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話 Chapter 6-七色欠片篇(11)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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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26
【我們把愛掛在嘴邊,卻不懂如何用心去愛】


  「姐姐,妳為何哭泣?」

  「人家……咦……?」

在樂園,所有人的聲音都一樣,動物的叫聲亦然,環境音完全不存在。可是嘉里聽到不一樣的聲音,這不是天籟之音,但足以媲美天籟。

  嘉里轉頭一看,一個髮色和瞳色跟她一樣,樣子與她有些相像的少女站在眼前。

  那非純白的色彩,猶如絕望中的火炭,重燃嘉里的希望。她擦掉淚水走近少女,詫異地問道:「不是幻覺吧……?」

  「姐姐,怎會是幻覺呢?」少女淺笑道。

  嘉里上前捏了捏少女的臉,是實實在在的人,不是幻覺。有人跟她一樣不受樂園的影響,保留了原本的樣貌和性格,也就是說,北北有機會不受樂園影響變成光頭人。

  思忖間,嘉里不自覺地跪在少女面前落下感動的淚水。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姐姐別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少女笑道。

  「嗚嗚……謝謝妳…」嘉里哭道。

  「姐姐起來吧,我們去找上川北北,好不好?」少女說。

  「嚇!?妳怎麼知道北鼻的名字……」嘉里驚訝道。

  「姐姐,上川北北是我嫂嫂,怎麼會不知道呢?」少女說。

  「嫂嫂……??」嘉里不解道。

  「妳是我的姐姐,北北是妳的愛人,那不就是嫂嫂嗎?」

  「不明白……人家是妳姐姐…?妳是誰?」嘉里看著這位跟她有八十七分像的少女,不由得懷疑是不是七色欠片的陷阱。

  「我叫芊墨‧馬納斯‧阿提夫,妳可以叫我小芊。」芊墨說。

  「馬納斯……不就是馬納斯大帝的女兒嗎?人家在山野上出生的……絕對不是妳的姐姐……」嘉里說。

  「別糾結了,姐姐不想去找嫂嫂嗎?」芊墨說。

  「想!人家想!人家想再見到北鼻……」嘉里說。

  「嘻嘻……那我們走吧。」芊墨說完,無數星光從她身上湧現,慢慢凝聚成引導之光。

  在純白的樂園裡,縱使星光顯得相當無力,卻成了樂園裡唯一的救贖,是迷茫之人的北極星。

  「好漂亮……」

  「妹妹也覺得呢,星光陪伴了我無數孤獨的晚上,它們是我無可取代的朋友,是全捉球最漂亮、最神聖的藝術。」芊墨說完,牽著嘉里的手沿著星光走。

  「等等等等……」

  「姐姐在害怕什麼嗎?」芊墨看穿嘉里的心思。

  「要是北鼻變成樂園的居民……人家該怎麼辦?」嘉里徬徨道。

  芊墨見嘉里躊躇不前,她必須擔起眾星之軸的責任,引領她尋找北北,為她指出走向光明未來的康莊大道。

  「姐姐,看著我。」芊墨說。

  「是……」嘉里怯懦地看著芊墨。

  「無論姐姐再怎麼茫然自失,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要見到嫂嫂的那一刻,所有的迷茫和徬徨,都會驅散。」

  「真的嗎?」嘉里迷茫道。

  「真的,我的『星魂』─『星之所在』除了指引我正確的方向,還會為姐姐和嫂嫂指引正確的方向,無論姐姐和嫂嫂前往何處,只要跟隨星光的指引,哪怕對未知存疑,在謎團的那端,定不會是絕望孤寂的終結。」

  「為什麼小芊的『星魂』跟人家和北鼻有關……」

  「嘻嘻,在不久的將來,姐姐就會知道。」

  「那……」

  「走吧,為這場糟糕透頂的音樂會畫上休止符。」芊墨笑道。

  嘉里點點頭,和芊墨一起沿著星光去尋找北北。

  她們走了很久,來到一個與樂園迥然不同的地方。有個透明的半圓罩住一個不足半平方公里的地方,裡面全是舊時代色彩的事物。從外往裡看,所有事物都蒙上一片灰。

  「嫂嫂肯定就在裡面等著姐姐。」芊墨緊握著嘉里的手說

  芊墨手上的溫度讓嘉里充滿信念,有她在就不會感到迷茫。要是沒有遇到她,該怎麼辦?

  兩人踏進透明半圓,在踏入的瞬間,遺失已久的色彩、聲音、味道、觸感在頃刻之間唿嘯而來。

  這裡充滿了戰爭、死亡、疾病、爾虞我詐、仇恨,同樣充滿了和平、生存、健康、信任、愛情、歡樂、純真……這地方不足半平方公里,就像癌細胞,再怎麼小已足夠讓樂園子民感受到無盡的恐懼。

  「這才是樂園呀!」嘉里吸著混雜了不同氣味的空氣,這就是活著的感覺,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

  「姐姐,看到妳開心,我也感到開心。」芊墨笑道,「不過,我們抓緊時間去找嫂嫂吧。」

  「好呀!」

  兩人繼續沿著星光前行,不消片刻星光來到全是聖石的地方,再飄向最高處停下來。

  嘉里抬頭看去,最高處的聖石裡有一個人影。看到石頭內模糊的影子,不安的情緒在心裡蔓延開去,只望不會像她想像的那樣。

  「會是北鼻嗎……」

  「嗯,請相信星光。」

  「但北鼻……」

  「請相信,在黑暗的盡頭,會是姐姐和嫂嫂的未來。」

  「好吧……」

  嘉里和芊墨爬上最高點,到達最高點時,星光便四散開去,消失在兩人的眼皮底下。

  嘉里走近那塊聖石一看,北北就在裡面。

  北北的頭髮和眉毛沒有掉光,膚色沒有變成白色……這位被封在聖石裡的女孩,是她所熟知的北北。

  嘉里輕觸聖石,北北就像被困在石裡的睡公主,睡得安詳動也不動。

  「小芊,北鼻為什麼會被困在石頭裡……」

  「是星辰的指引。」

  「別說這種人家聽不懂的話……太玄了……」

  「姐姐能活著,是嫂嫂的緣故,嫂嫂為了救姐姐,永遠封印在聖石裡。」

  嘉里以為自己聽錯,芊墨陪同她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為了告訴她,北北永遠封在石頭裡?她只好再問:「什麼意思……?」

  「姐姐知道自己活著的原因嗎?」

  「不知道……」

  「姐姐能活著全因嫂嫂,嫂嫂為了救妳,她以被封在波利莫石裡作為代價,來換取姐姐的性命。」

  「妳說什麼??」

  「姐姐,是妹妹引導嫂嫂去見妳。」

  「是妳讓北鼻來找人家?小芊……妳為什麼要這樣做……」嘉里想起聖櫃打開前,北北拚命關上聖櫃的畫面。

  樂園降臨說明北北失敗了。

  「姐姐,這是正解,是正確的結局。」

  「什麼正確的結局!!北鼻醒不來了!!哪有正確!!妳還說我們的結局不會是孤寂的終結!是怎樣啦!北鼻為了救人家,被封印在石頭裡……妳的『星魂』錯了,這就是孤寂呀……別亂給人家希望……嗚嗚……北鼻……求妳醒醒啦……人家真的很想念妳……好想聽聽妳的聲音……別睡了……」嘉里罵著罵著哭了起來,跪在封印北北的石頭前。

  「請相信眾星的指引,眾星永遠是正確的,當嫂嫂找到姐姐的那刻起,妳們將通往不一樣的未來,無論前方的磨難再多,妳們都能一一踏平。當眾星引領姐姐與嫂嫂相見的剎那,命運齒輪便會轉動,在漆黑的星河之外,等待妳們的絕不會是咫尺之遙的寂寥,那是受眾星眷顧,屬於妳們的幸福甜蜜。」

  芊墨語畢,嘉里看到地上細小的聖石,再凝望北北,她似乎明白自己要做些什麼。她撿起那塊巴掌大小的聖石,緊緊握在手心,對芊墨說:「小芊謝謝妳。」

  嘉里想起北北的話,露出幸福的笑容,隨即用聖石敲向封印北北的聖石。

  「人家總是把愛情想成一個人的事,不顧北鼻的想法,自行定奪認為對雙方最好的,即使她說未來的事要一起決定,也只當任務來執行……這次人家明白囉,不是一起構想的未來,再怎麼相愛也走不遠。」嘉里敲得指甲外翻,滿手鮮血,但聖石一點損壞痕跡都沒有。

  「姐姐……」

  嘉里那雙皮開肉綻的手,芊墨很想讓她停下,但星光不允許她這麼做。

  「北鼻,人家懂囉……死了的話,就算另一方活下來,也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小芊才會指引妳來找人家,雙方都活下來,才有未來可言。」嘉里邊鑿邊哭,手上的鮮血滴得滿地都是,就連周圍的聖石都染上她的鮮血,她忍著痛楚繼續敲,「無論如何等著……這次由人家來找妳啦,不管多少年,人家都會把石頭鑿破,救妳出來。」

  嘉里反覆鑿擊同一個位置,不知第幾下,封印北北的聖石出現微小的裂縫。這道微小的裂縫讓嘉里的血滲透進去,而聖石裡的聖靈力亦從傷口滲進嘉里的體內。下一秒,封印北北的聖石發出七彩光芒。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