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危險的預兆(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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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26
【第一章】 危險的預兆
距離討伐完變異巨型野豬的一周間,帝國及公會便著手統整那場戰鬥的各種事項,其中包括人員死傷程度、遺失物件、失蹤人口,以及──
「請問您對這個手鍊有印象嗎?」
在酒館的一處小房間中,我望著桌上沾滿灰塵與泥土的飾品。
站在我對面的,似乎曾被特拉蒂歐稱呼為『酒館的姊姊』,如果仔細端詳她的五官容貌,或許就會發現,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有多麼婀娜多姿,美麗動人──應該會是這樣的才對……
但現在別說是將視線轉向她了,腦中更是死白般的停滯!
細小鍊條一一串起,同時富含許多花朵圖案鑲嵌點綴的金色手鍊,毫無疑問,這是我為特拉蒂歐繫上的──!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它現在會在這個地方?
「這條手鍊被發現在巨大木皮野豬的屍骸旁,不知道您有沒有見過它?」
似乎不讓我有所思考的時間,她的話語快速地將我來回現實。
但是──你說巨大木皮野豬的屍骸旁?那不就代表!
突然出現的特拉蒂歐、那可愛的身影慢慢融化的畫面、將那手鍊扔向一旁的舉動……
這些片段的畫面快速地在我的腦海中閃過──
不不不不不!怎麼可能?那不就個是幻覺?
能力使用過度,暈倒後所產生的幻覺,更應該說是夢到的景象──
是、是這樣的對吧?是這樣的對吧!
但是為什麼?
不能、對!不能,還不能那麼快下定論!
先想想,那個人真的是特拉蒂歐嗎?肯定不是的吧!人怎麼可能突然融化?
可、可是,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他又會有我送給她的手鍊?
但如果她真的是特拉蒂歐的話,那為什麼又……?
不行,想不通!腦中完全想不到任何一個合理的……別說合理解釋了,現在就連思考都──!
「先生、先生,您的臉色似乎有點蒼白,您沒事嗎?」
嗚!
眼前的女性突然發聲,像是要強行把我從深層的思考中拽回來似的。
「呃、不!我沒事。那個──」
停留片刻後,我僵硬的將視線往下,看著地面──
「不、我,不知道!」
眼下,只剩這種回答……
「我不清楚,關於這個手鍊的事情……」
即便多種思緒百感交集,但我辦不到。
無論臆測或是坦白,全都──!
克制住眼淚已是極限,如今我什麼也做不到。
就算要我相信,『特拉蒂歐不可能隻身一人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戴著這條手鍊的人肯定另有其人!』也實在過於勉強。
或許腦中早已有了答案。
或許我不願去正視那個『答案』……
回答完問題,簡單行個禮,我便向著門外走去。
即使要我做出任何回答,但是現在的我,並不具備那樣的能力……
抱著這樣的想法推開門後,迎接我的是一如往常,吵雜的酒館。
「欸?他們用這種方式辨識身分嗎?噢!阿輝,這邊這邊!」
同樣一如往常的,還有正坐在我面前這兩位。
「阿輝,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怎麼了嗎?」
坐上座位後,眼前藍色捲髮,帶著無框眼鏡的男性──徽言看著我,眼神好像充滿擔憂……
奇……奇怪?我的臉色,有那麼糟嗎?
如同確認一般,我將手摸向我的面部,最後在額頭停了下來,略帶苦笑地說著:
「不、我,呃,我沒事啦,沒事!」
「欸,我覺得怪怪的捏,該不會,他們是拿了誰的骸骨讓你看了嗎?」
「骸、骸骨?」
另一位頂著金色刺蝟頭的男性──司南也一如往常有著他獨特的見解,只是內容往往──嗯,回答工三小或許才是唯一解吧?
「對啊,徽言你剛剛不是也說了,他們拿著那些東西問我們有沒有印象,是在確認那是誰的東西,是要追溯死者嗎?那他們直接把遺骸拿出來問不是挺快的嗎?」
這人,到底在說什麼啊!媽呀,我頭已經夠痛的,拜託這種時候就別再……
「你要說快嗎?這也不能說你錯啦!但通常會以信物作為確認條件。」
「對啊。假設你一個家屬收到信物,肯定很難過沒錯,但如果收到的是一具屍骨,我他媽還不嚇死!」
「欸?是這樣嗎?如果他的屍體回來了,不就代表他回家了嗎?」
痾、嗯……你要這麼說也沒錯啦!但──
「……呃,我們能不能……換個話題?」
以我現在的狀態,可沒那心情跟你討論什麼死者回不回家的問題啊……總覺得,頭更痛了!
「說起來,用盔甲或武器去辨別使用者嗎?最後只會知道製作者是誰吧?這種方式真的靠譜嗎?」
聽司南這麼一說,剛進去的時候,他們確實拿出了不少頭盔、腕甲等的,幾十個擺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區別,真的請鑑定師來看或許也會如他所說,只查得出製作者是誰吧?
「嗯,這個世界看起來似乎沒有類似於狗牌的東西,身分確認起來就會相當花時間……」
「話說回來,酒館,原來有那麼安靜嗎?」
嗚!
「喂,司南,不是說過別暫時別在阿輝面前提起這類的話題嗎?」
「阿、啊!不是,我只是想說怎麼會那麼安靜,啊──」
「唉!說都說了,反正我也正好想問。」
什麼叫你剛好也想問啊,我的天!
一口大氣吐出以後,徽言正臉看向我,眼神及表情都相當認真。
「在那天以後,你有再見過特拉蒂歐一次嗎?」
特拉蒂歐──!
為什麼?為什麼!
一聽到她的名字,內心深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似的,身體也不知覺得變的緊繃──!
不是說好會守護你的嗎?不是說好為了你,我會擊敗這個世界的魔王的嗎?那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見了?
自從那天分別以來……你就!
「……沒有。」
我咬著牙,腦中游移地思考著那天發生的種種,最終──
「從那天起,我就──!沒再見過她了。」
當下,我將頭低了下來,左手也迅速地蓋住了自己的視線,試圖掩蓋住自己現在的狀態──
但顫抖的口齒早已幫我表明了一切……
「欸,徽言,是不是我太弱,所以她不要我了?還是其實那個感動、那個抱抱都是騙人的?還是她其實……」
說不出口。
我說不出口!
她其實不是人類,她是能從人融化成別種東西的怪物這種話……我說不出口!
即使我知道自己想要一個能接受的答案,但這種事──
「傻小子,你想太多了!我猜他只是剛好有事離開這裡而已!不用多想了啦!」
「可是!自從打完那場戰鬥後,都已經過了一周了!再怎麼說也……」
「哎呀!不用擔心啦!她誰?特拉蒂歐欸!你想想這個世界,什麼酒館還是什麼武器道具店,只要她出現齁,喔那感覺整個就都不一樣了!這麼強的人怎麼可能會說不見就不見,或……或許就跟徽言說的一樣啊!人家只是剛好有事回老家一趟了啦!馬上就會回來了!」
回、回老家嗎?
是、是啊!如果是回老家一趟的話,那一切,好像就能說得通了?
「嗯,回老家啊──!」
那我想應該就是那樣了吧?
應該就,不會有其他變卦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等到她回來的時候,一切就能恢復正常?
或許在她回來之後──!我們就能好好地在一起了吧!
「好!既然阿輝也打起精神了,那我們就趕快去打怪吧!嗚呼!打架打架!」
……喂!
雖然眼淚已經慢慢收回去了,但看到你這個反應……渾蛋!關心我只是因為你想打怪嗎?好好好好好!打怪,打怪!
即使內心深處,隱藏了一個更深沉的想法,但是、但是!
只要忽略掉那個想法的話!是不是、她是不是就,就一定會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呢?
一定沒錯、沒錯的對吧!
推開酒館大門後,我們再度向著森林的方向邁出步伐!
只是──
在木門即將關閉之際,徽言向後瞥了一眼。
這次事件後,意外失蹤的女性人口還依然在上升當中,而且在眾多的失蹤名單中卻多了一名女性的照片及名字──
特拉蒂歐!她的名字如今,正刊登在失蹤人口欄的位置……
該告訴阿輝嗎?不,還不行!至少現在不行!得先等他的心情平復點再說!
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種在水面之下,暗流湧動的預感,但──
完全摸不著頭緒,這裡,難道即將發生什麼事嗎?
───────
咻──
一道箭矢迅速地向前飛去,最後「啪」地射穿野豬腦袋後,徽言有些愉快地將弓收了下來。
另一方面,司南則是俐落地用大劍將與他對峙的野豬劈成兩半──
那畫面甚至過於血腥……
在東邊森林中,我坐在地表凸出的岩石上,看著二人狩獵著野豬。
先不說司南原本就很了解這些冷兵器的使用,怎麼在突然間,命中率為零的徽言,居然在突然間就把命中率提升至百分之百了?不科學啊!到底怎麼做到的?
「欸,阿輝!你也下來打一下怪啊!像這樣與怪物對峙,很開心的喔!」
看著司南滿臉笑意地朝著我揮手──
「……不要。」
「欸?來嘛!來丟幾顆魔彈也好啊,就用你那個黑黑的那招!」
「不要……!」
我不想動。
不知道怎麼了,反正就是不想動。
就算看著正在和野豬打架的那兩個人,看著他們展現著現在的能力,看著他們即將變得越來越強,但是……!
現在就是做什麼都沒心情。
「欸阿輝,在那場戰鬥後都已經過了一周了,讓你休息了那麼多天,也差不多該振作了吧?至少現在先來打一發魔彈,讓身體重新適應吧!」
看著徽言將話說完,我將法仗插進土裡,用勁將身體撐了起來。
就算不照鏡子,也知道這表情大概也很不情願吧?
就──很煩啊!
將身體站穩後,我將法仗平舉,同時蓄集著魔力──
「哦哦哦哦!水喔!阿輝終於要開幹啦!」
司南你很吵,能不能先安靜?
待蓄力差不多,我開始在魔彈中注入那魔王之力,整個魔彈也從半透明變得混濁,到最後變成黑色──
喝的一聲,我將魔彈朝前方的野豬扔了過去!
當接觸到牠的那一刻,魔彈砰的炸裂開來!黑色的濃霧也一同飄散出來──
煙霧散去後,倒臥在地上的,是已經失去原本模樣的野豬軀體。
如果是普通魔彈的,或許還得打個好幾發,但如果使用魔王之力的話──大致上就會是這樣的結果!
「哇!阿輝下手比我還要狠欸!」
「──你少囉嗦啦!」
「靠夭啊?我想說你都一個禮拜沒拿法仗了,原來根本沒問題啊?只是我自己在白擔心啊!」
徽言看著我炸出來的那堆窟窿,將手指放在不斷嘻笑的嘴唇上,好像在盤算著什麼。
「好了!既然阿輝看起來也沒問題,我們到下個地方狩獵吧!」
「什麼?下個地方?徽言,哪裡?該不會是──?」
「沒錯喔!我們去打打看哥布林吧」
「水喔!哥布林、哥布林!」
「我說,那個,有必要這麼急著現在就,過去打嗎?」
相較於興奮到發了瘋似的司南,我有點排斥地說著。
「嗯,急著過去是沒有,但目前離開這裡是相對重要的!至少在這裡充滿那群人之前──」
說著,他用眼神示意了正往這附近走過來的那群人……
精良的甲冑、整齊的步伐。如此標誌性的象徵,只差沒有把「帝國士兵」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雖然人數並不多,但確實是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看見帝國士兵的頻率正直線上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有種靠近準沒好事的感覺。總之先離開這裡吧!」
另外還有一點──
倘若這個世界的哥布林跟其他所有影視、文學創作所提到的哥布林屬於類似、甚至相同物種的話,牠們的生態系統或許不會相差太多,也就是說……!
或許失蹤人口大多為女性的原因,是被哥布林抓去當繁殖工具嗎?
這充其量不過是個假設!但卻有姑且一試的價值。就當拚個運氣吧?如果特拉蒂歐真的就在那裡的話──
徽言一面思索著,同時將武器收進了戒指,期望著事件發展如他所想像般僥倖的,帶著我們朝著下一個目的地前進。
不知走過多久,司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著:
「話說,那天打那隻超大木皮豬,最後不是有超大火球從天而降嗎?超帥的啦!那到底是誰打出來的啊?」
「誰打出來的──?」
說起來,最後在我第一次瞬間動失敗,以為到此為止的時候,確實有那麼一發火球術,但──
「那個火球術,應該是那個隊長施展的吧?」
回想著當時的場景,當時有能力做到這種事的人,除了他應該沒人辦得到了,只是──
「欸?是嗎?可是你看,那個隊長啊,不是幾分鐘前才打出那個光波而已嗎?而且那個光波打在那塊木頭上好像也沒什麼卵用!然後你再看,火球欸!火球術欸!那個超大火球術下來,那個轟的齁,我光是站在那邊都覺得燙了,更別說那火球還是一顆接一顆的往下丟,看就覺得有夠厲害的!」
「蝦?一顆接一顆?」
什麼意思?火球不是只有一顆嗎?
「阿輝當時可能用了能力後暈倒了,但在打倒那個超大木皮豬後,天上又出現好幾顆火球,最後把那個木皮豬木塊燒的連渣都不剩了!」
蛤?還有這種事?
「嗯,如果這樣看,以那位隊長施展光波所需的蓄集時間,以及傷害大小來看,他並不具備能施展出那種技能的能力,更別說那火球最後還連續丟了好幾顆下來!但另一方面,帝國那邊並不會為了一個巨型野豬就派兩位隊長等級的人下來,那位隊長也說過了,接受任務委任的隊長只有他一個。就算是在木皮豬闖入後,向上提出支援請求,但光是路程也不是馬上就有辦法支援的,再說──」
說到這裡,徽言將手蓋住了嘴,略帶思考及回憶,繼續說著:
「木皮豬出現以後,周圍出現了結界般的東西,人員根本無法進出那個空間,如果基於這個原因的話,在場比較有能力做出這種事的人,雖然疑點重重,但只做出那個隊長其實是有這種能力的『假設』了。」
沒錯,只能是「假設」!
在驗證這些之前,所有的猜想只能停留在這層意義上!但這些又要如何驗證呢?實際上這些隊長的能力又到哪裡呢?說實話,我認為施展火球術的人應該另有其人,但如果連隊長都辦不到的話,又會有誰──?
「說到疑點重重,這裡有個人也是這樣欸!」
突然司南的一句話,將徽言從思考中抽離出來。
「嗯──疑點重重?哎呀,你們說的到底是誰呢?」
這人,裝蒜啊!
「不知道欸,到底是誰在分開採購後,手上突然多了把火槍,又突然學會了魔法傳輸的,嗯,是誰呢?」
接招吧!神聖彗星反射力量!就用你這說話方式反擊你!
「哎呀哎呀!難不成,你們在說的,是這個東西嗎?」
接著,他一派輕鬆的將藏於外套內側口袋的火槍拿到手上,並不斷的把玩、旋轉著。
「啊!對對,就是這東西,徽言你不是說戰鬥結束要講這東西是哪裡弄出來的嗎?雖然用這種熱兵器跟我的想法不太搭啦,但偶爾打個槍好像也挺不錯?我也要去弄一隻!」
「關於這個嗎──」
接著,徽言快速的將他插回外套內側的口袋中,像什麼事也沒發生般的將它藏了起來,用某種特殊的口音說道:
「我才不告訴逆咧──雷!」
媽的,這個死王八蛋!
「說到這個,那天那個任務最後怎麼樣了?最後多了那個突發事件,那個報酬啊──?」
「對齁,這件事情阿輝還不知道!」
事實上,在戰鬥完的隔天,我們本來是打算一起到任務櫃檯找特拉蒂歐結算的。
不管怎麼說,戰鬥凱旋後,與自己是情人關係的人分享戰鬥的始末這種事──不管是童話故事或是英雄故事,都那麼令人嚮往,但──
不管我怎麼等,怎麼等、怎麼等──!
為什麼?
為什麼!
到底是哪裡,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從我的眼前消失了呢?
最後,我似乎在那座酒館坐了一整天的樣子……
「關於那個任務嗎?結算後,王都那邊給了原始酬勞的三倍,說是狩獵場所的不安定,導致眾多人的犧牲,而也為他們自己偵查的不夠仔細這點做了許多回應。」
「蛤?直接給三倍?那我們不就直接財富自由了?」
拜託,司南!怎麼可能?
「再怎麼樣,財富自由是不可能的,但像這樣愜意幾天,對金錢上也不會有太大的壓力。再加上剛好又發生了點事,才會像這樣不去管那些有關資金的問題。」
說著,徽言將視線悄悄撇到我的身上──
原來如此嗎?好像一不注意,給徽言添了點麻煩……
「但再這樣下去,赤字是遲早的事,所以我打算先到遺跡那邊看看哥布林的強度如何,再去思考任務方面要如何應對。雖說金錢上的考量必不可少,但我們還是有不少餘裕的!」
不過徽言還是老樣子,對這方面的算盤打得比任何人都還精!
「話說那個……哥布林,是什麼啊?」
雖然影視作品和電玩遊戲常常提到,但──那到底都是些……?
「蛤?阿輝,你不知道嗎?就那些啊,你應該有看過奇幻故事裡面,暗綠色皮膚,身高偏矮小的生物吧?」
「嗯……大概吧?」
「吼,算了!講甲你捌,喙鬚好拍結!」
蛤?什麼趴嘎?
不是,你們不是矮人族嗎?怎麼會講台灣俚語?
「總之說來話長啦!等等牠跳到你面前自然就知道啦!」
「好啦好啦!我們已經到了喔,雖然不需要過於緊繃,但大意可是不行的喔!」
聽著徽言的一句話,我才發現我們原本腳踩的草地,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整理過的石頭地面。
放眼望去,一片白色的石牆廢墟嶄露在我的眼前。
原本應該聳立的建築物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白色的石牆也能看出不少歲月的侵蝕,甚至能看到植物從石縫中竄出。
可以看的出來,這裡的歷史可能相當悠久,建築物上都是些風化的痕跡。
或許已經近百年毫無人煙了吧?會變成這副德性,似乎是在百年前,這裡曾有疾病肆虐的緣故,剩餘未染病的人,也因為懼怕瘧疾,遷離了這座城市。
在那之後,這裡便不斷有魔物盤據,據說哥布林也是在那之後,過來佔領這座城市的。
「怎麼覺得好像是遊戲的背景介紹啊?」
聽著徽言不知道打哪來得知的這裡的小道消息,我小聲地吐槽著。
「先別管這些了啦!我要打架、打架!居然能跟哥布林戰鬥什麼的,真不愧是幻想世界!什麼史萊姆野豬的早就打膩了,我要上囉!」
「欸、喂!等等,等一下!司南你先不要衝動,你看這廢墟的房子都倒成什麼樣子了,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不要急,等等如果哪裡地盤不穩,不小心踩空──」
砰、砰!
嘩喇──
剎那間,司南前方的地面陷下去後,直接向下開了一到口子,泥土石磚便朝那深淵掉了下去──
「哇、哇靠夭!好險,差點死掉!」
剛好被我叫住的司南,在這深淵的入口一個回跳──只能說好險啊!再晚點喊,搞不好司南人就直接沒了!
「哇靠!這地板是怎樣!說塌就塌的喔?太有趣了吧!」
你他媽管這叫有趣?
「欸阿輝,我們再去找找哪裡的地板會突然往下掉的!哈哈哈哈,有夠好玩的!」
媽的這人是在工三小!差點掛了欸?
難道我以後都要在這種地方戰鬥嗎?開什麼玩笑啊!有幾條命都不夠用吧?
「好了,都別閒聊啦,前方有動靜了!」
說著,徽言迅速來到前方轉角處,將頭伸出去探了探後,把一隻手向外舉起──
這個……原來是動作電影的部分嗎?這麼說來,轉角過去就有敵人了嗎?
「喔喔!沒想到這麼快就出現啦!」
司南看起來蓄勢待發的樣子,將早已拿出的大劍緊握在手。
「對了,徽言!之前的野豬是屬於完全被動的,走在旁邊都沒反應的怪物嘛!那哥布林是屬於哪一種的?」
「完全相反喔,主動的程度,高到在他們的地盤當中,只要出現在牠們的視野,就會被發起攻擊的程度。而智能的程度相當於人類小孩。」
「嗯……怎麼聽起來不太好應付啊?我們真的要對付這樣的怪物嗎?」
「安啦!再說我們還有阿輝你的神奇力量啊,怕什麼?」
你這樣講……不對吧?
「欸,你們聊完沒啊?我們快點殺進去吧!」
握著大劍的司南將手臂向前拉伸,同時伸展著腿部肌肉,好似隨時都會衝出去與那些哥布林廝殺!
「那好!我們就開始打怪吧!」
在彼此確認武器都握在手上後,我們同時跑出了這個轉角。
出現在眼前的,是兩隻背對我們,全身皮膚都是暗綠色,身高約一百二十公分的人形怪物,手上分別拿著木棒和弓箭。
嗯!這個怪物,看起來就是哥布林沒錯!長得完全跟其他創作的哥布林一樣……這不說了等於沒說嗎?
戰鬥一觸即發!司南一衝出轉角後,就迅速地朝著眼前的哥布林跑去,而我跟徽言則是在原地續集魔力、及張開弓箭。
同時哥布林也察覺到我們的存在,迅速的將身體轉過來,擺出攻擊姿態。
「看劍!」
一道吼聲從前方傳來,隨即大劍的斬擊也向著那隻拿著木棒的哥布林揮砍下去──
刷!
但攻擊卻撲了個空,哥布林像是早就預料出攻擊軌跡般地向後短跳,躲過了司南的斬擊!
「為什麼你不先打使用遠程攻擊,那個拿弓的啦!」
一般狀態下,不是先打完使用遠程敵人後,戰況才比較容易掌控嗎?
再說,遠程攻擊手一但被近身,基本上很容易被壓的死死的,這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而剛才司南明明就有機會直接對著拿弓的敵人進行追擊,為什麼還要跟進戰的敵人打對打啊!這樣不是拉高了這次戰鬥的危險性嗎?
「抱歉喔!不過我就是想試試進戰的感覺,那隻拿弓的就拜託你們了!」
「真拿你沒辦法,不過你可別輸了喔!一對一單挑還打輸哥布林真的會被笑一輩子呢!」
徽言一邊說著,一邊向著眼前拿弓的哥布林射了一箭,但卻被輕鬆閃開,就像是知道徽言什麼時候要出招一樣!
「我想哥布林應該沒有弱到打輸就會被笑一輩子的程度吧?」
話語間,我也朝牠扔了顆保齡球大小的魔彈,卻被他一個小幅度的側跳躲了開來,並在這個間隙間將弓箭射出!
颯的一聲,箭矢從徽言的側臉飛過,並留下一道口子……!
不是耶,哥布林該是這種程度的怪物嗎?很難對付啊!再這樣下去,搞不好我們就要滅團啦!
似乎是看著連續發動兩次攻擊未果,還被回擊一番地我們,那隻哥布林開始止不住地狂笑,甚至手舞足蹈了起來!眼神中更有藏不住的嘲笑藐視──
看著這一幕的我,只是僵直著身體,等著徽言下一步的指示,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遠遠超乎我的預期……!
徽言只是不發一語地將張好的弓緩緩放下,動作從容地將它收進戒指當中,緩慢地走向那隻狂喜的哥布林。
「喂!徽言,你在幹嘛?快把弓架起……!」
我試圖向前追上他,直至看到了他的表情──
那是個我不曾看過的,憤怒至極致的表情!
接著,徽言緩緩的摘下了眼鏡,放進兜裡的同時,腳步也持續的向著哥布林邁進!
看到這些舉動,牠也終於停下狂歡,喉嚨深處發出疑問般的聲響後,兩發箭矢也迅速地從弓中發射出來,卻被徽言在近乎沒有閃避的情況下躲了過去──
只有我在後面一臉懵地看著眼前正發生的種種……
為什麼他躲的開弓箭啦!怎麼辦到的?
……不,現在還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現在還在戰鬥中,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既然攻擊會被躲開,就暫時換成防禦吧!
似乎無法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麼,哥布林向後跳了一大步,將距離拉開後,手中的弓也同時被用力拉開,準備著下一次的射擊!
「不會讓你擊中的!」
我迅速的跑到徽言前面,釋放從剛才就不斷蓄集的魔力後,魔力就像雨傘般向前張開,罩在我和司南的面前。
「魔力之盾!」
果然,這個世界使用魔法很吃想像力!但是只要想像力夠豐富,魔力的使用方式也能更多樣!
與之同時,哥布林的弓箭也朝著我們射了過來。
但弓箭卻穿過了魔法盾,射中了我的腹部──
不,與其說是射中,不如說是碰到!
箭矢在碰觸我身體後,便直接落下了,完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切,我還以為魔法盾可以直接擋下來咧!」
看著腳邊的箭失,我有點可惜的說著。但以現狀而言,這樣的強度也是綽綽有餘!
「你不要一直躲啊!」
另一方面,司南一邊叫喊著,一邊追擊著不斷閃躲的目標。
刷──
盡管多次向哥布林揮出斬擊,卻仍還是無法擊中!
「就叫你不要一直躲了啊!可惡!」
停下攻擊的司南對著眼前的哥布林喊道後,深吐了一口氣,重新擺好架式!
這次,率先發出攻擊的是哥布林。
牠先是朝著司南跳了起來,並在墜落的同時,利用體重與手臂的力量,向司南擊出重重的一棒。
司南則是以他的大劍去做迎擊,他將大劍的劍身為盾,『鏘』地擋下木棒的打擊後,用力向上將哥布林拋向高空──
「不要小看,我們矮人族了!」
在哥布林掉下來的同時,他發出『吼喔喔喔喔喔!』的喊叫聲,用著渾身解數向牠的身體劈了過去!
盡管哥布林當下將木棒舉至面前試圖擋下攻擊,卻早已為時已晚……
刷──
接受了強力的斬擊後,別說木棒,就連哥布林那瘦小的身軀也逃不過一分為二的命運!
幾乎是同時間,徽言也朝著眼前的哥布林向前衝了出去,外套內側的火槍則不知何時早已握在手中──
碰碰碰!
在哥布林的腦袋上出現三個彈丸般大小的洞後,牠『啪』地向後倒去。
「好咧!我這邊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這應該算得上是同時解決的吧?」
徽言說著,手上則在把玩火槍後,迅速將它收回它原本的位置。
表情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變回了原來的徽言。
「不過真的嚇死我了,居然有好幾下的攻擊都被避開了,而且還差點被對方直接命中!我還以為會滅團欸!這樣還要繼續打哥布林嗎?」
回想著剛剛的經歷,我不由得對之後的事擔心起來。
「放心啦!有我在啊,怕什麼!我可是矮人族的後裔呢!」
不不不,有你在才是最讓人放心不下的!
「話說,阿輝!你自從來到這裡以後,怎麼多了那麼多新招式啊?」
啥?什麼新招式?徽言你在問什麼?
「對,我也要問!阿輝,你那個黑黑的球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都沒跟我們說過你有這樣的能力?」
因為講出來會很麻煩啊,真是的!徽言你起那什麼頭啦!連司南也開始對我的特殊能力產生疑問了啦!
這種太過與眾不同的能力,要是讓別人知道,對我普通的日常生活一定會有所影響的啊!而且還要解釋一堆有的沒的,就像現在這樣!
「你說那個,打木皮豬時用的那個魔……黑黑的球喔?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而且原本的世界也沒有機會使用!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功能是什麼。之所以剛開始會拿來丟木豬,就只是突然想拿來試試看而已,就只是這樣。」
好險好險,差點把『魔王之力』說出口!如果不小心講出來,他們一定會說什麼好中二喔之類的。不過呢,現在這樣解釋的話,應該不會追問太多的問題吧?
「喔!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有這個能力的啊!」
司南擺出似懂非懂的神情後,再度丟了一個問題給我。
……你他媽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自然再清楚不過了,但……
「嗯……不知道欸!就……就是知道啊!就是,一直都知道我有這個能力啊!」
然而事實是──喔喔!這個卡通好好看喔!那個主角好帥喔!能在手中生成火球欸!感覺就像這樣--
當時的我看著酷炫的卡通,一邊這樣想,一邊向掌心注入力量,然後……
一顆灰色的半透明球體就這麼出現在我的掌心之中……
太蠢了吧!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說的出口啦!分明就是個黑歷史啊!
看著卡通,然後學主角使用特殊的能力,結果還真的給我弄出來了,這到底是三小啦!說出去還不被他們兩個王八蛋笑死!
不過,這樣一來,問題應該都問完了吧?待在問題的中心真的很討厭啊!
「還有,阿輝,你的瞬間移動是什麼時候學的?」
真是的!不要一個問完後就換另一個人發問啊!
「就是那個,我們接到團體戰的任務那天啊,我為了避雨,跑去圖書館,順便看看這個世界的圖書館裡面有什麼鬼東西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本書,裡面有瞬間移動的使用方法,然後這著上面所寫的做就成功了。只是到目前為止只成功過兩次而已,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我說完後,再度將魔力包覆整個身體,打算施展一次瞬間移動,但不出我所料的,又失敗了。
「喔--那我沒辦法幫你呢!話說,你要不要像早上那樣,在魔彈上面使用那個黑色的力量啊?依你現在的能力,應該可以撐個好幾發了吧?我總覺得先適應那個力量會比較好。」
確實,至今為止也用過不只一次這個特殊能力了,以徽言和司南他們的尿性,往後遇到的怪物肯定只會越來越強!學學怎麼控制這個能力,或許是比較好的!
「嗯,好喔!我會試試的!」
在那之後,我們又打了大約五個兩人一組的哥布林。
在那之中,我跟徽言這個遠戰組的,遇到弓兵時,我就張開魔力之盾,並讓司南擔任進攻的角色,而對付戰士等近戰類哥布林時,我們就盡可能保持距離,並同時向他發動攻擊。
過程中並沒有第一場戰鬥那樣驚險,或許是因為討論過方針了,得以個個擊破!徽言發怒直接掏槍的情況則沒再發生過,現在回想起來,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話說回來,目前遇到的哥布林好像都是兩個兩個一組的,不管是什麼搭配,都會是個二人組,也沒有看到其他動畫中,像是哥布林薩滿或是哥布林王的怪出現,或許是因為我們在外圈,又或者根本沒有也說不一定。
「好棒喔,三點了!那今天差不多就這樣回去吧!」
徽言看了看手機後,向我們說道。
「蛤──才三點而已欸,現在回去會不會太早?我們再多打幾隻啦!」
說真的我很佩服司南,不管打多少隻怪,感覺他都不會累。
「司南,你也想想,我們從家裡出發到這裡走了多久?一個半小時欸!一個半小時是幾分鐘啊!」
「一個半小時--三十分鐘啊!」
拜託我現在沒有在跟你講冷笑話!
「好啦!我知道了啦!切,真是無趣啊!」
隨後司南丟下這句話,便把武器收了起來,朝著回去的方向前進。
說實話,我現在的體力也瀕臨極限了。
原本打算那種黑色的魔彈丟個兩、三顆就好,結果今天下來最少也丟了十多顆!雖然那種模差不多只有撞球那麼大,但沒有當場倒下應該可以說是幸運了吧?只是以現在的狀況,再多打一隻怪都是吃不消的。
今天會這麼早就回去,大概也是徽言看到了我現在的狀況吧?
不過呢!還好司南的臭臉並沒有擺太久,離開一會兒後,馬上又變回平常的樣子了。畢竟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會計較那麼多的人。
「話說,你們不覺的好像少了點什麼嗎?感覺這幾場戰鬥好像缺少了什麼東西。」
在回去的路上,司南帶著一種,該怎麼說呢?硬要比喻的話,就像是湯頭少了一個味道的那種表情,像我們詢問到。
「嗯,對!我現在也有一種感覺。」
我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他的旁邊。
「對吧!感覺就有一種,好像少了什麼,的感覺吧!」
「對啊!那種感覺就是--就你他媽問題最多!」
終於走到他旁邊後,我狠狠的嘴了他一番。
「媽的!打野豬覺得不過癮的是你,現在說什麼好像少了一種感覺的也是你!他媽就你問題最多!」
嗯……好像有點太兇了,收斂點,收斂點。
「啊不是咩!就真的有種少了什麼的感覺啊!」
「欸司南,你平常打電動的時候是不是都會配點什麼啊?」
嗯!聽徽言這麼一說也是!一般來說,不管玩遊戲還是做什麼,總會放幾首音樂來聽聽的。也是也是,哎呀司南,看來是我錯怪你了。
「對啊!我玩遊戲的時候,總會開別人的實況台邊玩邊看啊!這樣才不無聊嘛!」
「媽的!玩遊戲就玩遊戲,看屁實況喔!」
啊!忍不住又罵髒話了!冷靜,冷靜。
「啊就好看咩!」
「不是啊!你就在玩遊戲了,為什麼還要在這種時候看別人玩遊戲啊!給我專心一點啊!在這裡打怪也是,給我專心一點,總是在那邊胡搞瞎搞,好幾次都差點被你害死!」
「哇!阿輝好兇喔!」
「對啊!是不是思春期到了,借題發揮啊!」
你們他媽靠杯!
「徽言你少囉哩嗦啦!」
「唉呦,不是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嗎?你有我們就夠了吧!」
「你們他媽都給我滾!」
──────────────
黃昏時分,逐漸下沉的太陽將大地染成一大片的金黃色。
帝國那巨大的城牆也終於出現在視野之中。
在同樣的視野之中,好幾名士兵煞風景地在四周不斷巡視著。
「話說回來,最近士兵出現的頻率是不是有點高啊?」
雖說我已經接近一周沒有離開帝國周邊,但就今天而言,光是在森林那邊就先遇過一批了,現在這裡又來,感覺有點反常啊!剛來的那幾天明明就沒看到士兵這樣巡視啊!
「這麼一說,真的欸!超多人的!」
就連一旁的司南也是一臉震驚──不對,他震驚這點好像沒有特別說出來的必要……
「嗯,其實關於這點,前幾天我有向酒館的那位姐姐稍微打聽一下──」
「蛤?徽言,原來你喜歡這種的喔?」
話音剛落,我跟徽言不約而同地對他投以『哩洗勒工三小』的目光。
「咳嗯!說啥呢?在這種非常時期,我能找的也只有為特拉蒂歐代班的那位姐姐而已啊!這麼反常的事,當然還是得了解一下的呀!轉移到這裡生活的我們早就沒辦法將那些魔王啊、帝國什麼的事件置身事外了,機警點總是不會錯啊!」
果然……只是代班啊!就說嘛!特拉蒂歐才不可能突然消失不見什麼的!
「欸……那最後有打聽到什麼嗎?」
「完全沒有消息。」
「屁啦!怎麼可能完全沒有消息?你去問問看那些士兵啊!我就不信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巡邏個什麼東東!」
真難得,司南居然會講出這麼有建設性的話。
面對這個問題,徽言則做出了表示:
「不!都問過了。酒館的姐姐、不斷巡視的士兵,都給出幾乎相同的答案。他們並不知道,到底最近有發生些什麼事情!」
「這種麼可能?哪有人會去找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啊!何況是一群人都在找!」
對於徽言所闡述的事情,我也表示了我的意見。
沒錯!連找的人都不知道的東西,是要怎麼找啊?更何況是一群人一起找了!
「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這樣的想法卻很快地被徽言給駁回……
「士兵會回答我『不知道』的可能性有兩種,一種是真的不知道,另一種則是,這是不能向外人公開的事情。」
停了一會兒,徽言看著一臉不解的我們後,繼續補充道:
「士兵之所以會不知道,是更上層的人,應該是隊長級的那些人讓們去到處巡視,遇到不尋常的事情再進行回報,這也是比較有可能的。」
確實,以徽言的說法來看,如果只有隊長知道內幕的話,那士兵的確不會知道任何相關的情報,但是--
「如果讓士兵知道尋找的東西的話,效率不是會比較高嗎?如果有外人像士兵詢問的話,一律回答不知道不就好了?」
「欸,現在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知不知道的。如果士兵不知道就直接問隊長啊!到底是有什麼好不公開的?」
雖然司南的想法並沒有錯,下層的不知道,就直接去問上層的不就好了?
但是事情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單純,連下層都不願知會了,何況是屬於『外人』的我們。
「不,司南!你這樣想就不對了。如果一件事情嚴重到連搜查的人本人都不知道在搜查什麼,那一定是具有某種嚴重性的事情,並不是說公開就能公開的。」
「所以事情很嚴重囉?」
司南一臉還搞不太清楚狀況的問著。
「這點還不能肯定,但可能性很高。還有阿輝,如果士兵知道內幕,但又要跟其他不知情的人宣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多少都會有些不自然的動作。為了不衍伸出其他問題,乾脆別讓士兵知道反而才是最好的。」
「也就是說,為了不讓其他人知道,連效率都犧牲到了嗎?」
倒底是為了什麼,需要做到這種程度?
「但不管士兵到底知不知道實情,這件事情絕對是被壓下來,禁止對外公開的。至於為什麼要壓下來呢,這個可能性就多了,我們這些外人幾乎是不可能猜中的,所以多想,也是沒有用的--」
說完的同時,徽言伸起了大大的懶腰。
「好咧!到家啦!今天要玩哪一款遊戲呢?」
■ ■ ■ ■
漆黑的天空中,繁星點點,還有一顆又大又圓的月亮高掛在天邊。
這天,是個滿月的夜晚。
卻不是個寧靜的夜晚──
這個城鎮──不,或許已經不能將之稱之為城鎮了!
四周是一片,已經燒燬、破爛不堪的殘垣斷壁,好像不久前才剛受到轟炸一般,已經不存在完好的房舍、稻田,就連看似堅固的石瓦屋子,都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除此之外,是一座又一座的十字木樁,佇立在這個廢墟的各地,那數量已經不是光靠肉眼能夠數的出來的。
在那一支又一支十字木樁上,隱約能看出人體被固定在上面的身影。依環境及情景來看,好似他們都是這座城鎮原本地居民。
仔細審視過後,將他們固定在木樁上的,是刺穿四支的巨大鐵釘,紅色的鮮血也不斷從釘子的尖端處滲出,流往他們的身上、十字架上,最後滑落、滴落至地面──
身上的破爛的衣飾似乎暗示著被包覆的皮膚早已千瘡百孔,實在想像不出他們究竟接受了怎樣的嚴刑拷打!
最後在一戶相對略顯完整的房舍門口,則被一群人圍繞著。他們的裝扮整齊劃一,看起來就像是帝國派過來的──
「這些就是全部了嗎?」
「不、還有一些試圖逃跑的,實在沒有辦法,便就地處決了。」
「是嗎?真可惜了!本來還想讓他們把同黨逼供出來的!」
咖啷咖啷──
隨著一道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一個瘦小的身影被人從後面拽著頭髮,從房舍內部慢慢拖出來後,『啪』的被甩在了似乎曾是院子的地面。
在她終於艱難的爬起來,打算朝著眼前的人踏出一步,疼痛卻讓她蹣跚的跪在地上──
「你們是誰?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站在這破損嚴重的房舍門口,手腳都被安裝鐵銬,看起來年僅不到十二歲的女孩雙眼留著淚水,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喊著──
「還給我!還給我!把我的村莊、把我的家園,把我的家人還給我!」
啪!
一記耳光在女孩上打出巨大的聲響,正當她楞神之際,迎向她的是毫不留情怒斥……
「聽著,魔王!你光是存在於這個世界,對帝國、對人類就是一種危害!你這世界的毒瘤!說!你的同夥在哪?你這可惡的魔王!」
咖啷咖啷咖啷咖啷──
被瞬間拉動的鎖鏈讓她不由得向前移動,直至貼近眼前這位位階明顯不同的士兵跟前……
看著周遭怒視著自己的人們,女孩除了潰堤,什麼也做不出來。
「好啊,嘴硬是吧?我就看你要嘴硬到什麼時候!」
說著,那位士兵將頭撇向一旁的眾士兵,大聲的喊到:
「點火!給我消滅這群異端者,還有魔王的庇護者、這群魔王的同夥!」
「不要啊!住手!快住手啊!我拜託你,不要點火,放過我們──!」
不管女性多麼樣的淚流滿面、多麼樣的苦苦哀求,眼前的這群人仍舊將眼前那一座又一座的十字木樁一一點燃!
很快的,原本安靜的地方,瞬間成了哀嚎遍野的葬場。
不過幾分鐘,所有的木樁便全數燃燒,淪為火海的村落成了這黑夜最為明亮的場所──
所有的木樁皆燃燒了起來,除了皮膚上傳來炙熱的氣息、耳邊傳來不斷的慘叫,空氣中更是瀰漫著油脂燃燒、燒焦,以及毛髮燃燒所混和的氣味。
這裡的一切,即是地獄!
「要怪就怪你那在你體內流淌的魔王之力吧!」
耳邊傳來那士兵的話語,但女孩早已因絕望而癱軟的身影卻什麼也不再能聽見……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我明明──!」
最後像是拚了命的,擠出這幾個字──
「把她帶走!把她給我壓到馬車上!」
■ ■ ■ ■
前幾天,我們依舊在廢墟這邊來打哥布林,
因為有了前幾天的經驗,戰況與先前相比,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每次戰鬥都會由我們率先發動攻擊,所以都會比對方先一步取得先機,這時再看司南攻擊的對象去做應對,畢竟他有時還是會再有弓箭手存在的情況下,跑去打近戰攻擊的敵人……
如果司南按照計畫對付的弓箭手的話,我跟徽言就會牽制住另外一個進戰攻擊的哥布林,等司南解決弓兵,剩下的就好解決了。
而如果司南對付的是進戰的,徽言就會先射一箭去吸引弓兵的注意力,這時我在張開魔力之盾,讓對手的攻擊無效化,再慢慢進攻。
至於遇到雙弓箭手或是雙近戰的情況,都是由司南去攻擊其中一隻,而我跟徽言對另一隻哥布林進行牽制。
沒過多久,攻擊方式就又慢慢變的單一,但還是有些微的變化,其中就是我的攻擊漸漸的能不被哥布林躲開。
似乎是魔彈丟出去的速度變得比原本還要快了吧?
而這一天早上,我們並沒有直接去打哥布林,原因是徽言提議說去酒館看看有沒有關於哥布林的任務可以解,不然我們很快就又要面對金錢的問題了。
「欸,阿輝,怎麼看你一直在打哈欠?昨天沒睡好喔?」
「哈──差不多吧!昨天夢到一個糟糕的怪夢,害我昨天一整晚都沒睡好!好睏。」
「什麼夢什麼夢?不會是春夢吧?我先猜,一定是特拉蒂歐!」
「死司南你不要吵!跟她沒有關係啦!」
「跟她沒有關係?所以是跟特拉蒂歐沒關係的春夢嗎?喔喔喔!移情別戀、移情別戀!所以比起年輕的小夥子,阿輝更喜歡老練的棒棒嗎?」
工三小!
「幹!不是春夢啦!」
「齁──」
「媽的你這個齁有夠敷衍!」
「那你到是說說你做了什麼夢啊!」
「就是那個──」
欸,不對欸,這要怎麼解釋?要從哪裡開始說明比較好?
說一堆人被綁在十字架上面燒,感覺很糟糕啊!而且前因後果也不是那麼了解……
「嗯……這不太好解釋欸!」
「吼!果然是春夢!」
「……你給我閉嘴!」
不過,那個夢,已經不能單用糟糕這兩個字來形容了。
只能說非常的不妙!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就算對象是魔王,但那位女孩根本什麼事也都沒做不是嗎?
到底為什麼?
難道這黑色的魔力就真的那麼糟糕嗎?
如果是的話,這魔力究竟是什麼?擁有這股魔力的我,又到底是什麼?
不行──感覺不能再繼續思考下去了!再繼續細想,一定會被反噬而無法再前進!
果然這個力量,還是盡量別在不認識的人面前使用吧!萬一真的發生什麼,就麻煩大了!
隨後,我們推開了大門,再度踏入了酒館裡面。
走到布告欄面前的我們,原先只想著拿個有關哥布林的任務後,快速的向看板娘姐姐申請,然後『咻』地衝去打怪──
但事情的發生往往會超出預想的結果。
最後我們從酒館內走出來後,手上拿著的並不是有關哥布林的任務傳單。
這張任務傳單的標題是『懸賞』,至於內容,則是這樣子的。
『討伐位於東南部摩爾斯大平原魔族,請舉起你們的武器,前往並解決掉他們吧!
備註:每打倒一隻怪物可換取150聶尼,每打倒一隻魔族則換取100000聶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