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本章節 2366 字
更新於: 2024-08-28
事後想起來，那段回憶總是令我臉紅心跳。
我想，那是我平凡又無趣的高中生活唯一的青春了。
在此之前，在此之後，我都再也沒有那麼青澀的回憶。像那樣子的回憶，要是寫下來的話或許只是仿間眾多三流戀愛喜劇的的其中之一，你們一定一定早就看膩了。但是珊珊學妹從那一刻開始已經變成了這部故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我還是得寫下來。
如果不寫下來，這部故事就不算完整；只有寫下來，這部故事才算是完整。
※
後來，建昇就默默地離開了。他離開的時候沒讓我看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所以我也無從猜測他當時是什麼心情。
不過呢，像他那種爛人，其實我也已經懶得在乎他現在是什麼心情了。想起自己之前為了替珊珊學妹拒絕他的示好而戰戰兢兢、就怕傷害他的心，我就覺得很可笑。我再也不相信他是因為一時情緒激動才會犯下那種錯誤。仔細想想，一個正常人，就算再怎麼激動，也不會拿散布裸照作要脅，對吧？
總而言之，我和建昇的友情，就到這一刻結束了。
再來是珊珊學妹。
「學長……學長……」
後來，我和珊珊學妹坐在廣場一角的長椅上。珊珊學妹就坐在我的身邊，仰起頭，不停在我的耳邊囈語。
她什麼都告訴我了。
她把她心裡面真正的想法，全部都告訴我了。
她說她跟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只覺得我畏畏縮縮的、很可愛，還有一點點暴牙，就像她的寵物鼠一樣。
那個時候的我，不要說擄獲她的心，甚至還沒完全走進她的心房。
但是後來，在跟我相處的時候，她漸漸發現我有一種特質。
那種特質其實不足掛齒。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她卻不知不覺地就被那種特質深深地吸引。
當我問她那是什麼特質，她自己其實也說不上來，只說我有一點哀愁、一點思念，一點後悔。
就好像是渾身是傷獨自在沙漠徬徨，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的旅人──當時她是這麼比喻的。
接著她反問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以及在思念誰。雖然我的心裡早就有底了，但是我沒告訴她。
她也問我過去是不是鑄下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大錯，所以才後悔。
當然，我也沒告訴她。
她說她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觸碰我的傷痕。或許是母性使然吧？她想要撫平我的傷痛，或帶著我走出陰影。
結果不知不覺，她的心已經在我身上，完全無法自拔了。
當我聽她說完時，雖然外表平靜，但我的內心可是不禁啞然失笑，想著這一切實在太荒謬。
人真的有可能會因為這種理由，而愛上另一個人嗎？
所以，我也問出口了。
我開口問她：「就只是因為這樣，妳就喜歡我？」
「才不只這樣呢！」她說。
後來，她繼續解釋我為什麼喜歡她。她說得實在太多，要是由我一字不漏轉述給你們聽或許會完全失真，所以這邊就請容我以比喻做個簡單的概括吧。
真要比喻的話，我的特質只不過是在打底而已，還沒讓她到喜歡我的程度，頂多只是有好感。真正令她從好感越過那條線而成愛戀的，是我之後我不辭辛勞為她所做的一切。
也就是替她拒絕建昇的示好，以及之後不惜犧牲自己扮演她的男友。
（哈！其實扮演正妹的男友根本就不算是犧牲，反到算是獎勵才對吧？）
（由我來扮演她的男友，我反倒還覺得她比較犧牲。）
後來，似乎是在讀書會那一天，我說要陪她一起面對建昇時，她才終於確認自己的感情。
那時候的她，也下定決心要對建昇說出她喜歡我。
「學長，你還記得嗎？」
「那時候我問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其實有一半是認真的唷。」
「那麼妳現在依然只有一半認真嗎？」
「不是的！現在的我可是百分之百認真！」
她睜大雙眼看著我，看起來的確相當正經。
所以我想她確實是認真的。
那麼──
我也必須認真的回答她才行。
我必須──認真的拒絕她。
※
她是被我的人格特質吸引的。
她說我有一點哀愁、一點思念，一點後悔。就好像是渾身是傷獨自在沙漠徬徨，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的旅人。
她問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以及在思念誰──而我沒告訴她。
因為，那是不能夠說出口的事情，是說出來一定會丟臉至極的事情。
那件事情，還因為我和建昇他們一起玩樂而被我拋到九霄雲外了。要不是現在珊珊學妹讓我想起這件事情，我恐怕會徹底忘記這件事情。
忘記我的腳踏車叫小紫，她曾經帶我一起去過各式各樣的地方，而且還會說話。
說不定我甚至會忘記我現在還擁有一輛腳踏車。
明明對它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我竟然還忘記它？我不知對它使用暴力，而且還忘記它，要是說出來，珊珊學妹對我的好感恐怕就蕩然無存了吧？
畢竟對自己的腳踏車使用暴力，不就像是建昇剛才的行徑嗎？
那個時候的我不知不覺變成和建昇一樣的人──連玟倩學妹都對我嗤之以鼻。我變成了我最討厭以及最恐懼的人，要是珊珊學妹知道的話，恐怕她也會像剛才對待建昇那樣對待我吧？
對了……玟倩學妹……我也幾乎快要忘記她的存在了……
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
「學長，你沒事吧？」
珊珊學妹輕輕扯著我的手臂。我才發現，原來我已經出神好一段時間了。我連忙說自己沒事，並要她別擔心。
「沒事就好。那個……學長……」
她看起來欲言又止──我原本還很困惑她還有什麼事藏在心裡沒告訴我，這才意識到她現在其實還在等我的答覆。
「那個……珊珊學妹……」
（我呢，其實根本一點都不可靠喔。）
（妳完全誤會了。）
（像我這種人，根本就沒資格讓妳喜歡。）
我將一切全部告訴她了──但我隱瞞了小紫的事情，瞎掰了一堆其他根本沒發生過的事來告訴她我很有可能是像建昇那種恐怖情人，很可能會一時激動對妳做出不利的事。
然而，她卻說沒關係，不要緊的──她還說她知道我的為人，相信我絕對不會亂來。
她甚至還說我很體貼、又很溫柔，願意告訴她這些。
「不……我一點都不體貼……」
「你不要說謊了，學長。」
「其實，我都知道唷。」
「我很清楚。」
「我很清楚，其實學長一直都在偷偷努力，對吧？」
「學長這麼努力，就是不希望建昇學長和我兩個人都受到傷害，對不對？」
「妳、妳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直覺啦。」
「學長，你可不要小看女生的第六感唷。」
後來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是淚水也同時奪眶而出。
看見我流眼淚，她二話不說立刻緊緊地抱住我，我也緊緊的抱住她。
結果我們兩個人相擁而泣，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我想，那是我平凡又無趣的高中生活唯一的青春了。
在此之前，在此之後，我都再也沒有那麼青澀的回憶。像那樣子的回憶，要是寫下來的話或許只是仿間眾多三流戀愛喜劇的的其中之一，你們一定一定早就看膩了。但是珊珊學妹從那一刻開始已經變成了這部故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我還是得寫下來。
如果不寫下來，這部故事就不算完整；只有寫下來，這部故事才算是完整。
※
後來，建昇就默默地離開了。他離開的時候沒讓我看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所以我也無從猜測他當時是什麼心情。
不過呢，像他那種爛人，其實我也已經懶得在乎他現在是什麼心情了。想起自己之前為了替珊珊學妹拒絕他的示好而戰戰兢兢、就怕傷害他的心，我就覺得很可笑。我再也不相信他是因為一時情緒激動才會犯下那種錯誤。仔細想想，一個正常人，就算再怎麼激動，也不會拿散布裸照作要脅，對吧？
總而言之，我和建昇的友情，就到這一刻結束了。
再來是珊珊學妹。
「學長……學長……」
後來，我和珊珊學妹坐在廣場一角的長椅上。珊珊學妹就坐在我的身邊，仰起頭，不停在我的耳邊囈語。
她什麼都告訴我了。
她把她心裡面真正的想法，全部都告訴我了。
她說她跟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只覺得我畏畏縮縮的、很可愛，還有一點點暴牙，就像她的寵物鼠一樣。
那個時候的我，不要說擄獲她的心，甚至還沒完全走進她的心房。
但是後來，在跟我相處的時候，她漸漸發現我有一種特質。
那種特質其實不足掛齒。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她卻不知不覺地就被那種特質深深地吸引。
當我問她那是什麼特質，她自己其實也說不上來，只說我有一點哀愁、一點思念，一點後悔。
就好像是渾身是傷獨自在沙漠徬徨，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的旅人──當時她是這麼比喻的。
接著她反問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以及在思念誰。雖然我的心裡早就有底了，但是我沒告訴她。
她也問我過去是不是鑄下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大錯，所以才後悔。
當然，我也沒告訴她。
她說她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觸碰我的傷痕。或許是母性使然吧？她想要撫平我的傷痛，或帶著我走出陰影。
結果不知不覺，她的心已經在我身上，完全無法自拔了。
當我聽她說完時，雖然外表平靜，但我的內心可是不禁啞然失笑，想著這一切實在太荒謬。
人真的有可能會因為這種理由，而愛上另一個人嗎？
所以，我也問出口了。
我開口問她：「就只是因為這樣，妳就喜歡我？」
「才不只這樣呢！」她說。
後來，她繼續解釋我為什麼喜歡她。她說得實在太多，要是由我一字不漏轉述給你們聽或許會完全失真，所以這邊就請容我以比喻做個簡單的概括吧。
真要比喻的話，我的特質只不過是在打底而已，還沒讓她到喜歡我的程度，頂多只是有好感。真正令她從好感越過那條線而成愛戀的，是我之後我不辭辛勞為她所做的一切。
也就是替她拒絕建昇的示好，以及之後不惜犧牲自己扮演她的男友。
（哈！其實扮演正妹的男友根本就不算是犧牲，反到算是獎勵才對吧？）
（由我來扮演她的男友，我反倒還覺得她比較犧牲。）
後來，似乎是在讀書會那一天，我說要陪她一起面對建昇時，她才終於確認自己的感情。
那時候的她，也下定決心要對建昇說出她喜歡我。
「學長，你還記得嗎？」
「那時候我問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其實有一半是認真的唷。」
「那麼妳現在依然只有一半認真嗎？」
「不是的！現在的我可是百分之百認真！」
她睜大雙眼看著我，看起來的確相當正經。
所以我想她確實是認真的。
那麼──
我也必須認真的回答她才行。
我必須──認真的拒絕她。
※
她是被我的人格特質吸引的。
她說我有一點哀愁、一點思念，一點後悔。就好像是渾身是傷獨自在沙漠徬徨，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的旅人。
她問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以及在思念誰──而我沒告訴她。
因為，那是不能夠說出口的事情，是說出來一定會丟臉至極的事情。
那件事情，還因為我和建昇他們一起玩樂而被我拋到九霄雲外了。要不是現在珊珊學妹讓我想起這件事情，我恐怕會徹底忘記這件事情。
忘記我的腳踏車叫小紫，她曾經帶我一起去過各式各樣的地方，而且還會說話。
說不定我甚至會忘記我現在還擁有一輛腳踏車。
明明對它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我竟然還忘記它？我不知對它使用暴力，而且還忘記它，要是說出來，珊珊學妹對我的好感恐怕就蕩然無存了吧？
畢竟對自己的腳踏車使用暴力，不就像是建昇剛才的行徑嗎？
那個時候的我不知不覺變成和建昇一樣的人──連玟倩學妹都對我嗤之以鼻。我變成了我最討厭以及最恐懼的人，要是珊珊學妹知道的話，恐怕她也會像剛才對待建昇那樣對待我吧？
對了……玟倩學妹……我也幾乎快要忘記她的存在了……
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
「學長，你沒事吧？」
珊珊學妹輕輕扯著我的手臂。我才發現，原來我已經出神好一段時間了。我連忙說自己沒事，並要她別擔心。
「沒事就好。那個……學長……」
她看起來欲言又止──我原本還很困惑她還有什麼事藏在心裡沒告訴我，這才意識到她現在其實還在等我的答覆。
「那個……珊珊學妹……」
（我呢，其實根本一點都不可靠喔。）
（妳完全誤會了。）
（像我這種人，根本就沒資格讓妳喜歡。）
我將一切全部告訴她了──但我隱瞞了小紫的事情，瞎掰了一堆其他根本沒發生過的事來告訴她我很有可能是像建昇那種恐怖情人，很可能會一時激動對妳做出不利的事。
然而，她卻說沒關係，不要緊的──她還說她知道我的為人，相信我絕對不會亂來。
她甚至還說我很體貼、又很溫柔，願意告訴她這些。
「不……我一點都不體貼……」
「你不要說謊了，學長。」
「其實，我都知道唷。」
「我很清楚。」
「我很清楚，其實學長一直都在偷偷努力，對吧？」
「學長這麼努力，就是不希望建昇學長和我兩個人都受到傷害，對不對？」
「妳、妳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直覺啦。」
「學長，你可不要小看女生的第六感唷。」
後來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是淚水也同時奪眶而出。
看見我流眼淚，她二話不說立刻緊緊地抱住我，我也緊緊的抱住她。
結果我們兩個人相擁而泣，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