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後來傍晚回到家，我立刻告訴我媽明天早上會有一位女同學要來我們家裡洗澡。我媽當然問我為什麼，我覺得關於玟倩學妹在學校被欺負的事沒什麼好隱瞞，就全都告訴了我媽。

　　聽完玟倩學妹的遭遇，我媽立刻一口答應，甚至還一臉擔憂地問：

　　「那些魚腥味你確定洗得掉嗎？要不要用我的香水試試看？」

　　「不用啦，我確定洗得掉。而且小珊珊──我的另一個學妹也有替她準備香水，所以沒問題。」

　　「這樣喔……」

　　然後時間便來到了今天。

　　早上六點四十分，按照我的預料玟倩學妹和珊珊學妹雙雙抵達我家，而我早已經在家門口等候。我立刻邀請她們進來。

　　將她們簡單介紹給我媽認識後，我帶著她們走到二樓我姊的浴室。我姊平日都住在大學宿舍，所以禮拜一到禮拜五浴室剛好空出來。

　　我看見她們手上都提著一大包東西。因為拉鍊沒拉，所以我能夠透過縫隙看見裡面盡是打扮的工具：有洗髮精、沐浴乳、制服……

　　還有女性的內衣褲？

　　「咳呃！」我立刻別開頭，故作鎮定地咳嗽。

　　我告訴她們可以使用哪一條浴巾跟毛巾，接著便離開她們，一個人走下樓看時間。

　　早上六點四十五分。

　　已經比預定的時間還晚了。我原本打算等到珊珊幫玟倩學妹打扮完再和她們一起去學校，但現在看來她們會遲到。

　　雖然我想再見到玟倩學妹那驚為天人的模樣……不過我也不想打破我全勤的紀錄，所以我決定按照平常出門的時間──也就是七點出發去學校。

　　我再度走上二樓，隔著浴室門告訴她們我七點會先去學校。

　　「那我們要怎麼去學校呀？」在沖水的聲音當中，我隱約聽見珊珊學妹這麼說。「學長你不是答應我以後都要載我去上學嗎？」

　　「妳們搭公車啦。我家附近的郵局剛好有公車站牌，妳們搭十二號公車，十二號公車剛好會開到學校。」

　　「蛤可是公車的汽油味會沾到玟玟耶。」

　　「哪會沾到？而且那一班公車上面有很多我們學校的學生，剛好可以測試一下玟倩學妹正不正。」

　　「好啦……」

　　「那我先走囉。」

　　說完，不再等珊珊學妹的回應我立刻下樓。

　　在廚房的飯桌前吃完我媽事先為我準備的早餐後，我準時在七點出發前往學校。

　　

　　※

　　

　　時間來到早上八點整，早自習剛結束。再十分鐘，早上的第一節課就要開始了。

　　我拿出手機，有些著急地傳了群組訊息給珊珊學妹和玟倩學妹。

　　我：「如何？成功了嗎？」

　　林慧珊：「學長我跟妳說喔，剛剛我們兩個人在公車上面，其他的男生都一直在看我們耶。」

　　「真的假的？其實他們都是在看妳吧？」

　　林慧珊：「屁啦，他們都是在看玟玟。」

　　陳玟倩：「幹我覺得超不舒服的啦。」

　　我：「怎麼了？」

　　林慧珊：「怎麼了？」

　　我：「剛剛在公車上面一直感受到噁心的目光，媽的男生真的都跟禽獸沒兩樣。」

　　「幹妳才禽獸咧。」

　　陳玟倩：「我又不是在說你，請不要對號入座。」

　　我：「幹！」

　　林慧珊：「那現在呢？班上的男同學有沒有一直在看妳？」

　　陳玟倩：「呃……有啦。」

　　我：「！」

　　林慧珊：「！」

　　我：「所以……這樣算是成功了嗎？」

　　林慧珊：「那五個女生今天有沒有再欺負妳？」

　　陳玟倩：「是還沒有。但她們通常不會那麼早就來弄我。」

　　陳玟倩：「不過那五個女的也一直在看我這邊，不知道是在看三小。」

　　我：「可能是被妳的美貌嚇到了吧。」

　　林慧珊：「我也覺得。」

　　陳玟倩：「我哪知道。那現在怎麼辦？我就直接等嗎？等她們有什麼反應？」

　　我：「妳可以主動去搭訕男同學看看，妳就直接問他我正嗎？」

　　陳玟倩：「幹我才不要。」

　　陳玟倩：「我等好了。我等她們，看她們有什麼反應。」

　　我：「也可以。」

　　我：「那午休的時候我們在操場集合，妳再跟我說她們有什麼反應？」

　　陳玟倩：「好啦。」

　　我：「小珊珊，妳的班級就在她隔壁的隔壁。等等下課的時候妳能不能先去她們班，觀察她有沒有成功擄獲男生們的心？」

　　林慧珊：「哈哈好哦。」

　　我：「那就先這樣，拜。」

　　林慧珊：「學長拜拜。」

　　陳玟倩：「拜。」

　　後來，一直到午休時間為止，每一節下課我都傳了訊息給珊珊學妹和玟倩學妹問她們現在情況如何。

　　結果，她們都沒有回應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