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棉裡針 讓位俯首 攘外策 借刀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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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28
「領百姓納稅血汗錢藉機到那邊享福便罷了,焉可四處阿諛、拍馬逢迎,如奴僕般屈居在矮倭跟前?一昧厚顏無恥幫日本人做應聲筒,豈非和賣國求榮的漢奸差不多?」俟作態略拂鞋底灰塵表示不屑,早想狠踹這走狗的陳鐵就睥睨蔑罵。
雖瞧駐日使於吐血間亦無力起身的再緩緩趴臥,但是現在誰敢白目到攖其鋒前去探視?他如願以償後正要繼而刁難那群奉命來台的防衛部成員,與彭、譚二叟順利把兵權陸續接掌的熊裕崑這時卻進線問:「我及兩位將軍剛借劉老頭的名義趁勢管控了國防部;但湖口裝甲師指揮官像是已察覺咱召聚的急電非比尋常,於打探完此地消息並藉故抗令,是否讓兄弟率你的『馭風雷』去那座營區鎮壓?」
「不,你跟蓁姐需留守台北為小弟把關---」陳鐵壓根不將這臉色復變的眾權貴看在眼裡,只用一派輕鬆的口吻道:「反正那全是古董級的坦克車,不然即是些花大把鈔票向美國買的劣等貨;待會我請殷先生遣麾下趁機替陳某炸光它們。」
俟交代完竣且對樂允的殷柳託付畢,聯繫「扶龍島主」至此會合的他遂朝「綠犯群」又努嘴說:「懶得再找各位麻煩啦;稍候片刻,一塊和久違的伍佬敘敘舊。」
「原來你---是受這個遭開除黨籍的『牆頭草』指使?」甚感意外的柴總統恍悟間忍不住切齒問道:「那廝給了小鐵多少好處,叫參與核心的尊駕反叛大夥?」
「雯姐猜岔了,咱乃雙贏互惠的利益共享;伍島主對爾等早恨之入骨哪,淨想把腐敗的執政團隊搞垮掉,我則經由這媒體巨擘達到『造神』目的,幹嘛不合作舉事?」沒錯,已完成次階段的陳鐵便是打算藉那傢伙傳頌,使台灣人民都奉己為「救世主」;待安撫的大局底定,就能通知彼岸的徐主席派兵履踐光復諾語。
到時候,光是靠北京去擺佈這幻夢一夕破碎的老狐狸---,還需耗費啥手腳?
未料及革命理想居然恁快實現的「活許攸」哪曉得中間藏此暗招?俟掛完電話即通知拓董、洪教授、黎主播、卓立委均前往共商「國策」;眾人儘管拊度嚇退敵軍的他必定有所行動,卻對進展神速的「推翻大業」不敢置信,直等親眼目睹他真將正副元首跟一干政要或擒或誅,不容於黨的伍島主方朝那狼狽柴總統斥問說:「妳這任用心腹、整肅異己的後輩,想不到也有落入咱圈套的一天吧?」
車總召見昔日不曾得罪的舊識亦僅針對那失勢婆娘,遂厚著橘皮臉淚訴道:「伍---伍兄,盼您念在以往---交情的份上大人不計---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
「這因求官不成---而狠咬一口的『背骨仔』氣量狹小得緊;既逮著機會,如何肯輕易---肯輕易饒了咱們?你別那麼---沒志氣。」雙眸黯淡的柴總統雖陰溝裡翻船,畢竟仍是一國君主,危難時瞧肱骨群臣始終想搖尾乞憐,不禁低下頭咕噥。
但滿盤皆輸之際頗不甘續遭這貶謫的宵小揶揄,她便反唇相譏說:「老娘今日算認栽了;可是你也甭得意太早,姓陳的通敵賣台,下一個---就換尊駕倒楣啦。」
聞言一楞,頓歛笑的伍老兒不禁回眸向那「匡輔者」瞥看;陳鐵見同謀諸君都浮漾凜疑表情,即坦迎道:「北京欲把這群要犯懲之後快,押赴彼岸不過是穩住敵我間緊繃氣氛的示好策略而已;征服菲、印二邦的中共瞧咱連日本鬼子亦敢決裂,短期內焉肯把兵力耗費於此?況且我那批『馭風雷』坐鎮台灣是假的嗎?」
「鐵柱既有這考量,那---咱們接下來呢?」存貳志的拓董立刻切入正題問說。
「您老寬心,大夥定推舉董事長為新元首。」抓準時機點的卓立委遂識趣道。
「拓董實至名歸,陳某願麾下效命;」不待伍島主虛偽敷衍,他使完眼色便佯裝欣喜的輸誠說:「如今當務之急,是透過傳媒營造您撥亂反正的台灣領袖形象,否則倘給在野黨獲悉內幕,豈非枉自為人作嫁?這部份---就請各位多偏勞。」
本忐忑躊躇的洪教授聽罷即釋疑嘉許,夫唱婦隨的黎主播更附和道:「對!不能夠供那票爛泥遂償重新執政夙願,作有機可趁的文章;陳先生,讓我們幫你。」
「除兵貴神速外,還得防範縣市偏綠議員起鬨壞咱的局---」由於老爸擠身黑道,瞭解須儘快剷刨敵對側翼方能永絕後患,卓立委便又揣摩上意的「出謀」說:「擒賊王的鐵柱兄弟掌握軍權,何不索性再撥部隊將『樹倒猴孫』均一網打盡?」
「卓兄言之成理;我這就立刻安排,把泛綠的餘孽妥為處置。」漏算掉那一環的陳鐵倒也挺佩服人傢具縝密思維,隨即聯絡報復心切的譚將軍暗中進行;對「巔峰里程碑」念茲在茲的拓董知九五至尊寶座幾乎唾手可得,遂暢懷笑問道:「大恩不言謝,蒙諸君的抬愛擁護,某方能有一展抱負的今天;只不過咱既開罪了日本,與之互通鼻息的美國佬怎肯善罷干休?關於這後續麼---,各位如何看?」
被賴以為智囊的伍社長見那廝朝自己瞥來,儘管已馬上構思出哄俄羅斯及中共合夥抗衡的「驅虎吞狼」妙招,無奈因不解輔佐的「真龍」幹嘛要怯退,便意興闌珊的噥語:「這難題---牽涉太廣,老頭子猶未想到對策,您還是問鐵柱好了。」
不疑有它,拓董接著把視線又移向那文武兼備的「讓賢臂助」,誠心求教的說:「你才幹過人,且經常斡旋在爾虞我詐的列強間,還盼你不吝指導一二------」
瞧伍老兒差點沉不住氣的誤大事,陳鐵雖愈加惱火的決定要一併斬除,卻仍喜怒不形於色的侃談道:「睿智英明的董事長必定曾耳聞---『圍魏救趙』一詞吧?若可策動中、俄藉鬼子偷排放致災的核廢水理由,直接去攻打尚在咱海峽停留的自衛隊,白宮哪能坐視旁觀?屆時烽煙四起,誰有空來干涉台、日雙方的糾紛?」
「此舉大妙!」洪教授一聽這頗切合兵法要旨的建言,就跟著鼓掌讚聲說:「阿本仔早想拿國際間人脈以削弱用鄰近海域淡化含氚水質的撻伐,那唯恐天下不亂的老美更企圖將我們變做第二個烏克蘭,來抑制大陸多方面競爭力的茁壯,和欺咱華夏子孫為東亞病夫何異?倘可叫自作孽的二者皆反受其害,確實高明。」
看他轉眼即擬妥較勝一籌的法子,事與願違的伍島主於默然時亦由衷欽服;僅打算玩一任的拓董見夥計全頷首認同,遂再問道:「提此議的鐵柱---有把握?」
「上位勿憂,俟小弟將這些『禮物』送達,甭怕彼岸不為吾所用;」朝那群忐忑權貴冷冷鄙望,成竹在胸的陳鐵便笑說:「至於目前尚無交集的俄羅斯,等陳某替焦頭爛額的領導人解了燃眉之急,必能順利遊說出兵修理狂妄的阿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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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島吃相差且只顧著揮霍國本的執政黨,終於似喪家犬徹底瓦解了------。
儘管如早期統治間大肆搜捕鎖定的對象,不過因下重注的洪教授、黎主播夫妻倆剛控制傳媒,明瞭綠營黑幕的卓立委更適時把惡行檔案、物證都一一公佈,所以當百姓們瞧拓董儼然成收爛攤子的救星,除了少部份無知愚眾仍嘗試要上街抗議外,大多數人民居然逐漸接受改朝換代的事實;陳鐵看軍政雖分由熊裕崑及彭、譚二叟掌理,但料這年紀均高的兩老將不足為慮,就向北京回報此地的進展。
徐主席聽「乘龍孫婿」竟真收復動輒負隅頑抗的台灣,把菲律賓、印度打趴後即使已沒什麼剩餘的精銳可對日用兵,然而既清楚他另握有王牌武器,遂爽快答應安排跟俄羅斯領袖會晤的細節,並派員暗中採擷倭鬼提早注海的廢水數據。
伍社長見主導局勢翻轉的此君甘居屬臣,又瞧不慣卓立委那幫人囂張氣焰,向百廢待舉間準備改組立法院和換內閣的拓董一告准假,便趁他在拊度移交北京名冊的空檔,藉口辭行的探問道:「將這些傢伙篩濾完竣,鐵柱是否就親自解赴?」
把未批的堆疊資料皆先暫擱於一邊,也裝忙的陳鐵俟替彼此斟杯茶,即坐陪反問:「點子是我提的,沒去怎辦?現在是咱需再群策群力的時候,島主要去哪?」
「我老了,不中用啦---」淺啜那不遜於己的極品香茗,悶悶不樂的伍社長遂置杯嘆氣說:「與其等咱的新團隊趕伍某,不如趁在風平浪靜時多享幾年的清福。」
「不至於吧?您具匡正社稷的奇才,拓董想復興台灣,勢必得仰仗學識淵博的島主呢;小弟曾耳聞上位欲聘以『國家安全顧問』兼統籌『陸委會』、『外交部』,莫非您---還嫌這祿優事少的數職缺未夠體面?」心裡雪亮的他亦佯作詫異問道。
「深交到今天的鐵柱明知我壓根不在乎錢財,無須講違心論消遣;倒是立下汗馬功勞的你,『讓賢』後於那廟堂又撈到了啥好處咧?」伍島主忽不悅的譏刺。
看對方微笑不語,這兀忿忿及不解的「扶龍者」便繼續嘲諷說:「咱歷盡艱險方開闢的基業,偏白白送給了人家,不知鐵柱發哪門子瘋?別以為手握重兵,登大寶的拓董就真肯共享榮華富貴;老頭寧願當滅吳范蠡,也不做明初李善長。」
陳鐵卻不辯駁,僅自顧鼻湊杯緣閒逸的品嗅濃郁茶香。
「你笑什麼?難不成笑我---說錯話嗎?」強壓火氣的伍島主見狀,即質問道。
「不會呀,您哪裡罵得不對?社長離開前假如不來嘮叨陳某,推心置腹的小弟才真失望透頂呢;」他料準新君尚無暇派不怎麼多的親信組「監控網」,遂意有所指說:「只是咱爺倆剛剛那幕---,我在『三國演義』中像曾瞧過類似的章節。」
伍島主腦筋亦轉得快,頓悟間便續問:「是『血帶詔』馬騰責難劉備的橋段?」
待心結盡釋的互望畢,這城府都極深的兩人就啞然失笑舉杯輕碰著------。
「既想藉那廝做代罪的『擋箭牌』,賣弄玄虛的鐵柱起先何不坦告?」儘管隨即明瞭用意,已甘拜下風的伍島主仍埋怨咕噥:「將老哥當猴耍,太沒道義了。」
俟再執壺斟滿茶水,氣定神閒的陳鐵遂起身踱道:「時值非常,小弟焉知咱一向為拓董信賴的社長您,是不是來誘探我?處於險地,凡事提防乃保命善策。」
「哄拐這另一夥權充美、日『遷怒戰犯』的獃瓜上火線,確實是條釜底抽薪、乾淨俐落的妙計;憑咱能耐、智商,要應付散沙般的在野黨有何難哉?等解放軍衝突間耗光精銳,掃除完政客的台澎金馬---,便是我們可永續經營的嶄新國度,鐵柱真不愧是某看好的『真龍天子』。」伍島主見對方果斷機警,復讚賞的說。
「您過獎了,咱未來能否於瀕臨災厄的台灣穩住腳跟,還得靠憂國憂民的前輩為陳某把舵;社長才剛要了假,不妨先歇喘的調劑、調劑,暫由小弟去和那幫趁火打劫的牛鬼蛇神鬥鬥。」猶戴副「奉承面具」的他待踱完步,更裝體恤的道。
豈料這也自比「張良」、「范增」的傢伙卻搖一搖頭,同時欣慰的喃語:「不,既瞭解虛以尾蛇的鐵柱壯志仍沒改變,漏掉那中間精彩戲碼---實在可惜;未目睹竊竄國賊遭該得報應,我哪有心思到處逍遙?頂多過幾天就回來繼續當『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