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看著我01
本章節 3570 字
更新於: 2024-08-24
感覺腦海裡像是被什麼猛力抽動一般天旋地轉，當糜雅築搖晃頭，下意識睜開眼時，立即看見一群石像鬼把慕一恆團團包圍起來的景象，而它們手上的尖銳石槍，正同時刺向躺在地上的慕一恆。
「砰、砰、砰、砰、砰、砰……」槍聲驀然響起，那些包圍慕一恆的石像鬼瞬間全裂成了石塊，煙塵下，持雙槍的慕一恆仰倒向上，除了胸前原本插著的石槍之外，肩窩處赫然多了一把石槍。
「一恆！」糜雅築驚叫著往慕一恆跑去，兩隻剛復原的石像鬼立刻追逐過去，「砰、砰」兩聲槍響，追向她的兩隻石像鬼跟著破裂開來。
「別過來！」慕一恆出言制止，並站起身來。他擰著眉，拔掉刺進肩窩的石槍，接著開槍打斷貫穿胸膛的那把石槍所顯露在外的部分，說：「現在存活與獲勝的希望全部落在妳的身上了！」說完，一口血猛然從嘴邊吐了出來。
「啊！你吐血了！」糜雅築感到慌亂地又想衝向前去，卻發現慕一恆以比她快上許多的速速往她跑去，拉著她跑回她原本所在的位置。
「一恆，你不要除靈了，我們趕快逃走吧！」糜雅築帶著哭腔說，眼角噙著斗大的淚珠。
「逃不了的。」慕一恆勉強地笑了笑，開槍打裂正往此處圍攻過來的石像鬼，隨即又一口血從嘴邊溢了出來。
「你又吐血了！」糜雅築的淚水滾滾滑落。
「呵呵……既然都吐血了，怎麼也不能浪費。」慕一恆說完，沾著吐出的血往糜雅築所在地面畫起符文，口中一邊喃喃唸著咒語，在整個陣法繪製完成後，向後退了幾步。
「靈血封界，起！」喝令施展完咒術後，慕一恆腳步不穩地搖晃了晃，糜雅築見狀，心急地想要上前攙扶，卻發現自己被一道血紅色的光幕圈在其中，那如薄霧般流轉的淡紅光暈，彷彿一面厚實的牆壁，無論她如何使勁敲打，也紋風不動。
「不要啊……」糜雅築頓時哭了起來，「我不要你犧牲自己來救我……」
「砰、砰。」兩聲槍響，慕一恆開槍打碎兩隻攻來的石像鬼後，笑著說：「我像是那種會犧牲自己來拯救別人的偉人嗎？」
「看著我！」隔著淡紅色的光幕，慕一恆表情認真地看向糜雅築，說：「妳只有兩分鐘不到的時間，找出那隻惡鬼的本體所在，親手將它擊殺！如果妳做不到，我們兩個都會死在這裡！」
「我做、我做！」糜雅築頓時用力點頭，「快點教我怎麼做！」
抹掉從嘴邊溢出的血，並悄悄將湧上喉頭的血吞嚥回去後，慕一恆穩住氣息後，說：「妳口袋裡有我給妳的靈能槍，用那把槍射擊那隻惡鬼的本體，以妳的靈力強度，只要灌注全力的話，我相信絕對能夠一槍就擊殺掉那隻惡鬼！」
他說完，轉過身，發現那些石像鬼在恢復原狀後，竟是不再立刻攻來，它們開始等待其他夥伴恢復戰鬥能力，並集結在了一起，明顯想要一鼓作氣拿下自己。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做法算是聰明，不過反倒給了他一些喘息的時間。
「本、本體呢？」糜雅築焦急問道，一邊掏出靈能槍，緊緊地握在手中，「惡鬼的本體在哪？」
「我在這附近開啟了一條直通它本體所在的通道，妳必須靠自己把那一條通道找出來。」慕一恆背對著糜雅築指示說，在他的眼前，總數變成八隻的石像鬼已經集結完畢。
「我、我沒有看到啊！」糜雅築感到慌亂的眼裡，再度噙上淚珠。
「用心看，我相信妳。」慕一恆說完，逕自向前走去，雙槍開始射向朝他衝來的石像鬼，那些被子彈打中後的石像鬼，不再像之前一般立即破碎，只是讓它們開出一個凹陷的圓洞，並讓行動停滯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在哪啊？到底在哪裡啊？」糜雅築低著頭，在原地不停地尋找，然而看到的卻只有一片平坦光滑的地板。
她連忙轉頭，想要再次詢問慕一恆，卻發現慕一恆正一步一步地向前慢慢走去，雙手一下一下地扣動著扳機，那昂然挺拔的背影瀟灑自若，卻讓糜雅築產生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感受。
「一恆，我找不到啊！」糜雅築含淚大吼，隨即便見八把石槍同時往慕一恆飛射過來，嚇得她驚聲大叫。
「砰、砰、砰、砰、砰、砰……」體力大幅下降的慕一恆朝飛射來的石槍不斷射擊，「咚」一聲，一把來不及擊碎的石槍，貫穿他的左肩後，將他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八隻石像鬼的手上，瞬間再度凝結出粗長的石槍，它們同時朝慕一恆圍繞了過去，一把把尖銳的石槍彷彿死神鐮刀般發出陰冷的奪命氣息。
「不要啊！」糜雅築絕望地驚叫，急忙再度低頭尋找直通惡鬼本體的圓洞，口中急迫地喃喃唸道：「在哪裡？到底在哪裡啊……」
「別放棄！」被石槍牢牢釘在地上的慕一恆，一邊單手開槍，一邊轉頭吼道，在回過頭的剎那間，突然看見被糜雅築搬離戰場的食靈花，頓時憤怒大吼：「你這朵笨花，還不快點幫忙！」
「啪唧！」食靈花猛然仰頭大叫了一聲，刺耳的聲音瞬間形成強烈的音波，在整個大廳內震盪開來，那些正衝向慕一恆的石像鬼，當場僵立不動，而糜雅築也瞬間看見了地面上一個直徑兩公尺寬的亮白圓洞。
「找到了！」糜雅築驚喜地朝圓洞內望了下去，在「天眼開路」的引導下，她清楚看見了在幽深洞底處倒栽著一具腐朽的軀體，她連忙將靈能槍緊緊握穩後，槍口對準那具腐朽的軀體，扣下了扳機。
「卡、卡、卡、卡、卡、卡！」糜雅築連番扣動扳機卻連一槍都沒有擊發，她忍不住哭喪著臉，轉頭看向慕一恆，急吼說：「我、我還是開不了槍啊！」
慕一恆緊緊盯著那群僵滯不動的石像鬼，口中大聲地引導說：「靈力就像是妳的手腳、妳身體的一部分，只要妳願意、只要妳相信，它就能為妳所用，而且也只有妳自己，才能將本身的靈力發揮到淋漓盡致！」
這時，原本受到食靈花叫聲影響的石像鬼，再度恢復了行動力，它們舉起石槍，快速往慕一恆移動過去。
慕一恆連續射擊三槍後，靈力用盡的同時，銀白色短槍跟著消去蹤影。
「我要相信自己、我要相信自己，我一定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糜雅築不斷喃喃告訴著自己，接著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扣下扳機。
「卡」一聲，她手上的靈能槍依然沒有擊發，不由哭嚷著說：「怎麼還是不能啊？」
看著一群離自己愈來愈近的石像鬼，慕一恆突然轉頭看向糜雅築，大聲吼道：「看著我！」
糜雅築頓時回望過去。
只見慕一恆微微地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是妳我的最後一面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糜雅築猛力地搖頭大叫，渾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瞬間徹底沸騰了一般，滾燙不已，在迅速轉回頭後，她雙目緊凝地看向洞底處的惡鬼身影，舉槍瞄準的同時，猶如火山噴發般發出憤恨的怒吼：「王、八、蛋！去死——！」
瞬間，一顆籃球般大小的光球，從槍口處驟然飛出，糜雅築清楚感覺到了，她體內那股激昂澎湃的熱流，被手上的靈能槍瘋狂地吸引過去，不停地加註在擊出的光球上，使得整顆光球宛若一顆拖著長長尾巴的彗星，高速衝向洞底！
「轟隆！」一聲巨響，一大片刺亮的白光，洶湧地從圓洞口倒捲了出來，把站在洞口處的糜雅築沖飛了出去，一陣淒厲的慘叫跟著從幽深的洞口內迴盪出來，大廳內那群正將石槍刺向慕一恆的石像鬼，在同一時間全部化成了粉末，就連貫穿慕一恆胸前的那把石槍也跟著消失無蹤。
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糜雅築站穩後登時發現，整個大廳竟是變得和往常一般整潔氣派，除了地上躺著幾具腐爛的屍體外，便只有垂掛在大廳中央那座超大型的水晶吊燈在不停閃爍著亮光，彷彿這裡從來不曾經歷過任何戰鬥的摧殘。
「做……做得好……」慕一恆發出無力的讚揚，胸前的傷口不斷流出血來，灘紅了一地。
難得被慕一恆大力稱讚，糜雅築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快步跑了過去，將慕一恆攙扶起來，一手壓住他的傷口上，滿帶哭腔地說：「你……你流了好多血……」
慕一恆勉強地笑了笑，臉色蒼白得嚇人，他感到欣慰地說：「幸好……妳……妳沒事……」他吃力地說著話，一股股的血從嘴邊不斷溢出。
「別、別說了……」糜雅築含著淚，搖頭說道，「我馬上幫你叫救護車，你會沒事的。」她說完，慌亂地摸著身上：「手機呢？我的手機呢……」
「我的……口袋裡有手機，可以……借妳……」慕一恆微微笑了下，在糜雅築開始在他身上翻找的同時，接著說：「我……想睡了……」
「不準！」找到手機的糜雅築當場瞪眼說道，卻無法阻止慕一恆沉重闔起的眼皮，她不禁感到焦急萬分地輕拍他的臉頰，哭嚷著說：「別睡啊……你別睡啊……我不要你死……不要啊……」那從手上傳回來的冰冷觸感，讓她忍不住淚流滿面。
「妳……」慕一恆突然緩緩地睜開眼，「妳……再不打電話求救的話……我真的……要死了……」
「我打、我打！」糜雅築慌亂說著，正要按下一一九時，慕一恆發出提醒說：「打……打給詩涵……」
從群組中找到傅詩涵的電話後，糜雅築飛快按下撥打，在鈴響兩聲後，電話被人接通。
「傅小姐！妳快點過來救一恆，他……他快要死了……」糜雅築帶著哭聲說道。
「我馬上過去！」電話那頭傳來傅詩涵驚慌的聲音，回完話後立即掛斷電話。
「別睡啊……你怎麼又睡著了……」通完話的糜雅築再度輕拍著慕一恆的臉頰。
「吻……吻我……」慕一恆微微地睜著眼睛，氣若游絲地說：「把靈力……過渡給我……不然……我怕我撐不下去了……」
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糜雅築立刻將雙脣深深地吻了過去。
這一吻非常地久，久到耳邊傳來了直升機降落的刺耳聲響，久到傅詩涵帶著一群救護人員衝進了大廳，糜雅築依然不敢將自己的脣瓣移開分毫……
「砰、砰、砰、砰、砰、砰……」槍聲驀然響起，那些包圍慕一恆的石像鬼瞬間全裂成了石塊，煙塵下，持雙槍的慕一恆仰倒向上，除了胸前原本插著的石槍之外，肩窩處赫然多了一把石槍。
「一恆！」糜雅築驚叫著往慕一恆跑去，兩隻剛復原的石像鬼立刻追逐過去，「砰、砰」兩聲槍響，追向她的兩隻石像鬼跟著破裂開來。
「別過來！」慕一恆出言制止，並站起身來。他擰著眉，拔掉刺進肩窩的石槍，接著開槍打斷貫穿胸膛的那把石槍所顯露在外的部分，說：「現在存活與獲勝的希望全部落在妳的身上了！」說完，一口血猛然從嘴邊吐了出來。
「啊！你吐血了！」糜雅築感到慌亂地又想衝向前去，卻發現慕一恆以比她快上許多的速速往她跑去，拉著她跑回她原本所在的位置。
「一恆，你不要除靈了，我們趕快逃走吧！」糜雅築帶著哭腔說，眼角噙著斗大的淚珠。
「逃不了的。」慕一恆勉強地笑了笑，開槍打裂正往此處圍攻過來的石像鬼，隨即又一口血從嘴邊溢了出來。
「你又吐血了！」糜雅築的淚水滾滾滑落。
「呵呵……既然都吐血了，怎麼也不能浪費。」慕一恆說完，沾著吐出的血往糜雅築所在地面畫起符文，口中一邊喃喃唸著咒語，在整個陣法繪製完成後，向後退了幾步。
「靈血封界，起！」喝令施展完咒術後，慕一恆腳步不穩地搖晃了晃，糜雅築見狀，心急地想要上前攙扶，卻發現自己被一道血紅色的光幕圈在其中，那如薄霧般流轉的淡紅光暈，彷彿一面厚實的牆壁，無論她如何使勁敲打，也紋風不動。
「不要啊……」糜雅築頓時哭了起來，「我不要你犧牲自己來救我……」
「砰、砰。」兩聲槍響，慕一恆開槍打碎兩隻攻來的石像鬼後，笑著說：「我像是那種會犧牲自己來拯救別人的偉人嗎？」
「看著我！」隔著淡紅色的光幕，慕一恆表情認真地看向糜雅築，說：「妳只有兩分鐘不到的時間，找出那隻惡鬼的本體所在，親手將它擊殺！如果妳做不到，我們兩個都會死在這裡！」
「我做、我做！」糜雅築頓時用力點頭，「快點教我怎麼做！」
抹掉從嘴邊溢出的血，並悄悄將湧上喉頭的血吞嚥回去後，慕一恆穩住氣息後，說：「妳口袋裡有我給妳的靈能槍，用那把槍射擊那隻惡鬼的本體，以妳的靈力強度，只要灌注全力的話，我相信絕對能夠一槍就擊殺掉那隻惡鬼！」
他說完，轉過身，發現那些石像鬼在恢復原狀後，竟是不再立刻攻來，它們開始等待其他夥伴恢復戰鬥能力，並集結在了一起，明顯想要一鼓作氣拿下自己。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做法算是聰明，不過反倒給了他一些喘息的時間。
「本、本體呢？」糜雅築焦急問道，一邊掏出靈能槍，緊緊地握在手中，「惡鬼的本體在哪？」
「我在這附近開啟了一條直通它本體所在的通道，妳必須靠自己把那一條通道找出來。」慕一恆背對著糜雅築指示說，在他的眼前，總數變成八隻的石像鬼已經集結完畢。
「我、我沒有看到啊！」糜雅築感到慌亂的眼裡，再度噙上淚珠。
「用心看，我相信妳。」慕一恆說完，逕自向前走去，雙槍開始射向朝他衝來的石像鬼，那些被子彈打中後的石像鬼，不再像之前一般立即破碎，只是讓它們開出一個凹陷的圓洞，並讓行動停滯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在哪啊？到底在哪裡啊？」糜雅築低著頭，在原地不停地尋找，然而看到的卻只有一片平坦光滑的地板。
她連忙轉頭，想要再次詢問慕一恆，卻發現慕一恆正一步一步地向前慢慢走去，雙手一下一下地扣動著扳機，那昂然挺拔的背影瀟灑自若，卻讓糜雅築產生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感受。
「一恆，我找不到啊！」糜雅築含淚大吼，隨即便見八把石槍同時往慕一恆飛射過來，嚇得她驚聲大叫。
「砰、砰、砰、砰、砰、砰……」體力大幅下降的慕一恆朝飛射來的石槍不斷射擊，「咚」一聲，一把來不及擊碎的石槍，貫穿他的左肩後，將他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八隻石像鬼的手上，瞬間再度凝結出粗長的石槍，它們同時朝慕一恆圍繞了過去，一把把尖銳的石槍彷彿死神鐮刀般發出陰冷的奪命氣息。
「不要啊！」糜雅築絕望地驚叫，急忙再度低頭尋找直通惡鬼本體的圓洞，口中急迫地喃喃唸道：「在哪裡？到底在哪裡啊……」
「別放棄！」被石槍牢牢釘在地上的慕一恆，一邊單手開槍，一邊轉頭吼道，在回過頭的剎那間，突然看見被糜雅築搬離戰場的食靈花，頓時憤怒大吼：「你這朵笨花，還不快點幫忙！」
「啪唧！」食靈花猛然仰頭大叫了一聲，刺耳的聲音瞬間形成強烈的音波，在整個大廳內震盪開來，那些正衝向慕一恆的石像鬼，當場僵立不動，而糜雅築也瞬間看見了地面上一個直徑兩公尺寬的亮白圓洞。
「找到了！」糜雅築驚喜地朝圓洞內望了下去，在「天眼開路」的引導下，她清楚看見了在幽深洞底處倒栽著一具腐朽的軀體，她連忙將靈能槍緊緊握穩後，槍口對準那具腐朽的軀體，扣下了扳機。
「卡、卡、卡、卡、卡、卡！」糜雅築連番扣動扳機卻連一槍都沒有擊發，她忍不住哭喪著臉，轉頭看向慕一恆，急吼說：「我、我還是開不了槍啊！」
慕一恆緊緊盯著那群僵滯不動的石像鬼，口中大聲地引導說：「靈力就像是妳的手腳、妳身體的一部分，只要妳願意、只要妳相信，它就能為妳所用，而且也只有妳自己，才能將本身的靈力發揮到淋漓盡致！」
這時，原本受到食靈花叫聲影響的石像鬼，再度恢復了行動力，它們舉起石槍，快速往慕一恆移動過去。
慕一恆連續射擊三槍後，靈力用盡的同時，銀白色短槍跟著消去蹤影。
「我要相信自己、我要相信自己，我一定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糜雅築不斷喃喃告訴著自己，接著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扣下扳機。
「卡」一聲，她手上的靈能槍依然沒有擊發，不由哭嚷著說：「怎麼還是不能啊？」
看著一群離自己愈來愈近的石像鬼，慕一恆突然轉頭看向糜雅築，大聲吼道：「看著我！」
糜雅築頓時回望過去。
只見慕一恆微微地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是妳我的最後一面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糜雅築猛力地搖頭大叫，渾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瞬間徹底沸騰了一般，滾燙不已，在迅速轉回頭後，她雙目緊凝地看向洞底處的惡鬼身影，舉槍瞄準的同時，猶如火山噴發般發出憤恨的怒吼：「王、八、蛋！去死——！」
瞬間，一顆籃球般大小的光球，從槍口處驟然飛出，糜雅築清楚感覺到了，她體內那股激昂澎湃的熱流，被手上的靈能槍瘋狂地吸引過去，不停地加註在擊出的光球上，使得整顆光球宛若一顆拖著長長尾巴的彗星，高速衝向洞底！
「轟隆！」一聲巨響，一大片刺亮的白光，洶湧地從圓洞口倒捲了出來，把站在洞口處的糜雅築沖飛了出去，一陣淒厲的慘叫跟著從幽深的洞口內迴盪出來，大廳內那群正將石槍刺向慕一恆的石像鬼，在同一時間全部化成了粉末，就連貫穿慕一恆胸前的那把石槍也跟著消失無蹤。
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糜雅築站穩後登時發現，整個大廳竟是變得和往常一般整潔氣派，除了地上躺著幾具腐爛的屍體外，便只有垂掛在大廳中央那座超大型的水晶吊燈在不停閃爍著亮光，彷彿這裡從來不曾經歷過任何戰鬥的摧殘。
「做……做得好……」慕一恆發出無力的讚揚，胸前的傷口不斷流出血來，灘紅了一地。
難得被慕一恆大力稱讚，糜雅築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快步跑了過去，將慕一恆攙扶起來，一手壓住他的傷口上，滿帶哭腔地說：「你……你流了好多血……」
慕一恆勉強地笑了笑，臉色蒼白得嚇人，他感到欣慰地說：「幸好……妳……妳沒事……」他吃力地說著話，一股股的血從嘴邊不斷溢出。
「別、別說了……」糜雅築含著淚，搖頭說道，「我馬上幫你叫救護車，你會沒事的。」她說完，慌亂地摸著身上：「手機呢？我的手機呢……」
「我的……口袋裡有手機，可以……借妳……」慕一恆微微笑了下，在糜雅築開始在他身上翻找的同時，接著說：「我……想睡了……」
「不準！」找到手機的糜雅築當場瞪眼說道，卻無法阻止慕一恆沉重闔起的眼皮，她不禁感到焦急萬分地輕拍他的臉頰，哭嚷著說：「別睡啊……你別睡啊……我不要你死……不要啊……」那從手上傳回來的冰冷觸感，讓她忍不住淚流滿面。
「妳……」慕一恆突然緩緩地睜開眼，「妳……再不打電話求救的話……我真的……要死了……」
「我打、我打！」糜雅築慌亂說著，正要按下一一九時，慕一恆發出提醒說：「打……打給詩涵……」
從群組中找到傅詩涵的電話後，糜雅築飛快按下撥打，在鈴響兩聲後，電話被人接通。
「傅小姐！妳快點過來救一恆，他……他快要死了……」糜雅築帶著哭聲說道。
「我馬上過去！」電話那頭傳來傅詩涵驚慌的聲音，回完話後立即掛斷電話。
「別睡啊……你怎麼又睡著了……」通完話的糜雅築再度輕拍著慕一恆的臉頰。
「吻……吻我……」慕一恆微微地睜著眼睛，氣若游絲地說：「把靈力……過渡給我……不然……我怕我撐不下去了……」
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糜雅築立刻將雙脣深深地吻了過去。
這一吻非常地久，久到耳邊傳來了直升機降落的刺耳聲響，久到傅詩涵帶著一群救護人員衝進了大廳，糜雅築依然不敢將自己的脣瓣移開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