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本章節 2099 字
更新於: 2024-08-23
讀書會之後，接著就是期末考。
我幾乎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度過期末考那一週。
自從那一場讀書會過去之後，我的腦袋亂糟糟，對時間的感覺也變得遲鈍。
結果一轉眼，期末考就過去了，今天已經是高中二年級上學期的結業式。
結業式結束後，四周的學生們魚貫地走出校門口，同時熱烈地討論要去哪裡玩，或者過年要回那個誰誰誰家。這讓我不禁想到，在我小的時候，每一年過年我總是會跟著我媽一起回鄉下她的老家，而我會在那裡和我的表哥表妹一起去田裡挖田螺。
真是奇怪？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這件事情？
我搖搖頭，將所有回憶趕到我的意識深處。
離開學校後，我在逐漸昏暗的街道上行走。當我經過每一盞路燈，路燈就會亮起──這讓我一度以為自己是童話中的灰姑娘還是什麼公主之類的，真是荒謬。
真是白癡。
白癡白癡，這一切真是爛透了。
我看了看手機螢幕上頭顯示的時間──快要六點了。我決定先不要回家，也決定先不吃晚餐，我要直接過去火車站前的廣場等他。
等建昇。
因為我怕我一回到家，就膽怯得再也不想出門。
平常從學校走到火車站，大概要花一小時，所以我原本預計抵達時會超過六點。沒想到，抵達火車站前的廣場時，竟然剛好六點鐘。
而且更令我驚訝的是，我還預計建昇會在八點的時候準時抵達──結果並沒有。
當我抵達的時候，我看見他就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等我。
看來，他跟我的想法似乎一模一樣？因為害怕一回到家，就膽怯得再也不想出門？
我們都同樣膽怯？是嗎？
我走向廣場一角的長椅上，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一看見我立刻站起來。
※
「珊珊還沒來？」
「你不是跟她說八點？」
「對……算了。不過我記得我也是跟你說八點，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因為我待在家也不知道要幹嘛。」
「你還沒吃晚餐？」
「還沒。」
「我也還沒吃。不然我們先去吃麥當勞？」
我搖搖頭。「我不餓。如果你想吃的話就去買吧，我在這邊等你。」
「其實我也不餓。」
「……」
「……」
我在長椅上坐下，建昇也跟著坐下。
我們兩人就這樣並肩坐著，好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一直到天色全黑，火車站前廣場的照明燈全開之後，建昇才打破沉默開口：
「你……你跟她交往多久了？」
這時候的我，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顧慮。要回答什麼我已經準備好了。
反正我跟他已經再也沒辦法回到過去了。說起來，當建昇打算追珊珊學妹的時候，其實我們關係就註定要變質。就算建昇成功和珊珊學妹交往，我跟他……我們四人……終究會分散……
我平靜的說：「沒有，我沒有在跟她交往。」
「咦？可是她說她跟你在交往。」
「那是騙你的，我們兩個串通好騙你的。」
建昇愣了一下。
「為什麼……」
「因為你一直都沒有放棄追她，所以她只好過來拜託我，要我陪她演戲。」
「原來是這樣……」
我看見建昇張開嘴巴，似乎想再說些什麼。不過，我不用猜也知道他想說什麼。我大概明白他現在的心情：一個你暗戀的人想要拒絕你的追求，甚至不惜和你的朋友一起演戲、假裝在交往……我想他現在一定很憤怒、很難過，心如刀割吧？
「所以，你們真的沒有在交往？」
「對啊。欸欸……你該不會以為你還有機會追到她吧？」
建昇點點頭。
我、我簡直不敢置信！
「可是她──她都不是已經說了對你沒感覺嗎！為什麼你還覺得自己有機會？」
「她從來就沒有對我說過，她是對你說的！我要親口聽到她說，我才會相信。」
「所以你今天才約她出來？」
「對。」
「你想要親口聽到她說，這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也不反對你約她出來──但是你也沒必要用那種手段吧？」
建昇一臉困惑。「什麼手段？」
「你不是威脅她說如果不出來，就要在援交的網站留她的手機？」
「幹！她跟你講了喔？」
剎那間，我瞠目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實在沒想到，，珊珊學妹說的竟然是真的！
「幹你這樣是犯罪欸……」
「我不會真的留啦。我只是──我那個時候有點激動──」
「然後你還說你有她的把柄？」
「幹她連這個也跟你講喔！」
「什麼把柄？」
建昇搖搖頭。
「沒有啦！不關你的事……」
「什麼把柄！」我大吼。
建昇嚇了一跳。其實，就連我自己都有點嚇到。對於這件事情，我竟然會這麼憤怒，而且還對著我曾經討厭又害怕的人發火？
我已經準備好要挨建昇的揍了。
但建昇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緩緩地說：
「沒有啦……就你知道妮妮吧？她不是很色嗎？之前有一天晚上我在跟她聊色，結果她就傳她的裸照給我……」
我再度瞠目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原來他是這樣看待妮妮學妹的嗎？
此刻，建昇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完全崩壞。老實說，我現在很想立刻站起來揍他一拳然後走人，但我還是耐著性子聽他把話說完。
「然後我想說如果珊珊真的不來的話，我就把妮妮的裸照貼到援交網站上面。因為妮妮不是珊珊的好朋友嗎？她絕對不希望妮妮的裸照被公開，所以她一定會來。」
我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說真的，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生氣，氣得想要揍人。
但我仍舊沒有揍人的勇氣。所以，最後我只是鬆開拳頭，然後盡可能冷靜地對建昇說：
「我非常的生氣，也很想要揍你一拳，但是我沒有勇氣揍人。所以我只能告訴你──」
我站起來，冷冷地瞪著他。
「我看錯你了。我想你之後不要再找我出去玩了，因為我不會再跟你這種人說話。」
建昇抬起頭。他的眼神看起來真的很抱歉，我一度以為他是真的有在反省。
但是，當珊珊學妹來到火車站前的廣場，我要求他對珊珊學妹道歉時，他卻露出了真面目。
我幾乎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度過期末考那一週。
自從那一場讀書會過去之後，我的腦袋亂糟糟，對時間的感覺也變得遲鈍。
結果一轉眼，期末考就過去了，今天已經是高中二年級上學期的結業式。
結業式結束後，四周的學生們魚貫地走出校門口，同時熱烈地討論要去哪裡玩，或者過年要回那個誰誰誰家。這讓我不禁想到，在我小的時候，每一年過年我總是會跟著我媽一起回鄉下她的老家，而我會在那裡和我的表哥表妹一起去田裡挖田螺。
真是奇怪？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這件事情？
我搖搖頭，將所有回憶趕到我的意識深處。
離開學校後，我在逐漸昏暗的街道上行走。當我經過每一盞路燈，路燈就會亮起──這讓我一度以為自己是童話中的灰姑娘還是什麼公主之類的，真是荒謬。
真是白癡。
白癡白癡，這一切真是爛透了。
我看了看手機螢幕上頭顯示的時間──快要六點了。我決定先不要回家，也決定先不吃晚餐，我要直接過去火車站前的廣場等他。
等建昇。
因為我怕我一回到家，就膽怯得再也不想出門。
平常從學校走到火車站，大概要花一小時，所以我原本預計抵達時會超過六點。沒想到，抵達火車站前的廣場時，竟然剛好六點鐘。
而且更令我驚訝的是，我還預計建昇會在八點的時候準時抵達──結果並沒有。
當我抵達的時候，我看見他就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等我。
看來，他跟我的想法似乎一模一樣？因為害怕一回到家，就膽怯得再也不想出門？
我們都同樣膽怯？是嗎？
我走向廣場一角的長椅上，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一看見我立刻站起來。
※
「珊珊還沒來？」
「你不是跟她說八點？」
「對……算了。不過我記得我也是跟你說八點，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因為我待在家也不知道要幹嘛。」
「你還沒吃晚餐？」
「還沒。」
「我也還沒吃。不然我們先去吃麥當勞？」
我搖搖頭。「我不餓。如果你想吃的話就去買吧，我在這邊等你。」
「其實我也不餓。」
「……」
「……」
我在長椅上坐下，建昇也跟著坐下。
我們兩人就這樣並肩坐著，好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一直到天色全黑，火車站前廣場的照明燈全開之後，建昇才打破沉默開口：
「你……你跟她交往多久了？」
這時候的我，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顧慮。要回答什麼我已經準備好了。
反正我跟他已經再也沒辦法回到過去了。說起來，當建昇打算追珊珊學妹的時候，其實我們關係就註定要變質。就算建昇成功和珊珊學妹交往，我跟他……我們四人……終究會分散……
我平靜的說：「沒有，我沒有在跟她交往。」
「咦？可是她說她跟你在交往。」
「那是騙你的，我們兩個串通好騙你的。」
建昇愣了一下。
「為什麼……」
「因為你一直都沒有放棄追她，所以她只好過來拜託我，要我陪她演戲。」
「原來是這樣……」
我看見建昇張開嘴巴，似乎想再說些什麼。不過，我不用猜也知道他想說什麼。我大概明白他現在的心情：一個你暗戀的人想要拒絕你的追求，甚至不惜和你的朋友一起演戲、假裝在交往……我想他現在一定很憤怒、很難過，心如刀割吧？
「所以，你們真的沒有在交往？」
「對啊。欸欸……你該不會以為你還有機會追到她吧？」
建昇點點頭。
我、我簡直不敢置信！
「可是她──她都不是已經說了對你沒感覺嗎！為什麼你還覺得自己有機會？」
「她從來就沒有對我說過，她是對你說的！我要親口聽到她說，我才會相信。」
「所以你今天才約她出來？」
「對。」
「你想要親口聽到她說，這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也不反對你約她出來──但是你也沒必要用那種手段吧？」
建昇一臉困惑。「什麼手段？」
「你不是威脅她說如果不出來，就要在援交的網站留她的手機？」
「幹！她跟你講了喔？」
剎那間，我瞠目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實在沒想到，，珊珊學妹說的竟然是真的！
「幹你這樣是犯罪欸……」
「我不會真的留啦。我只是──我那個時候有點激動──」
「然後你還說你有她的把柄？」
「幹她連這個也跟你講喔！」
「什麼把柄？」
建昇搖搖頭。
「沒有啦！不關你的事……」
「什麼把柄！」我大吼。
建昇嚇了一跳。其實，就連我自己都有點嚇到。對於這件事情，我竟然會這麼憤怒，而且還對著我曾經討厭又害怕的人發火？
我已經準備好要挨建昇的揍了。
但建昇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緩緩地說：
「沒有啦……就你知道妮妮吧？她不是很色嗎？之前有一天晚上我在跟她聊色，結果她就傳她的裸照給我……」
我再度瞠目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原來他是這樣看待妮妮學妹的嗎？
此刻，建昇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完全崩壞。老實說，我現在很想立刻站起來揍他一拳然後走人，但我還是耐著性子聽他把話說完。
「然後我想說如果珊珊真的不來的話，我就把妮妮的裸照貼到援交網站上面。因為妮妮不是珊珊的好朋友嗎？她絕對不希望妮妮的裸照被公開，所以她一定會來。」
我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說真的，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生氣，氣得想要揍人。
但我仍舊沒有揍人的勇氣。所以，最後我只是鬆開拳頭，然後盡可能冷靜地對建昇說：
「我非常的生氣，也很想要揍你一拳，但是我沒有勇氣揍人。所以我只能告訴你──」
我站起來，冷冷地瞪著他。
「我看錯你了。我想你之後不要再找我出去玩了，因為我不會再跟你這種人說話。」
建昇抬起頭。他的眼神看起來真的很抱歉，我一度以為他是真的有在反省。
但是，當珊珊學妹來到火車站前的廣場，我要求他對珊珊學妹道歉時，他卻露出了真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