艾星辰選擇疏離是為了什麼—— 為了宋欣,為了她的教職,為了所有人都認為對的事。可是為什麼,明明是最正確的選擇,卻讓每個人都這麼痛苦？
「姊,」宋欣突然緊緊抱住她,「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看你和艾老師在一起的樣子。因為那時候,你們都是真心的在笑。」
宋璃感覺眼眶發熱。那個會在電梯裡偷偷看她的艾星辰,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臉紅的艾星辰,現在卻只剩下一個疏離的背影。
或許,有些感情，不是壓抑就能消失的。
放學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宋璃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學生們魚貫而出。她的心跳因為即將到來的會面而微微加速，卻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姊姊！」宋欣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拉著她的手走進教室。
艾星辰正在整理講桌上的資料，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她的目光在看見宋璃的瞬間有一絲動搖，但很快就恢復了那張完美的教師面具。
「宋小姐，請坐。」她的語氣平穩得不帶一絲波瀾，「我們來談談宋欣的近期表現。」
宋璃機械式地在課桌前坐下。這樣的稱呼、這樣的語氣，讓她覺得自己彷彿是個陌生人。明明前陣子，她們還會在電梯裡輕聲細語地分享一天的趣事，明明那晚...
「宋欣的數學作業最近進步很多，」艾星辰翻開記事本，眼神始終停留在紙面上，「不過語文的閱讀理解還需要加強。」
坐在旁邊的宋欣來回張望著姊姊和老師，小手不安地揪著衣角。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兩人——明明離得這麼近，卻像隔著一道看不見的牆。
「這是最近的測驗成績，」艾星辰將一疊紙遞過來，手指刻意避開任何可能的接觸，「建議每天多花半小時在閱讀上。」
宋璃接過試卷，指尖微微發涼。她想起以前艾星辰遞東西給她時，總是會不經意地讓手指輕輕相碰，然後害羞地低下頭。而現在...
「艾老師...」宋欣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姊姊她...」
「還有什麼問題嗎？」艾星辰打斷了宋欣的話，臉上依然掛著那個公式化的微笑，「如果沒有的話，我還要準備明天的課。」
「沒有了。」宋璃站起身，聲音乾澀，「謝謝老師。」
最後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她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了。曾經那個會在她叫「星辰」時害羞地紅了臉的人，現在只剩下這個疏離的稱呼。
「姊...」走出教室時，宋欣緊緊抱住宋璃的手臂，「對不起...」
宋璃搖搖頭，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沒什麼好對不起的。」
教室裡，艾星辰靜靜地看著窗外離去的背影，握著筆的手越收越緊。她告訴自己，這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為什麼...心會痛得這麼厲害？
窗戶映出她的倒影，臉上那個完美的微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不見。
一天午後，宋璃坐在車後座，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小張專注地開著車，偶爾從後視鏡瞄一眼老闆的表情。最近的宋總似乎總是心不在焉，連平時最愛的工作都提不起勁。
「宋總，下午兩點還有個會議...」小張正要提醒，突然一輛轎車從側面衝了出來。
「小心！」
刺耳的煞車聲響徹街道，伴隨著金屬撞擊的巨響。
另一邊，艾星辰正在講台上講解著數學題。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講台上，照得她的身影有些模糊。突然，辦公室主任急匆匆地走進教室，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艾星辰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宋欣，」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能出來一下嗎？」
宋欣懵懂地跟著艾星辰走出教室。走廊上，艾星辰蹲下身，雙手輕輕扶住宋欣的肩膀。
「欣欣，你姊姊...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
「姊姊？」宋欣的淚水瞬間湧出，「姊姊她怎麼了？」
「不要害怕，」艾星辰將宋欣擁入懷中，聲音有些顫抖，「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好嗎？」
一路上，宋欣緊緊抓著艾星辰的手。艾星辰能感覺到小女孩的手在發抖，而她自己的心跳也快得不像話。那些刻意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全都潰堤了。
推開病房門的瞬間，宋欣衝了進去：「姊姊！」
宋璃正靠在床頭，手裡還拿著平板電腦。看到妹妹衝進來，她張開雙臂，任由宋欣撲進自己懷裡。
「傻瓜，哭什麼？」宋璃輕撫著妹妹的頭髮，「只是擦傷而已，醫生說觀察一晚就能出院了。」
站在門口的艾星辰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她看著宋璃額角的紗布，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那些裝作不在意的日子，那些假裝陌生的時光，在這一刻全都變得那麼可笑。
「姊姊，」宋欣抽泣著說，「你嚇死我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宋璃擦去宋欣的眼淚，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門口。在對上艾星辰擔憂的眼神時，她迅速移開視線。
「謝謝你送欣欣過來。」她用那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艾星辰咬了咬唇，走上前來：「你...還好嗎？」
「我很好，」宋璃低下頭，「你不用擔心。」
「可是...」
「老師，」宋璃打斷她的話，「你還要回去上課吧？」
艾星辰站在原地，看著宋璃故作堅強的樣子，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把彼此推得這麼遠？那些曾經的溫柔，那些心動的瞬間，真的就這樣被理智磨滅了嗎？
宋欣看著宋璃和艾老師生疏的對話，原本的啜泣漸漸停了下來。她從宋璃的懷裡直起身，紅著眼睛看看宋璃，又看看艾星辰。
「為什麼要這樣？」宋欣突然提高了聲音，把兩個大人都嚇了一跳。
「欣欣...」宋璃想要安撫妹妹，卻被宋欣打斷。
「姊姊你和艾老師為什麼要變成這樣？」宋欣的聲音帶著哭腔，「以前姊姊來接我的時候，艾老師總是會笑得很開心。以前我們三個一起吃飯的時候，姊姊也會笑得特別甜...」
艾星辰愣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
「現在...現在就只會說『謝謝老師』、『不用擔心』這種話！」宋欣擦著眼淚，「姊姊明明就很擔心我會不會不喜歡你們在一起，可是我最喜歡看到你們開心的樣子了！」
「欣欣！」宋璃的聲音有些發抖。
「艾老師明明就很在意姊姊！剛才在學校聽到姊姊出車禍的時候，老師的手都在發抖！」宋欣倔強地繼續說著，「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為什麼要假裝不在意？」
病房裡一時間安靜得可怕。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地板上，映出三個人的影子。
「你們...你們就不能變回以前那樣嗎？」宋欣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帶著委屈和不解，「我好想念以前的姊姊和艾老師...」
宋璃低下頭，長髮遮住了她的表情。艾星辰站在一旁，握著門把的手微微顫抖。
「對不起...」艾星辰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老師...老師不是一個好老師...」
「才不是！」宋欣猛地轉身，「艾老師是最好的老師！而且...而且姊姊最喜歡的也是這樣的艾老師！」
宋璃抬起頭，臉上的表情既震驚又慌亂。
「姊姊每次看著艾老師的時候，眼睛裡都是星星...」宋欣抽抽噎噎地說，「可是現在...現在姊姊的眼睛裡只剩下難過...」
艾星辰的眼眶漸漸紅了。她看著病床上的宋璃，看著那張她日思夜想的臉，突然不知道這段時間的堅持究竟是對是錯。
「如果...如果因為我，讓你們變成這樣...」宋欣的肩膀微微發抖，「那還不如...還不如...」
「傻瓜。」宋璃將妹妹攬入懷中，聲音溫柔，「怎麼會是因為你？」
「那為什麼...」
「因為我們都是膽小鬼啊。」艾星辰輕聲說道，眼淚無聲地滑落。
「膽小鬼...」宋欣在姊姊懷裡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艾星辰，「艾老師也是膽小鬼嗎？」
艾星辰靠在牆上，臉上掛著淚痕，卻露出一絲苦笑：「是啊，老師是個很膽小的人。明明...明明那麼喜歡一個人，卻因為害怕傷害到別人，選擇了逃避。」
宋璃的手指微微顫抖，緊緊抓住床單。
「可是我發現，」艾星辰的聲音越來越輕，「逃避並不能讓任何事情變得更好。今天在學校聽到你姊姊出車禍的消息時，我的腦帶一片空白，心臟像是要停止跳動...」
「星辰...」宋璃終於喚出那個她日思夜想的名字。
「我好害怕，」艾星辰的淚水又開始往下掉，「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害怕來不及告訴你...我有多後悔那天在電梯裡說的話。」
宋欣安靜地看著兩個大人，小手輕輕擦去眼淚。
「那個吻不是衝動，」艾星辰往前走了一步，「對你的感情也不是一時迷惘。我只是...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太害怕會影響到宋欣，害怕自己配不上你...」
「傻瓜，」宋璃伸出手，「過來。」
艾星辰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床邊。宋璃拉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我也是個膽小鬼，」宋璃輕聲說，「明明知道你是為了誰才選擇逃避，卻不敢告訴你，欣欣有多喜歡你，有多希望我們在一起。」
「姊姊！」宋欣破涕為笑，「你終於說出來了！」
「對不起，」艾星辰蹲下身，平視著宋欣，「讓你看到老師這麼軟弱的一面。」
宋欣用力搖頭：「我最喜歡現在的艾老師了！因為現在的艾老師是真實的，不是戴著面具的。」
艾星辰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事了？」
「那...」宋欣眨眨眼，「艾老師以後就是我的姊姊了嗎？」
「欣欣！」宋璃和艾星辰同時驚呼，臉上都浮現一抹紅暈。
「好啦好啦，」宋欣吐了吐舌頭，「我去找護士姐姐要果汁喝！」說完，她蹦蹦跳跳地跑出病房，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病房裡，宋璃和艾星辰相視而笑，卻又都有些害羞地移開視線。
「所以...」宋璃輕聲問，「我們重新開始？」
艾星辰點點頭，傾身在宋璃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這次，我不會再逃了。」
窗外的陽光依舊溫暖，灑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那些糾結，那些猶豫，那些不敢說出口的愛意，終於在一個小女孩純真的話語中，找到了歸處。
有時候，愛就是這麼簡單。不需要太多顧慮，不需要太多掙扎。當你真心愛一個人的時候，全世界都會幫你找到相愛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