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十三 伊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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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7-17
俠夢江湖

第二卷 南域紛亂篇
章之十三 伊人選擇

南域 蜿蜒谷徑

剛談定和平協議,獸族冷不防攻入義軍據點,突如其來的攻擊縱使蜿蜒谷徑因憑著天險勉強抵擋,獸族由王虎親自率隊,與義軍在谷口爆發激烈的遭遇戰,雙方新仇舊怨一次宣洩,死傷是前所未有的慘烈。

江雲與魯崇賢接獲消息要立即準備出戰赫然發現,任太乙捉住胡小霜與羅狼對峙,江雲一時沒弄清楚狀況,照理說任太乙以胡小霜為人質,那又為什麼會與羅狼劍拔弩張。此時,胡小霜開口道:「軍長我不要緊,請以大局為重,先率人死守谷口掩護老少從秘徑退離。」江雲對胡小霜的應變能力相當信任,也相信她說平安就是無事,於是與魯崇賢率義軍們前往谷口。

僵持繼續,任太乙顧忌真氣有限無法與羅狼久戰,只好道:「我不知道你從哪聽聞小霜是妖女這事?我認識小霜已久,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誤會她了?」任太乙的問題在羅狼看到只是執迷不悟,對於執迷不悟的人,羅狼認為只有斬斷根源才能根除,亮晃晃長劍出鞘了,低聲道:「得罪了!」

「既然如此,我別無選擇了。」任太乙知道辯解無用,鬆開胡小霜的手,抽出長劍面對眼前必須跨越的障礙。心知自己只有兩招機會的他決意搶先出手速戰速決。複製前次的劍招忘情四式【情意流轉】從不同角度攻向羅狼。見過一次的羅狼明白劍影紛紛百虛一實,橫劍應招間等待那最實的一劍。

果然凌厲一劍在最後襲來,羅狼抖劍攔阻,中斷任太乙的劍勢,似乎皆在意料中,任太乙箭步欺身卯起最後之力忘情六式【情宇天蒼】短距離出劍,羅狼乃身經百戰高手臨陣應變自有一套,往後一個墊步避開,銳利劍芒只削破衣角,隨後就要一劍制伏任太乙。

眼劍勝負即將分曉,另一道【情宇天蒼】劍芒隨後殺出,羅狼沒料到還有這手,連忙以長劍硬是隔開劍勢,手臂則略感痠痛:「使用拐騙來的劍招,妖女真不要臉!」「拐騙來的劍招?小霜她並沒有……」任太乙真氣用盡,說話已是氣喘吁吁。出招者胡小霜則是臉不紅、氣不喘,這段時日修練內功已讓她不可同日而喻,不過後起之秀面臨羅狼這樣的老江湖經驗上仍是略遜一籌,兩人明白再多言都是白搭,立即展開雙劍之爭。

正當兩人各自逞能之時,暗處樂陽子與廣憂子作為義軍主力之一並未到前線支援而一招一式留意胡小霜所使用的劍招。廣憂子道:「胡小霜劍招熟練想必下了不少苦工,不過威力不足,判斷所學不足半年。」樂陽子贊同:「就算如此,她與任雀都必然與我們要找的人有關係,現在獸族來攻,我們正好趁亂軍之中做手。」廣憂子點點頭等待最佳時機。

劍招雖是層出不窮,招與招間的連接尚缺經驗,在無法活用之下,胡小霜敗象已現,任太乙在旁觀戰心急如焚。「你已經盡力了,認敗吧!」羅狼連出三劍,快慢交疊,胡小霜只閃過第一劍,在時間差中被第二劍刺中左肩,而最快速的第三劍直指心窩而來,就是要致她於死地。

千鈞一髮,木扇彈開殺人劍氣,羅狼詫異間後方渾厚的道門罡氣罩身,連忙轉身與來者對擊一掌,雙方都被震開數步。手持木扇的樂陽子左手微抬,身不動掌氣擊發,然後身形再往後移動拉住胡小霜準備離開。羅狼怎會如此輕易放過,雙手持劍橫劈掌氣要再追上,廣憂子攔住,同時間樂陽子已移動到身邊道:「走!」輕易帶起兩人往秘徑而去。

「義軍之中竟有如此高手!」羅狼驚訝,有此二人在義軍因何以往對上獸族都是連戰連敗。廣憂子嘴角輕笑,揚手揚起陣陣沙塵,塵埃落定後也不見蹤影。羅狼也不追趕,一直躲在旁邊的王二虎這才出聲道:「任雀通敵,你就這樣放過他,小心你一體同罪。」羅狼置若罔聞收起長劍往谷口走去,任憑王二虎在身後叫囂也絲毫不理。

胡小霜劍傷在身行走自是不便,任太乙在旁細心攙扶,生怕久別重逢的人再次分別,在樂陽子與廣憂子眼中他們就是一對情竇初開的小情侶。秘徑狹窄,人煙罕至,草木叢生,眼看追兵沒有到來,幾人這才緩下腳步。任太乙先不在意素素眛平生僅有一面之緣的兩人相救之意,只問:「兩位道長,小霜傷勢嚴重,是否能看在你們是同僚分上先替她止住鮮血?」語調甚是懇切,關心之情流露。

廣憂子正要拒絕,樂陽子則道:「我們不能讓女娃在此殞命,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本是良善之人自然沒有不救的道理,這樣的說法也是為了不給廣憂子不從的理由罷了。隨即樂陽子拿出傷藥處理胡小霜的傷口,說道:「這劍招相當毒辣,入肉碎骨,短時間左手不可再用,否則傷口迸裂會更麻煩。」任太乙聞言尋思:「羅狼與小霜並沒有必殺理由,為什麼出手就是致命之招?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胡小霜扶著左肩先是感謝療傷之情,再問:「自從在蜿蜒谷徑相遇兩位道長,兩位雖對義軍盡心盡力,但今日看來對義軍和獸族之間紛爭沒有太大關心,反而是有目的的寄人籬下……是否?」兩人被說中心事,先是一驚,廣憂子急問:「女娃你這般輕易推論,太武斷了吧。」胡小霜先是展露自信的輕笑,再解釋:「獸族今日突襲攻入義軍,勢在必得,此存亡之際兩位竟然躲藏暗處袖手旁觀,莫非這是特殊的關心表現?不告知軍長走秘徑卻出手救走我們兩人,必然是我們身上對你們來說有某種價值,這不就是不為人知的目的?」

兩人知道胡小霜智謀見長,今天再聽聞她的推論不禁暗下佩服,樂陽子不承認也不否認,回應意味深長的微笑,道:「現今義軍與獸族戰火再起,我等四人方才行為等於背離各自陣營,目前是雙方追捕的目標,恐怕一離開此秘徑,就會引來追兵,要離開南域恐怕難如登天。」雖未講明,但話語中已有向胡小霜求謀意思。

胡小霜當然知曉這話中之意,說道:「先謝過道長視我們為同伴,而你也提到,我們背離的各自陣營,不過在兩個陣營敵對之下,只要選擇某一陣營再投靠,就不會是背離而是收攏大將的大功。」一語點破,樂陽子與廣憂子恍然大悟:「策師才智過人,那選擇哪個陣營才能早日擺脫南域?」胡小霜笑道:「策師和女娃的稱號都不敢當,道長喚我小霜即可。我多次獻策攻破獸族,或許這也是羅狼必殺我的原因,若投靠,恐怕變數太多。義軍雖小卻與我們友好,只要說道長為了掩護我而先救走我,江雲定會採信。」

樂陽子與廣憂子聽完都認同,任太乙卻持反對意見:「不可,挽晴還在獸族,要離開南域不能沒有她,我還是回獸族先接她。」廣憂子怒道:「喂!小子!剛剛策師的分析你都沒有聽懂嗎?回獸族很可能是羊入虎口。」「我不管,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挽晴陷入囹圄!」任太乙激動回應,幾乎快跟廣憂子起衝突。看著任太乙為了相識不久的蘇挽晴如此激動,分離了這段日子他們之間是否感情升溫,至此胡小霜已不太敢在往下想,強裝沒事說道:「其實……回獸族雖有危險卻有險中求生的優勢,畢竟獸族範圍大,自然掌握更多可以離開南域的外圍領地,不如就依太乙而言試試……」當然這些話都是違心之論。這番交談樂陽子與廣憂子眼前任太乙也並非真是獸族之人。

樂陽子嚴肅說道:「生命只有一條,無法讓我們去嘗試。獸族恨你入骨,恐怕一見你就將你斬首示眾。」這話完全是替胡小霜著想。胡小霜勉強擠出笑容:「相信我這個天才策師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我一定有辦法的。」內心根本沒有對策,只是為了順從任太乙而做下的決定,就算這個決定可能會讓自己喪命也沒有悔恨,或許這就是無私付出的愛吧。樂陽子與廣憂子雖然有些許擔心,不過胡小霜過往算無遺策也就這樣相信她,眾人達成共識要回獸族。

南域 赤虎部落

蜿蜒谷徑突襲戰,在義軍以為獲得和平喘息之際,獸族傾全軍之力攻入,造成義軍包含老弱婦孺死傷過半,一天之中倉皇敗逃,獸族大獲全勝,上下歡天喜地,提出突襲戰策的蘇挽晴也被全族捧為大功之人,甚至有人希望推舉他成為副獸首之一,是王二虎以死相逼,堅決不從才作罷,但在其他族人眼中被義軍所捉並受盡屈辱的王二虎號召力全失,導致他意志消沉並懷恨在心。

這天,羅狼特地來到蘇挽晴處詳細說明當天未能帶回任太乙的歉意,蘇挽晴雖表面接受,不過內心根本不當一回事,還暗暗指責羅狼辦事不力,竟讓任太乙與情敵胡小霜雙雙奔逃,萬一兩人感情更融洽,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不是白搭。

羅狼忿忿道:「萬萬沒想到師傅被妖女迷惑至此,與我拔劍相向,而這妖女也挺會作戲,假意幫忙師傅,都怪那群人中手持木扇的高手介入,否則我早一劍刺死妖女。」聽聞羅狼不時提到胡小霜是妖女,蘇挽晴心中鬱悶之氣暫解,道:「妖女受傷必無法遠走,義兄武功蓋世怎沒有追上?」羅狼回答:「蜿蜒谷徑地形複雜,分岔小路甚多,可惜追之不及。等等……你剛喚我義兄,我沒聽錯吧。」雙親早日並無手足而自小孤苦的羅狼內心是渴望一份親情,而這聲大哥叫的又驚又喜。

蘇挽晴上前勾著他的手,說:「你沒聽錯呀,任雀是我的親大哥,你羅狼是我的義兄,除非……除非……你嫌棄小雀出身……」甜美聲音說到最後幾個字甚是委屈。羅狼開懷大笑,喜色見於五官:「怎麼會嫌棄呢?有小雀這樣的妹妹實在是求之不得啊!好妹妹從此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誰敢讓你受委屈,我定找他算帳。」「那先謝謝義兄了。」蘇挽晴笑容餘光閃過一絲詭異神情。

此時,李猿恰好進來撞見兩人挽著手,露出看好戲的表情:「想不到平常高冷的獸族高手也難過美人關,動了凡心啊,好事一樁,預祝兩位早結良緣,一生共好。」滔滔不絕的虛偽祝福,聽在羅狼耳中非常刺耳,長劍瞬間出鞘,李猿乍見眼前白光一閃,雙鉤要格擋已遲,幸好劍尖停在咽喉外三吋,嚇得他冷汗直流。

羅狼嚴肅道:「要不是多了個義妹,我心情高興,你早已身首分離。說吧,來此何事?」李猿抹去額頭冷汗,在生死關走了一遭:「任雀與奴軍策師剛到部落門口求見獸首,獸首答應接見,並要我來找任小雀前去商議。」「大哥回來了……」蘇挽晴完全沒料到任太乙會自己回來竟還帶著胡小霜,千百個念頭從腦海閃過,隨口說:「請你轉告獸首,我立刻前去。」李猿拱手離開。

羅狼樂觀道:「我猜想是師傅回心轉意,發覺自己被妖女迷惑,因此綁了妖女回來,一定是這樣,絕對沒錯,我就說師傅是位明事理的人。」「但願如此吧。」蘇挽晴敷衍回答,內心當然知道任太乙絕不可能輕易放棄胡小霜,而她不曉得的是任太乙是為了自己才冒險回來。

主帳之中,王虎以勝利者之姿坐在中央,王二虎、龐象則在兩旁,任太乙、胡小霜、樂陽子與廣憂子則分立待審。任太乙解釋這次回來是帶著義軍大將棄暗投明希望王虎可以接納,當然這個理由是任太乙臨場之作,胡小霜至今仍無對策。這理由不但排斥外族的王二虎無法接受,義軍先前在胡小霜指揮下殺了如此多的獸族,就算看在任太乙恩情分上,王虎不可能輕易接受。

  雙方會談陷入僵局,李猿先是進入,接著羅狼與蘇挽晴踏入。蘇、胡二女眼神交會,雙方似乎都明白些什麼,氣氛進入最緊繃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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