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煙塵

1月正值嚴冬，外面的雪一直沒停過，本來看看書什麼的也過得挺不錯，直到這天城堡就像有虎頭蜂在周遭盤旋的蜂巢一樣躁動

拉了一個守衛問了才知道原來東部有緊急軍情

啊，真的有虎頭蜂……

現在基本上都摸清洛倫佐會出現在什麼地方了，城裡酒館對面的茶館，還有書店、城堡、訓練場跟宿舍，沒了，就這四個地方，而且時間很固定，周一到周四只會往返城堡、訓練場跟宿舍，週五逛完書店後會去茶館，然後會回宿舍，周六周日白天會在訓練場，晚上會在宿舍，如果拉爾夫有事找他的話也會去城堡，生活軌跡超級單純

所以我知道這個時間要在訓練場到城堡的路上堵他

結果竟然沒堵著，看時間已經過了準備要回去時，拉爾夫和洛倫佐竟然在我回房的路上等我

「拉爾夫大人。」

「回來了？我和洛倫佐要去東部國境幾天，城裡就交給妳了。」

「是。」

這時洛倫佐拿出一團棕色的東西，「這是給妳的斗篷，用那頭熊的毛皮做的。」

有點意外，這種東西我以為洛倫佐肯定會先拿給拉爾夫，看我遲疑著不敢收拉爾夫笑了

「他已經問過我了，我請人做給妳的，收下吧。」「喔……那……謝謝您了。」

穿上後還挺合適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厚，但在這種天去去野外穿了保暖效果應該挺好

「多的部分我讓裁縫往內折縫起來，等妳長高了可以再放，還有，東部非常危險，環境比其他地方都要惡劣，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給妳調查，妳就別去了。」

「好。」

本來還想教他們點通訊的手法，想想還是算了

「對了……」「怎麼了？」「你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吧？忙完回來記得教我。」

洛倫佐一臉無奈，「妳就記得這件事，沒心沒肺的小鬼。」

「我是覺得祝你們武運昌隆這種話是在污辱你們。」

「怎麼說？」

「祝福是給心裡猶疑的人，我想兩位大人都不是這樣的人吧。」

拉爾夫揉揉我的頭，「真有意思的想法，那就借妳吉言……我們去去就回。」

我點頭，「知道了，那我先回去啦。」

說真的我這次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這次不過是一場邊境小衝突而已，可能過一兩個禮拜就回來了

有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這些小衝突的起因到底是什麼？總不可能是打球的時候不小心把球打到國境對面結果被當炸彈吧？

不……總不可能是這麼瞎的原因吧？

但是外面下大雪，我也沒事可以幹，待在城堡裡也是夠無聊的，一連三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後吃早餐，到處閒逛，吃午餐，繼續閒逛，吃晚餐，洗澡，睡覺

這天我突發奇想，想去洛倫佐常去的那間茶館看看，反正手上的零用錢多到幾乎花不完，雖然拿的也不多，但說實話，我能花的地方除了支付那對母子的住宿費，買點小零食，還有偶爾拜託商隊寄信給克萊兒，說實話真的沒有花錢的地方

不知道他都在這裡做什麼呢～

「哀呀，迷路了嗎小姑娘？」「不是，我來……消費的。」

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店員雖然帶著疑惑，但看我身上穿著皮草也就沒有多問，為我拿上菜單

「一杯拿鐵謝謝。」

「喔？小小年紀也懂得品嘗人生的苦澀了嗎？」

「這不會是常坐在這個位子的人說過的話吧？」

店主有點驚訝，「那是妳哥哥嗎？」

果然……

「那傢伙要是我哥哥我大概會瘋掉。」

「那個男人也真是奇怪，每次來都抱著一本書，坐在妳這個位置，時不時看看對面酒館喝酒的士兵，然後就這麼一直坐到深夜，等酒館的士兵離開後他才起身離開。」

確實像洛倫佐會做出來的事情，不過比較好奇的是，他到底是擔心士兵喝醉對市民造成困擾，還是想加入卻不好意思

男人心海底針

「對了，請問你們的咖啡原產地在哪裡？」「這可不能說，是商業機密。」「好吧。」

反正總會被我找到的

今天正好也是周五，傍晚就有一些士兵陸陸續續地來到對面的酒館，看到這裡不禁有個問題

「老闆，你這樣賺的到錢嗎？」

「賺不賺的到不要緊，我都這個年紀了，做生意是為遇見有緣人，而且隔壁酒館是我兒子開的。」

「啊……」

真的是豪不意外呢，有錢人的快樂真是樸實無華

我就麼坐著和老闆閒聊，聊到晚上，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準備回去城堡，回去後就看見身著王國騎士團衣服的人

是克萊兒也來了嗎？

本來還很開心期待的，直到有個人跟我核實我的身分，我就知道克萊兒直接去前線了，只留了一封信給我

信裡也沒寫什麼，就是先為沒能親自來找我道個歉，然後跟我說提埃天氣冷衣服要多穿點，等那邊忙完了會再來找我

好的老婆～

「幫我帶個口信給她……就說……我一切安好，無須擔心。」

「是。」

「妳好像很喜歡克萊兒大人？」

我對克萊兒的執著一直讓馬蒂爾達匪夷所思，她倒也不是吃醋什麼的，單純覺得很奇怪而已

「當然，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感謝曹植大大

「什麼意思？」

怎麼辦？解釋了就沒有那種美感了……

「就是……形態像被驚擾的鴻雀一樣輕盈，像水中優游的蛟龍一樣靈動，性格像秋日的菊花一樣明豔，像春天的松柏一樣豐茂。」

她好像還是不是很理解的樣子，畢竟歐洲原產的菊屬植物看起來真的都有點像雜草，長的像大花咸豐草的法國菊，長的像色違版法國菊的紫錐花，隨便長隨便活的蒲公英，稍微好看一點的是藍紫色的矢車菊，但跟中國敘述的「菊」，也就是黃黃一團的園藝種有著相當大的差異

「在一些文化裡，菊花是高雅純潔的象徵，而松柏則是堅毅強韌的象徵。」

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挺符合克萊兒的形像，雖然曹植的原意可能不是如此，但文章本來就可以有多種多樣的解釋，再說，不都是形容大美人的嗎

「那妳會怎麼形容我？」

不知道，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種話怎麼可能告訴本人……而且相信我，聽完之再看看其他人寫的情書就不會有任何感覺，妳可以過幾年再來問我，說不定我也會有不同的說法？」

———

士兵將奧奇德的口信帶給克萊兒，她聽了以後放心許多

「看來這她在提埃過的很開心。」「每天就想著往外跑，管也管不住，倒是利奧波德拿這種小孩有辦法。」

克萊兒當然能聽出拉爾夫在紙袋些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就別拿我說笑了。」

雖然本就知道她不一般，但相處過後才發現奧奇德的性格、思維、氣質都與常人天差地別，相比之下她過於淵博的學識反倒不那麼突兀了

「她上回和洛倫佐出遠門回來竟然跟我說要養魚當軍糧。」「魚嗎？可是提埃的地形大多都是山嶽……」

「她說那種魚只能在寒冷的水裡生活，你要是好奇可以問問洛倫佐，那傢伙，回提埃城後兩三天才緩過來，說下次再也不帶她去了。」

克萊兒看向遠處的洛倫佐，來了之後他就忙著調度，一刻也不得閒

「他以前應該沒有指揮軍隊的經驗吧？這麼做會不會讓他負擔太重？」

「誰還不是一點一點累積經驗的？要給他歷練的機會，他很聰明，別看他嘴上嫌棄奧奇德，她說的我都還沒聽懂，洛倫佐就已經能清晰明白的列出要點，而且個性沉穩冷靜，等他能獨當一面，我也能專心處理政治上的問題了。」

經濟和民生上有奧奇德出謀劃策，軍事上有洛倫佐的協助，雖然算不上如虎添翼，但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下緩解拉爾夫的壓力

在往洛倫佐的方向看過去，他在跟修補武器的工匠討論什麼

「去跟他聊聊吧，他應該很需要跟其他人抱怨一下奧奇德。」

克萊兒笑了，「我也想看看那孩子在洛倫佐面前是怎麼表現的。」

「洛倫佐殿下。」「克萊兒大人。」「和奧奇德相處的怎麼樣？」

洛倫佐嘆了口氣，「聖誕節回去探望我母親的時候她幫了我不少忙……但也給我添了不少麻煩。」

「喔？怎麼說？」

「那時我和她在森林裡砍柴要燒成木炭，結果遇到了一頭熊，我和獵人殺死那頭熊以後，她竟然把那頭熊的胃和腸子拿出來，說要看看牠都吃了些什麼？那味道我終生難忘。」

克萊兒笑了，一時半會還停不下來

「哈哈哈……唉……那那頭熊吃了什麼？」「樹莓、鮭魚……還跟我說明年夏天要去河口撈魚來養。」

看他一臉苦惱的樣子，克萊兒心裡還有點羨慕，這樣的日子肯定很有趣

「我看你的弓狀態還很不錯，怎麼突然要找工匠了？」

「奧奇德請我教她使用十字弓，我找遍城裡的工坊都沒人能做，只能問問這裡的工匠了。」

「十字弓？」

克萊兒仔細想想確實也很少看見有人拿十字弓的

「她怎麼會想到要用十字弓？」「不知道，深究下去沒完沒了。」「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回奧萊託人從科凱塔帶回來也不是不行。」

「我先看看這裡能不能做吧，她還給我圖紙了……」「自己畫的？」

看樣子似乎有點像拉桿式，但下面還有個空洞的構造，不知道是做什麼的，而且對木材還有要求

洛倫佐自己也有點要求，希望能找到有過製作十字弓經驗的工匠來製作，畢竟人這一生通常只有一把武器，而且奧奇德自己也說是想拿來自保用的，當然要盡可能的做好，尤其是上次遇到熊之後，他才意識到平時奧奇德這個年紀的小孩在森林裡跑簡直是玩命

「當時她看到熊的反應是什麼？」「她竟然想保護牠……還拿辣椒油說可以把牠趕走。」

「辣椒？」「說是在奧萊找到的植物，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我也沒聽過，回去問問父親吧。」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零星的雪花從天上緩緩飄落

「看幾次都覺得很美呢……」克萊兒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是因為奧萊沒有雪的關係嗎？」

洛倫佐看著克萊兒，心裡有種莫名的躁動，看見她轉頭，洛倫佐也趕緊撇過頭

「那是什麼？」克萊兒順著洛倫佐的視線看過去，「什麼？」

「我以為我看到一隻特別大隻的鳥，好像看錯了……」

「洛倫佐殿下是跟奧奇德相處久了，也開始注意到這些了嗎？她總喜歡和我在信裡分享看見的鳥，有的時候還把羽毛付給我。」

「是嗎？她也問過我，但我沒什麼興趣就沒收。」

「下次還是收下吧，會送給我們的應該都是她覺得最好的東西吧。」

「是這樣嗎……克萊兒大人如果喜歡雪的話，冬天可以常來，奧奇德見到您應該很開心。」

克萊兒無奈的笑了笑，「也不是我不想……奧萊的事務也很繁重，父親也在訓練我呢，不過下次洛倫佐殿下也可以來奧萊看看海。」

「好。」

拉爾夫有點驚訝，兩人還聊的還挺久，洛倫佐看起來還比在城裡的時候放鬆，果然是只有這個年紀才能有的氛圍

「啊……年輕真好。」

———

說真的，我也沒想到這場衝突要處理這麼久，已經一個月了，熬到增援都來了

「欸？」

帶隊的人竟然是巴奈特，也就是說……

艾米莉安！！！

我果然找到了那個冷淡中帶著一點害羞的金髮少女，默默地跟在那位「龐然大物」後面

好漂亮啊……

如果說克萊兒像菊像松，那艾米莉安就是像梅像蘭，一個張揚自信，一個內斂含蓄

水啦……

「妳就是利奧波德提過的那個小丫頭？」「是，巴奈特大人，很榮幸能認識您，我叫奧奇德。」

說真的，跟巴奈特說話真的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這人至少有一米九吧，我可以被完整的壟罩在他的陰影裡，好恐怖……

自信！要自信！氣勢可以輸，氣質不能崩！

「我們會在這裡停留兩天修整，隨後前往前線，這兩天會在城外駐紮，盡量不影響到城內人民的生活。」

「謝謝您的體諒，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出。」「沒問題。」

我看看後面的艾米莉安，她好像沒注意到我，晚點拿點吃的過來，還有一點保暖的，記得之前有看到一件好看的貂皮圍巾，就送她吧，我已經有熊皮斗篷了

傍晚我拿著東西跑來營地，「我找艾米莉安小姐。」

因為第四部隊裡只有她一個女生，所以她是直接把我請進去的

「剛才沒能和妳說上話實在很抱歉。」「沒關係，我這裡有些東西要給妳。」

「欸？給我？」

「是啊，女生之間要彼此照顧嘛，妳以前來過提埃嗎？」「沒有……」

「這裡的冬天很冷的，我已經有一件皮草斗篷了，我覺得我這樣穿就已經夠暖了，所以這件圍巾送給妳，然後這是蜜漬百合，這是櫻桃蜜餞，一個是潤肺的一個是祛寒的。」

「等等……為什麼突然……」

真的是把受寵若驚四個字寫在臉上了，真不愧是我女鵝，眼睛又大又圓！超可愛的！

「剛才看妳的嘴唇有點白，想說妳是不是被冷到了，我來的時候是夏天，可以慢慢適應這裡的氣候，平地人突然上山除了要面對氣壓變化還要面對氣候變化確實有點勉強，如果開始覺得頭暈、噁心、皮膚發紺、黏膜變淺等等的症狀就代表已經出現高山症，妳的身體沒辦法吸收足夠的空氣，要盡快返回低處，這嚴重的話會致命，要預防的話有個建議是喝濃茶，咖啡因有利尿的功能，會使神經興奮，心跳加速，可以提高血壓，這些效果都能增加身體攜氧量，也能起到一定的鎮痛效果，但也有心悸的副作用，所以還是要適量，如果真的覺得不舒服一定要返回低處，知道嗎？」

「啊……好……」

怕她忘記我還寫了一份小紙條給她，「給妳，收好。」

「謝謝，不過……為什麼唯獨對我？」

該撩妹了……

「人都是會被漂亮的東西吸引的嘛。」

看她小臉一紅，也太可愛了

「真的非常謝謝妳。」「不用謝，那我就不繼續打擾妳了，再見。」「啊……好的。」

艾米莉安笑著送我回城，笑的樣子真好看

本來我想跟他們去的，但想想不知道這場衝突會維持久，我月開始招工，3、4月待在木材廠，6月建魚苗場，8月開始撈種魚，9月回去木材廠看看，有半年的時間都不再城裡，這些任務都與時節息息相關，耽擱一點點就可能要等到明年，還要考慮氣候原因

這就是幹農業最令人無奈的地方，不論是農漁牧林哪一種，從業人員抱怨的永遠都只有氣候，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在濕濕黏黏或炎熱寒冷的環境裡工作，而是多下一天雨或氣溫多增長了一度都會使他們的工作延遲甚至顆粒無收

等到送艾米莉安他們離開後，我找人去下城區打探消息

提埃分成上城和下城，上城指的就是普通城區，而下城本來住的是屠夫、殯葬業等等不受歡迎的職業，本來是為於城外，後來漸漸擴張，和主城區融合再一起，變成所謂的「下城區」，本來居住於此的住戶在有了一點資本後興建了廉租房，吸引了許多貧窮人口前往居住，而興建的過程中也吸引多為男性的許多工人，在這樣的環境下，那些貧窮家庭人家的女兒，好的成為了主城區家庭的女傭，壞的自然而然成為妓女

她們或是被誘騙，或是自願，或是被父母、情人、丈夫出賣，然後下一代繼續這樣的循環，男孩成為皮條客、酒鬼或騙子，而女孩則會步上母親的後塵

當然，他們自有一套規則，就像在義大利的鄉下，黑手黨會比警察和憲兵隊更好用一樣，我自己去還是太危險，年紀小又是女孩，還是叫身著正裝的士兵去比較安全一點，他們也不敢造次

因為伐木是相當危險的工作，稍有不慎就會被倒塌的樹木砸死，所以盡量要找沒有親人或是與家裏決裂的年輕男性，這樣可以省去意外死亡的賠償問題，松香場找的是單身母親

兩者都要進行體表檢查和牙科紀錄，為了這個我還特別找金工店製作模板，利用版畫的模式進行小規模的印刷，反正只招兩百人，手動印起來也沒什麼負擔

「奧奇德？」馬蒂爾達敲敲房間的門，「該吃晚……妳在做什麼？」

「把到時候招人需要填的表格用模具印出來，這樣就不用一份一份手抄了。」

與模板配套的是一個承裝油墨和毛團的金屬盒，在裡面放入，羊毛吸飽油墨就可以形成類似印泥的效果，把把模具放在上面再拿起來就可沾上剛剛好份量的油墨，就不用擔心浪費了，而且使用完還可以再把模板蓋回去防止乾掉

「妳好聰明啊……」「我也覺得我能想到用羊毛當印泥的想法很天才。」

「不過，油墨是什麼？跟一般的墨水有差嗎？」

「拿個罩子放在燃燒的蠟燭上面，不久後蓋子上就會積一層純碳，這種純碳如果用植物油去燒的話可以把這些碳蒐集起來，再加油調成液狀就可以形成油墨了，優點是耐光、耐磨損，遇到水也不容易暈開，我加的是松節油，正好是松脂蒸餾冷凝後分離出來的，也又後面松香廠的主要產品之一。」

「原來，那適合拿來書寫嗎？」

「一般書寫的話我還是傾向於水性墨，油墨乾的比較慢，總有種黏黏的質地，我不喜歡，而且市面上比較多的也是水性墨，相對來說比較便宜。」

「便宜？」

「時間成本也是成本啊，有這時間可以多做很多事，晚飯的話我晚點再吃，我先處理手上的事。」

「好。」

就很費解，就差個兩三歲的年紀，克萊兒溫柔，艾米莉安恬靜，馬蒂爾達開朗

怎麼就洛倫佐一個人把所有社交的負面屬性加在身上？

什麼內向、毒舌、高傲……要不是知道有種東西叫做自我防禦和社恐，又因為非常了解這人的生平和性格成因，不然我也會覺得他很難搞

是因為男人的大腦發育比女人慢嗎……

先不想這些了，我需要有人來幫我數紙張，需要艾貝爾幫忙，還是先去吃晚餐好了，等我們這些「主人」吃完，僕人們才能開始吃，但我個人是不排斥和艾貝爾一起吃飯的，都是來工作混口飯吃

「妳有沒有興趣到處看看？我春夏都不再城裡，妳想不想跟我到處去？」

「可……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當然了，但上山下海的，會有點操。」「我沒問題的！謝謝您！」

「沒什麼好謝的，正好那時候馬蒂爾達沒辦法跟我去，我也需要個旅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