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掩耳盜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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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7-25
開州渡口漫天的霧面,隱約駛近一艘奢豪的寶船。
船身剛靠近渡口,一道精瘦修長的白色身影,猝不及防地自船緣飄然而下,遠遠僅見一道輕盈如飛的身影。
輕點水面,泛起圈圈點點的漣漪,水痕一環套一環急不可耐地快速暈開。
隨之而來是數道人影緊隨著那道白影而來。
踏在地面上的樂綏,看到迎面而來的兩匹駿馬,其中一匹的馬背上端坐著俊美的身姿。
他眉眼一挑,面露喜色。
馬背上的人見狀,面無表情地將駿馬立即調頭,策馬無痕的朝來時方向奔馳,僅留下個蒼勁的背影。
原地留下一匹粽色駿馬靜靜地等候在那裏,等待著另一位主人。
樂綏如同殘影般快速翻身上馬,輕拍馬臀,低身拱背,駕馬奔馳。
行雲流水,只為逐人。
沒多久。
一雙俊逸公子,兩匹馬駒併騎而行,快速的朝前方飆風糢糊了身影。
後方的侍衛急於跟隨,卻被前方的弄月單手攔下。
揉了揉眉心,嘆了一口氣道:「讓他們去吧!有秋大人在,不會有事的,我們隨後回木屋。」
弄月心亂如麻,不知該怎麼面對樂綏。
她希望樂綏能幸福快樂,又糾結於若他未能登上那方龍台,未來是否還能平安順遂。
不過,樂綏此刻迫不及待的心情,弄月不忍心破壞。
風聲颲颲,樂綏追上了心中渴望之人。
雙馬併列急行,終至緩慢踏步,誰都不想破壞寧靜美好的氣氛。
我派人去尋你,在船上等你良久,都不見你身影。
想與你共遊一場,最後沒有你,再絕倫天工的美景,也僅剩下嘆息。
想說盡人間事,也不如與你相對默默。
最後化成一句……..
「雲暮,對不起。」
雖然不是有意,卻明知道你無法久留。
偏又將你捨下,而沒有好好把握與你相處的日子。
離開了這麼多天,讓你獨自等我。
雲暮望著一張苦大情深的臉,原本鬱悶的心情反而化開了一些。
雙足一蹬高,蕭灑無阻礙地飛躍,一息間便安穩落在樂綏後面的馬背上。
樂綏瞬間微愣,兩個男子共騎一乘,不合禮數,更何況是守禮遵法的雲暮。
出現不曾有過的放緃,但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後方的手臂環腰穿過,緊緊地將人禁錮在懷中,垂低著頭吸取懷裏中人脖梗間的清香。
無聲的親呢,更勝千言萬語。
微啞低沈的嗓音自耳邊低喃響起:「你終於回來了……」
「嗯,下次我們一起去。」,輕笑的此時,兩人更為貼近。
「好。」,雨過天晴般側著頭貼著樂綏的臉頰,幸福地笑著回道。
猛然,樂綏覺得腰間一緊,「痾—」
「你勒的太緊了。」
雲暮壞壞一笑,舌尖沿著樂綏的耳廓輕輕滑過,齒間輕磨。
潮濕水潤的觸感,使耳朵更加敏感。
他驚慌地差點鬆脫手上的韁繩,耳朵肉眼可見的迅速佈上緋色。
「別鬧….」
語尾輕顫,更像是撒嬌,想要更多。
身後之人越發過分,親貼著耳洞呼氣,惹的樂綏一陣戰慄。
「樂綏騎快點,不要讓旁人看了去。」
樂綏只覺得腦袋發暈,全身虛軟,臉面一陣一陣發燙,只得快速地朝木屋的那片竹林驅馬狂奔。
眼眉梢紅,俊俏的臉龐連著脖頸燒的滾燙,緋紅了一片。
雲暮垂首用臉蹭了蹭樂綏的側臉,感受他發燙的肌膚。
不知安份的手便順著勁瘦的腰身而上,似是發洩幾日來獨守空房的不滿。
「雲暮,這…在外面……不要…」亂來。
樂綏驚嚇地急促說不連貫的話,只覺雲暮隔著衣衫隨意觸碰,如同在身體處處點火般滾燙的難受。
喘著大氣的僅憑一絲力氣單手緊握住韁繩,騰出另一手捉揣著貼在胸前作亂的骨節分明的手。
失了力氣的白晳修長的手指,那比得過故意過分的肆虐,無視微弱的阻擋,更加火燒撩原。
他反射性的昂起頭,裸露出鵝頸般的脖頸,羞怯地緊緊壓抑的咬緊下唇,原本淺紅的唇色染成一抺艷色。
雲暮抬眸睜亮著桃花眼看著周圍的整片的竹林,越發大膽的含住狀似熟透蝦子般早己紅透的耳根。
「端好馬韁,別讓我們摔下馬。」,他在他耳邊低語道。
樂綏嗔怒地轉過泛紅的眸子,「那你先放開我呀!不然真的會摔下去的。」
雲暮痞氣低聲淺笑,招示此刻惡劣的男人本性。
樂綏從來就沒聽過雲暮這般放肆邪逆的笑聲,在認知中,他一直都是端方君子,有禮有度。
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驚慄,果然……
一陣壞笑之後,在樂綏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他盡然扯了樂綏的腰封一把,將其扯落,單手高高舉起。
「啊~~你做了什麼。」,樂綏驚惶失措,轉過身貼在雲暮身上就要搶。
不過,在樂綏目瞪口呆之下,眼神隨著他將錦帛腰封遠遠的朝竹林深處一丟,不見蹤影。
樂綏的外衣隨著駿馬的速度,疾速敞開露出裡面的白色中衣。
雖然身為男子,但此刻衣衫不整的模樣,實在令人難為情。
胸前灌入的些許涼意,讓樂綏短暫地恢復一些理智。
不由地將手自胸前移開,雙手拉了拉韁繩,試圖讓馬停下來。
他坐在馬背上,氣急敗壞地著急地想著去尋找腰封。
就快到木屋前了,不能在眾下屬面前失了禮數,否則臉往那擺,快停下啊!
環抱身側的手,此刻猝不及防地將樂綏的雙手靠攏於胸前,導致他身體動彈不得。
另手自然地扯過他手上的韁繩,大喝一聲。
「駕——」,駿馬急速朝前狂奔。
「停下來,停下來,我的腰封還沒拿回來……,這樣怎麼見人…..怎麼見人….」,樂綏一邊掙扎一邊急的大叫。
「別大叫了,你想讓所有暗衛都知道知書守禮的小王爺,此刻衣衫不整的在野外,與男人廝混。」
樂綏有些腦怒,雖然被勾起一團熱火,但理智上,從小到大的浸染的禮教,不容許他在外處,如此放肆。
就算是再喜歡雲暮,也不能這般欺負自己。
他眸光泛紅,但雙手被鉗固的無法動彈,委屈的身體直顫抖。
雲暮看人氣的不輕,知道再撩撥下去,只能是適得其反了。
俯下身軟聲低語哄人道:「大部份的侍從都還沒從渡口趕回,你只要安靜一些,就沒人看見。」
「木屋那邊還有不少人。」,樂綏氣的紅著眼抗議道。
雲暮笑道:「不用擔心,我有辦法。」
「真的?」
樂綏睜著晶亮的大眼,神色不安彆扭地凝望雲暮。
但事情怎會如此簡單,雲暮樂呵呵的想著,眸色中閃過一抺狡詰。
但眼神仍是真摯地回應,「當然是真的。」
他的頭輕靠在樂綏的頸窩,偏頭對著他白皙秀頎的脖梗廝磨,緩緩收起笑意。
沈著的聲音壓抑而危險道:「所有的暗衛都被調離竹林外候著,沒有人能接近這片竹林。」
雲暮陰暗地想著,竹林及木屋範圍內沒有一個人,除了那個人以外。
他就是要讓那個人知道,就算他再怎麼努力,樂綏終究是他的!拆也拆不散的那種。
「什麼?」
人都離開了!樂綏深深陷入自我懷疑。
他應該不會這麼的膽大妄為,想在這片竹林做些什麼吧!鐵定是自己聽錯了。
雲暮的輕笑聲從樂綏側耳傳來,意味深長且悠遠,似有說不完的眷戀。
「我說,沒有人會打擾到我們。」
樂綏沒遇過這種狀況,臉色變了又變,從驚嚇變成慌亂,露出的肌膚均呈現是淡淡粉粉好看的粉芽色。
一雙手還被緊緊地圈撓著壓抵在胸前,不知所措地展開又握緊。
樂綏不知雲暮想做什麼,心裡哆哆嗦嗦有些害拍。
撒嬌求饒道:「回屋裏再說吧!這裡,我……不習慣。」
「屋裏就可以?那就先收點好處。」,他頷了頷首,輕佻地挑了挑眉。
駿馬的速度漸緩,它不知道背上的兩人在做些什麼,沒了主人的鞭策,它通人性般慢悠悠平穩緩慢地走在竹木小徑上。
耳邊傳來是風吹動竹葉沙沙的響動,與高音貝的蟬鳴嘹亮。
「嘶……疼……別咬……」
樂綏側邊中衣連同裏衣不對稱地滑落,露出一片白嫩嫩的肩胛,粉潤的皮膚多了一圈鮮紅的牙印及斑斑點點的紅梅。
「咬個對稱才好看……」
後面不要臉的傢伙,便要去拉扯樂綏另側的中衣。
嚇的樂綏趕緊拉攏了滑落的衣衫,緊緊的死攥住衣領,死活不肯鬆手。
「你不要太過份了。」,樂綏惱羞地撇過頭去。
「這樣就過分了,你把我丟下,自己逍遙快樂去,都不知道我自己一個人待在竹屋,有多麼難受。」
雲暮故作可憐兮兮,又怨又哀地的控訴,好不可憐。
樂綏軟懦無力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此刻的的軟弱,總是會讓不安分的人得寸進尺。
「補償我一下,不過分吧!放心,我還不致於在這山林小徑真的對你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不過…….」
「不過什麼?」
他邪肆地明目張膽地將手滑入樂綏的衣領內,輕咬著耳朵呢喃著,「我很想你,在京城就想,一直到這裡都想。」
「你是被奪舍了嗎?這麼急色。」,樂綏被雲暮的一番操作,亂了氣息,喘著氣啞聲道。
他停下動作,深邃的眼眸頓時幽暗不見底,低聲道:「可知等你開竅的這一天,我等了多久。」
原本半柱香的路程,緩步慢跺的馬匹硬是走了一個時辰後才出現在木屋之前。
雲暮將人拿馬上抱了下來,昏呼呼的樂綏出了一層薄汗,像足了熟透的蝦子,半躺在雲暮的懷裏,肌膚上的紅暈熱浪久久不散。
「真的沒有人?」,樂綏羞恥地將臉深埋在雲暮的胸口,小聲問道,怕驚動木屋裏的人。
雲暮好笑地看著緊捉著衣襟宛若小獸紅撲撲的小臉蛋,可愛極了!
低聲哄了哄著說:「沒人,真沒人。」
「我….衣服….亂成一團…..」,他委屈控訴。
「沒關係。」
「哎呀,你脫我衣服做啥?」
雲暮動手就要螁下半掛在樂綏身上的外衣,嚇的樂綏連連後退。
「你不是怕被人看到,將外衣包裹住全身,別人不就看不到了嗎?」
樂綏睜大雙眸,杏眼般的大眼,不可思議的瞪眼看向雲暮。
這就是雲暮想出的辦法,豈不是掩耳盜鈴嗎?
樂綏微啞:「你說的不是真的……吧?」
噓——
雲暮將食指抵在樂綏唇邊,眼睛閃著光芒,安撫道:「放心。」
放心你個鬼!
樂綏還沒反應過來,雲暮一手已經撓過他的腿彎,將人整個抱起。
瞬間的重心轉移,驚的樂綏反射性的雙手抱住了雲暮的脖頸。
「哈哈哈……」,樂的雲暮開懷哈哈的大笑。
這是名動京城的冰山冷公子?明明就是個披著冷皮的狼。
樂綏反應過來,眼神驚恐地趕緊摀住雲暮大笑的嘴。
「別這麼大聲,木屋裏可能還有其他人。」,他小聲警告。
雲暮眼神柔情似水的看了一眼樂綏,出乎意料地溫柔道:「好。」
「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樂綏定了定神,輕聲對雲暮道。
「我抱你進去,現在你不方便。」
「我可以。」
雲暮在樂綏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樂綏的臉色逐漸變成更加紅潤羞澀,埋向雲暮的胸口。
雲暮神色自若地單手幫樂綏將外衣蓋好,僅露出個毛茙茙的頭頂,半點身體都沒露出來。
就算知道路欽竹對於樂綏沒有私情,他也不願此刻樂綏勾人的模樣,被路欽竹看了去。
大步流星的逕直朝內屋方向而去,果然木屋內一道人影都沒有。
直到房門前,停頓了腳步,眼神銳利的朝陰影處望去,勾起一抺勝利者的微笑。
關了房門後,陰霾處走出一道頎長人影。
路欽竹面色鐵青的咬牙切齒看向落了鎖的門扉,攥緊了雙手。
難怪一早整個木屋的暗衛都不見人影,就連作雜役的小廝都未曾看見。
整個木屋就只有他一個人在。
秋雲暮,等的就是這一刻的勝利。
對他,是宣告也是警告。
樂王身邊的人全都是秋雲暮可以調配的人。
樂王殿下,是他的人。
他無法左右樂王殿下的未來。
他雙目欲裂,無語望天。
本該雙贏的局面,被雲暮硬生打斷,他心有不甘。
房內,雲暮若有所思的將人放在床上,調笑道:「沒騙你吧!沿路都沒人。」
「嗯…..」
想到沿途的人都被雲暮調走了,還哄騙著他,一路抱回屋。
正想抗議一番,嘴就被堵住了。
雲暮低啞的嗓音,紅的眸光泛著危險,意有所指道:「到屋裏了。」
樂綏手腳併用,往床邊後退了一些,手肘撐起半身,意圖與雲暮拉開些距離。
雙睫顫動的利害,語無倫次道:「……白日宣淫,不妥。」
雲暮倏然身體傾前,貼近樂綏,眼神繾綣纏綿,「我明日就要走了,沒什麼時間了,可以嗎?」
「………」
「放心,今天外面的人都不會回來。」,他低言蠱惑。
「………」
樂綏眸光瀲灧地羞地撇過頭,雲暮靜靜地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許久。
樂綏放鬆了支著的手肘,輕慢地躺回了床榻。
雙手生澀摸索環抱住雲暮的腰間,越是單純的撩撥,無聲的邀請最是誘人。
雲暮眸光欲色早已是壓抑不住,單手一揮便放下了床幔。
少年紅粉共風流,錦帳春宵戀不休。
興魄罔知來賓館,狂魂疑似入仙舟。
臉紅暗染胭脂汗,面白誤污粉黛油。
一倒一顛眠不得,雞聲唱破五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