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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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2-03
萬籟俱寂的夜,轟然的爆炸聲狠狠撕裂了空氣。
幾乎是在第一秒就驚醒,山姥切國廣反射性的抓起抱在懷裡的刀站起身,戒備的望著周圍。
「總隊長,你要去看看嗎?」其他人也很快就清醒,各自抓著武器,神情嚴肅緊繃。
看著被他們幾個包圍在中間的穗,山姥切國廣猶豫了下,還是堅決的搖頭。「……不,主上還在這裡。」
「但外面只有黎淵先生一個人……」「無所謂。」
在話衝口而出時,看著周圍的人驚愕的眼神,山姥切國廣才發現他的語氣實在過於衝動,於是不自在的拉低帽沿。「那個……我……」
「總隊長,你和黎淵先生怎麼了?」燭台切光忠問道。從下午那時候回來山姥切國廣看上去就有些不太對勁,但想問什麼都被他敷衍過去,現在看來估計兩人是發生了些爭執,而且恐怕爭執的還不算小。
「沒什麼。」仍舊避而不談,聽著外面接連不斷的爆破聲,山姥切國廣下意識的看向外邊。
看著山姥切國廣的動作,燭台切光忠再度開口。「總隊長,你就去吧,主上我們會顧好的。」
「可是……」「被被,你去吧,我們在結界裡很安全的。」這次輪到穗開口。「比起我們,黎淵先生的處境絕對是更危急的。」
「我……」握緊了刀,山姥切國廣的神色顯得猶疑。
「去吧,不用擔心。」
「……我知道了,主上就麻煩你們了。」對其他人說道,山姥切國廣轉身跑出了他們所歇息的洞穴。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有爆炸?」
一踏出洞穴就發現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每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安,轟然的爆破聲仍持續響起,幾個比較膽小的人甚至看上去快要哭出來。
「我們不會有危險吧?」「那個協助者不是架設了結界嗎?」「這麼說起來,他呢?」「該不會是逃跑了吧?」「不會吧!」
低調快速的穿過人群,循著爆炸聲山姥切國廣來到一處懸崖邊,遠遠的就看見一陣刀光劍影以及爆出來的各色光芒,煙霧中兩人的身影快速的交錯又分開,速度快的讓他分別不出來誰是誰。
一陣奇怪的語言飄進他的耳中,明顯的交鋒的兩人正在對話,但他卻無從得知內容。
但唯一他了解的,就是現在千萬不能靠近那邊的戰場。
絕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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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用這種方式引誘我出來啊,還真是簡單粗暴呢。」那人笑著,手上拿著一條閃著幽微綠光的鞭子。
「但你不也俐落的跳進陷阱了。」閃過刁鑽的鞭影,黎淵瞬間欺上前,匕首挽了個漂亮的銀花就往他的心臟捅,卻被險險閃過,只留下一條不深不淺的血痕,而那條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
「因為實在太有趣了啊。我還以為傳聞中作風謹慎周到的你應該不會用這麼莽撞的方法,所以忍不住來一探究竟啦。」
「對什麼人就要用什麼方式,如果計畫的讓你看不出一絲破綻你絕對不會貿然進攻,如此一來我必須耗上數日才能將你引出。既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用簡單粗暴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你猜的還真準,不過我也不是毫無準備就過來的。」周圍掀起了不屬於他的術力波動,那人揚起愉悅的笑,看上去相當期待黎淵成為他的籠中之鳥。
「我想也是。」在那股力量開始膨脹起來時,忽然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又快速消弱下去,最終歸於平靜。
「所以,我也不是沒有做好準備的。」慢悠悠的補完這句話,黎淵一個反手匕首就往那人脖子上抹,卻又被險險閃過。
「你真的是、太有趣了啊。」後面幾個字加重了音,聽上去著實別有深意。「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對你為何會做出這些事更感興趣。」不以為意的說著,黎淵再度欺身上前。
「你可以猜猜看啊。」即使受制於人,那人語氣仍舊是不慌不忙的,看上去絲毫不為稍微處於劣勢而感到焦躁
「我將會知曉一切。」畢竟他佈的局已經接近完成,他現在只是在等。
等獵物一步步步入他的陷阱,然後不明不白的被絞殺。
他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劇烈的爆炸聲當然也引來了幾個比較膽大的人前來一探究竟,看著那兩個打的難分難捨的人驚愕的半句話都說不出。
稍早私下對黎淵有所不滿的人此時皆是一片沉默,一方面是震驚於黎淵的實力,一方面則是後怕。
要不是黎淵只是口頭說說、看上去沒有動手的意思,不然他們今晚鐵定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估計屍骨都已經涼了。
那跟他們根本不是同一等級的人。
「簡直是怪物……」不曉得是誰喃喃說出,聽到的眾人內心無不同意。
「轟!」一陣劇烈的衝擊波猛然掃開,四周的樹木禁不住這種衝擊紛紛倒下,受到衝擊結界也不免晃了下,嚇得眾人臉色一片慘白。
不少人心生退怯,下意識的後退好幾步,還有人直接轉身逃離,企圖眼不見為淨。
「我受夠了,為什麼我要待在這裡……!」一位審神者腿軟跪坐下去,雙手抱頭,語氣瀕臨崩潰。「為什麼我會遇到這些事……」
「我想回去……」
「為什麼他不先讓我們回去,他不是很強嗎!」
「就是啊!把我們留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極度的恐懼找不到宣洩的出口,於是化為憤怒漫無目的的四處衝撞,最後聚焦在目前最有可能改變現況的人身上,恣意的將因為無能為力引出的各種情緒加諸於那人身上。
越是沒有能力的人,越會將自身的無力牽罪於他人。
「這就是你要保護的人?」顯然他們這邊的對話被聽得一清二楚,那人戲謔的說。「被遷怒成這樣,我都替你感到不值了。」
「無所謂,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並不在乎那些人的言語,黎淵猛地一個單腳旋身,高抬的腳狠狠踢上對方的脖頸。
「你不覺得諷刺嗎?勞苦功高的人會成為眾矢之的、不懂得感恩的人只會無端遷怒,你難道還不厭煩嗎?」捂著脖子,那人迅速後退數步,然後嘲諷的嗤了聲。「都因此吃過虧了,怎麼還會去保護呢?」
「所以我並不是去相信他們,也不會讓他們影響到我。」不受他的話語影響,黎淵的語氣是一貫的平靜。「在這個任務終結之後,一切的連結都會切斷。」
「而且,看來你也知道我是誰了啊。」
「是啊,我知道。需要告訴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嗎?」嘴角仍掛著譏諷地笑,險險避開黎淵凌厲的攻擊後再次進攻。
「不需要。」
「可是我想說呢。你……」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道銀光閃過,那人的視線瞬間傾斜,周圍的人立刻爆出尖叫。
「你,多話了。」看著滾落在地的頭顱,黎淵的聲音平靜的冷漠。「然後,玩夠了嗎?」
像是一個訊號,因為失去頭顱而往後倒在地上的身軀迅速化為塵土,那顆頭顱則是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隨後也跟著消散。一時之間四周寂靜無聲,沒有任何人敢有動作。
靜靜佇立在原地感受周圍萬物的動靜,過了幾秒黎淵輕嘖了聲,下一秒猛地轉身擋住橫空劈出的長劍。
眼見襲擊失敗他立刻縮回空間,下一秒從一處稍遠的地方憑空踏出,有著與剛剛被砍下頭顱的人一模一樣的穿著與容貌,唯一不同的點是這人身上帶有一股令人難以承受的壓迫感,稍微靠近些的人紛紛抵擋不住跌坐在地,渾身顫抖,冷汗涔涔冒出。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那不是我本尊?我以為我掩飾的很好?」他歪著頭,語氣是十足十的疑惑。
「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完全不受那股壓力的影響,黎淵一時之間也沒有進攻的意思。
「那可真是太早了啊。」
「我倒覺得剛好。」
「剛好嗎?確實,實在是剛好呢。」揚起一抹笑容,下一秒,細微的破裂聲響起,隨後迅速蔓延開來,空氣中出現了透明的蛛網狀裂痕,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碎裂成片。
「時間真的是剛好,剛好到足以讓我破壞掉你的結界。」看著因為他這番話而感到驚慌失措的一群人,那人露出了一抹夾帶著鄙視與惡意的微笑。「看看,這就是你出手保護的人,膽小、脆弱、滿是惡意。明明你以前也不屑與這種人為伍的,怎麼,你跟你的手足一樣轉性了嗎?」
「說的你好像很了解過去的我是什麼樣子。」不為他的話語產生任何情緒波動,黎淵平靜的說著。「我們不過也只打過幾次照面而已,對彼此的認識程度根本是半斤八兩。」
「這倒也是,不過關於你們的傳聞可是一點都不少呢,畢竟你們兩個可都是令人聞之色變的存在啊。」悠閒的說完,下一秒兩人的武器交鋒,步調又再度趨於緊湊。「就是因為你們太礙事了,所以我想殺掉你們兩個啊。」
「清醒著就別說夢話了吧。」逮到一個空檔,黎淵握緊匕首就往那人的胸膛送,在他閃避時另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但一下子就被甩開。
「這不會是夢話的,為了這一次交鋒我已經籌劃了很久。」猛地出手掐向黎淵的頸項,但仍被輕易躲開。「所以,我不會輸的。」
「上次你們亦是籌劃許久,最後還不是被我們所滅。」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黎淵抓住他持劍的手摧動體內的能量,剎那間紫黑色的火焰冒出直竄上那人肩頭,那人見狀趕緊脫身,被火焰灼燒的那隻手不如一般燒傷一樣變得面目全非,取而代之的是看上去極度不詳的漆黑圖騰,且正不斷蔓延開來。
「血咒……是嗎。」抬手看著那些紋路,那人終於不再維持著笑容。「真是大手筆啊,就這麼希望我灰飛煙滅嗎。」
「明知故問。」甩了下手,黎淵呼出一口氣,臉上稍稍露出一絲疲態。
「你居然會用這種傷人傷己的招,也許就如你所說的我對你或許沒有那麼了解。」即使幾乎是被宣告慢性死亡,那人的語氣竟顯得平靜。「但無所謂,只要殺掉你,那就等於是我們的勝利了。」
瞬間爆起,那人的攻勢變得凌厲且帶著豁出性命的覺悟,逼得黎淵不得不認真起來,滿含殺意的攻擊招招致命,稍有閃神賠上的即是自己的性命。
(恐懼吧、害怕吧、畏懼死亡吧。)倏地,那人的嗓音在除了黎淵以外的人的腦海中幽幽響起。(我的目標就只有他而已,你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比不上他,今天如果他不死在這裡,等待你們的只有……)
話音到一半倏地被切斷,那人突然摀住額頭緊急後退了一段距離,沒有被手掌覆蓋的臉看上去扭曲的可怕。
「我不會讓你有任何催眠的機會的,尤其在我知道這是你的專長時。」使用精神攻擊狠狠重擊對方大腦的人一臉平靜,但身周淨是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我會讓你死在這裡的。夢魘,斯格爾特。」
「……你真的、知道太多了。」被點出姓名的人緩緩放下了手,像是覺得既然身分已被識破那便無需再隱瞞,他反手把斗篷扯下來棄至一旁,於月光下露出他完整的模樣。
子夜的髮、沉紅的眼,臉部的線條深刻冷硬,那雙眼裡透出來的眼神如同臘月的寒霜,冰寒的令人心驚。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褪去了原本漫不著調、多少還抱有點嬉鬧的態度,此時他的聲音如極地風暴般冷凝,如果語調能化出實體,那此地應是遍地寒霜。
「你所透漏的、你所隱藏的、你所策畫的,我都知道。」平靜的語氣不自傲、不誇耀,就只是單單陳述事實,就讓人沒來由的相信他確實是有本事做到他闡述的內容。
那是絕對的自信,是勝利的宣誓。
「那我會在你破壞一切前擊潰你。」邊說著他舉起一隻手,剎那間紫黑色的雷憑空劈出,勢如破竹的朝黎淵襲去。
對於如此大動作黎淵並不顯得驚慌,只是平靜的抬起手,一道厚實的水牆擋在他身周,把襲來的電流全數導開。
「光輝會被黑夜吞噬。」漆黑如墨的劍閃爍著不詳的紅光,夾帶著深沉的惡意破開水牆砍了過來。
「黑暗會被光明破開。」鋒利的匕首與劍刃交鋒,擦出的火花帶來短暫的光亮。
像是做出了什麼宣告,兩人接下來都不再開口,取而代之的是一次比一次還要更加狠戾的攻擊,還有周圍更加令人難以喘息的壓力。
圍觀的審神者不少都跪倒在地,手緊捉著胸口的衣服艱難的喘息,身體稍微虛弱點的甚至直接暈厥過去,而刀劍男士們雖然是由沾染血腥的刀刃化靈而生,此時卻也被壓制的難以行動,倒不如說他們還能勉力站著就已經是極限了。
相較之下,那兩位還能行動自如的人簡直是怪物。
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山姥切國廣逼自己站的筆挺,即使額上的冷汗不住落下,但他堅決不讓自己的膝蓋彎曲。
他知道他們之間的差異很大,可是他沒料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寬廣,簡直就是雲壤之別。
他宛如深淵,如泓洋,如蒼穹,遼闊的令人敬佩,深邃的令人敬畏。
地面也受到這兩人釋出的威壓影響而龜裂,隨著他們的動作崖壁上的土石接二連三的大片崩落,能夠駐足的地方越來越少,不過他們絲毫無暇顧及腳下,仍舊是全神貫注的拚死搏鬥著。
一聲悶響,懸崖的土石終於承受不住這兩人的摧殘,只見地面迅速分崩離析,隨後連著他們兩個踏足的地面也跟著崩落。
看見這一幕的人不禁倒抽一口氣,有些人更是驚叫出聲,但隨後他們瞪大了眼,愕然的看著轉移陣地到半空中繼續拼搏的人。
只見那兩人即使身處空中看上去仍舊如履平地,甚至身手還比在陸地上時來的靈活詭譎,彷彿天空才是他們的主場,踏足地面不過是暫不得已。
他們真的是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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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這個人不對勁。
一邊對峙著,斯格爾特看著眼前的人,微皺起眉。
從正式交鋒開始他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但硬要說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很肯定他的目標沒有錯,也從同夥那邊得到了確切的情報,但為什麼他內心卻不斷的告訴他說這人不對勁。
這人給他的感覺,更像是……
「唔!」被烙上的血咒發狂似的在他身上竄動起來,被火焰侵蝕四肢百骸的劇痛著實令人難以忍受,他扭曲了臉,下手更加狠烈陰毒。
「很痛吧,拔除你那些隱匿在暗處的同夥,我就讓你解脫。」說這話時黎淵並不帶有一絲憐憫,比起勸說更像是命令,來自上位者的威嚴讓他本能的感到畏懼,但在察覺自己的心態後又轉為憤怒。
「開什麼玩笑……!」因為極度的疼痛,斯格爾特額上及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神色看上去猙獰的可怕。「就算我死在這裡,我也會拉你一起死。」
「死在這裡的,只會是你。」抓準斯格爾特因為疼痛而露出一絲空隙黎淵欺身而上,手上的匕首毫不留情的送入他的胸口,但傳回來的感覺卻不像是捅入了血肉裡,反而像是捅入了一攤黏稠的膠體中,黏滯的令人反感。
「嘖。」發覺不對勁黎淵用力想把匕首抽回,沒想到匕首卻被牢牢卡在斯格爾特的胸膛,而那人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你不會以為,我會完全沒有準備的來應付你吧?」彎著扭曲的笑容,斯格爾特低聲呢喃。「為了這一天,我可下了不少功夫呢。」
「你把陰影融入自身了,是吧。」所以這裡才會出現細小的陰影碎片,這裡的溯行軍才會被扭曲成鬼族。他原本還在納悶明明找不到陰影的源頭、那麼那些陰影碎片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眼下這一切都得到了解答。
「正解。所以,你逃不掉了。」尾音一落,大片的黑暗頓時炸開,像是有生命般化為數道觸手鋪天蓋地的往黎淵襲去,逼得黎淵只能鬆開匕首急速往後退去以躲避不斷撲上來的觸手。
情勢一下掉轉過來,狩獵者成為獵物。就著明亮的月色山姥切國廣勉強判斷出黎淵現在是手無寸鐵的狀態,一下子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沒有了武器,那還有勝算嗎?
握緊了刀柄,山姥切國廣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在黎淵稍微靠近懸崖邊時他猛然拔出了刀朝黎淵擲去。「黎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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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前,山洞內。
「外面好像平靜了些。」看著外面,一期一振說道。
因為距離較遠的關係他們這邊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頂多只有山洞細小的土石崩落而砸出來的迴音較為懾人而已。
「確實,騷動好像變小了,是解決完了嗎?」
「不確定。總隊長不知道有沒有事。」
「應該不會有事吧,更何況還有黎淵先生在啊。」
「說的也是。」
「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聽著他們的討論,穗突然說道。「既然騷動變小了那麼應該表示現在是比較安全了,而且我也有點擔心被被。」
「這……」其他人對看一眼,又看了看穗堅定的眼神。「好吧。那主上,妳一定不能離開我們,知道嗎。」
「當然。」
於是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出洞窟,一路警戒著隨時有可能冒出的危險,順著聲音及地上雜亂的腳印一路來到懸崖邊,正巧看見了山姥切國廣把刀扔擲給黎淵的舉動。
「!」察覺到有刀朝自己飛過來,當然不能伸手接住的黎淵只得一腳把那把刀踢了回去,倉促之間力道沒有控制好稍微用力了些,刀身受到重擊山姥切國廣臉色一變,刷白了臉半跪下來摀住自己的腹部。
「被被!」看到山姥切國廣痛的跌跪下去,穗連忙跑到他的身邊,手像是想碰觸山姥切國廣卻又怕會因此加重他的傷勢而不敢動作。
而這一剎那的分神給了斯格爾特機會,陰影化成了利刃朝黎淵的頸項抹去,雖然黎淵以毫釐之差險險避開,但斗篷的繫帶卻被割斷,一陣風吹過,沒有了束縛的斗篷就這麼自他的肩頭被吹落,露出了他的真容。
看見了他的樣子,斯格爾特挑眉。「原來是這樣。我就想說奇怪,為什麼你現在這麼的弱。」
「因為我仍需依循著規矩,但這並不妨礙我將你抹殺。」抽出了爆符,心念一轉,爆符在他手中延伸拉長,一柄沉黑的巨大鐮刀靜靜蟄伏於身側,已經做好收割性命的準備。
他的臉上仍舊是平靜,但此時他們看不出他現在真實的情緒是如何,因為那雙能透出內心想法的靈魂之窗,被一層層雪白的繃帶牢牢覆蓋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