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巧安排 永絕邊患 慎佈局 穩守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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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9-14
瞥瞧滿臉迷惘的龐德神色,劉備便曉得此君也想問這一句;和他收服過的幾名夥計相同,馬、龐的一身橫練功夫儘管早已使二者成為頂級戰將,唯乏可增「提縱術」與延長攻擊時間的玄門真氣以擠身上乘之流,那用來叱吒沙場夠是足夠啦,一旦碰到了行家就不免要處處受制於人,因此即坦言的說:「天地分陰陽、五行,猶似凡人體內協蘊臟腑、精血;兩極調和則風生水起,百脈蓄氣便意旺神足;勁注丹田、攝心守志,沉膻中、游百會,周而復始謂之『紫氤養元』,瞭解了麼?」

「這些東西我師父往日亦曾提過,可是他講得沒你仔細,火候方面---更沒有你恁的高明---」龐德訥訥的問道:「龐某認輸了;然而能敗於『戰神』之手,也不算是輸得冤枉,我倘從現在著手習練,還來得及嗎?」

親切看了看那臉有刀疤的龐德,心頭暗喜的劉備正欲開口,馬超忽先插著嘴問說:「你---大將軍剛所揭喻的門道,我祖上亦留具傳修之法,但超一直以為僅供健體之用,且似未有尊駕的神乎其技;馬某若改學大將軍的基礎,會不會影響以前的武功路子?」

「天下武術雖分岐者甚鉅,卻是萬變不離其宗---」劉備展現了一抹誠摯笑顏,並大方的道:「孟起、令明資質聰穎,其實無須另捨原門派之藝業;兩位只要不嫌棄,咱再找個時間好好的研究、參酌一番。」

頓了頓,他又謹慎的問道:「然則適才之約---,二公還願遵諾否?」

「我們本事不如你,馬超輸得甘拜下風,願代勸家嚴歸順朝廷就是---」倒挺光棍落檻的馬超先點頭認輸,隨即又說:「大將軍之所以處心積慮招降我等,為的便是要我父親與韓叔叔聯手壓制諸羌對不對?尊駕寬懷,只要有超在的一天,保證西涼穩如泰山。」

現場官兵一聞此言無不歡欣雀躍,大聲叫好,羌騎則是面面相覷。

本以為這手握兵馬大權的皇室顯貴聽完必感欣慰,自己也可趁機逐佔代決州務的理想職缺,誰曉得那緩緩收劍的劉備卻搖著頭道:「不,孟起;聖上曉得公具另類軍事專長,特別為你設了『武威侯』暨『撫遠將軍』一職,要君替咱練一支能縱橫荒漠的鐵騎兵。」

聽完不禁傻了眼,馬超沉吟良久方不情願的問說:「此舉---不太妥當吧?大將軍麾下人才濟濟,騎術勝我者比比皆是;況且以超的資歷和目前歲數,如何敢潛越家嚴出任這四品之官?還望天子---另擇賢能。」

「孟起莫謙---」既已明白他與野心勃勃的韓遂方屬邊患禍首,劉備說什麼亦不肯讓他們兩個再回涼州去,就故意抬其身價道:「公適才那手『人騎合一』的馭馬術可謂天下無雙,貴部所練的標槍隊更不稍遜羅馬軍團;有你在,咱即不怕四夷日後再犯漢境了。」

馬騰這時也已跟幾名忐忑不已的羌族長老來到了一旁,並於聞封後喜上眉梢的催促兒子說:「超兒,既往不咎的皇恩浩蕩;你在楞啥,還不快謝過劉大將軍?」

擺脫不得的馬超剛待向父親使眼色,拱拱手的劉備已搶先道:「壽成兄,那是朝廷愛材的一番表示,何必客套多禮?聖上曉得賢父子皆為國家棟樑,只因一時受奸佞挑撥致生隙故;今日誤會既已解開,正要倚仗諸君之能,盼征西將軍思忖為善、幸勿推卻。」

「天子真肯宥赦---我等之罪麼?」聽對方言下竟有再度延攬與重用之意,頗懊恨和韓遂昔日頻頻舉叛的馬騰終於誠心悔改著說:「我以前大概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儘幹些吃裡扒外的糊塗事;從此刻起,騰願捨命為吾皇死守西涼寸土,有生之年誓不再反!」

預先阻止了他正要屈膝下拜的動作,劉備極是誠懇的提醒他道:「公今日能有此體悟,實乃社稷與邊陲萬千百姓之福氣耳;壽成兄放心,待天子敲定了西涼新州牧的合適人選,您在涼州輔佐的擔兒便輕鬆得多啦。」

原本就不像韓遂恁的熱衷利祿功名,馬騰聽完亦只索性絕了稱霸西涼之覬念,立刻慨然的承諾說:「某必竭盡心力,助這新刺史打理涼州的諸般瑣務;文約那老小子若敢再胡亂出頭,我扭他到洛陽城挨罰去!」

「這點---可無須壽成兄煩惱了;」早已有所打算的劉備拍了拍他肩膀並笑著道:「朝廷素知韓鎮西擅於施政,聖上也已對他另作安排------」

須臾,他又轉向均已罷鬥的戰場說:「此間謬轕既已圓滿解決,咱還是先各自約束旗下的兒郎歸建吧,避免造成太多無謂傷亡。」

話未畢,通往隴西小徑的那一端忽奔回了數騎快馬,而為首者竟是按照吩咐候駐河西的大將徐榮;劉備清楚此君倘無重要緣故絕不會擅離職守,因此當他馳近時再放眼瞧去,卻見其後果然正押解垂頭喪氣的遭縛韓遂。

「啟稟大人,我等奉命截岸攔敵,剛才竟真如您所料碰上急欲渡河的韓將軍;某知他的身份非比尋常,特擒之以繳令。」已離鐙下馬的徐榮忙恭稟道。

「偏勞延武及各位兄弟了---」大喜過望的劉備待溫言嘉勉了來報官兵一番後,隨即又殷殷交代著他說:「西涼兵馬如今已盡數歸順,還請將軍轉告華文安以招降為先,千萬別為了搶立軍功而多造殺業。」

等徐榮一行人遵諾折返,劉備方走至韓遂面前並順手拉斷綑綁的粗碩麻繩道:「文約兄無恙否?兩軍對峙,各為其主,得罪莫怪。」

「你---你待如何?」被硬是拖下馬鞍的韓遂看人家把堅韌繩索當豆腐般搓開,忍不住後退一步求饒說:「別殺---韓某,我投降便是------」

一旁的馬騰見狀忙扶穩了老夥計道:「韓兄弟勿慌,玄德公實無歹意。」

韓遂驚魂未定的向四周瞧了好一陣子,才悄問他說:「大哥,咱帶來的部隊咧?難不成都給這廝宰光了嗎?他---到底想對你我怎樣?」

「老弟台,那位當朝天子實在寬宏仁厚得很,言明我等只要誠心悔過,不僅肯赦免既往罪責,且將再任咱為官---」馬騰待其稍稍恢復神智,就勸這結拜搭檔道:「像吾兒孟起,聖上即不念舊惡的加封為『武威侯』暨『撫遠將軍』;你若歸順,朝廷亦有恩典。」

「我投降---」本為政治投機份子的韓遂可不犯傻,雖無法瞭解於大敗虧輸之際對方仍饒他活命的理由為何,倒也沒笨到想去追問究竟,僅機靈的發誓說:「打現在開始,韓某隻向天子效忠,再不敢受人挑撥離間啦;倘違此言,叫我---身首異處、天誅地滅。」

私底下雖頗鄙視其人品,但為了能快速平定涼州及盡收韓遂的部眾,裝親切的劉備仍戴著假面具搬出場面話道:「好極,今後咱又可一殿為臣了;某乃從政晚輩,屆時還請文約不吝提點,以便同替聖上解勞分憂。」

說罷,已想起什麼的他突然又對馬、韓二人問說:「對了,講到挑撥離間麼---;兩位可還記得袁本初離開西涼前,除了誣陷劉某挾天子脅令諸侯與詐持傳國玉璽調遣軍隊外,是不是曾經透露過他下一站的行程?」

「沒有---」歪著腦袋認真細想卻一無所獲的馬騰忙躬身回答道:「那僅帶一名隨從的傢伙來去得極匆促,等說服了我兄弟倆剋日舉兵,停留不滿一日就朝東北方走了,連幾位涼羌頭目的邀宴都未答應參加。」

不自覺亦望向東北方,劉備不禁暗生警惕的喃問說:「這方向---不正是匈奴和鮮卑、烏丸的部落聚集處嗎?他去那裡要做什麼?」

「匈奴?有,我記起來了;」這急於表現忠誠的韓遂猛一拍腦門道:「袁紹在收受咱餽贈的旅費、乾糧時,確曾不經意的問某通往薊遼路徑;遂還好心提醒那邊是左賢王的領域,要他千萬注意安全,但這陰陽怪氣的騙徒僅笑笑而已,沒說啥即上馬走人------」

「玄德公是懷疑---他要去跟那些北蠻子勾搭?」馬騰揣測的問說。

「不排除有這可能---」心裡打個突的劉備待皺眉沉思片刻,方冷靜分析道:「據某所知,那勢力日漸壯大的匈奴、鮮卑、烏丸等異族對中原從不曾放棄掠奪惡念;唯恐天下不亂的袁紹若許以割據重利,又見西涼羌騎得逞於關中,眾蠻王---未必會不動心。」

待抬頭望了望已快接近黃昏的天色,以現今大局為重的他又斷然說:「無妨,我們走一步算一步,屆時再看碰到的情況俟機行事吧;此刻當務之急,是先把各位四散的將士找回來,別削弱了咱鎮守雍、涼二州的實力。」

這場專以擒拿韓遂、馬騰為主要目標的戰役,便在劉備精心籌劃與諸將的齊力合作下,用最少的傷亡數據圓滿落幕;是的,由於通曉舊史中曹操反敗為勝的利弊得失,逐步引君入甕的官兵不僅成功瓦解敵騎入寇及進犯洛陽之叛舉,更省去遠征西涼的浩大工程就降服了馬、韓二藩,如願盡收他倆的班底為己用,並使馬超再無興風作浪的機會。

當然,率眾回長安的劉備除請首徒以皇帝身份獎賞有功人員外,更即敲定由和眾羌也頗熟悉的賈詡出任涼州刺史,命幡然悔悟的馬騰統本部兵與韓家軍襄佐州務;雍州則調絕不懷貳心的頂級謀士荀或接替,讓亦具政治與軍事才能的他來加強關中防禦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