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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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30
雪莉換上綺莉雅備用的睡衣,是非常樸素的款式,兩人躺倒在床上,雪莉依舊不願意放開綺莉雅的手,儘管她再三保證老神官沒有惡意,但雪莉還是說:
「會怕的東西還是會怕啊!」
「就跟會怕小狗的人遇到多麼可愛的種類一樣會害怕的意思吧?」
綺莉雅隨便說了個類比,雪莉點頭同意這個說法。
「放心好了,我想老神官只是跟我一樣想祝福你們兩位而已。」
雪莉聽到綺莉雅這麼說立刻嘟起嘴來。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跟查爾斯事實上不是那種關係。」
綺莉雅露出微笑,沒有回應雪莉的話,而是在她的耳旁細聲說:
「我可以聽到你們內心深處的真正想法的。」
雪莉看著綺莉雅,她溫柔的笑容與堅定的眼神證明她並沒有說謊。
「你很喜歡查爾斯吧?內心的聲音是不會說謊的。」
雪莉紅著臉,幸好已經熄燈了,應該是沒有被綺莉雅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
綺莉雅也知道雪莉為什麼會沒自信,因為身分的差異實在太大了。
不過綺莉雅很清楚這根本不會造成什麼阻礙,看著兩人曖昧的關係緩步發展才是綺莉雅最開心的。
對綺莉雅來說一瞬間激烈碰撞產生的熱戀也是很美,但她更喜歡穩健發展的感情,
只要靜靜在一旁守護,沒有人去打擾他們,相信最後也會步上紅毯。
不過綺莉雅沒注意到另一件事情,是雪莉本身的自尊,因為她的夢想完全不想藉助他人的力量來達成。
雪莉突然轉移話題,大概是想轉換尷尬的氣氛。
「查爾斯說接下來要去梅塔爾城……」
才說到一半,綺莉雅就兩眼發光握住了雪莉的手,用著興奮且激動的聲音說:
「我也要去!」
雪莉嚇得啞然失聲,綺莉雅坐起身來重新點起油燈。
她走到書櫃前面拿起其中幾本書放到床上並開始介紹。
「說到梅塔爾城,理所當然就是飛船了!但其實更讓人嚮往的是那座目前紀錄上最高的山峰!雖然是稱為最不信神的地方,卻也是最接近神的地方!」
雪莉只能傻愣看著綺莉雅瘋狂介紹梅塔爾城的傳說跟特色,鋼鐵城鎮的印象瞬間變得非常清晰。
原本雪莉只是默默聽著,甚至有時候還有些興致缺缺,直到看見其中一本書介紹飛航員的服裝,雪莉這可立刻提起興致,兩人因此談到早上,在早餐的餐桌上都還在談,查爾斯拿著三明治,看著兩人大談梅塔爾城的事情,露出頭痛的尷尬表情。
莉莉雅也因此察覺到查爾斯接下來的行程,小聲在他耳旁說。
「我會在路上等你們的,哥哥。」
查爾斯只能一臉無奈,但是看到兩個女孩興高采烈的模樣也不方便潑她們冷水,只好去尋求第三方的援助。
在教堂的別墅裡,托莉的臉簡直是看到世上最髒的東西出現在眼前。
「事情就是這樣,能麻煩你幫忙保護雪莉跟綺莉雅嗎?」
托莉現在心情非常差,原因很簡單,而罪魁禍首首推眼前這個男人,查爾斯。
原本托莉對雪莉竟然整晚都沒回來已經非常生氣了,但對雪莉不會亂來很有信心,就開始準備早餐,等著迎接她回來後享用豐盛的早點,就在等到有些不耐煩準備親自出門去把她帶回來時,終於聽到門鈴的聲音。
托莉堆滿笑容推開大門,結果竟然是查爾斯,頓時間彷彿一道雷打在她頭上,兩人之間圍繞著尷尬的氣氛來到大廳後僵持了數十分鐘甚至可能有一小時的時間,查爾斯才簡單說明來意。
「是不是有更應該交代的事情?昨天你跟雪莉去哪了?雪莉現在又在哪裡?為什麼昨晚沒有回來?」
查爾斯這才想起對托莉來說最重要的永遠是雪莉,其他那些雜事都無所謂。
「昨天跟雪莉去了後山的舊教堂然後吃了頓晚飯時聊了一下有關莉莉雅的提案,不過雪莉拒絕了,她想靠自己的能力來達成夢想。」
托莉聽了只覺得非常敷衍,但看上去也沒有說謊,大概是覺得沒必要細說而簡單帶過。
「那麼為什麼要去梅塔爾城?你應該很清楚那裡的狀況吧?」
查爾斯點了下頭,梅塔爾城雖然說是以飛船跟工業聞名,但其實還有另一個產業非常興盛,也就是傭兵的委託,當然其中就包含暗殺者。
表面上的傭兵團都還算有規範且遵守世俗的秩序,但是在附近凱薩沙漠有脫離傭兵團後自立門戶的暗殺集團。
查爾斯擔心的並不是莉莉雅埋伏的追兵,而是暗殺集團的殺手。
托莉只能無奈嘆氣。
「如果殺手的目標只有你的話,我會毫不猶豫丟下你不管喔。」
查爾斯鬆了口氣。
「這樣就足夠了。」
說完以後查爾斯便起身準備離開,托莉卻非常不悅,忍不住問了一句:
「真的這樣就足夠了?」
托莉的話讓他有些意外,他只是眨了下眼,突然一個巴掌用力打在他的臉上,響亮的巴掌聲迴盪在空曠的屋子裡面。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能把自己的命看得這麼輕?你也有愛你的人吧?你死了莉莉雅會有多傷心?就連雪莉……」
查爾斯稍稍愣了一下,不禁開始思考起這件事情。
他只是一直以來都把別人的命看得更重要,他並不是不重視自己的生命。
「因為其他人的生命更重要,如此而已吧?」
查爾斯對這個回答也有些困惑,走出房門時剛好撞到匆忙跑回來的雪莉。
「你怎麼在這?來找托莉的嗎?」
查爾斯點了下頭。
「畢竟路上可能有危險,所以來請托莉幫忙。」
雪莉看著查爾斯有些匆忙而且若有所思的離開,托莉則在屋內雙手抱胸,臉色非常不悅。
雪莉以為托莉是因為自己徹夜未歸而擔心生氣便立刻上前道歉。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昨天因為時間太晚所以就直接在教堂過夜。」
雖然這麼說,但實際上她根本沒睡,臉上還可以看到她有些疲累,不過這不是托莉生氣的原因。
「雪莉。」
托莉用著有些沈重的語氣說出她的名字,讓她站直身子準備挨罵。
托莉雖然也很想責備她怎麼現在才回來,但她更想問另一件事情。
「你真的選擇那個人嗎?」
雪莉點了下頭。
「因為跟查爾斯旅行很有趣,能見到各種不同的人還可以看見各地的特色與風景,我覺得這對我的夢想很有幫助⋯⋯」
托莉一眼就看出雪莉說的話雖然都是內心的真話,但那些都是來掩蓋真心的漂亮話而已。
托莉半瞇著眼,不屑冷哼一聲。
「那種被死亡氣息包圍的人有什麼好的?」
雪莉並沒有聽到這句話,她面露歉意走回房間後立刻倒頭就睡,托莉收拾完早餐後也回自己的房間,整理起行李。
莉莉雅離開前的最後一天正巧是蘭島服裝秀的日子,雪莉等人突然帶著她到秀場,不過並不是從正門走進觀賞席,而是從後門走進會場,這讓莉莉雅有些昏頭轉向,她其實並不想來,因為明天就要離開,只想保持體力在房間裡休息而已。
一來到後場的化妝室,綺莉雅已經在等著她了。
「快坐下吧,已經快來不及了。」
莉莉雅被推到化妝台前,雪莉也在一旁仔細幫她上妝,手忙腳亂間大概花了一小時總算是在最後一刻完成所有打扮,雪莉打了個呵欠睡倒在化妝室。
莉莉雅穿著深藍色的洋裝,裙擺用著有如流星雨畫過的白色線條點綴,俐落的長髮柔順垂至腰間,額頭上帶著彎月的髮飾,胸前佩戴如星星般燦爛的鑽石項鍊。
綺莉雅推著她走上舞台,隨後傳來驚人的掌聲與歡呼聲,一直在化妝室外面的查爾斯這時走了進來,把身上的外套蓋在這兩天趕著做出服裝的雪莉身上,她會臨時參加這場服裝秀只是臨時起意,這套衣服也還有很多細節需要修改,但大多是上次莉莉雅在沙發上睡覺時想出來的靈感。
不過在那之後傳來更驚人的掌聲,雖然很遺憾,雪莉在這次服裝秀的展覽只拿到第二名的成績,第一名是更有蘭島風味的夏日洋裝,是由露莉雅設計的作品。
雪莉事後得知消息只是覺得有些可惜,莉莉雅在離開前把服裝還給雪莉,不過她已經買下這套衣服,並要求把剩餘的細節修整完之後請她交給查爾斯送回去給莉莉雅。
在莉莉雅離開的一週之後,查爾斯他們才準備好行李,踏上前往梅塔爾城的旅途。
綺莉雅也趁著這次機會一同前往,這讓教會頗有微詞,因為綺莉雅並不是普通的修女,已經準備好讓她接下其中一個教堂主教,為了說服他們放行,綺莉雅也費盡心力,這才是拖延了一週才離開的真正原因。
查爾斯一如往常負責駕駛馬車,在馬車裡面三個女孩有說有笑的談論莉莉雅離開時為了掩蓋害羞時的表情,那時候的莉莉雅非常可愛。
「看來雪莉已經得到莉莉雅的認同了,結婚後應該能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吧。」
托莉聽了非常生氣,不過她注意到綺莉雅神秘的眼神,內心彷彿被看穿了一樣,額頭不自覺間冒出冷汗。
很明顯綺莉雅是支持她們戀情的,可是她的支持是為了什麼?而且這發自內心的恐懼是從何而來?
綺莉雅瞇著眼湊到托莉小聲說:
「我可以聽見別人內心的想法,所以不要輕舉妄動喔。」
托莉沒想到綺莉雅會直接坦白,不僅給予她安心但又給她壓力。
安心的是只要托莉不要惡意破壞他們的戀情,綺莉雅就不會多說什麼,但是如果兩人戀情因為綺莉雅的惡意而產生裂痕,那綺莉雅就會把一切坦白。
雪莉理所當然還是紅著臉否認這份感情。
「我跟查爾斯才不是那種關係!綺莉雅不是很清楚的嗎?」
綺莉雅依然微笑著。
「可是查爾斯似乎還是聲稱你們是私奔的情侶呢。」
雪莉突然被噎住,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聲稱。
「不是已經跟莉莉雅說明清楚了嗎?那麼這個虛假的關係有什麼意義?」
雪莉的問題當然是得不到答案的,綺莉雅只會靜靜在一旁看著,托莉則是因為受到威脅而無法說破。
看著眼前兩個女性友人都保持著微笑不發一語,感覺自己似乎被當笨蛋耍弄而有些不悅。
「你們該不會把我當笨蛋吧?」
綺莉雅搖了搖頭。
「你不覺得這類問題去問本人會比較適合嗎?」
綺莉雅說完後拉開窗戶,對著在馬車外面負責駕駛的查爾斯說:
「你能回答一下原因嗎?」
查爾斯其實在外面可以隱約聽見馬車內的聲音,雪莉這才想起查爾斯耳朵很靈,也就是剛才的談話他大概都聽到了。
托莉冷冷說了一句:
「偷聽什麼的最討厭了,而且非常失禮。」
雪莉倒不會因此討厭查爾斯,而是更在意他會怎麼回答。
查爾斯雲淡風輕解釋說:
「因為可以迴避相親之類的麻煩。」
雪莉聽了內心有些失望,但臉上還是撐起微笑故作姿態。
「畢竟是高位的貴族,所以肯定不勝其擾吧?」
查爾斯稍稍沈默了一下,最後用著有些疲累的聲音回應:
「嗯,如你所說,真的非常厭煩。」
雪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還略顯得意,但實際上根本與她所想的情況完全相反。
因為有莉莉雅在,查爾斯根本不可能去搞什麼相親,反過來說真正有可能被安排相親的,其實是雪莉,露莉雅也不排斥幫她安排這類行程。
而且最讓托莉無奈的是,查爾斯還完全沒說謊,為了幫雪莉迴避相親當然就是繼續維持他們現在私奔的關係。
綺莉雅跟托莉看著如此單純的雪莉,同時做出相同的反應,不過卻是不同心情。
「雪莉好單純啊。」
「很可愛不是嗎?」
托莉是無奈,綺莉雅則是對如此純真的雪莉非常滿意。
雪莉聽到她們這麼說當然是氣紅著臉抱怨:
「你們肯定把我當笨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