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奪魂契約01

昏暗的空間裡瀰漫著難聞的霉味，幾束清冷的月光從高處的氣窗稀落照入，懸浮的灰塵在光線中緩緩飄動著，一件件塵封的體育用品帶著死寂的氣味靜靜地堆疊在一處處的角落。。
「喂，妳到底還要睡多久啊？」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不耐煩地響起，那是一個坐在地上的黑影，他挪動著身體撞擊另一個躺在地上、似乎尚在沉睡的身影，「嘩啦啦」的鐵鍊摩擦聲跟著響動。
「唔……」一道模糊的女聲喃喃響起，才剛從昏暗中睜開眼就立即被飄揚的灰塵激得打起噴嚏：「哈啾！」
「喂，衛生一點，別往我的臉上噴口水！」慕一恆壓低頸子，將臉頰靠往肩上的衣料擦拭。
「我、我怎麼在這裡？」糜雅築驚問的同時吸了吸鼻子，而後發現她的雙手被綁在後腰上，就連雙腳也被繩子牢牢地捆綁住：「我們被抓了？」
「麻煩請提問一些有建設性的問題。」慕一恆壓根不想回答這種「一動就知」的答案。
也許是黑夜逐漸深沉的緣故，從窗外射進來的月光變得明亮許多，糜雅築可以看見慕一恆的待遇比她要高級許多——他的手腳都被粗大的鐵鍊捆綁著，鐵鍊上甚至還掛著鎖頭。
「那現在怎麼辦？」糜雅築問完後突然皺起了眉頭：「奇怪，我的嘴邊怎麼感覺有些刺痛？」
「大概是被我的牙齒刮傷了吧？」慕一恆用下巴點向地上一張反光的膠帶：「用嘴巴撕膠帶實在有些難度。」
糜雅築的視線掃過地上的膠帶與慕一恆那微翹的雙脣，緊張地發出質問：「你、你有沒有趁機做出什麼逾矩的下流事情？」說完，下意識抿了抿嘴脣。
「都什麼處境了，誰還會有那種閒情逸致啊？」慕一恆翻了翻白眼，隨即開口指示：「妳轉過去，我幫妳把手上的繩子咬開。」
「喔。」糜雅築依言挪過身，同時努力地將捆在後腰上的雙手往上提。
慕一恆低頭咬了幾下後，皺眉改口：「這姿勢太難咬了，妳趴著好了。」
「趴、趴著？」糜雅築瞬間有種被閃電擊中的感覺，一張臉更飛快地泛紅起來——這姿勢也太難為情了吧！
「快點！」
在慕一恆的催促中，糜雅築扭捏地將身體轉換成趴臥的姿勢，雖然感覺很尷尬羞人，但面對現下的困境也別無他法了。
慕一恆跟著將身體趴下後，張動嘴巴用牙齒一點一點地咬弄捆在糜雅築雙手上的繩子，這繩子還兩指粗大的麻繩，咬起來十分費勁。
糜雅築的雙頰燙熱無比，極力忍受著那份搔癢難耐的感覺，但努力緊閉的雙脣依然難以克制地發出了輕聲的呢喃：「唔……嗯……」
慕一恆原本不以為意，畢竟會癢是正常的，只是那聲音從一開始的忍耐壓抑到了後來的呻吟喘息，加上緊密的肢體接觸，實在極為生火。
他不由緊擰眉頭說：「妳可不可以不要發出那麼淫蕩的叫聲？」
「我哪裡淫蕩啦！」糜雅築漲紅著臉，指責說：「是你的下巴一直抵在人家的股溝上不要臉地使勁摩磳好嗎！」
慕一恆眨了眨眼，默默地繼續著臉紅心跳的解繩動作。耗費了好一番工夫後，終於把麻繩鬆解開來，兩人的衣服也幾乎被熱熱的汗水浸得濕透了。
自行解開捆在腳上的麻繩後，糜雅築望著慕一恆手腳上那掛有鎖頭的鐵鍊，愣愣地問道：「那你怎麼辦？」
慕一恆笑了笑，說：「給我一根鐵絲我就能打開這些鎖頭。」
「喔。」糜雅築頓時靠向慕一恆，伸手就要往他的口袋內掏去，卻見慕一恆緊張無比地大聲制止：「做什麼！想趁機性騷擾嗎？」
「你臭美！」糜雅築臉紅地啐了聲，「我是要幫你把鐵絲拿出來。還是說你把鐵絲放在西裝內？」
「誰會把鐵絲放在口袋裡，腦子進水了嗎？」慕一恆瞪著眼反問，「而且妳覺得他們會笨到留這種東西給我嗎？」
「唔……」糜雅築搔了搔臉頰，她望了望周遭那些數量有限的體育用品後，皺眉說：「那我要去哪生鐵絲給你啊？」
「妳的胸罩裡不就有鋼絲嗎？」慕一恆翻著眼球說，「快點抽出來給我。」
糜雅築不禁眨了眨眼，隨即往角落快速靠去，又猛然回過頭，戒備且帶著警告地說：「不準偷看！」
慕一恆沒好氣地說：「拜託，妳跑那麼遠加上光線這麼暗，誰看得到啊？當我有夜視眼嗎？」
糜雅築撇回頭沒有答話，不過慕一恆卻隱約聽到了一陣碎碎唸的聲音。
過了一會，糜雅築走回慕一恆面前，遞出抽出的鋼絲，紅著臉抱怨說：「你得賠我一件新的。」
「賠就賠，妳的尺寸大小我又不是不知道。」慕一恆哼聲說，在要求怒瞪著他的糜雅築幫忙將鋼絲對折後，嘴巴咬著鋼絲開起鎖來。
自從在貓靈事件中一腳踢破駱雅玲的房門後，慕一恆便覺得有必要稍微學習一下開鎖的技巧。於是，經過「三秒」的時間，「喀嚓」一聲，掛在鐵鍊上的鎖頭被打開了。
「好了，該走了。」慕一恆愉快地活動著鬆綁的手腳，往透入月光的窗邊走去。他指著上頭的氣窗，問：「妳先，還是我先？」
「要從這裡喔……」糜雅築抬頭看向幾乎只有人身寬大的氣窗，感覺上有些勉強。
「不然呢？」慕一恆指著緊閉的雙扇大門，「要不要試著叫人來幫妳開門？」
「可是……」糜雅築遲疑地說，「過得去嗎？」
慕一恆無比認真地點頭：「如果妳的屁股沒比水缸大的話。」
糜雅築用力地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