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所謂必死的決心,是要能夠照亮通往黑暗的道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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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1-02
紅光逐漸減弱,黑塔在夜幕下更顯得陰森而詭異。
三人不再猶豫,低聲互相提醒著,快速地穿過荒蕪的街道,向塔的方向突進。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陰冷的氣息從四周悄無聲息地湧來,彷彿有無數雙眼睛正默默注視著他們。
「等一下⋯⋯」
鶇停住腳步,環顧四周,眼神警覺地掃視著黑暗中的每一處陰影。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數道黑影迅速地從陰暗中躍出,無聲無息地包圍了他們。
那是數十名血族,白髮紅瞳,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彷彿被禁錮了靈魂,只剩下行屍走肉般的身體。
月介心頭一緊,抬起武器,警惕地注視著這些異樣的存在。
「這些是⋯⋯血族的人嗎?」
月介咬牙低聲道,眼神中滿是忌憚。
「看起來是威爾諾特做了什麼,讓他們被他操控。」
鶇低聲應道,眉頭微皺。
日崎則沉默地站在兩人面前,臉上閃過一絲懊悔和決然。
他握緊手中的劍,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
他將手搭在月介的肩膀上,語氣帶著一絲決然。
「你們兩個,繼續往前,我來擋住這些血族。」
月介怔住了,瞪大眼睛望向他。
「日崎,你在說什麼?他們太多了!你一個人根本──」
「月介。」
日崎用比往常更為冷靜的眼神回望著他,目光中透出一絲歉意和不容置疑的決意。
「我明白,這看起來很瘋狂。可是⋯⋯我知道自己欠你們的。這次,我想要補償。」
鶇沉默地注視著日崎,眉頭微微皺起。
她的眼神中既有擔憂,卻也多了幾分理解。
「佐藤同學,你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什麼嗎?」
「當然清楚。」
日崎低聲道,眼中閃過一抹憤怒,卻不是對敵人,而是對自己的過往。
「正是因為清楚,我才不能讓你們被我的過錯拖累下去。」
月介抿緊雙唇,內心掙扎著。
過去的背叛、徬徨、不安,全都在這一刻湧上心頭,彷彿變成了一道沉重的枷鎖壓在他心上。
曾經,他無法相信日崎會背叛他們,但現在,眼前的日崎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會放棄同伴的人了。
「日崎⋯⋯」
月介的聲音微微顫抖,終於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我可是100%信任你的承諾的!」
日崎笑了,帶著一絲自嘲,但更多的是解脫。
「放心吧,我會撐住這裡的。」
就在這一瞬間,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快走!」
「好⋯⋯日崎,你一定要活下來啊!」
日崎輕輕點頭,隨即轉身面對那些血族,揚起手中的劍,彷彿一座無法撼動的屏障。
他的身影被紅光勾勒出堅毅的輪廓,低聲喃喃:
「我會撐到最後一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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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所謂必死的決心,是要能夠照亮通往黑暗的道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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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月介。」
鶇低聲說,拉著月介快速穿過敵群,趁著日崎與血族交鋒的瞬間奔向塔的方向。
他們剛跑出數步,便聽見身後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響,回頭看去,日崎已經被數名血族圍住,但他的身影卻依然堅定,毫不動搖地揮舞著手中的劍,斬殺著一個又一個敵人。
月介的心中掀起一陣酸楚與不忍,但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情感,與鶇一同推進向前。
他知道,日崎的選擇是為了給他們一條生路,不能辜負這份決心。
黑塔的入口近在眼前,門內透出的紅光昏暗而詭異,彷彿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月介緊握手中的武器,回頭看了一眼,心中默默道:
「日崎,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在他們的腳步聲中,周圍的黑暗變得更加深邃,而在這無聲的夜色中,命運的齒輪不斷緩緩轉動,等待著他們的決戰。
塔內的空間出乎意料地寬闊,牆壁彷彿是由黑曜石構成,光滑而冷冽,反射出微微的紅光。
四周的燭台上點燃著幽暗的燭火,搖曳的火光勾勒出一道道扭曲的陰影,彷彿隨時會扭動成活物。
地板上刻著古老而詭異的符文,隱隱發出紅色的微光,像是在引導他們深入其中。
鶇仔細打量著四周,心頭泛起一絲不安。
「這裡的佈置⋯⋯好像是為了某種儀式而設。」
月介握緊武器,環顧四周的陰暗角落,彷彿隨時會有敵人躍出。
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沉重。
「不管是什麼儀式,對我們而言都絕不會是什麼好事。得快點找到威爾諾特。」
正當他們準備繼續前進時,一陣低沉的鐘聲突然從塔的深處響起,回蕩在寂靜的空氣中。
鐘聲迴響著,帶著一種陰森的震撼力,讓他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鐘聲⋯⋯」
鶇皺眉道,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為什麼這種地方會響起鐘聲?」
鐘聲再度響起,這次更為低沉,彷彿帶著某種詛咒般,逐漸籠罩整個塔內空間。
月介的呼吸急促起來,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得越發沉重。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鐘聲繼續響下去,說不定會招來某種力量。」
鶇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拉著月介往前走。
「無論如何,不能在這裡停下。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威爾諾特,然後結束這一切。」
鐘聲的節奏逐漸加快,彷彿在催促他們一般,讓人有一種時間正逐漸流逝的壓迫感。
四周的燭火似乎也因鐘聲而搖晃得愈發劇烈,影子扭曲著,彷彿隨時會將他們吞噬。
他們步伐加快,穿過一條昏暗的長廊,來到一間雕刻華麗的大門前。
大門上的浮雕描繪著無數虛幻的生物,猙獰的表情、殘忍的目光,彷彿在警告著闖入者的命運。
月介伸手推開門,隨著吱呀一聲響,大門緩緩敞開,露出裡面陰暗而神秘的空間。
月介剛踏入房間,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猛地一沉。
「征宮輝!」
他不由自主地喊道,立刻跑向倒在地上的征宮輝。
輝的身體無力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胸前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眉頭微皺,氣息微弱。
「征宮學弟!」
鶇也跟了上來,眼神滿是擔憂,趕緊檢查輝的傷勢。
月介握緊輝的肩膀,輕輕晃了晃,語氣急促。
「征宮輝,能聽到我說話嗎?是誰幹的?」
就在此時,房間另一側的陰影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帶著詭異的迴音。
月介抬頭望去,眼神一瞬間凝結──那是兩道熟悉的身影,一同走入搖曳的燭火下。
「小野寺⋯⋯晴乃?!」
月介的聲音透出不可置信。
眼前的白髮紅瞳女子,正是他熟悉的友人小野寺晴乃。
但此刻,她的眼神冰冷、陌生,沒有一絲昔日的溫情。
「晴乃⋯⋯怎麼會是妳?」
月介努力壓抑住內心的驚愕,卻止不住聲音中的顫抖。
過去的那份信任,彷彿在這一刻變成一把利刃,刺得他無法喘息。
然而晴乃只是淡淡地注視著他,沉默而冷漠,彷彿眼前的月介不過是個陌生人。
「月介⋯⋯」
鶇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視線轉向晴乃旁邊的另一人。
那是一位銀白長髮、紅瞳的女子,與晴乃並肩而立,帶著無可忽視的強大氣場,冰冷的目光沒有絲毫溫度。
「征宮彩⋯⋯」
月介低聲喃喃道,內心掠過一絲寒意。
眼前的女子,是倒在地上的征宮輝的姐姐──征宮彩。
彩冷冷地看著他們,目光中毫無情感,彷彿輝的存在與她無關。
她的聲音冷得如同冰霜,淡淡道:
「你們最好立即離開,否則別怪我們不留情。」
「晴乃,征宮彩⋯⋯為什麼?」
月介咬牙質問,心中的困惑與憤怒交織。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妳們變成這樣?」
晴乃低垂著眼睫,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你在說什麼?鈴仙月介。聽你的語氣,似乎很瞭解我?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喔?」
征宮彩淡淡地掃了輝一眼,語氣冷漠:
「他的痛苦,無非是選錯了立場罷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反抗。」
月介的胸口因憤怒而起伏不定,他緊握著武器,眼中滿是決意。
「威爾諾特⋯⋯是你做的沒錯吧!」
晴乃和彩的目光中沒有一絲動搖,似乎對於他們不屑一顧。
晴乃微微抬手,掌心凝聚出一抹血色紅光,而這個紅光正在逐漸變成一群蝴蝶。
「我可沒有打算待在這裡陪你們玩遊戲。」
話音剛落,她們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消失在燭火之間,朝月介和鶇快速逼近!
「小心!」
鶇低呼一聲,兩人迅速進入狀態,迎向眼前突如其來的攻擊。
鶇和月介在暗紅的燭光中屏息而立,面前的晴乃和征宮彩散發出強大的威壓,令兩人深感不安。
「晴乃的實力⋯⋯似乎比之前更強了。」
月介咬緊牙關,冷冷注視著前方。
晴乃的血蝶宛如利刃般密集逼近,月介急忙閃身,凝聚冰霜於手中,迅速揮出一道冰刃,想將血蝶攔截。
然而,血蝶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冰刃只來得及斬碎其中幾隻,剩下的蝴蝶已將他包圍。
「嘖!」
月介猛然抬手,將寒氣注入地面,讓冰霜從四面八方朝他蔓延保護自己。
然而晴乃的血蝶無懼冰霜,它們在冰層上方盤旋,彷彿要隨時突破他的防線。
另一邊,鶇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她雙手結印,黑暗的魔力從手中湧出,試圖形成一道護盾擋住征宮彩的攻勢。
然而彩僅僅抬手一揮,長劍帶著強大的氣勢,劃出一道鮮紅的劍氣,直接斬破了鶇的護盾。
鶇勉強閃身避開,但劍氣還是擦過她的肩膀,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死靈法師一個人單打獨鬥?怎麼不召喚妳的使魔呢?」
彩冷笑,步步逼近。
鶇掙扎著站穩,額頭冷汗直冒。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她的魔法在彩面前宛如薄霧般不堪一擊,根本無法正面抗衡。
月介的冰霜屏障也漸漸被晴乃的血蝶侵蝕,寒氣在血色中迅速消散,讓他陷入進退維谷的困境。
「放棄吧,鈴仙月介,這只是徒勞無功而已的。」
晴乃冷笑著,血蝶再次飛舞,朝月介猛然撲去。
「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認輸⋯⋯」
月介緊咬著牙,視線緊隨著那些圍繞在四周的血蝶。
他能感受到它們的詭異氣息,令人窒息的壓力宛如壓在他胸口的千斤巨石。
每當他施展寒氣形成冰刃試圖斬碎那些血蝶時,它們總是靈巧地避開,仿若在戲弄他般地盤旋,冷漠而殘忍。
突然間,一隻血蝶悄無聲息地從他防禦的缺口中滑入,輕輕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血蝶的存在像是突兀的寒意,讓月介一時間渾身僵硬。
他的視線一點點轉向肩膀,只見那隻蝶輕輕拍動翅膀,紅色的光芒似乎在他的肩上滲透開來,留下了某種不可言喻的印記。
「這是⋯⋯什麼?」
月介心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試圖甩開那隻蝶,但它只是靜靜地停留片刻後,便若無其事地飛走了。
晴乃看到他的反應,唇邊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紅瞳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
她緩步走向他,抬起指尖,語氣輕柔而又冰冷地說:
「知道那隻蝶留下了什麼嗎?這可是『蝶之印記』。只要我心念一動……就可以讓它在你體內引爆。」
聽到她的話,月介的臉色驟然蒼白,驚恐的神色掠過眼底。
他微微顫抖地後退一步,額頭冷汗滲出,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震驚與惶恐。
「可、可惡⋯⋯!」
「再見了,鈴仙月介。」
晴乃的冷笑逐漸擴大,指尖微微一彈,紅光凝聚,印記即將引爆的那一刻,猶如死亡的宣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月介身旁忽然爆發出一道黑色的魔力。
濃烈的黑霧迅速擴散,形成一層神秘的護盾,環繞在他的周身。月介猛然轉頭,只見鶇的身影在黑霧中顯現,她額頭上汗珠不斷滑落,臉色蒼白卻堅定,雙手結印,黑暗的力量緊緊環繞在她的周身。
「鶇?妳在做什麼?」
月介驚訝地問道,心中充滿了不解與擔憂。
鶇淡淡一笑,氣若游絲般低語著:
「我想⋯⋯報答你之前的恩情。」
「妳瘋了!」
月介焦急地說,想要伸手阻止她,但鶇的結界卻已經牢牢地將他與她隔開。
「別說話,月介。」
鶇的聲音中帶著堅毅,卻也帶著一絲無奈與溫柔。
「我⋯⋯早就準備好承擔這一切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妳死在這裡。」
「我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請好好珍惜我替你爭取的時間,快走吧。」
月介感到胸口一陣刺痛,震驚與愧疚交織在他的心中。
就在這時,晴乃手指微微一動,印記的力量瞬間引爆,猶如一朵血紅的花朵在鶇的身軀上綻放。
「鶇──!」月介的喊聲在轟然的爆炸聲中被吞噬,眼前的鶇被紅色的光芒吞沒,瞬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月介知道,這是鶇拚死也要讓自己到達威爾諾特前的決心。
所以,他絕對不能辜負她好意,就算再怎麼傷心,他也必須繼續前進。
與此同時黑霧緩緩消散,露出鶇那受創纍纍的身影。
她的唇角微微滲血,蒼白的臉色卻流露出堅定無畏的神情。
儘管身形搖搖欲墜,她仍直視著晴乃,手中緊握著符咒,眼神中燃起不屈的火焰。
晴乃冷冷地笑著,紅瞳中滿是鄙夷與殘忍,她慢慢朝鶇走近,語氣帶著些許譏諷。
「這就是妳的決心嗎?為了鈴仙月介這種人,值得嗎?」
鶇深吸一口氣,雙腿微微顫抖,卻依然挺直了身軀。
她聲音微弱卻充滿了堅定。
「他救過我,而我⋯⋯只想報答他的恩情,就算是短暫的一刻,也足夠了。」
晴乃微微一愣,隨即冷笑著搖了搖頭。
「真是愚蠢之極。你明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再戰,還妄想阻擋我們。」
鶇輕輕閉上眼,再睜開時,眼神中已無絲毫懼意,只剩下義無反顧的決心。
「我早就已經做好⋯⋯必死的決心了!」
晴乃眼中寒意加深,冷笑道: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看看妳的『決心能夠讓妳堅持到多久吧!」
她猛然抬起手,紅色的血液在指尖凝聚,宛若血紅的刀鋒,直指鶇而去。
鶇沒有退縮,她雙手結印,彷彿投入最後的力量,頓時一道薄弱的黑霧屏障再度升起,彷彿在訴說著她不屈的意志。
然而,這屏障太過脆弱,晴乃的攻擊輕而易舉地貫穿而過,擊中了鶇的胸口。
鮮血從鶇口中噴出,她的身體瞬間倒向地面,手中的符咒隨風飄散,化作一道道殘破的靈光,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晴乃走到她的面前,低頭俯視著倒地的鶇。
「這就是妳的『決心』嗎?還真是容易擊碎呢。」
鶇氣息微弱,卻艱難地抬起頭,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眼中閃爍著些許滿足與解脫。
「不⋯⋯妳錯了⋯⋯只要能為他⋯⋯爭取到片刻的時間⋯⋯那麼,我的存在便足夠了。」
晴乃皺眉,似乎對這份無畏的信念感到一絲不快,她冷哼一聲,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彩,由妳來收尾。」
「別隨便使喚我。」
彩最後還是無奈的朝著已經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鶇步步逼近。
在模糊的視線中,鶇感到周遭的世界逐漸暗淡,身體變得冰冷,但她的心卻是溫暖的,彷彿月介那張不甘的面孔浮現於腦海中。
「我⋯⋯有幫到你嗎?月介。」
鶇的視野逐漸模糊,血流已在胸前匯成一道紅痕,身體彷彿逐漸被寒冷吞沒。她知道,這次大概真的走到了終點。然而,在混沌的意識裡,她似乎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沉穩。
就在彩的攻擊即將落下之時,一道宛如閃電般的黑影掠過,將鶇的身體從地上撿起。
晴乃和彩一驚,只見眼前站著一位面無表情的黑衣女僕,竟然是琳賽亞希!?
她沒有任何錶情,卻隱約散發出一種深沉的怒意。
「妳⋯⋯是誰!」
彩的笑容凝結在嘴角,瞳孔微微收縮。
琳賽亞希沒有回應,她只是低頭看著懷中虛弱的鶇,那冰冷的表情似乎出現了細微的鬆動。
她輕輕將鶇放在一處隱蔽的角落,動作小心翼翼,彷彿在處理一件易碎的寶物。
「小姐,請稍事休息。」
她的聲音低柔而堅定,帶著一絲隱忍的溫情,像是在哄孩子入睡。
鶇的眼神微微顫動,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她勉強抬起一絲笑容,露出一抹艱難的釋然。
「結果最後還是得藉助妳的力量了呢⋯⋯抱歉,又要麻煩琳醬了⋯⋯」
琳賽亞希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鶇的髮絲,然後站起身來,轉過身直面晴乃和彩。
「小姐,所謂必死的決心,並不是打算犧牲的心⋯⋯」
她的眼神如同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水,冷靜無波,卻又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而是能夠在黑暗的荒野,開辟出一條全新的道路。」
「哼,終於來了,那個死靈法師的使魔。」
彩冷笑一聲,試圖掩蓋內心的不安。
「妳能阻擋我們嗎?」
琳賽亞希的雙眼在昏暗的戰場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她沒有答話,僅是微微低頭,那雙白皙的手輕輕地握緊,指尖泛白,幾乎顯現出她深藏的怒火。
「我不會放水的。」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然而字字帶刺。
跟之前不同,這一次她的雙眼都迸發出了淡藍色的火焰,身上的鎖鏈也都被火焰覆蓋。
「我會讓妳們付出代價。」
琳賽亞希在夜色中現身,黑衣隨風微動,冷峻的面容帶著如死神般的威嚴。
她靜靜地注視著彩,那雙冷冽的眼中隱藏著冰冷的怒火,如同深海底的暗流。
「妳真以為妳能贏嗎?」
彩勉強擠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但她的聲音已顯得微微顫抖。
琳賽亞希沒有回答,指尖緩緩舉起,微弱卻刺眼的藍色火焰悄然燃起。
火焰爬上她的鎖鏈,猶如活物般在她周身繚繞,散發出一股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我會加倍奉還,讓妳們感受她的痛苦。」
她的聲音平靜而冷冽,彷彿寒冰穿透骨髓,讓人心中不禁顫抖。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如同閃電般消失,再出現時已來到彩的身旁。
彩幾乎還未反應過來,便感到一股驚人的力量將她鎖住,讓她動彈不得。
「妳⋯⋯!」
彩眼中滿是驚恐,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努力掙扎卻無法擺脫琳賽亞希的束縛。
琳賽亞希輕輕一推,將彩重重拋向地面,冷冷地注視著她狼狽不堪的模樣。
「太弱了。」
晴乃目睹了這一切,強忍震驚,勉強露出一絲冷笑。
「琳賽亞希⋯⋯是嗎?」
琳賽亞希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淡然地說:
「我記得妳,你是鈴仙月介的朋友,不過即使是他的朋友,傷害小姐的人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晴乃一驚,立刻幻化出兩把血刃,瞬間向琳賽亞希襲去。
二人迅速交手,刀光劍影在夜空中閃爍,每一擊都帶著沉重的壓力,火光四濺。
然而,琳賽亞希的每個動作依舊優雅從容,毫不費力地接下了晴乃的攻勢。
幾個回合後,晴乃的動作已經明顯遲緩,額頭冒出冷汗。。
「怎麼可能⋯⋯竟然這麼強!」
晴乃退後幾步,目光顫抖地看著琳賽亞希,神情中已經失去了剛才的自信。
琳賽亞希淡然地注視著她,嘴角微微勾起,聲音低冷如冰。
「妳所挑戰的,是一顆無法撼動的心。妳們,將付出代價。」
隨著最後一記凌厲的攻擊,晴乃被逼退,難以掩飾內心的驚恐。
琳賽亞希的雙眸緊盯著晴乃,眼中蘊滿著冰冷無情的怒火。
她的身形優雅地閃過一旁的彩,手中凝聚起一股深沉的力量,那股氣勢如同風暴般席捲而來,直逼晴乃,彷彿要將她徹底粉碎。
就在這一擊即將落下之際,一道急切的聲音猛然響起──
「住手!」
一道身影猶如狂風般迅速介入兩人之間,硬生生將琳賽亞希的攻擊擋住。
「什麼⋯⋯?」
琳賽亞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她後退了半步,冷冷地盯著擋在面前的男人。
擋下她的,正是佐藤日崎──那個曾經與月介和晴乃並肩作戰的夥伴。
他的目光鎖定在晴乃身上,臉上帶著無比複雜的神情,既有焦急又有心痛。
「晴乃,妳還好嗎?」
晴乃愣住了,她的眼神閃過一絲茫然,像是被這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喚醒了什麼。
她注視著日崎的臉,微微蹙眉,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紅瞳中一抹迷惑閃過。
「我⋯⋯我認識你嗎?」
她輕聲問,語氣中夾雜著一絲遲疑,彷彿內心某處埋藏已久的記憶正試圖浮現。
日崎的眼神帶著難以掩飾的哀傷,他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輕點頭。
「我們曾經⋯⋯是朋友。」
「朋友?別開玩笑了,我根本就沒有朋友。」
晴乃的表情變得有些迷茫,她試圖回想卻無法捕捉任何清晰的記憶。
她只覺得內心某處似乎隱隱作痛,像是被觸動了一根藏得極深的心弦,卻無法確定這股悸動從何而來。
琳賽亞希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嘴唇微微緊抿,眼中掠過一絲不悅。
她微微側頭,冷冷地注視著日崎,帶著些許不耐。
「你打算就這麼阻攔我嗎?快點讓開,再不讓開的話,後果自負。」
日崎沒有退讓,依舊站在晴乃身前,語氣平靜卻堅定。
「這不是晴乃的本意,她只是⋯⋯她只是被操控,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琳賽亞希沉默了片刻,冷冷地瞥了一眼日崎與晴乃之間那不安的聯結,最終微微嘆了口氣,將凝聚的殺氣緩緩散去。
「看在鈴仙月介的曾經救了我家小姐的份上,我可以暫時相信你。」
日崎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想要轉過身和晴乃談話時,卻不知道她何時消失不見。
「看來,她短時間應該是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她冷冷地說完這句話,隨後轉身走向隱蔽處,抱起虛弱的鶇,動作輕柔而小心,彷彿懷中是易碎的珍寶。
鶇微微張開眼睛,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琳醬,果然又是妳來救我了⋯⋯對不起,我只是想要試著不依賴妳的力量才會⋯⋯」
鶇的聲音微弱,透露著懷歉和不安。
琳賽亞希輕輕搖頭,眼神中流露出溫柔與關心。
「笨蛋,妳永遠不必道歉。妳是我的主人,我的責任就是保護妳。」
「可是,我希望能變得更強,不想總是讓妳擔心。」
鶇微微皺眉,心中充滿掙扎。
「妳的強大對我來說並不是唯一,妳的安全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琳賽亞希的聲音堅定,語氣中帶著不容動搖的信念。
鶇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
「妳果然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呢。」
「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記得我永遠在妳身邊。」
琳賽亞希緊緊握住鶇的手,彷彿要將那份支持化為永恆。
「嗯,我知道了。」
鶇的微笑愈發燦爛,心中充滿感激。
琳賽亞希的臉上也浮現出滿足的笑容,這一刻,她們之間的連結變得更加堅固,彷彿一切的困難都不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