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召群英 王師征蠻 授利器 巫后設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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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28
乍聽這錚錚硬漢居然下如此斷論,二姝正待追問究竟,急奔而至的敲門巴契爾忽催道:「羅兄弟,快隨我到大廳一趟;『影幻碟』傳遞消息了,咱趕緊開會去。」

連忙將嘴邊猶豫的話都吞進肚子裡,羅鋼俟與兩人道別,便馬上偕赴那權充指揮所的加蓋建築物;瞧他倆均已快步入內,蕾妮把回傳畫面剛擴大後,立刻對召集的昊宇問說:「皇爺,『諜王』於中東似乎沒什麼發現,是否直接看可疑圖表?」

暫掛名主帥的他等頷首示許,就向大夥講解這幅清晰照片道:「自願查探的柏磊及風蜦雖在敘利亞毫無斬獲,不料於回程卻見著彼岸的黔貴一帶上空---,居然橫越幾艘形似掃帚的面生碟影;我翻遍檔案,委實想不出那玩意是誰家飛梭。」

言罷瞧諸君亦皆沉寂,昊宇即請收訊的蕾妮將數秒紀錄片完整播放;群英看這些長條型的快舟儘管船身細小,剎那間竟在眼底驟然消失,忍不住又驚訝互覷。

「甭理睬它們是什麼東西;會無故出現肯定是敵非友,除惡務盡的咱需調集人馬搶先發制。」欲乘勝追擊的霍娃頭一個表達意見;應鼇向旁邊的羅鋼瞧了瞧,遂壓低嗓門悄問說:「久居中原的羅兄弟---覺得怎樣?以前曾看到類似物體嗎?」

「晚輩孤陋寡聞,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舟隻。」他不敢妄加猜測,便坦言道。

「始終挨打的我們好不容易有能力進攻,萬萬莫再錯失絕佳圍殲時機;」霍娃一想起命喪敵艦的參戰族丁,對惡貫滿盈的貝利星人簡直恨不得寢皮跟食肉,就離開了位子復倡議說:「總而言之---,咱寧可白跑一趟,也別事後方懊悔著惱。」

躊躇的昊宇尚舉棋不定,佇於門口的「諜王」已附和道:「我贊成她這說法。」

循聲音來處凝視,眾夥伴亦瞧清楚他們遠行返抵的疲憊神態;巴契爾看充副手的風蜦甚至還受了點輕傷,曉得路途間必曾有駁火的險象遭遇,又見那原持保守立場的霍娃、柏磊全幫腔倒挺,即起身問說:「難道這遁溜頑敵---,都在那兒?」

「兩位的狀況如何?要不要先檢查傷勢?」蕾妮瞧二者模樣,忙關切的問道。

「幸好咱哥倆夠快,才沒讓這些怪傢伙遂逞暗算的主意---」點頭以示無礙的柏磊待走入廳堂,立刻接替昊宇指著圖表說:「於敘利亞盤桓多日後,未察覺絲毫線索的某因不死心,折返時就偕風兄弟順便繞往蚩尤的老巢去看一下;哪知剛到達黔貴附近的高原,居然乍見那疾飛舟隻,更險遭神出鬼沒的領隊砲束打中。」

俟略作停頓,抹汗的他即續道:「倘非『蚺艨』拚命搭救,柏磊早化做異物。」

「尾翼雖不慎挨了一砲,但我卻也還以顏色,算扯平啦。」風蜦遂大笑的說。

「機警的風兄弟能臨危不亂堪稱可圈可點,該記首功;」慶幸夥伴未因而折損,霍娃便再問緊盯虛擬地圖的昊宇道:「若不是欲蓋彌彰掩飾些什麼,幹嘛搞襲擊戰的把戲?既確定彼岸有不知名的黨羽潛蟄,皇爺何不下令咱往征剿滅?」

「茲事體大,需三思而行---」他一回過神,就婉轉的否決說:「沒弄明白伏敵的底蘊前,避諱躁進莽撞;況且薩陀納的主力尚在,不能使我方人馬蹈陷困境。」

儘管瞭解這「謀定後動」的論述最保險,不過群英除了較理智的蕾妮外,均勸昊宇切勿輕縱那制勝良機;當開會的大廳正為此激辯不休,陳鐵忽現身於走廊並提出建議朗聲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某願效馬前卒,請諸君隨之接應。」

羅鋼瞧此人抽空參與議事,不禁關懷的問說:「可是你運功元氣未復,且大選在即,怎能貿然離台?如果有什麼閃失,豈非又將引發咱原本化干戈的爭端?」

「陳某是否選上這區區島國的新總統,乃屬枝微末節的小事;」亦踏進門檻的他一脫去西裝外套鬆開領結,遂看著老朋友嚴肅反問:「誠如剛剛提出兵意見的眾前輩分析,施放那暗箭的偷襲者哪會無故旋飛於蠻怪地盤?倘可把敵艦、九黎妖孽連根剷除,才是需趕辦的頭等要項吧?在下似無大礙,足勝任先鋒一職。」

投鼠忌器的昊宇之所以始終不肯依允,便是害怕甫升級戰舟沒這位關鍵人物的護持,萬一弄巧成拙勢必將悔恨莫及;此刻聽那番凜凜生威的話語猶如吃了顆「定心丸」,就一轉固執立場道:「既有鐵柱兄弟率隊,即勞煩你征途間多加照應。」

頓了半響,這代掌陣線虎符的皇爺遂問說:「先生還是搭『影幻碟』迎敵嗎?」

「不,那怪梭跟『諜王』交過手,料想已猜悉其性能,再倚為前部恐難達牽制效果;戲耍小弟的殷柳廝混時曾幫我複製『馭風雷』備用帥艇,僅需和殘存的兩、三百架無人機稍微改良,相信不致於落敗。」意圖唆使狗咬狗的陳鐵笑答道。

旁聽的霍娃忍不住問說:「事如燃眉,咱幾路大軍哪恁多餘裕久候這工程?」

「她說的是;兵貴神速,待把為數猶鉅的『馭風雷』修改完竣,敵人---不也已溜之大吉了?」心急出征的巴契爾亦納悶問道;誰知他卻哂笑不語,俟喝了口從造勢會場攜回的瓶裝水,方好整以暇的說:「我趁歇養期間早補足進化程序與配備零件,只要略加啟動便一蹴可及;憑陳某現在的火侯---,各位還信不過嗎?」

群英聞言甚喜;於是瞧陳鐵僅花幾小時復運指環將那些剩餘「砲灰」注入夠遠行的能量,昊宇就果斷號令道:「福隆陣地是咱目前的大本營,千萬不許有失,即託蕾妮跟陪伴駱小姐的殷瑤留守,兼負持續連繫『朗族』的重任;每部兵除撥三分之一人馬戒護營區外,皆隨吾等往黔貴進發,務必把狡獪的頑敵揪出殲滅。」

待分派已定,這一批將士遂磨拳擦掌的準備遙附在「雷團」後面朝彼岸奔赴;雖仍不曉得那偷襲柏磊的傢伙是何方神聖,但他既鐵了心誘使兩邊繼續殺紅眼,忖揣對方必和聚眾於此的蚩尤脫不了干係,便欲帶緊綴的大夥直接向貴州疾馳。

然而因顧慮尚不知情的北京會打草驚蛇,力求謹慎的陳鐵就在起事前與秦儀先撥電話;早耳聞台灣空戰的她看未婚夫提及這秘密行動生怕郎君有性命之憂,即關切囑說:「應付那高科技的外星客十分凶險,你無論如何---須為我安全歸來。」

不料當大軍正要開拔間,傷癒的駱蓁蓁忽偕蕾妮、殷瑤、凃艷荷趕至停機坪,且對正踏入「七彩蓮」的昊宇請纓道:「小妹病軀已痊可,願跟著王師隨隊破敵。」

「克諾亞星的『構造更新術』果真高明;不過妳歷劫重生,焉能立刻上陣廝殺?」儘管賞識其剛直,但這個愛才的東皇星主卻不忍此姝冒險,遂停頓阻止說。

「皇爺說的是---」霍娃因惺惺相惜,兼之對那回誘戰時疏於援護導致她受創極感內疚,便上步勸諫道:「咱很清楚妳和間接殺害熊老弟的薩陀納、蚩尤不共戴天;可是現在要搜剿的敵艇---,不見得百分百是他們,阿蓁何不先留下調養?」

「謝謝兩位關懷,晚輩傷差不多都好啦;這一群能暗抽冷子的宵小無疑與蠻怪、『噬血族』頗有淵源,小妹就算拚死也非要去探究竟不可。」駱蓁蓁堅持說。

瞧她一臉剛毅表情,昊宇本還盼駐守的蕾妮相勸,誰知旁佇的殷瑤於囁嚅半響後居然亦怯生生央求道:「我---我也要去。」;微楞的霍娃只以為那女孩是因愛侶又出征緣故,即好言的婉拒說:「瑤妞寬懷;鋼條兄弟有咱皇爺照看,沒事的。」

「不,你們想岔了;」她俟使勁的搖完頭,方靦腆解釋:「假設我兀遭挾控的父親真躲藏在彼岸,為了大軍安危起見,同往的晚輩或許---多少能發揮作用。」

「妳既有此心---;蕾妮妹子,依妳說呢?」霍娃亦覺得可行,遂請益的問道。

「駱小姐及淨化共工蠱患的瑤妞曾脫胎換骨,且均學了一身武藝;咱確實需要足以壓制貝利星眾鷹犬的好手---」體會兩女心境的她自忖有把關能耐,便允從頷首說:「但鑒於上次跟『虎苗衛』交鋒的經驗,她倆須另添提升防禦力的護甲。」

也踱至聆聽,陳鐵忽提議道:「這個簡單,讓我運戒環替她們造一副就得了。」

瞧他亦肯資助,玉成的蕾妮更附和說:「蔽故居的『光劍』犀利,願相贈之。」

「好吧;」看二者去意甚堅,不再拂逆的昊宇即道:「瑤妞仍從旁襄佐後援的鋼條兄弟,隨征的駱小姐則撥歸烏羽族軍帳,任何行動嚴遵咱號令,不可有違。」

* * *

而黔貴山區的地底岩洞那邊,九黎真君卻是喜中摻憂------。

遙望「巫后」果守約率眾驅各批「帚筏」馳至,他忐忑的心坎雖安穩了不少,不過聽見仇敵竟也哨探到此處,並曾與接應族人的瑟西發生小規模拼鬥,不禁堆滿愁容的喃語說:「糟糕了;殷特使僅留半數船艦,萬一大舉來犯---要怎麼招架?」

「蠻王甭怕;兵貴精不在多,吾等未必不能翻轉劣勢局面---」瞭解雙方既已成了盟友,聚議的她遂改換禮遇言詞道:「其實真君麾下皆精銳驍勇,薩陀納如果一開始便撥予貴部兒郎較先進的自家武器,焉有匆撤奇辱?我這就把『卸靈杖』亦借給九黎將士們,屆時尊駕只需按計行事,必可叫那幫雜牌軍復嚐挫敗滋味。」

「哦?您說的『卸靈杖』---是何物?」又打點起精神來的蚩尤忙涎張醜臉問。

緩緩自腰間抽了根呈灰褐色的短棒,瑟西瞧某蠻卒恰牽一隻待宰牯牛,即遞向他手中傳授口訣說:「行了,瞄準這快變晚餐的畜牲試試。」;稍掂質量的真君不疑有它,遂以棒端直指並按下那發送鍵,一束激射寒光登時把牛身大卸八塊!

「太好啦,咱再也不必挨悶棍了!」看這支不起眼的「通火條」具如此威猛殺傷力,吃驚的蠻王便喜出望外道:「孤有『卸靈杖』輔振鬥志,誰還能奈何我?」

「恭祝主公旗開得勝!」很替他高興的共工跟著雀躍揖賀說;比另一半更會攏絡人心的「巫后」俟見那對君臣肯配合步調破敵,就離座講解道:「赴援的我之所以採『假偷襲真誘戰』策略,即是故意哄對方去通風報信;否則憑咱『帚筏』速度,要擊落夜叉星『影幻碟』及蛇王的『蚺艨』何難?這叫做『引鱉入甕』------」

蚩尤原本還責怪她應避耳目的動作不夠謹慎,聽罷遂好奇問說:「願聞其詳。」

「爾等隱匿於此間,莫斯提瑪千餘艘『火蝠艦』亦棲身在左近,哪逃得過修為深厚的『諜王』追搜?早晚會和那一夥黨羽找上門;與其坐候包抄圍攻,不如以逸待勞設局埋伏,來個迎頭痛擊。」有聚殲把握的瑟西接著便稍提及佈陣計劃。

終於明白這表面潑辣豔婦當時是憑什麼助勢危的薩陀納脫困,共工就盡棄前嫌的由衷讚道:「枉費姜某常自豪謀略出眾,如今跟『巫后』一比方知天外有天。」

「康回太謙了;」召親信入內的她俟吩咐完竣,即和顏悅色說:「尊駕是真君首席軍師,想宰光那向來鄙視我星族的敵人,還須靠你多加費心幫襯與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