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辜負期待與背負期待之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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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30
  除了讀書以外,我從小就沒有太多的興趣。

  在午餐和晚餐的時刻,跟著家人坐在電視機前面享用一餐,或許是那唯一會讓我不會覺得浪費時間的樂趣。

  十年前,那五十寸的當時最夯的4K電視,裡面映照著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女孩,她可以眨眼間就哭地落花流水,也可以宛若在夏日的金黃麥田裡雀躍地奔跑。

  可以是從小就失去父母的戰後孤兒,也可以是大財閥家的小千金。

  爸媽告訴我她是天才,而遺傳到媽媽的牛脾氣的我卻對此不服。

  憑什麼爸媽口中,有除了我以外的第二個「天才」。

  作為一個始終在學校的考試中獲得最好成績的小學生,會使自己充滿自信,產生無所不能的錯覺。

  於是幼小的我在小小努力了一下後,報名了一個小連續劇的甄選,然後狠狠地在第一關就被刷下來。

  同一時間,她卻紅到了日本去。

  雖然這時我的自大受了挫,儘管我對自己的驕傲還彰顯著鋒芒,但這是我第一次認知到人各有所長。

  嘗試過了才會知道,她究竟有多麽地厲害。

  收放自如的情緒,與融入角色的一舉一動,儘管還有些粗糙,但小小年紀就能辦到實在是很難得。

  她可以是演戲的天才,而我可以是讀書的天才,我們能夠各自貫徹自己的天賦,這之間並沒有衝突。

  正因為如此,剛開學時看到她來到我們這所普通的高中時,我沒有向其他同學一樣興奮無比,甚至沒有絲毫的雀躍,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失望。

  她的演技隨著年紀增長沒有大幅的進步,卻不時傳出她和劇組間產生間隙,導致拍攝不順的新聞,幾年間裡,她逐漸從熱門的戲劇裡消失,演戲的天才隕落了。

  為什麼如此普通地在一般高中讀書?為什麼改為努力想要在成績上超越我?震撼過我的天才去哪了?

  雖然從我個人的角度無法坐視不管,希望再次看到那霸佔著所有熱門戲劇的童星。

  但即便如此,我依然沒有對她說教的資格。

  因為從她的角度來看,我們只是兩個互相討厭,吵架了一個月的仇人。

  在今天上午時,我在中間下課的時間裡找了高芳燕準備要上的「艾許與艾倫」的頻道的影片來看。

  說實話,雖然他們確實主打短戲劇,但我從中感受到的更多是戲謔般地對參與者,在劇情上去做嘲諷。

  要我形容,像是短劇與脫口秀的結合。

  假如說是外遇過的藝人,便會抓著該痛點在劇情上不斷去做發揮,甚至還會使用擅自拍攝的藝人與新對象去汽車旅館的照片,使用在影片裡。

  仔細查過他們後,可以說是充滿爭議的 Youtuber ,例如在上述提到的藝人,後來就對此非常不滿,還揚言要提告。

  還有過疑似虐貓、吸食大麻、浪費大量食物等黑歷史。

  難以理解她選擇上這頻道的理由。

  是真的為了重拾人氣不擇手段了嗎?

  不過我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她,一切都是她的自由和選擇。

  「借過!!借過!!!」

  當我邊走邊思考往事和高芳燕的事時,一個嘴裡還咬著熱狗手上抱著籃球的男同學從樓梯上跑了下來,直接正面往我撞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

  咚──

  我一屁股摔在地上,手上拿著的剛訂的外送飲料打翻在了我身上。

  「會不會看路啊!」

  「拍謝!」

  「等等,你幹嘛。」

  「我趕時間,不好意思。」

  他撿起了籃球就往操場的方向衝了過去。

  「欸──不要跑啊!喂──你的正式道歉呢?喵啊啊啊──喂!!!」

  面對他如此不負責的行徑,我在大庭廣眾下氣得變成了貓。

  一隻全身沾滿百香果 QQ 綠茶的黏搭搭貓咪。

  我們高中居然有這麼欠教養的人在,真的是倒霉。

  沒辦法了,找人來幫忙吧。

  我對著掉在地上的手機喊道:「嘿 Siri ,打電話給黃如龍。」

  沒有反應,於是我又加重聲音再喊了一次:「嘿 Siri !打電話給黃如龍!」

  因為變成貓後聲音比較尖銳。

  我才特意用貓咪的聲音讓 Siri 辨識我,來防止這種意外情況發生的啊!

  結果還是沒派上用場。

  可惡!不會摔壞了吧?

  連續兩天變成貓咪,還能再更衰真的是沒救了。

  正當我走過去要用我那不好使的貓掌,試圖點螢幕,用密碼解鎖手機,並想辦法撥動電話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蹲了下來。

  漆黑的烏溜長直髮,頭上戴著雪白色的天鵝絨頭帶,白嫩的臉龐上化著日系的淡妝,左眼底下有一顆點綴了她容貌的淚痣,那份可愛中帶點純情感,背對著照射著的陽光,我彷彿要從她背後看見翅膀了。

  此刻會對我伸出援手的肯定是天使。

  天使下凡了,絕對沒有錯。

  「天使小姐。」

  「我是林語涵,是人類喔。」

  「不是,妳是天使。」

  皺著眉頭,她用擔憂的口氣說道:「我剛才都看到了,感覺好痛,撞你的那個男生又這麼過分,白永英你還好嗎?腦袋沒撞到吧……」

  又?她認識那個男生嗎?

  正當我如此思考時,她伸手輕柔地撫摸了兩下我的後腦勺,如此溫柔地對待我,就說果然是天使。

  我沒有搞錯的。

  算了,不用去多想。

  「不太好,但我腦袋沒事。」

  她靦腆地微笑後說道:「那就好,我可以怎麼幫你?」

  轉頭看了下我還滴著百香果汁的貓毛,我回應:「需要沖個澡,可以幫我叫黃如龍來幫我。」

  「我直接幫你就好啦。」

  直接幫?

  能被大奶同班同學觸碰全身,按摩著身體,好像還不錯。

  腦袋裡各種淫蕩的想法油然而生,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等一下,仔細想想……

  「不太好啦。」

  我會害羞,這是真的。

  儘管我必須承認自己有些許的好色。

  些許而已!

  雖然現在是貓咪的狀態,但我這相當於是全裸被同年紀的班上女同學洗全身啊!腦袋裡的畫面不管怎樣想都不對勁!

  要是代換成我原本人的模樣,豈不美哉──啊不、是豈不太糟糕了!

  嚴厲斥責剛一瞬間跑出來,那我內心裡的惡魔。

  都想讓班級裡的天使為你做什麼了?不知檢點。

  「沒關係的,讓我幫你嘛,別看我瘦弱的樣子,我可是很擅長幫貓咪洗澡的喔。」

  她露出了半月型的笑容,且那白皙無比的上排前牙露出恰好的 75 %,正好的 6 顆牙齒,嘴唇的角度無可挑剃,可謂黃金比例。

  這個完美笑容是怎樣,身為白永英內心的公義的我才沒那麼好收買。

  區區一個笑容就想收買我的自尊心,不可能!

  「啊──嗯、我的貓咪專用洗毛精和毛巾,都在我教室裡的包包。」

  「我馬上去拿,等我一下喔!」

  她語畢後便加緊腳步,小跑步跑上了階梯。

  雖然我的腦袋裡有所反抗,嘴巴卻做出了完全相反的行為。

  惡魔戰勝了我內心裡的公義。

  畢竟面對全班乃至全校都是人美心善的林語涵,像我一樣妥協的人我相信會佔多數的。

  絕對不是找藉口!

  才不是心裡的色慾壓過了理性,別胡思亂想!

  此乃接納正當幫助的合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