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本章節 3308 字
更新於: 2024-11-22
「救…救救我…」陳君祥慌亂地想掙脫開那些頭髮，但是它們就像焊死在皮膚上似的，怎麼扯都扯不掉，到最後只能無助地向身旁的女孩求救「男人婆！妳快想想辦法啊！」
「我…。」上官靜努力翻找著腦海中過往的記憶，尋找小碧曾對她說過有關惡鬼的事情，可惜她想了半天，也未回想起任何能夠幫助她們脫逃的細節，「該死……早知道就多問問小碧有關惡鬼相關的事情了。」
她開始懊悔以前聽小碧和她說起有關幽魂、惡鬼的事時…都用敷衍的態度來面對小碧，完全沒有把對方說過的話放在心裡。
這也不能怪她。
上官靜從小到大見過的幽魂不計其數，長久下來早就練就出一項特殊本領------佇立在身前的幽魂無論樣貌多麼驚恐、詭譎，她都能夠保持淡若自如的樣子。
有些幽魂看起來和常人無異，無法從中判斷祂們與人類有何差別。
有些幽魂面貌缺殘，缺胳膊、少條腿，時不時還能夠瞧見五臟六腑連著血肉掉落在外，那模樣絕對比恐怖片中出現的厲鬼還要真實刺激。
以前總想著什麼模樣的幽魂沒見過，她都曾看著一名頭被削掉大半，腦漿混雜著血肉裸露在外的男幽魂站在面前，嘴中喃喃自語，眼神空洞的望向她。
上官靜面對那模樣的幽魂都能夠面不改色的直直穿透他的身體，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離開，想必再壞也壞不到哪去。
畢竟歸根究底，惡鬼也是由幽魂演變而來，而幽魂是人死後殘留的魂魄，再怎麼說也該算是人。
既然是人，那和她又有何區別？
至少在昨天以前，她都一直保持著這種想法面對幽魂的。
「不要告訴我妳想不出辦法。」陳君祥望著女孩陷入沉思的模樣，緊張到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那女鬼分明就是針對妳來的，妳一定知道些什麼對不對？一定知道要怎麼離開這種鬼地方對不對！」
「我不知道。」上官靜向對方坦承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逃離這，「抱歉。」
她甚至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要怎麼逃？
「妳不知道？」陳君祥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上官靜，眼中盡是驚惶的神情，看著那名和他一樣綁手綁腳、漂浮在半空束手無策的女孩，腦海中那點僅剩的理智開始消散，「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難不成只能困在這，然後眼睜睜看著那種怪物殺了我嗎？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啊！，誰都好，誰、誰來救救我，快救救我….哇嗚嗚…媽媽…媽媽，妳在哪….快來救我啊….嗚嗚嗚。」
陳君祥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問題，淚水就像被人打開開關似的，不斷地從眼角溢出。
「嘻嘻嘻……。」女鬼戲謔地看著陳君祥哭的淅瀝嘩啦的模樣，嘴角不自覺上揚，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雖然你的反應讓我很喜歡，可是……。」
她抬手一揮，又有幾束黑髮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從背後朝著陳君祥的方向飛奔而去。
陳君祥恐懼地看著幾束黑髮迅速纏繞上身體，像是黑蛇般捆完一圈又一圈，眨眼間，就只剩下一顆頭裸露在空氣中。
可怕的是，它們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正纏繞著脖子爬上去。
先是嘴巴。
黑髮將陳君祥的嘴巴掩著實實的，丁點聲響都無法從口中脫逃出來，只剩下一點嗚嗚嗚的聲音。
再來是鼻子。
起初陳君祥還能勉強呼吸，畢竟頭髮終究是頭髮，在外人眼中，黑髮的確將他緊緊纏繞著，不留一處皮膚裸露在外，但是髮絲細軟，難免會留些空隙，足以讓他呼吸到些許空氣，雖然不多，但還能夠維持住性命。
可隨著呼吸的頻率越變越快，越來越大口，陳君祥這才驚恐地發覺到，就連那些能讓他偷偷喘息的隙縫都開始覆上一層又一層的黑髮，生生阻斷掉他活命的唯一機會。
「嗯…嗯嗯！嗯嗯嗯！」男孩那雙眼睛迅速覆上恐懼。
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奮力地扭動著身軀，就像一隻吊掛在半空中的黑色毛毛蟲。
「妳在幹什麼！」上官靜驚慌地看著黑髮遮掩住陳君祥的口鼻，眼睜睜看著男孩大口大口喘著氣的模樣，急躁地對著女鬼吼道，「你要找的人是我、是我！不要去傷害其他無辜的人！你快放開他！」
「喔？」看著女孩終於露出害怕的表情，女鬼眼中閃爍著興奮，微微歪著頭，露出一抹微笑，語調微微上揚，「為什麼我不可以殺他？」
「妳為什麼可以殺他？」上官靜難以相信會聽見女鬼說出這種話，「妳現在的行為，和當年殺害妳家人的兇手又有何區別！」
「殺害我家人的人就是妳。」女鬼聲調一冷，就連看向上官靜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憎恨。
陳君祥因缺氧而激烈抖動的身軀漸漸平息，到最後就連胸膛上的起伏也不見了，此刻的他就像晴天娃娃般，懸掛在半空之中，左晃右擺的。
「哎呀呀。」女鬼看著男孩漸漸沒了呼吸，嘴角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就這麼簡單的就死了？呵呵，人類果真是個脆弱的生物呢。」
她再次抬手一揮，原先捆繞在陳君祥身上的黑髮瞬間化作一團黑霧，迅速飛回到女鬼身旁。
沒了黑髮的支撐，陳君祥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從空中直直掉落在地，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上官靜看著方才還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人，現在卻毫無聲息地趴躺在地面上，心裡頭有一股氣直湧而上。
「陳君祥！」上官靜大聲呼喊著男孩的名字，似乎是不相信對方就這麼輕易地死去，「你醒醒，快醒醒！」
「哈哈哈哈哈」女鬼眉尾微翹，笑的瘋狂，「我呀…還是比較喜歡安靜點的小孩，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妳看……這不就安靜了嗎」
「妳、妳為什麼……。」看著陳君祥沒了氣息的屍體，腦海中突然顯現出三年前的那場車禍。
當年她也是眼睜睜看著父母躺在面前漸漸沒了氣息。
那雙如同玻璃珠子般的黑眸泛著淚光，滿眼通紅的看向女鬼。
「妳明明也曾經為人，妳明明也曾經歷過喪子之痛。」上官靜眼帶恨意、語帶哭腔的問著她，「為什麼妳就是不願相信我說的話？為什麼妳可以隨隨便便就殺了一個無辜的人？」
「閉嘴！」剎那間，那張艷麗白皙的臉孔上出現大小不一的斑紋，和昨晚上官靜在公園內瞧見的不大一樣，昨晚的斑紋是黑色的，而如今攀爬在女鬼臉上的斑紋閃爍著不祥的紅光，就像遭到鮮血染色一樣，「我、我就是因為曾經為人，所以才知道人類是一種多麼令人作噁的生物啊—」
紅紋將女鬼那張面容姣好的臉龐切割成一塊塊的，好似拼圖一般，幽黑的色彩侵蝕掉本是艷紅色的瞳眸，那雙本就怪異的眼睛忽然間沒了眼白眼瞳之分，只剩下那抹深不見底的黑色佔據著。
一團黑霧盤繞在女鬼周遭，隨著那道尖厲的嗓音逐漸擴大，盤據在女鬼身旁的黑霧就更加濃厚，到最後甚至化作銅牆鐵壁一般，將女鬼環繞在其中，只剩下上半身裸露在外。
「呵呵—哈哈哈—」女鬼興奮地大笑著，「就是因為我曾經身為人類，所以我曉得人類為了自己的利益，能夠編織出多麼大的謊言……。」
她優雅地抬起右手，朝著上官靜緩緩伸出食指，頃刻間，盤踞在周遭的黑霧立刻幻化出無數根尖銳細長的銀針漂浮在左右。
「我曾經作為人類，所以我知道人類為了隱瞞自己所做下的錯事。」女鬼閉起右眼，右手輕晃驅動銀針，仔細地瞄準上官靜的雙手雙腳，「能夠偽裝到何種地步，逼真的演技連自己都深信不疑。」
彷彿是虎頭蜂挾帶尾針攻擊入侵者一樣，無數道銀針在燈光的見證下，閃爍著冷光，勢如破竹般劃開空氣，朝著上官靜直直衝去。
「猜疑、忌妒、悔恨……。」女鬼放下手，輕聲喃喃道，「悲傷、痛苦、絕望……這些負面情緒所造成的汙穢盤踞在世，為我等帶來源源不絕的力量。」
上官靜的手腳就像箭靶似的，數不盡的銀針刺插在四肢，遠遠一看就像見到一隻刺蝟，劇烈的疼痛感讓她不由自主地哀嚎出聲。
顆顆血珠不斷地從傷口處冒出，順著銀針滴落在地面上，點綴成一朵朵尚未綻放的花苞。
「啊—」額間開始泛起冷汗，上官靜痛苦地皺起眉頭，手腳甚至開始不受控地發顫。
「多麼美妙的聲音。」女鬼陶醉似地撫上自己的臉龐，見到上官靜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蛋，就讓她無比的快樂，「不枉費我費心盡力的吸取那些汙穢增強力量，等的就是今天。」
「妳、妳……妳方才……說什麼？」上官靜強忍著手腳傳來的痛楚，努力壓抑住內心那股急劇攀升的恐懼，維持住自己的聲音，「什麼、麼……吸取？」
「我的主人告訴我。」看著上官靜眸中的驚恐以及逐漸蒼白的臉龐，女鬼臉上的笑容就愈加燦爛，彷彿高掛在天空上的太陽一樣，「只要我吞噬的汙穢越多，我就能夠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然後就能夠找到仇人，也就是妳，狠狠地報當年的滅門之仇。」
「妳、妳……妳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上官靜大喘著氣，「一旦變成惡鬼，妳最後的命運就只有被神或代理人消滅這條路可以走，難道妳不知道嗎！」
「知道呀。」女鬼輕笑，滿臉不在乎，「那又如何？」
女鬼抬起右手置於胸前，攤開掌心，一縷黑霧自掌心中緩緩飄出，凝結成一根銀針。
「只要能夠復仇，就算要我再死一遍，我也願意。」
「我…。」上官靜努力翻找著腦海中過往的記憶，尋找小碧曾對她說過有關惡鬼的事情，可惜她想了半天，也未回想起任何能夠幫助她們脫逃的細節，「該死……早知道就多問問小碧有關惡鬼相關的事情了。」
她開始懊悔以前聽小碧和她說起有關幽魂、惡鬼的事時…都用敷衍的態度來面對小碧，完全沒有把對方說過的話放在心裡。
這也不能怪她。
上官靜從小到大見過的幽魂不計其數，長久下來早就練就出一項特殊本領------佇立在身前的幽魂無論樣貌多麼驚恐、詭譎，她都能夠保持淡若自如的樣子。
有些幽魂看起來和常人無異，無法從中判斷祂們與人類有何差別。
有些幽魂面貌缺殘，缺胳膊、少條腿，時不時還能夠瞧見五臟六腑連著血肉掉落在外，那模樣絕對比恐怖片中出現的厲鬼還要真實刺激。
以前總想著什麼模樣的幽魂沒見過，她都曾看著一名頭被削掉大半，腦漿混雜著血肉裸露在外的男幽魂站在面前，嘴中喃喃自語，眼神空洞的望向她。
上官靜面對那模樣的幽魂都能夠面不改色的直直穿透他的身體，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離開，想必再壞也壞不到哪去。
畢竟歸根究底，惡鬼也是由幽魂演變而來，而幽魂是人死後殘留的魂魄，再怎麼說也該算是人。
既然是人，那和她又有何區別？
至少在昨天以前，她都一直保持著這種想法面對幽魂的。
「不要告訴我妳想不出辦法。」陳君祥望著女孩陷入沉思的模樣，緊張到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那女鬼分明就是針對妳來的，妳一定知道些什麼對不對？一定知道要怎麼離開這種鬼地方對不對！」
「我不知道。」上官靜向對方坦承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逃離這，「抱歉。」
她甚至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要怎麼逃？
「妳不知道？」陳君祥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上官靜，眼中盡是驚惶的神情，看著那名和他一樣綁手綁腳、漂浮在半空束手無策的女孩，腦海中那點僅剩的理智開始消散，「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難不成只能困在這，然後眼睜睜看著那種怪物殺了我嗎？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啊！，誰都好，誰、誰來救救我，快救救我….哇嗚嗚…媽媽…媽媽，妳在哪….快來救我啊….嗚嗚嗚。」
陳君祥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問題，淚水就像被人打開開關似的，不斷地從眼角溢出。
「嘻嘻嘻……。」女鬼戲謔地看著陳君祥哭的淅瀝嘩啦的模樣，嘴角不自覺上揚，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雖然你的反應讓我很喜歡，可是……。」
她抬手一揮，又有幾束黑髮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從背後朝著陳君祥的方向飛奔而去。
陳君祥恐懼地看著幾束黑髮迅速纏繞上身體，像是黑蛇般捆完一圈又一圈，眨眼間，就只剩下一顆頭裸露在空氣中。
可怕的是，它們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正纏繞著脖子爬上去。
先是嘴巴。
黑髮將陳君祥的嘴巴掩著實實的，丁點聲響都無法從口中脫逃出來，只剩下一點嗚嗚嗚的聲音。
再來是鼻子。
起初陳君祥還能勉強呼吸，畢竟頭髮終究是頭髮，在外人眼中，黑髮的確將他緊緊纏繞著，不留一處皮膚裸露在外，但是髮絲細軟，難免會留些空隙，足以讓他呼吸到些許空氣，雖然不多，但還能夠維持住性命。
可隨著呼吸的頻率越變越快，越來越大口，陳君祥這才驚恐地發覺到，就連那些能讓他偷偷喘息的隙縫都開始覆上一層又一層的黑髮，生生阻斷掉他活命的唯一機會。
「嗯…嗯嗯！嗯嗯嗯！」男孩那雙眼睛迅速覆上恐懼。
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奮力地扭動著身軀，就像一隻吊掛在半空中的黑色毛毛蟲。
「妳在幹什麼！」上官靜驚慌地看著黑髮遮掩住陳君祥的口鼻，眼睜睜看著男孩大口大口喘著氣的模樣，急躁地對著女鬼吼道，「你要找的人是我、是我！不要去傷害其他無辜的人！你快放開他！」
「喔？」看著女孩終於露出害怕的表情，女鬼眼中閃爍著興奮，微微歪著頭，露出一抹微笑，語調微微上揚，「為什麼我不可以殺他？」
「妳為什麼可以殺他？」上官靜難以相信會聽見女鬼說出這種話，「妳現在的行為，和當年殺害妳家人的兇手又有何區別！」
「殺害我家人的人就是妳。」女鬼聲調一冷，就連看向上官靜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憎恨。
陳君祥因缺氧而激烈抖動的身軀漸漸平息，到最後就連胸膛上的起伏也不見了，此刻的他就像晴天娃娃般，懸掛在半空之中，左晃右擺的。
「哎呀呀。」女鬼看著男孩漸漸沒了呼吸，嘴角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就這麼簡單的就死了？呵呵，人類果真是個脆弱的生物呢。」
她再次抬手一揮，原先捆繞在陳君祥身上的黑髮瞬間化作一團黑霧，迅速飛回到女鬼身旁。
沒了黑髮的支撐，陳君祥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從空中直直掉落在地，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上官靜看著方才還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人，現在卻毫無聲息地趴躺在地面上，心裡頭有一股氣直湧而上。
「陳君祥！」上官靜大聲呼喊著男孩的名字，似乎是不相信對方就這麼輕易地死去，「你醒醒，快醒醒！」
「哈哈哈哈哈」女鬼眉尾微翹，笑的瘋狂，「我呀…還是比較喜歡安靜點的小孩，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妳看……這不就安靜了嗎」
「妳、妳為什麼……。」看著陳君祥沒了氣息的屍體，腦海中突然顯現出三年前的那場車禍。
當年她也是眼睜睜看著父母躺在面前漸漸沒了氣息。
那雙如同玻璃珠子般的黑眸泛著淚光，滿眼通紅的看向女鬼。
「妳明明也曾經為人，妳明明也曾經歷過喪子之痛。」上官靜眼帶恨意、語帶哭腔的問著她，「為什麼妳就是不願相信我說的話？為什麼妳可以隨隨便便就殺了一個無辜的人？」
「閉嘴！」剎那間，那張艷麗白皙的臉孔上出現大小不一的斑紋，和昨晚上官靜在公園內瞧見的不大一樣，昨晚的斑紋是黑色的，而如今攀爬在女鬼臉上的斑紋閃爍著不祥的紅光，就像遭到鮮血染色一樣，「我、我就是因為曾經為人，所以才知道人類是一種多麼令人作噁的生物啊—」
紅紋將女鬼那張面容姣好的臉龐切割成一塊塊的，好似拼圖一般，幽黑的色彩侵蝕掉本是艷紅色的瞳眸，那雙本就怪異的眼睛忽然間沒了眼白眼瞳之分，只剩下那抹深不見底的黑色佔據著。
一團黑霧盤繞在女鬼周遭，隨著那道尖厲的嗓音逐漸擴大，盤據在女鬼身旁的黑霧就更加濃厚，到最後甚至化作銅牆鐵壁一般，將女鬼環繞在其中，只剩下上半身裸露在外。
「呵呵—哈哈哈—」女鬼興奮地大笑著，「就是因為我曾經身為人類，所以我曉得人類為了自己的利益，能夠編織出多麼大的謊言……。」
她優雅地抬起右手，朝著上官靜緩緩伸出食指，頃刻間，盤踞在周遭的黑霧立刻幻化出無數根尖銳細長的銀針漂浮在左右。
「我曾經作為人類，所以我知道人類為了隱瞞自己所做下的錯事。」女鬼閉起右眼，右手輕晃驅動銀針，仔細地瞄準上官靜的雙手雙腳，「能夠偽裝到何種地步，逼真的演技連自己都深信不疑。」
彷彿是虎頭蜂挾帶尾針攻擊入侵者一樣，無數道銀針在燈光的見證下，閃爍著冷光，勢如破竹般劃開空氣，朝著上官靜直直衝去。
「猜疑、忌妒、悔恨……。」女鬼放下手，輕聲喃喃道，「悲傷、痛苦、絕望……這些負面情緒所造成的汙穢盤踞在世，為我等帶來源源不絕的力量。」
上官靜的手腳就像箭靶似的，數不盡的銀針刺插在四肢，遠遠一看就像見到一隻刺蝟，劇烈的疼痛感讓她不由自主地哀嚎出聲。
顆顆血珠不斷地從傷口處冒出，順著銀針滴落在地面上，點綴成一朵朵尚未綻放的花苞。
「啊—」額間開始泛起冷汗，上官靜痛苦地皺起眉頭，手腳甚至開始不受控地發顫。
「多麼美妙的聲音。」女鬼陶醉似地撫上自己的臉龐，見到上官靜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蛋，就讓她無比的快樂，「不枉費我費心盡力的吸取那些汙穢增強力量，等的就是今天。」
「妳、妳……妳方才……說什麼？」上官靜強忍著手腳傳來的痛楚，努力壓抑住內心那股急劇攀升的恐懼，維持住自己的聲音，「什麼、麼……吸取？」
「我的主人告訴我。」看著上官靜眸中的驚恐以及逐漸蒼白的臉龐，女鬼臉上的笑容就愈加燦爛，彷彿高掛在天空上的太陽一樣，「只要我吞噬的汙穢越多，我就能夠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然後就能夠找到仇人，也就是妳，狠狠地報當年的滅門之仇。」
「妳、妳……妳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上官靜大喘著氣，「一旦變成惡鬼，妳最後的命運就只有被神或代理人消滅這條路可以走，難道妳不知道嗎！」
「知道呀。」女鬼輕笑，滿臉不在乎，「那又如何？」
女鬼抬起右手置於胸前，攤開掌心，一縷黑霧自掌心中緩緩飄出，凝結成一根銀針。
「只要能夠復仇，就算要我再死一遍，我也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