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話．家
本章節 2904 字
更新於: 2024-08-18
嘎吱……
穿上布襪，我跟隨在黑須唯背後，於長長的走廊中緩緩邁步。
這裡是黑須家的別墅，位於山林之間。除了僕人外，平常會住在這裡的，就是黑須唯的母親，也即是曾照顧我的那位褓姆。
而名字是……她不肯告訴我！只說叫褓姆「姐姐」就可以了。
接著，她說要拿些珍藏給我看看，就一溜煙地跑掉了。黑須唯深知其母的個性，所以才會帶著我離開房間。
在路途上，我和黑須唯交談良久，稍稍了解當下的狀況。
從黑須唯的形容得知，救了我的那位叔叔，其實就是爸爸……唉！看到那個繪馬，我就知道一定是他親自前來。
想起爸爸發怒時，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我開始懷疑在機場看到，是他在生氣的樣子。始終只是瞬間一瞥，我會看錯也不出奇啊！
穿過木廊來到中庭，園景清幽且恬靜得仿如不在人間。然而我無法平靜下來，心底有份慾望躍動不已。
悄悄地窺看黑須唯的小臉，我感慨世界真的很細小。她的祖母與我們的，竟然是雙胞胎姊妹。基於此血緣關係，爸爸才將我們託付於此……以「確保安全」。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最後我們還是脫離不了爸爸。到底在事物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而我是不知道的？我覺得裴爾桀必定脫不了關係！
走了蠻久，我們來到了一棟單層的小屋前。此處依樣是古樸的風格，看來沒有任何電線的鋪設。空氣都是清涼透心，有別於在城市中會有的污濁與悶熱。
佇足在房間前，黑須唯緊張地整理和服。在提起手準備叩門之際，裡面就傳出乒乒乓乓的雜聲。是發生什麼事啊！
啪！砰咚咚咚——
「哥哥！」
接踵而來，如同打架撞地的聲音響起，使我忍不住用力地橫拉紙門，發出「咚」一聲。往裡頭一看，我反而被嚇住。
瑟縮在地上卻帶著歡顏的那位，我一點也不覺陌生，他就是同性戀、被虐狂的上官逸。對了，他是黑須唯的哥，會在這兒也不足為奇。
而一腳踏在上官逸的背上，是名看來滿可愛的女孩。呃、因為她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臉啦！她身穿一件滿是絲蕾花邊的短和服，提起的大腿非常雪白，頭上還戴有賣萌的貓耳！
「超可愛！」這句話不是我說的，而是出自神出鬼沒的褓姆姐姐。那名少女聞聲就轉過頭來，正好和我的視線對上。
在明亮的陽光下，少女白晢的肌膚顯得接近透明，長長的睫毛下，是近似妖精的雙瞳。不對！這張臉是——
「剛巧湊一對！」褓姆姐姐雀躍地給我戴上貓耳頭飾，然後把我推上前，使眾人撞在一塊兒。其實面前的這位，是不可能避不了的！
「哥哥沒有痛吧？」我壓在他的身上，擔憂地凝視著穿上女裝和服的他。他雪白的臉頰即時泛起微紅，然後他搖搖頭不答腔，並即時把貓耳朵頭飾連假髮脫下。
儘管我還未有問原因，從剛才的情況推測，就知是上官逸用某些方法迫哥哥穿上！我用手代梳替他撥弄髮絲，卻被「某人」用哀憂的目光盯住。
「兄妹感情真好啊！」上官逸的臉趨近我倆之間，借機親了一下哥哥的臉頰。
「你——」
「三個都很可愛呢！」在哥哥發難之前，褓姆小姐展開雙臂，將我們三人抱在一起。
微暖的體溫，真的很懷念……使我不禁想起醒來前所作的那個夢。閉起雙眼放鬆地依偎在她身上，面對面的就是哥哥。在出生以前，我們也是如此一起啊。
不知何時開始，哥哥和我都捉緊對方的手。我們想要追求的愛，也許只需要這樣子就足夠了。
「守甜甜的，很香——嗚嘩！」雖然前半句是事實，然而出自某君之口，結果只有一個。聽那結尾的悲鳴，就知道上官逸又被打了！
活該的！美夢總是被「白痴」打破……呀！要不是上官逸吃哥哥豆腐，我才不會這麼粗魯！
褓姆姐姐挪移雙臂，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接著就摸摸哥哥的頭。被當作小孩子般，哥哥卻沒有表現不滿，反而出神地看住她。
「小守不可這麼唷！」
褓姆姐姐和以前沒有多大分別，依然是那麼熱情、溫柔，是近似母親的存在。
「二夫人，大夫人帶了相親對象來了……」
「我們現在就去。」
門外來了名身穿簡單短和服的下女，她畢恭畢敬地說道，然後站在一旁等待。只見褓姆姐姐眉頭一皺，就在重新站起的瞬間偷偷地嘆息。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我的視線，便也摸摸我的頭，重新拉出微笑。
「小逸、小唯，要快點去了。不然咲小姐會生氣！」
語音剛盡，她就牽住黑須唯的手。上官逸則眷戀地凝視哥哥，其內心掙扎了半晌，他才不情願地走出房門。
「小守和小瞳『務必』留在這裡，我們很快就回來。」走到門外的褓姆姐姐彷彿想起什麼，即時轉個頭來說道。
「美姨，慢行。」和我坐在一塊兒的哥哥脫下女裝，朝他們揮手說道。但，「美姨」是誰？我狐疑地看著他，再望向門外的一行人。
首先變臉是褓姆姐姐，她的額上冒出青根，臉上卻還保持著微笑。咬牙切齒地在喃喃自語，之後叫我們要乖，就用力地關上門離開。
「『美姨』是指褓姆姐姐，她的全名是王小美。她覺名字太平凡，就不許大家叫她真名。」
「原來如此！」此般土氣得要命，難怪褓姆姐姐不肯說出來啦！
輕輕地笑了片刻，我倆再度陷入沉默。
房間剩下哥哥和我，沒有機械運作的聲音，使我稍微不習慣。怦怦的心跳聲規律地一下一下傳入耳內，相連的節音分不出你我。
很多很多的話想對哥哥說，又不知應該從何說起。
「對不起，瞳。」哥哥將我摟入懷中，再在我耳畔吐言。我抬起眼蓋不解地凝視他，他則用輕柔的力度，撫摸我微微發痛的頭。
哥哥沒有接著開腔說話，但我明白他是因不能保護我而道歉。我在他的懷中搖頭，在他頸項間磨蹭。吸入的空氣中，果然如上官逸所說，有種甜甜的味道。
這幾天以來，我們住在同一間旅館，用的也是同一種洗髮精，可是我都沒有這種味道。互相支撐著彼此的身軀，我沉醉閉上雙眼。
「爸爸為何要將我們留在這裡？」
「他不希望我們犯險。」
「哥哥知道的事，總比我多。」
「是因為你昏睡時，爸爸來過而已。」
「欸，都不等我起來！」
我們一答一問，說著沒特別意義的事情。保持用一個姿勢太久，害我有點痠痛。
「哥哥，以後要如何？」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們來去找找看。」
二人互相凝視，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此般安穩地待在庇護下，並非我倆的意願。不去真正感受這個世界，很多東西是無法弄清楚。
我穿上那件哥哥脫下的女裝，而他則從抽屜中取出男用和服。更替了衣裳，我們再度偷偷溜走。
幸而這棟建築物，完全沒有電腦化的防禦系統，故此只是躲避守衛，算是蠻簡單啦！始終我們自小就接受爸爸的訓練，逃生技能總不會太差！
跑到綠蔭處處的山林中，我們均分不出離開的方向，唯有見步行步。嗚……起床後我都未有進食，現在有種餓扁了的感覺。
早知就先吃飽才逃走啦！
「瞳餓了嗎？」哥哥牽著我的手，彎下腰擔心地問道。可想而知，我肚子打雷的聲音已傳入他耳內。
「還、還好啦！我可當作減肥！」我乾笑了幾聲，就裝作沒問題般說道。反正也不可能生出食物，何苦要他費心。
然而哥哥的眉頭更是緊鎖，隨即像想起什麼般，開始翻著自己的口袋。
「喏！張開口。」他揚起微笑，不知拿著什麼在我面前。正因為太接近，所以我才看不清楚啦！
不過，相信哥哥不會拿怪東西給我吃，我就乖乖地張開口。舌尖舔到的是甜甜的味道，是藍莓口味的軟糖。
「前天在便利店，我偷偷買下的。」
「哥哥真詐！」
我扁著嘴臉，半開玩笑地嚷道。咀嚼口中的甜膩，我的心也甘之如飴。此時草叢倏忽沙沙作響，接著更走出了一個人。
「原來哥和瞳姊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柔柔嗓音沒有太多的溫度，其的笑臉更顯虛偽。與往常的裝束不同，她穿上緊身的衣物，腰間更是有著數把短劍。她就是……
「雨，你到底有什麼企圖？」哥哥將我護在身後，一臉警戒地問道。
穿上布襪，我跟隨在黑須唯背後，於長長的走廊中緩緩邁步。
這裡是黑須家的別墅，位於山林之間。除了僕人外，平常會住在這裡的，就是黑須唯的母親，也即是曾照顧我的那位褓姆。
而名字是……她不肯告訴我！只說叫褓姆「姐姐」就可以了。
接著，她說要拿些珍藏給我看看，就一溜煙地跑掉了。黑須唯深知其母的個性，所以才會帶著我離開房間。
在路途上，我和黑須唯交談良久，稍稍了解當下的狀況。
從黑須唯的形容得知，救了我的那位叔叔，其實就是爸爸……唉！看到那個繪馬，我就知道一定是他親自前來。
想起爸爸發怒時，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我開始懷疑在機場看到，是他在生氣的樣子。始終只是瞬間一瞥，我會看錯也不出奇啊！
穿過木廊來到中庭，園景清幽且恬靜得仿如不在人間。然而我無法平靜下來，心底有份慾望躍動不已。
悄悄地窺看黑須唯的小臉，我感慨世界真的很細小。她的祖母與我們的，竟然是雙胞胎姊妹。基於此血緣關係，爸爸才將我們託付於此……以「確保安全」。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最後我們還是脫離不了爸爸。到底在事物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而我是不知道的？我覺得裴爾桀必定脫不了關係！
走了蠻久，我們來到了一棟單層的小屋前。此處依樣是古樸的風格，看來沒有任何電線的鋪設。空氣都是清涼透心，有別於在城市中會有的污濁與悶熱。
佇足在房間前，黑須唯緊張地整理和服。在提起手準備叩門之際，裡面就傳出乒乒乓乓的雜聲。是發生什麼事啊！
啪！砰咚咚咚——
「哥哥！」
接踵而來，如同打架撞地的聲音響起，使我忍不住用力地橫拉紙門，發出「咚」一聲。往裡頭一看，我反而被嚇住。
瑟縮在地上卻帶著歡顏的那位，我一點也不覺陌生，他就是同性戀、被虐狂的上官逸。對了，他是黑須唯的哥，會在這兒也不足為奇。
而一腳踏在上官逸的背上，是名看來滿可愛的女孩。呃、因為她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臉啦！她身穿一件滿是絲蕾花邊的短和服，提起的大腿非常雪白，頭上還戴有賣萌的貓耳！
「超可愛！」這句話不是我說的，而是出自神出鬼沒的褓姆姐姐。那名少女聞聲就轉過頭來，正好和我的視線對上。
在明亮的陽光下，少女白晢的肌膚顯得接近透明，長長的睫毛下，是近似妖精的雙瞳。不對！這張臉是——
「剛巧湊一對！」褓姆姐姐雀躍地給我戴上貓耳頭飾，然後把我推上前，使眾人撞在一塊兒。其實面前的這位，是不可能避不了的！
「哥哥沒有痛吧？」我壓在他的身上，擔憂地凝視著穿上女裝和服的他。他雪白的臉頰即時泛起微紅，然後他搖搖頭不答腔，並即時把貓耳朵頭飾連假髮脫下。
儘管我還未有問原因，從剛才的情況推測，就知是上官逸用某些方法迫哥哥穿上！我用手代梳替他撥弄髮絲，卻被「某人」用哀憂的目光盯住。
「兄妹感情真好啊！」上官逸的臉趨近我倆之間，借機親了一下哥哥的臉頰。
「你——」
「三個都很可愛呢！」在哥哥發難之前，褓姆小姐展開雙臂，將我們三人抱在一起。
微暖的體溫，真的很懷念……使我不禁想起醒來前所作的那個夢。閉起雙眼放鬆地依偎在她身上，面對面的就是哥哥。在出生以前，我們也是如此一起啊。
不知何時開始，哥哥和我都捉緊對方的手。我們想要追求的愛，也許只需要這樣子就足夠了。
「守甜甜的，很香——嗚嘩！」雖然前半句是事實，然而出自某君之口，結果只有一個。聽那結尾的悲鳴，就知道上官逸又被打了！
活該的！美夢總是被「白痴」打破……呀！要不是上官逸吃哥哥豆腐，我才不會這麼粗魯！
褓姆姐姐挪移雙臂，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接著就摸摸哥哥的頭。被當作小孩子般，哥哥卻沒有表現不滿，反而出神地看住她。
「小守不可這麼唷！」
褓姆姐姐和以前沒有多大分別，依然是那麼熱情、溫柔，是近似母親的存在。
「二夫人，大夫人帶了相親對象來了……」
「我們現在就去。」
門外來了名身穿簡單短和服的下女，她畢恭畢敬地說道，然後站在一旁等待。只見褓姆姐姐眉頭一皺，就在重新站起的瞬間偷偷地嘆息。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我的視線，便也摸摸我的頭，重新拉出微笑。
「小逸、小唯，要快點去了。不然咲小姐會生氣！」
語音剛盡，她就牽住黑須唯的手。上官逸則眷戀地凝視哥哥，其內心掙扎了半晌，他才不情願地走出房門。
「小守和小瞳『務必』留在這裡，我們很快就回來。」走到門外的褓姆姐姐彷彿想起什麼，即時轉個頭來說道。
「美姨，慢行。」和我坐在一塊兒的哥哥脫下女裝，朝他們揮手說道。但，「美姨」是誰？我狐疑地看著他，再望向門外的一行人。
首先變臉是褓姆姐姐，她的額上冒出青根，臉上卻還保持著微笑。咬牙切齒地在喃喃自語，之後叫我們要乖，就用力地關上門離開。
「『美姨』是指褓姆姐姐，她的全名是王小美。她覺名字太平凡，就不許大家叫她真名。」
「原來如此！」此般土氣得要命，難怪褓姆姐姐不肯說出來啦！
輕輕地笑了片刻，我倆再度陷入沉默。
房間剩下哥哥和我，沒有機械運作的聲音，使我稍微不習慣。怦怦的心跳聲規律地一下一下傳入耳內，相連的節音分不出你我。
很多很多的話想對哥哥說，又不知應該從何說起。
「對不起，瞳。」哥哥將我摟入懷中，再在我耳畔吐言。我抬起眼蓋不解地凝視他，他則用輕柔的力度，撫摸我微微發痛的頭。
哥哥沒有接著開腔說話，但我明白他是因不能保護我而道歉。我在他的懷中搖頭，在他頸項間磨蹭。吸入的空氣中，果然如上官逸所說，有種甜甜的味道。
這幾天以來，我們住在同一間旅館，用的也是同一種洗髮精，可是我都沒有這種味道。互相支撐著彼此的身軀，我沉醉閉上雙眼。
「爸爸為何要將我們留在這裡？」
「他不希望我們犯險。」
「哥哥知道的事，總比我多。」
「是因為你昏睡時，爸爸來過而已。」
「欸，都不等我起來！」
我們一答一問，說著沒特別意義的事情。保持用一個姿勢太久，害我有點痠痛。
「哥哥，以後要如何？」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們來去找找看。」
二人互相凝視，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此般安穩地待在庇護下，並非我倆的意願。不去真正感受這個世界，很多東西是無法弄清楚。
我穿上那件哥哥脫下的女裝，而他則從抽屜中取出男用和服。更替了衣裳，我們再度偷偷溜走。
幸而這棟建築物，完全沒有電腦化的防禦系統，故此只是躲避守衛，算是蠻簡單啦！始終我們自小就接受爸爸的訓練，逃生技能總不會太差！
跑到綠蔭處處的山林中，我們均分不出離開的方向，唯有見步行步。嗚……起床後我都未有進食，現在有種餓扁了的感覺。
早知就先吃飽才逃走啦！
「瞳餓了嗎？」哥哥牽著我的手，彎下腰擔心地問道。可想而知，我肚子打雷的聲音已傳入他耳內。
「還、還好啦！我可當作減肥！」我乾笑了幾聲，就裝作沒問題般說道。反正也不可能生出食物，何苦要他費心。
然而哥哥的眉頭更是緊鎖，隨即像想起什麼般，開始翻著自己的口袋。
「喏！張開口。」他揚起微笑，不知拿著什麼在我面前。正因為太接近，所以我才看不清楚啦！
不過，相信哥哥不會拿怪東西給我吃，我就乖乖地張開口。舌尖舔到的是甜甜的味道，是藍莓口味的軟糖。
「前天在便利店，我偷偷買下的。」
「哥哥真詐！」
我扁著嘴臉，半開玩笑地嚷道。咀嚼口中的甜膩，我的心也甘之如飴。此時草叢倏忽沙沙作響，接著更走出了一個人。
「原來哥和瞳姊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柔柔嗓音沒有太多的溫度，其的笑臉更顯虛偽。與往常的裝束不同，她穿上緊身的衣物，腰間更是有著數把短劍。她就是……
「雨，你到底有什麼企圖？」哥哥將我護在身後，一臉警戒地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