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目的02
本章節 3642 字
更新於: 2024-12-13
返回糜雅築住處的途中，慕一恆始終繃著一張臉、一聲不吭地開著車，這讓感覺氣氛僵硬的糜雅築只能跟著安靜，腦海中不斷地回想並咀嚼著女人所說的那些話。
直到回到住處，才一開門進到屋內，糜雅築已經忍不住問道：「到底什麼是九陰絕煞命？」
慕一恆將鐵門關上，甚至刻意上了鎖，然後才慢慢地轉過身，輕輕嘆了口氣：「聽過天煞孤星嗎？」
雖然不明白慕一恆為何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但是糜雅築曾經在電影以及一些小說上看過「天煞孤星」這種奇特的命格，於是遲疑著回道：「……是不是那什麼會孤獨一生的奇怪命格？」
「大意上差不多。」慕一恆點頭說，「更深入準確的說法，是命帶孤星，會剋死所有親近自己的親朋好友，終其一生只能孤獨一個人活著。而我，正是命帶天煞孤星的人。」
糜雅築聽得瞪大了雙眼，驚詫地看著慕一恆，不信、拒絕接受的情緒，充塞在整個心裡。她不是害怕被慕一恆剋到，而是不願去相信身邊的人會擁有如此特殊的命格……那實在太過悲慘了吧！
「可是……」她支支吾吾地說：「那也不對啊！按照你的說法，擁有天煞孤星命格的人會剋死所有親近自己的親朋好友……那詩涵呢？詩涵不是跟你的關係非常……非常那個？還有，你不是有個會使用陰陽術的養父叫木元？他們怎麼都沒事？喔，還有佩佩拉！她可是和你簽訂了靈魂契約的下屬，要論關係的話，你們怎麼樣也不比擁有親屬血緣的人差吧？還有、還有我！我跟你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甚至……還親了……那個過，而且你還教了我很多東西，保護我、更救過我！就算我們之間沒有名義上的師徒關係，至少也是經常混在一起的……好朋友了吧？」
「也難怪妳會感到不信。」慕一恆感慨般嘆了口氣，這才解釋說：「詩涵在表面上扮演的是一位純粹和我只有利益關係的製造商，我委託她幫我製造靈能摺紙，付錢，這是一個買賣關係。事實上我跟她並不常見面，一個月大概就那麼幾次，而且她每次來都必定帶著東西過來賣我，企圖製造一個買賣的表象來規避天煞孤星命煞的危害，就連我用來居住兼辦公的那間事務所，也是用來作為劃分關係的一個橋梁——她是房東，而我是房客，一個非常明確的租賃關係。但是……說真的，要不是無法勸退詩涵，我實在不想她太過接近我，因為她是在走鋼索！她正用自己的生命挑戰那一條生與死的界線！她隨時隨地都可能被判定逾越了那條線，然後被我天煞孤星的命煞給剋死！」
他說到後面時顯得有些激動，看得出來，傅詩涵在他的心目中占據了十分重要的地位。平復了一下情緒後，他接著說：「再來說到木元，我的養父，他其實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妖怪與人類生下的混血半妖，而且妖怪部分的血統遠遠大於人類那方，與生俱來的命硬得很，是極少數可以稱得上不會受到天煞孤星命煞危害的人。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完全免除。在我還小的時候，每當我的命煞之氣所帶給他的危害累積到一個臨界點時，他就會離開我一段時間，直到威脅下降到一定程度後再回來照顧我。至於佩佩拉，她則是最不需要去擔心的人，因為她的本質是惡魔，惡魔是天生就不受命煞影響的異類族群！」
糜雅築怔怔地看著慕一恆，她真沒想到這背後竟然藏著這麼多玄機，不過，她也沒有回話，因為她明白接下來慕一恆要說的人便是自己，而且極可能與那什麼「九陰絕煞命」的命格脫離不了關係。
「而相比起完全不受命煞影響的惡魔，妳，其實更加稀罕且極端，因為妳擁有九陰絕煞命的命格！」慕一恆望著糜雅築，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九陰絕煞命乃所有命煞之最，集諸煞於一身。擁有這種命格的人，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是一場人生最大的劫數，平均十萬個擁有這種命格的人裡面只有一人有機會成功破劫後存活下來。而破劫者則功大成，視萬煞於無物，不僅從此萬煞不侵，甚至只要用對方法，還能消除其他人與生俱來所背負的命煞之氣……換句話說，其實妳是可以成為破除我天煞孤星命格的存在！」
糜雅築猛然吸了一口氣，她閉緊眼，感覺腦裡有一團混濁的氣在亂衝亂撞，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無比，需要很用力才能吸得進氣。她顫抖聲音問道：「所以，剛剛那個女人所說的是真的了……打從一開始，你就是因為發現我是擁有九陰絕煞命命格的人，所以才刻意接近我？」
「是的。」慕一恆毫不否認地點頭，「因為妳對我來說意義非凡，甚至很可能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個能夠替代妳的人了！」
糜雅築一瞬間無法反應了，但是一些她以前沒有看透的事情卻像是突然變成一條條清晰的脈絡浮現了出來一般，在她的腦海裡飛快拉成一條筆直相關的線。
她帶著無比複雜的心情，感覺艱難地說：「所以你刻意成為我的債權人，並故意讓債務一直維持在讓我覺得只要自己努力或只要當你的助手，就能夠清償得起的金額，甚至包括那些逼債的行為，就連那個讓我主動選擇免費當你十次助手來抵消委託費用的選項，也是在你早就算準我的選擇後刻意拋出來的？但事實上，你根本不在乎我欠你的那些債務有多少，更不需要什麼助手！你所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製造出一個很自然的互動，好讓你的刻意接近變得理所當然？更企圖利用那些債務與協定綁住我，讓我無法脫離你，或者說，企圖利用那些表面上的假象來掩飾你刻意接近我其實是抱有目的的？你做了那麼一大堆的表面工夫與計算，到頭來只是想利用我幫你破除天煞孤星命格所帶來的煞氣？」
慕一恆看著她，長吁了一口氣後，說：「雖然有些出入，但基本的立意是如此沒有錯。」相比起糜雅築的激動相向，他的臉色顯得平靜許多。
「哼！哈哈！何必呢？」糜雅築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一股淒涼與冷意，「你為何不一開始就說明自己的目的，非得繞這麼一大圈，費那麼多工夫與算計後還想繼續隱瞞？難道我真的如你所想的那般小氣吝嗇，連幫忙都不肯？甚至你大可以在我第一次委託你幫忙除靈時，就將這個目的列為交換條件，我想我應該沒有理由不去答應吧！」
「不可能的！」慕一恆斬釘截鐵地回道：「想要利用九陰絕煞命命格破除天煞孤星命格的方法只有一種途徑，就是成為夫妻！因為夫妻具有共享之命，這跟幫夫運、旺夫運是相同的道理。雖然我不知道要做到何種程度才足夠，但不管是好心幫忙，抑或是作為交換條件，要妳將自己獻身給一個初相識不久的人、甚至是結婚生子，妳會願意嗎？」
糜雅築當場懵了，一時間驚愣地答不出話來。
下一刻，慕一恆已經整個人撲了上去，直接將她壓在沙發上。
「所以我才會想方設法製造各種能夠束縛的關係，將妳我綁在一起，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做才好！」他眼裡緩緩湧現出凶暴的神色，吼道：「而現在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不能在『期限之日』內達成條件，我就永遠無法擺脫天煞孤星命格所帶來的命煞！沒有時間了，就直接去做就是了！」
「不！不要！你不要這樣啦！放開我！快點放開我！」糜雅築頓時大驚失色，掙扎抵抗著。
或許正如慕一恆所言，如果在雙方初相識時就提出這個條件，她確實不可能答應的。
但現在呢？
糜雅築有些茫然了。
無可否認的，慕一恆已經闖進了她的心房，如果慕一恆現在是跪著向她求婚而不是意圖侵犯她，她真的極可能會答應與他結為夫妻……但前提必須是，她並不知道這一切！因為在明白了慕一恆其實是帶有目的才接近她之後，慕一恆那些曾經對她的保護與幫助，在此刻看來卻變得無比廉價了……
「妳別抵抗了，這樣對妳並沒有好處，只要妳成功幫我破除天煞孤星命格的命煞，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礙我跟詩涵在一起了！妳知道詩涵的，她可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傅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我們可以給妳很多許多人一輩子都夢寐以求的東西作為補償，妳大可以安心地開價，一億、五億，甚至……」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用力打在了慕一恆臉上。
「滾！你滾！現在立刻就滾！否則我報警告你性侵！」糜雅築指著被鎖上的鐵門大吼，淚水飛快從怒目瞪視的眼裡湧出。如果說她剛才的抵抗其實還帶著一絲不知所措的保留，那現在的態度就是無比的堅決了。
慕一恆摀著火辣辣的臉頰，望著淚水滾滾而落的糜雅築，在將拳頭緊握後，冷著臉，悶聲轉身走開。
開門，「砰」一聲，反手關上了鐵門。
望著那一扇被重重關上、冰冷隔開的鐵門，糜雅築的淚水嘩嘩啦落了下來，心像整顆碎掉了一般，無法克制地哭罵了起來：「爛人……超級大爛人……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畜牲、王八蛋！」
門外，慕一恆默默地站著，一雙眼睛卻殺氣騰騰地瞪向停在廊道圍牆上的一隻黑色大鳥。
那是一隻看起來充滿陰森氣息的大烏鴉，正望著慕一恆看的眼珠竟像是銀白色的水晶般呈現出透明圈狀的瞳孔，並且如鏡子一般映照出慕一恆那一張怒目相向的臉。
「如何？這樣妳安心了吧？滿意了嗎？」慕一恆神情狠戾地對著大烏鴉低吼說：「告訴妳！妳我之間的事，我自己會解決，不會、也不需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大烏鴉對慕一恆的怒吼無動於衷，頭微微一側，如水晶般銀白色的眼珠竟像是望透了慕一恆身後的鐵門般，鏡面似的眼膜裡映照出一個抱肩低頭痛哭的女人身影，隨即「嘎」地叫了一聲，飛離後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
原地，慕一恆依舊站在鐵門前。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背對著門，聽著從門內不斷隱約傳來的聲聲啜泣。
良久，良久。
「小築，對不起……」
回過身，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鐵門後，轉身離開。
孤寂的腳步聲，在廊道上清冷響著。
手，緊緊摀上了那兀自發紅的臉頰。
「好痛……真的……好痛……」
直到回到住處，才一開門進到屋內，糜雅築已經忍不住問道：「到底什麼是九陰絕煞命？」
慕一恆將鐵門關上，甚至刻意上了鎖，然後才慢慢地轉過身，輕輕嘆了口氣：「聽過天煞孤星嗎？」
雖然不明白慕一恆為何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但是糜雅築曾經在電影以及一些小說上看過「天煞孤星」這種奇特的命格，於是遲疑著回道：「……是不是那什麼會孤獨一生的奇怪命格？」
「大意上差不多。」慕一恆點頭說，「更深入準確的說法，是命帶孤星，會剋死所有親近自己的親朋好友，終其一生只能孤獨一個人活著。而我，正是命帶天煞孤星的人。」
糜雅築聽得瞪大了雙眼，驚詫地看著慕一恆，不信、拒絕接受的情緒，充塞在整個心裡。她不是害怕被慕一恆剋到，而是不願去相信身邊的人會擁有如此特殊的命格……那實在太過悲慘了吧！
「可是……」她支支吾吾地說：「那也不對啊！按照你的說法，擁有天煞孤星命格的人會剋死所有親近自己的親朋好友……那詩涵呢？詩涵不是跟你的關係非常……非常那個？還有，你不是有個會使用陰陽術的養父叫木元？他們怎麼都沒事？喔，還有佩佩拉！她可是和你簽訂了靈魂契約的下屬，要論關係的話，你們怎麼樣也不比擁有親屬血緣的人差吧？還有、還有我！我跟你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甚至……還親了……那個過，而且你還教了我很多東西，保護我、更救過我！就算我們之間沒有名義上的師徒關係，至少也是經常混在一起的……好朋友了吧？」
「也難怪妳會感到不信。」慕一恆感慨般嘆了口氣，這才解釋說：「詩涵在表面上扮演的是一位純粹和我只有利益關係的製造商，我委託她幫我製造靈能摺紙，付錢，這是一個買賣關係。事實上我跟她並不常見面，一個月大概就那麼幾次，而且她每次來都必定帶著東西過來賣我，企圖製造一個買賣的表象來規避天煞孤星命煞的危害，就連我用來居住兼辦公的那間事務所，也是用來作為劃分關係的一個橋梁——她是房東，而我是房客，一個非常明確的租賃關係。但是……說真的，要不是無法勸退詩涵，我實在不想她太過接近我，因為她是在走鋼索！她正用自己的生命挑戰那一條生與死的界線！她隨時隨地都可能被判定逾越了那條線，然後被我天煞孤星的命煞給剋死！」
他說到後面時顯得有些激動，看得出來，傅詩涵在他的心目中占據了十分重要的地位。平復了一下情緒後，他接著說：「再來說到木元，我的養父，他其實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妖怪與人類生下的混血半妖，而且妖怪部分的血統遠遠大於人類那方，與生俱來的命硬得很，是極少數可以稱得上不會受到天煞孤星命煞危害的人。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完全免除。在我還小的時候，每當我的命煞之氣所帶給他的危害累積到一個臨界點時，他就會離開我一段時間，直到威脅下降到一定程度後再回來照顧我。至於佩佩拉，她則是最不需要去擔心的人，因為她的本質是惡魔，惡魔是天生就不受命煞影響的異類族群！」
糜雅築怔怔地看著慕一恆，她真沒想到這背後竟然藏著這麼多玄機，不過，她也沒有回話，因為她明白接下來慕一恆要說的人便是自己，而且極可能與那什麼「九陰絕煞命」的命格脫離不了關係。
「而相比起完全不受命煞影響的惡魔，妳，其實更加稀罕且極端，因為妳擁有九陰絕煞命的命格！」慕一恆望著糜雅築，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九陰絕煞命乃所有命煞之最，集諸煞於一身。擁有這種命格的人，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是一場人生最大的劫數，平均十萬個擁有這種命格的人裡面只有一人有機會成功破劫後存活下來。而破劫者則功大成，視萬煞於無物，不僅從此萬煞不侵，甚至只要用對方法，還能消除其他人與生俱來所背負的命煞之氣……換句話說，其實妳是可以成為破除我天煞孤星命格的存在！」
糜雅築猛然吸了一口氣，她閉緊眼，感覺腦裡有一團混濁的氣在亂衝亂撞，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無比，需要很用力才能吸得進氣。她顫抖聲音問道：「所以，剛剛那個女人所說的是真的了……打從一開始，你就是因為發現我是擁有九陰絕煞命命格的人，所以才刻意接近我？」
「是的。」慕一恆毫不否認地點頭，「因為妳對我來說意義非凡，甚至很可能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個能夠替代妳的人了！」
糜雅築一瞬間無法反應了，但是一些她以前沒有看透的事情卻像是突然變成一條條清晰的脈絡浮現了出來一般，在她的腦海裡飛快拉成一條筆直相關的線。
她帶著無比複雜的心情，感覺艱難地說：「所以你刻意成為我的債權人，並故意讓債務一直維持在讓我覺得只要自己努力或只要當你的助手，就能夠清償得起的金額，甚至包括那些逼債的行為，就連那個讓我主動選擇免費當你十次助手來抵消委託費用的選項，也是在你早就算準我的選擇後刻意拋出來的？但事實上，你根本不在乎我欠你的那些債務有多少，更不需要什麼助手！你所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製造出一個很自然的互動，好讓你的刻意接近變得理所當然？更企圖利用那些債務與協定綁住我，讓我無法脫離你，或者說，企圖利用那些表面上的假象來掩飾你刻意接近我其實是抱有目的的？你做了那麼一大堆的表面工夫與計算，到頭來只是想利用我幫你破除天煞孤星命格所帶來的煞氣？」
慕一恆看著她，長吁了一口氣後，說：「雖然有些出入，但基本的立意是如此沒有錯。」相比起糜雅築的激動相向，他的臉色顯得平靜許多。
「哼！哈哈！何必呢？」糜雅築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一股淒涼與冷意，「你為何不一開始就說明自己的目的，非得繞這麼一大圈，費那麼多工夫與算計後還想繼續隱瞞？難道我真的如你所想的那般小氣吝嗇，連幫忙都不肯？甚至你大可以在我第一次委託你幫忙除靈時，就將這個目的列為交換條件，我想我應該沒有理由不去答應吧！」
「不可能的！」慕一恆斬釘截鐵地回道：「想要利用九陰絕煞命命格破除天煞孤星命格的方法只有一種途徑，就是成為夫妻！因為夫妻具有共享之命，這跟幫夫運、旺夫運是相同的道理。雖然我不知道要做到何種程度才足夠，但不管是好心幫忙，抑或是作為交換條件，要妳將自己獻身給一個初相識不久的人、甚至是結婚生子，妳會願意嗎？」
糜雅築當場懵了，一時間驚愣地答不出話來。
下一刻，慕一恆已經整個人撲了上去，直接將她壓在沙發上。
「所以我才會想方設法製造各種能夠束縛的關係，將妳我綁在一起，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做才好！」他眼裡緩緩湧現出凶暴的神色，吼道：「而現在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不能在『期限之日』內達成條件，我就永遠無法擺脫天煞孤星命格所帶來的命煞！沒有時間了，就直接去做就是了！」
「不！不要！你不要這樣啦！放開我！快點放開我！」糜雅築頓時大驚失色，掙扎抵抗著。
或許正如慕一恆所言，如果在雙方初相識時就提出這個條件，她確實不可能答應的。
但現在呢？
糜雅築有些茫然了。
無可否認的，慕一恆已經闖進了她的心房，如果慕一恆現在是跪著向她求婚而不是意圖侵犯她，她真的極可能會答應與他結為夫妻……但前提必須是，她並不知道這一切！因為在明白了慕一恆其實是帶有目的才接近她之後，慕一恆那些曾經對她的保護與幫助，在此刻看來卻變得無比廉價了……
「妳別抵抗了，這樣對妳並沒有好處，只要妳成功幫我破除天煞孤星命格的命煞，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礙我跟詩涵在一起了！妳知道詩涵的，她可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傅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我們可以給妳很多許多人一輩子都夢寐以求的東西作為補償，妳大可以安心地開價，一億、五億，甚至……」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用力打在了慕一恆臉上。
「滾！你滾！現在立刻就滾！否則我報警告你性侵！」糜雅築指著被鎖上的鐵門大吼，淚水飛快從怒目瞪視的眼裡湧出。如果說她剛才的抵抗其實還帶著一絲不知所措的保留，那現在的態度就是無比的堅決了。
慕一恆摀著火辣辣的臉頰，望著淚水滾滾而落的糜雅築，在將拳頭緊握後，冷著臉，悶聲轉身走開。
開門，「砰」一聲，反手關上了鐵門。
望著那一扇被重重關上、冰冷隔開的鐵門，糜雅築的淚水嘩嘩啦落了下來，心像整顆碎掉了一般，無法克制地哭罵了起來：「爛人……超級大爛人……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畜牲、王八蛋！」
門外，慕一恆默默地站著，一雙眼睛卻殺氣騰騰地瞪向停在廊道圍牆上的一隻黑色大鳥。
那是一隻看起來充滿陰森氣息的大烏鴉，正望著慕一恆看的眼珠竟像是銀白色的水晶般呈現出透明圈狀的瞳孔，並且如鏡子一般映照出慕一恆那一張怒目相向的臉。
「如何？這樣妳安心了吧？滿意了嗎？」慕一恆神情狠戾地對著大烏鴉低吼說：「告訴妳！妳我之間的事，我自己會解決，不會、也不需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大烏鴉對慕一恆的怒吼無動於衷，頭微微一側，如水晶般銀白色的眼珠竟像是望透了慕一恆身後的鐵門般，鏡面似的眼膜裡映照出一個抱肩低頭痛哭的女人身影，隨即「嘎」地叫了一聲，飛離後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
原地，慕一恆依舊站在鐵門前。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背對著門，聽著從門內不斷隱約傳來的聲聲啜泣。
良久，良久。
「小築，對不起……」
回過身，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鐵門後，轉身離開。
孤寂的腳步聲，在廊道上清冷響著。
手，緊緊摀上了那兀自發紅的臉頰。
「好痛……真的……好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