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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1690 字
更新於: 2018-11-14
白訣曉喜滋滋的揣著荷包,發現仍舊是有不少人朝這瞄來,他看來看去找不到自己那隻木匣,索性不管了。
     只是眼下這人……不,他師兄剛說了什麼?追捕魔頭?白訣曉輕嘆,魔頭就魔頭吧,他們這些道修,心也沒多乾淨。
    其實他原本只是存著打壞他們好事的心,才刻意將這人掩護起來,宋昀然純粹是歷練不足,而他師兄約莫是被氣狠了,他入門之時早就孤苦無依,又何來兄長之說?
    要是謝訣梧情緒穩定,定能發現不尋常,真蠢。
    白訣曉將道袍掀起,那人的呼吸弱得幾乎沒有,這滿身傷的樣子,簡直……像極了當時的自己。
    「走吧,兄長。」他用袍子把人裹緊了背好,走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才讓長劍出鞘,御劍回屋。
   
    「傷這麼重,要能治好我改行做大夫倒也不錯。」白訣曉嘀咕,「我一個道士,救個魔頭,搞沒搞錯?」
    他一邊煎藥一邊無奈,「好歹玉階觀也是滅魔才能立足的。」
    玉露山其實原名叫玄泛峰,為魔族根據地,想滅他們的人不少,卻從沒有人成功過。
    藺予當時卻孤身進入,所有人都以為他再也出不來,誰知三年之後,各大門派得了他的內應,一舉攻下玄泛峰,魔尊在所有人面前,為藺予所殺,至此灰飛煙滅。
    之後,也就如常人所知的,藺予將玄泛改名為玉露,並創下玉階觀。
    玉階觀內有個劍塚,裡面埋的兩把劍,一把為藺予所持,一把為魔尊生前所佩。
    沒有人知道藺予為何把自己劍給埋了,只知之後他便不曾再用劍,而後那裡也被劃成禁地,非掌門不能入。
    魔族元氣大傷,可並不代表被滅,魔尊沒了還能另立,眼下這人,估計就是被另立的魔尊。
    各門派都想過要蕩平魔族,可同樣沒有人成功,玉階觀自然也想過,只是當時藺予羽化前唯一交代的正是——
    「三百年內,玉階觀弟子不得插手任何魔族之事。」
    多年前三百年期滿,玉階觀迫不及待想翻了魔族新巢,只可惜並沒有成功,如今卷土重來,白訣曉也稍耳聞他們計畫,只是沒想這麼順利,真把那魔尊差點弄死了。
    「玉階觀生來剋魔族的麼……」
    其實不管怎麼說,白訣曉救這人是決計沒一點好處,甚至若是被人發現他包庇魔族,弄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是可能。
     可是當他見著這魔尊真如同當時垂死的自己,在意識一片混沌之中等待死去,他卻說什麼都無法狠心無視。
    畢竟白訣曉也是被人救下的,在玉階觀被打到暈厥後,他醒過來時就在這麼一個地方,桌上留著幾副藥,旁邊櫃子滿是醫書,卻再也沒有見到人。
    心裡覺得奇怪,過了七天,他把存糧都消耗完了才真確認這裡不會有人回來,索性藉著一邊的書鑽研起醫術。
    白訣曉一點一滴的把自己身子給治全,就是當時被師兄所刺穿的右手,怎麼樣也恢復不到以前利索。
    「喝藥了。」明知不會有人回應,他還是不住想說話,其實他是緊張的。
    如今第三天,熬得過今晚就穩定了,若沒熬過,「那也只能怪你自己。」
    白訣曉坐上床頭,扶著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匙一匙喂著讓他咽下,「這些藥貴著呢,浪費一滴我跟你沒完。」
    他身上的錢從來不懂多留,要不是謝訣梧直接甩了一荷包,藥錢他還真付不起。
    餵完藥還得換草藥,白訣曉將那人裡衣解開,寬肩窄腰,沒有半點多餘脂肪,精壯的上身,結實賁張的肌肉,饒是白訣曉從小練武,也沒法有這麼好的身材,羨慕的嘖嘖兩聲。
    他把火盆移近了點,就怕那人傷還未癒又著涼,白訣曉敷著藥,想著堂堂魔尊醒來發現自己被道士救了會是何感想。
    醒來再說罷。
    「明兒冬至,醒了才有餃子吃。」
    這個夜特別難熬,火盆燒得屋子暖洋洋的,床給人佔了,道士只能坐下邊靠著。
    第一天最棘手,他整晚上沒闔眼,隔天斷斷續續睡了兩個時辰,還得買藥煎藥喂藥,他長這麼大沒伺候過誰,第一次竟給了個素不相識的魔尊。
    白訣曉想睡得不行,半夜那人竟發起高熱,慌得他又是取水盆又是備毛巾。
    他將手搭上去,「腦子可別燒壞了啊。」
    燒漸退下,白訣曉給他號了一脈,有些濇,估計是還是貧血,不過也總算是沒有大礙,居然真給他熬過了……
    破曉之時,道士終於撐不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