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話．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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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04
哼唱著相同的歌謠，從高至低的清唱之音；搖擺著相牽的小手，從昔至今的永恆之約。與他伸出兩手，拚命地想要抓緊未來。得到什麼；失去什麼？是愛與被愛之間的戀心。在一切變得瘋狂之前，一起陷入永恆之夢中。
婆娑的樹影，連綿的大樹綠葉成蔭，為午後的悶熱下，帶來一絲清涼。光源從葉間穿過，猶如深海中的光華。如斯恍惚的美感，為我們增添幸福的氣氛。繫上的雙手未有鬆開，涼風吹過而飛舞的髮絲，哥哥為我輕輕撩撥。
「真的可以嗎？」我抬起眼蓋凝視身邊人，有點擔憂地作出詢問。
並肩而行的哥哥，如常地默默不語。唯他予以溫柔的笑容，要仿如飄散空中的蒲公英輕柔，要我不必擔心。跟隨他的不徐不疾的步伐，與之步入學校旁、設於小丘上的大型公園。眼前青蔥的草地，被修剪得整整齊齊。年幼的孩子們，在此無憂地玩耍。
與認知的約會不同，沒料到哥哥是要帶我來公園。其實我也明白，長期只在醫院或家中渡過的人，怎會想到未到過的地方約會呢？雖然原定的計劃中，就是想從校園的後花園，攀過圍牆橫越至此，但是他的手已經受傷，我當然不容許，他做出令傷口惡化的事。
於我苦口婆心、極力地制止下，哥哥才勉強同意離開圍牆。站在花圃上的他，思索了半晌，便一躍面下。隨即他挽著我的手，往教室方向邁步。當時我還以為，難得的約會要泡湯，讓我不免感到婉惜。然而他堅定的決心，遠比我想像的高呢……
偷偷瞄向那張與我相同，卻又不一樣的臉龐。金色的光華灑落之下，哥哥仿如油畫中的天使。髮絲與睫毛均化作金縷；比我更雪白的膚色，多了一份透明感；配上那晶瑩的雙瞳，及虛幻的微笑，讓我有點兒目眩。
「痛！」突然他低聲地發出悲嗚。
眼下剛才在附近玩追逐的小孩，與哥哥擦身而過，正巧撞到他受傷的位置！那個該死的小鬼，竟然頭也不回，只是隨口說句「對不起」就跑掉了！滿腔的怒氣頓時爆發．恨恨地瞪著那個消失點。
於我正要直奔上前之際，哥哥緊緊地捉住我，並搖搖頭示意。既然當事人不欲追究，我唯有勉強地接受。半垂下眼簾，盯著裹上繃帶的位置。
「對不起，你總是因我受傷。」我難過地輕語。「不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
今早回想起的那件童年往事中，哥哥為了接住在樹上的我，而擦傷了頭部和雙手。要不是爸爸立即將他送往醫院，我也不知現在會變得如何……比起自己，我更不願意他再受到皮肉之傷。
踏上稍高的坡度，猶如要驅散我的負面情緒，他展現出回味與天真的笑容。
沿著小丘邊緣的小路走，見到不遠處，設有一座石製的小涼亭。我們到最外圍石裝矮欄坐下，俯瞰地表上的建築物。雖然未至於像是玩具般細小，但已經能遠眺遠方的景緻。過於遙遠的世界，有種迷茫的感覺。我倚偎在哥哥的肩上，才能略微安心。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青草香氣，迎面而來的風，變得更為清新涼快。交疊的雙手如若彼此的連繫，傳遞那微暖的體溫。柔軟的觸感輕印前額，溫柔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幸福與詳和之景，讓我懷念年幼的過去，亦憂心無法窺測的未來。
小孩？我們已經脫離了不計後果的稚氣；成人？我們還未到達獨立自理的生活。這份感情能保持多久？總有一天要消逝嗎？距離長大成年，還差了一段日子呢。到時候要面對的，不單是人群的流言，還有是世人的排擠。
假若有一天，哥哥要放棄離開我，那麼我能夠接受嗎？愛情，不是單方面就可以……
「剛才說的，是爬樹那次？」他略為仰起頭望著天空，淡然地說道。「你忘了我說過什麼了嗎？」
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我一時間沒法反應。
「『我就在這裡』，不會讓你受傷。」哥哥把臉轉向我，以輕柔的語調說道。「所以不用想太多。來！先吃午餐吧。」
再多的擔憂和妄想，只需要能與君共守，皆能消散為無。或許是比起遙遠的未來，人總會因當下的事，隨之而改變心情。我不自覺地勾起淺淺的笑容，接著便幫忙把便當拿出來。沒有改變位置，悠閒地並肩而坐。
今早因裴爾桀的關係，害我都沒空親自做飯，給哥哥品嚐！有點遺憾地嘆了一口，便分別把便當打開。我們的菜式相同，應該是由爸爸煮成吧？有切成小小的土豆沙律、香香的日式大蝦煎燒餅、我討厭的日式涼拌苦瓜、微甜的燒汁肥牛，以及－－
「是我最喜歡的煎蛋卷呢！」我頗樂地發出感想後，便先把目標物夾起。
「但其他食物都不能浪費。」哥哥淡淡地道出。
語畢，他便發出了陣陣輕笑聲。難得是我的感想太孩子氣嗎？反思未有半晌，他就繼續絮絮唸，說著什麼「不吃長不大」之類……我抿起嘴巴，有點賭氣地別開臉。於心中默默地盤算，眼睛的餘光落在哥哥的便當上。
勾起了嘴角，我露出燦爛的笑容，對著哥哥偏偏頭。依照平常一般，他沒有開口發問，只是眨了眨眼睛。我立即把握時機，握著筷子的手略微施力，迅速地把他的煎蛋卷串起。再將日式涼拌苦瓜，全都倒在他那被我清空－－原本放著煎蛋卷的位置上。
「如果不吃光，會被爸爸教訓啊！」我嘿嘿地笑了一會，便「善意」地作出提醒。
雖然對於我的手法，哥哥顯得有點無奈，但是沒有抱怨或責備我，只是開始默默地用餐。一面把串起的煎蛋卷吃光，我一面偷偷地瞄向他。慣於先苦後甜的哥哥，很努力地將苦瓜先嚥下，令我良心有點不忍。
「張開口。」我把自己的蛋卷夾起，遞到哥哥面前，然後不好意思地開口。「一會兒……我們去吃蛋糕吧！」
婆娑的樹影，連綿的大樹綠葉成蔭，為午後的悶熱下，帶來一絲清涼。光源從葉間穿過，猶如深海中的光華。如斯恍惚的美感，為我們增添幸福的氣氛。繫上的雙手未有鬆開，涼風吹過而飛舞的髮絲，哥哥為我輕輕撩撥。
「真的可以嗎？」我抬起眼蓋凝視身邊人，有點擔憂地作出詢問。
並肩而行的哥哥，如常地默默不語。唯他予以溫柔的笑容，要仿如飄散空中的蒲公英輕柔，要我不必擔心。跟隨他的不徐不疾的步伐，與之步入學校旁、設於小丘上的大型公園。眼前青蔥的草地，被修剪得整整齊齊。年幼的孩子們，在此無憂地玩耍。
與認知的約會不同，沒料到哥哥是要帶我來公園。其實我也明白，長期只在醫院或家中渡過的人，怎會想到未到過的地方約會呢？雖然原定的計劃中，就是想從校園的後花園，攀過圍牆橫越至此，但是他的手已經受傷，我當然不容許，他做出令傷口惡化的事。
於我苦口婆心、極力地制止下，哥哥才勉強同意離開圍牆。站在花圃上的他，思索了半晌，便一躍面下。隨即他挽著我的手，往教室方向邁步。當時我還以為，難得的約會要泡湯，讓我不免感到婉惜。然而他堅定的決心，遠比我想像的高呢……
偷偷瞄向那張與我相同，卻又不一樣的臉龐。金色的光華灑落之下，哥哥仿如油畫中的天使。髮絲與睫毛均化作金縷；比我更雪白的膚色，多了一份透明感；配上那晶瑩的雙瞳，及虛幻的微笑，讓我有點兒目眩。
「痛！」突然他低聲地發出悲嗚。
眼下剛才在附近玩追逐的小孩，與哥哥擦身而過，正巧撞到他受傷的位置！那個該死的小鬼，竟然頭也不回，只是隨口說句「對不起」就跑掉了！滿腔的怒氣頓時爆發．恨恨地瞪著那個消失點。
於我正要直奔上前之際，哥哥緊緊地捉住我，並搖搖頭示意。既然當事人不欲追究，我唯有勉強地接受。半垂下眼簾，盯著裹上繃帶的位置。
「對不起，你總是因我受傷。」我難過地輕語。「不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
今早回想起的那件童年往事中，哥哥為了接住在樹上的我，而擦傷了頭部和雙手。要不是爸爸立即將他送往醫院，我也不知現在會變得如何……比起自己，我更不願意他再受到皮肉之傷。
踏上稍高的坡度，猶如要驅散我的負面情緒，他展現出回味與天真的笑容。
沿著小丘邊緣的小路走，見到不遠處，設有一座石製的小涼亭。我們到最外圍石裝矮欄坐下，俯瞰地表上的建築物。雖然未至於像是玩具般細小，但已經能遠眺遠方的景緻。過於遙遠的世界，有種迷茫的感覺。我倚偎在哥哥的肩上，才能略微安心。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青草香氣，迎面而來的風，變得更為清新涼快。交疊的雙手如若彼此的連繫，傳遞那微暖的體溫。柔軟的觸感輕印前額，溫柔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幸福與詳和之景，讓我懷念年幼的過去，亦憂心無法窺測的未來。
小孩？我們已經脫離了不計後果的稚氣；成人？我們還未到達獨立自理的生活。這份感情能保持多久？總有一天要消逝嗎？距離長大成年，還差了一段日子呢。到時候要面對的，不單是人群的流言，還有是世人的排擠。
假若有一天，哥哥要放棄離開我，那麼我能夠接受嗎？愛情，不是單方面就可以……
「剛才說的，是爬樹那次？」他略為仰起頭望著天空，淡然地說道。「你忘了我說過什麼了嗎？」
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我一時間沒法反應。
「『我就在這裡』，不會讓你受傷。」哥哥把臉轉向我，以輕柔的語調說道。「所以不用想太多。來！先吃午餐吧。」
再多的擔憂和妄想，只需要能與君共守，皆能消散為無。或許是比起遙遠的未來，人總會因當下的事，隨之而改變心情。我不自覺地勾起淺淺的笑容，接著便幫忙把便當拿出來。沒有改變位置，悠閒地並肩而坐。
今早因裴爾桀的關係，害我都沒空親自做飯，給哥哥品嚐！有點遺憾地嘆了一口，便分別把便當打開。我們的菜式相同，應該是由爸爸煮成吧？有切成小小的土豆沙律、香香的日式大蝦煎燒餅、我討厭的日式涼拌苦瓜、微甜的燒汁肥牛，以及－－
「是我最喜歡的煎蛋卷呢！」我頗樂地發出感想後，便先把目標物夾起。
「但其他食物都不能浪費。」哥哥淡淡地道出。
語畢，他便發出了陣陣輕笑聲。難得是我的感想太孩子氣嗎？反思未有半晌，他就繼續絮絮唸，說著什麼「不吃長不大」之類……我抿起嘴巴，有點賭氣地別開臉。於心中默默地盤算，眼睛的餘光落在哥哥的便當上。
勾起了嘴角，我露出燦爛的笑容，對著哥哥偏偏頭。依照平常一般，他沒有開口發問，只是眨了眨眼睛。我立即把握時機，握著筷子的手略微施力，迅速地把他的煎蛋卷串起。再將日式涼拌苦瓜，全都倒在他那被我清空－－原本放著煎蛋卷的位置上。
「如果不吃光，會被爸爸教訓啊！」我嘿嘿地笑了一會，便「善意」地作出提醒。
雖然對於我的手法，哥哥顯得有點無奈，但是沒有抱怨或責備我，只是開始默默地用餐。一面把串起的煎蛋卷吃光，我一面偷偷地瞄向他。慣於先苦後甜的哥哥，很努力地將苦瓜先嚥下，令我良心有點不忍。
「張開口。」我把自己的蛋卷夾起，遞到哥哥面前，然後不好意思地開口。「一會兒……我們去吃蛋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