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知道為什麼了
本章節 3007 字
更新於: 2024-06-20
「哥，今天開始，我晚餐會跟程守方一起在房間裡面吃。想說先跟你說一下。」
「爸媽知道了嗎？」原嚴溱坐在電腦桌前，看向站在門口邊的原嚴承，臉上並沒戴眼鏡。
事實上原嚴溱沒近視，他戴眼鏡是為了改變別人對他愛玩的印象，順便增添一些書卷氣息，讓他起碼在工作或不講話的時候，看起來會像是個認真嚴肅的人。因此他在父母面前會戴，至於在房間，他通常會放自己自由。
「剛剛他們急著出門，我還沒機會講。等他們晚點回來的時候，我會再跟他們說。」
「好，我知道了。」
正當原嚴承得到答覆，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就又聽到原嚴溱帶著八卦的語氣問說︰「嚴承，你跟程守方是不是在交往？你老實跟我說，我不會跟爸媽說的，我會支持你們。」
雖然昨天駱薏馨過激的反應，讓原嚴溱一度以為自己搞錯了。可是後來，他在需要花點時間來醞釀的如廁時，聽到隔壁浴室傳來講話的聲音。
原嚴承跟原嚴溱的房內都有獨立的衛浴，但由於排水管線是共通的，所以他們的衛浴只有一牆之隔。
本來原嚴溱只有隱約聽到原嚴承的聲音，他還以為弟弟在浴室講電話，後來又聽到程守方的聲音，以及不久後的洗澡聲。
他由此推斷，覺得自己應該沒誤會他們的關係才是。不過猜想歸猜想，他還是想親自從原嚴承口中確定這個答案。
原嚴承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會兒之後才回答︰「……我們沒有在交往。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聽到否定的答案，原嚴溱擺了張誇大的驚訝臉，並把自己的臆測原因說出來︰「因為你們兩個的互動很不像一般朋友會做的，所以我還以為你們有在一起。」
虧他昨天還想說，弟弟天天帶男朋友回家，在房間內卿卿我我，還能不被父母發現，實在是很厲害。
原嚴溱接著整個人攤靠在電腦椅背上，微微左右擺動椅子，碎唸般的說︰「昨天還因為這樣被媽唸了老半天，說我亂講。看來真的是我會錯意了。」
原嚴承不置可否，在與原嚴溱道別後就先行離開。
◎
打從和室桌椅組好後，程守方就一直笑咪咪的，當晚餐被擺在桌上時，他眼裡更是蹦出了興奮的光彩。
顯而易見的情緒，讓原嚴承忍不住輕笑。「是不是這樣子，你就會期待想吃東西了？」
程守方笑得像個孩子，用力地點頭說︰「對！」
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程守方的態度變得輕鬆自然，心裡的情感也很容易能表達出來。
原嚴承臉上的笑容未退去，低頭執筷開始用起晚餐。
今天晚上的晚餐，總共三菜一湯一水果。
其中一道菜是魚香茄子，張嬸炒得非常香，味道也好，只不過程守方一入口的時候就發現，茄子的軟爛口感令他感到害怕，於是他默不做聲，淨夾茄子旁邊的肉末來吃，避掉蔥花及茄子。
等到湯喝完了，水果也吃完了，程守方看看對面那邊的空盤，再看看自己的盤內殘食，不禁感到有點心虛。
以往他在跟原家人一起吃飯時，會下意識只夾自己會吃的東西，然後配飯嚼著。反正無論他對菜色的喜好與否，盤內的菜遲早會因為被別人夾走而減少，所以他也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挑食。
可當今天的餐點為一人一份，且必須要吃完的時候，他才深刻體認到，自己原來是個這麼會挑食的人。
「沒想到我可以被你瞞這麼久，都沒發現。」
原嚴承說完便伸筷夾起一粒程守方盤內的青蔥，放到自己嘴裡。「你每一樣菜都有夾，只是每一次都只夾一點。」隨即，他又夾了一粒蔥吃進去。
「而且吃超慢，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你到底吃了多少，也不會注意到，哪些東西是你愛吃的，哪些是你討厭吃的。」
原嚴承就這樣，以一句一口的方式緩慢嚼著，就像是在模仿程守方一直以來的吃飯習慣般。
當他慢條斯理的將最後一粒蔥放入口中的時候，他說︰「所以昨天，聽到我哥那樣說的時候，我很訝異。我知道他直覺很強，觀察力也很敏銳，但明明是我比較常跟你在一起，為什麼他能注意到，我卻不能注意到。」
程守方愣愣地看著原嚴承幫忙吃掉那些蔥花，不明白他想跟自己說什麼。
原嚴承接著將筷子放下，盯著程守方說︰「後來我知道為什麼了。」
正當程守方以為原嚴承還要繼續把話講下去的時候，卻見他勾起嘴角笑說︰「諾諾，你要飲食均衡，不可以挑食。」
明確的指示，讓程守方瞬間垮下了臉。他噘著嘴抬眼看向原嚴承，希望他能好人做到底，順便幫忙把茄子吃掉。
「不用這樣看我，你要自己吃完。我只接受幫你吃掉辛香料那些配菜，食物主體你需要自己吃掉。」原嚴承並沒因那如萌兔般的祈求目光而心軟。
得知請求無望，程守方輕嘆口氣，認命地夾起茄子往嘴裡放。
茄子甫入口，程守方就忍不住皺起眉頭，不敢再多嘗那種口感，他一鼓作氣吞了下去。
看著程守方宛若是在吃苦藥的誇張表情，原嚴承被娛樂得笑了出來。
這時，原嚴承的手機響了。
駱薏馨提早打電話來告知說，他們快到家了，要程守方準備好了就先到樓下等，他們一到家就直接讓司機載回去。
原嚴承掛掉電話後看了一下時間，這才發現，他們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他對還在跟茄子奮戰的程守方說︰「你大概還剩不到十分鐘可以吃。」
程守方臉上的表情不是很情願。
他不想再把那個食物放到嘴巴裡了。
原嚴承見狀說︰「你沒吃完的話，就不能回去。」
程守方不由得愣了一下，瞬間有個想法閃過他的腦袋。
然而這時，原嚴承又補充一句︰「當然，如果你是想留下來過夜的話，也可以直說。」
腦袋裡的想法被對方如此精準說出，令程守方害羞得低下臉，直搖頭否認。
打死他也不會承認。
程守方看著盤內殘餘的茄子們，想到原家父母快回來了，不趕快吃完不行，不然會讓人家等。
他先做了一個深呼吸後，再度舉起筷子將茄子放入嘴中。軟爛的口感依然很不討喜，他只得像剛才那樣趕快吞下去。
這樣吞沒兩口後，程守方就發現，其實炒過的茄子很好被吞嚥，快速吞下去的話，基本上感覺不太到那種軟糊的口感。
像是抓到訣竅般，程守方一口接一口的，很快就把剩餘的茄子全解決掉，並在吃完之後，還用有點得意的表情看著原嚴承。
原嚴承則是津津有味的，看著程守方臉上豐富多變的表情，眼中洩出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情感。
◎
晚上大約接近九點的時候，司機開車將參加完慈善晚會的原氏夫婦載回家。
當司機要開進社區時，駱薏馨便先拿出手機打給兒子。
「嚴承，我們要回到家了……好，你讓守方準備先下樓，等一下我們一回到家，小陳就直接帶他回去了。」駱薏馨交代完便按掉手機。
原力煬坐在一旁困惑地問︰「守方今天要回去？」
「對阿，不回家難道還要住我們家？」駱薏馨怪疑似的看著原力煬。
原力煬還沒跟駱薏馨說，今早原嚴承跟他說的事情。
只是原嚴承也沒跟他說，程守方不來家裡住的事情。
孩子們想怎樣，原力煬通常是尊重的，所以他沒在這件事上多糾結什麼。
反倒是駱薏馨因為此話題而想到，昨晚他們沒讀到很晚的事情，忍不住脫口說︰「爸爸，不是我說。雖然他們朋友間感情好是很好，但也是要有各自的私人空間吧！他們幾乎白天到晚上都在一起了，如果連睡覺都還要綁在一起，也未免太奇怪了。」
這回換原力煬怪疑似的看著駱薏馨說︰「有什麼好奇怪的，妳跟我不也是幾乎整天都在一起？而且我們家也有客房。」
駱薏馨把她介意的原因講得更清楚，「你在講什麼啊，我們是夫妻耶，就算整天在一起都很正常。但他們只是同學，只是朋友，你不會覺得，他們這樣整天黏在一起很奇怪嗎？」她覺得，原力煬的這個類比實在是不倫不類。
原力煬直言回說︰「不會。」
駱薏馨翻了個白眼。有時候她都不知道原力煬到底是講真的，還是在敷衍她。
隨後她接著說︰「總之，我覺得嚴承應該要多認識一些其他朋友。」
「什麼其他朋友？他不是假日都還會跑去跟朋友一起打球？」原力煬不明白駱薏馨又想到什麼了。
駱薏馨見原力煬與自己的思緒落不到同一個點上，乾脆直白地講︰「不是那種的，是其他異性。嚴承一直都跟男生在一起，他不會誤會自己喜歡男生嗎？」
「爸媽知道了嗎？」原嚴溱坐在電腦桌前，看向站在門口邊的原嚴承，臉上並沒戴眼鏡。
事實上原嚴溱沒近視，他戴眼鏡是為了改變別人對他愛玩的印象，順便增添一些書卷氣息，讓他起碼在工作或不講話的時候，看起來會像是個認真嚴肅的人。因此他在父母面前會戴，至於在房間，他通常會放自己自由。
「剛剛他們急著出門，我還沒機會講。等他們晚點回來的時候，我會再跟他們說。」
「好，我知道了。」
正當原嚴承得到答覆，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就又聽到原嚴溱帶著八卦的語氣問說︰「嚴承，你跟程守方是不是在交往？你老實跟我說，我不會跟爸媽說的，我會支持你們。」
雖然昨天駱薏馨過激的反應，讓原嚴溱一度以為自己搞錯了。可是後來，他在需要花點時間來醞釀的如廁時，聽到隔壁浴室傳來講話的聲音。
原嚴承跟原嚴溱的房內都有獨立的衛浴，但由於排水管線是共通的，所以他們的衛浴只有一牆之隔。
本來原嚴溱只有隱約聽到原嚴承的聲音，他還以為弟弟在浴室講電話，後來又聽到程守方的聲音，以及不久後的洗澡聲。
他由此推斷，覺得自己應該沒誤會他們的關係才是。不過猜想歸猜想，他還是想親自從原嚴承口中確定這個答案。
原嚴承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會兒之後才回答︰「……我們沒有在交往。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聽到否定的答案，原嚴溱擺了張誇大的驚訝臉，並把自己的臆測原因說出來︰「因為你們兩個的互動很不像一般朋友會做的，所以我還以為你們有在一起。」
虧他昨天還想說，弟弟天天帶男朋友回家，在房間內卿卿我我，還能不被父母發現，實在是很厲害。
原嚴溱接著整個人攤靠在電腦椅背上，微微左右擺動椅子，碎唸般的說︰「昨天還因為這樣被媽唸了老半天，說我亂講。看來真的是我會錯意了。」
原嚴承不置可否，在與原嚴溱道別後就先行離開。
◎
打從和室桌椅組好後，程守方就一直笑咪咪的，當晚餐被擺在桌上時，他眼裡更是蹦出了興奮的光彩。
顯而易見的情緒，讓原嚴承忍不住輕笑。「是不是這樣子，你就會期待想吃東西了？」
程守方笑得像個孩子，用力地點頭說︰「對！」
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程守方的態度變得輕鬆自然，心裡的情感也很容易能表達出來。
原嚴承臉上的笑容未退去，低頭執筷開始用起晚餐。
今天晚上的晚餐，總共三菜一湯一水果。
其中一道菜是魚香茄子，張嬸炒得非常香，味道也好，只不過程守方一入口的時候就發現，茄子的軟爛口感令他感到害怕，於是他默不做聲，淨夾茄子旁邊的肉末來吃，避掉蔥花及茄子。
等到湯喝完了，水果也吃完了，程守方看看對面那邊的空盤，再看看自己的盤內殘食，不禁感到有點心虛。
以往他在跟原家人一起吃飯時，會下意識只夾自己會吃的東西，然後配飯嚼著。反正無論他對菜色的喜好與否，盤內的菜遲早會因為被別人夾走而減少，所以他也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挑食。
可當今天的餐點為一人一份，且必須要吃完的時候，他才深刻體認到，自己原來是個這麼會挑食的人。
「沒想到我可以被你瞞這麼久，都沒發現。」
原嚴承說完便伸筷夾起一粒程守方盤內的青蔥，放到自己嘴裡。「你每一樣菜都有夾，只是每一次都只夾一點。」隨即，他又夾了一粒蔥吃進去。
「而且吃超慢，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你到底吃了多少，也不會注意到，哪些東西是你愛吃的，哪些是你討厭吃的。」
原嚴承就這樣，以一句一口的方式緩慢嚼著，就像是在模仿程守方一直以來的吃飯習慣般。
當他慢條斯理的將最後一粒蔥放入口中的時候，他說︰「所以昨天，聽到我哥那樣說的時候，我很訝異。我知道他直覺很強，觀察力也很敏銳，但明明是我比較常跟你在一起，為什麼他能注意到，我卻不能注意到。」
程守方愣愣地看著原嚴承幫忙吃掉那些蔥花，不明白他想跟自己說什麼。
原嚴承接著將筷子放下，盯著程守方說︰「後來我知道為什麼了。」
正當程守方以為原嚴承還要繼續把話講下去的時候，卻見他勾起嘴角笑說︰「諾諾，你要飲食均衡，不可以挑食。」
明確的指示，讓程守方瞬間垮下了臉。他噘著嘴抬眼看向原嚴承，希望他能好人做到底，順便幫忙把茄子吃掉。
「不用這樣看我，你要自己吃完。我只接受幫你吃掉辛香料那些配菜，食物主體你需要自己吃掉。」原嚴承並沒因那如萌兔般的祈求目光而心軟。
得知請求無望，程守方輕嘆口氣，認命地夾起茄子往嘴裡放。
茄子甫入口，程守方就忍不住皺起眉頭，不敢再多嘗那種口感，他一鼓作氣吞了下去。
看著程守方宛若是在吃苦藥的誇張表情，原嚴承被娛樂得笑了出來。
這時，原嚴承的手機響了。
駱薏馨提早打電話來告知說，他們快到家了，要程守方準備好了就先到樓下等，他們一到家就直接讓司機載回去。
原嚴承掛掉電話後看了一下時間，這才發現，他們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他對還在跟茄子奮戰的程守方說︰「你大概還剩不到十分鐘可以吃。」
程守方臉上的表情不是很情願。
他不想再把那個食物放到嘴巴裡了。
原嚴承見狀說︰「你沒吃完的話，就不能回去。」
程守方不由得愣了一下，瞬間有個想法閃過他的腦袋。
然而這時，原嚴承又補充一句︰「當然，如果你是想留下來過夜的話，也可以直說。」
腦袋裡的想法被對方如此精準說出，令程守方害羞得低下臉，直搖頭否認。
打死他也不會承認。
程守方看著盤內殘餘的茄子們，想到原家父母快回來了，不趕快吃完不行，不然會讓人家等。
他先做了一個深呼吸後，再度舉起筷子將茄子放入嘴中。軟爛的口感依然很不討喜，他只得像剛才那樣趕快吞下去。
這樣吞沒兩口後，程守方就發現，其實炒過的茄子很好被吞嚥，快速吞下去的話，基本上感覺不太到那種軟糊的口感。
像是抓到訣竅般，程守方一口接一口的，很快就把剩餘的茄子全解決掉，並在吃完之後，還用有點得意的表情看著原嚴承。
原嚴承則是津津有味的，看著程守方臉上豐富多變的表情，眼中洩出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情感。
◎
晚上大約接近九點的時候，司機開車將參加完慈善晚會的原氏夫婦載回家。
當司機要開進社區時，駱薏馨便先拿出手機打給兒子。
「嚴承，我們要回到家了……好，你讓守方準備先下樓，等一下我們一回到家，小陳就直接帶他回去了。」駱薏馨交代完便按掉手機。
原力煬坐在一旁困惑地問︰「守方今天要回去？」
「對阿，不回家難道還要住我們家？」駱薏馨怪疑似的看著原力煬。
原力煬還沒跟駱薏馨說，今早原嚴承跟他說的事情。
只是原嚴承也沒跟他說，程守方不來家裡住的事情。
孩子們想怎樣，原力煬通常是尊重的，所以他沒在這件事上多糾結什麼。
反倒是駱薏馨因為此話題而想到，昨晚他們沒讀到很晚的事情，忍不住脫口說︰「爸爸，不是我說。雖然他們朋友間感情好是很好，但也是要有各自的私人空間吧！他們幾乎白天到晚上都在一起了，如果連睡覺都還要綁在一起，也未免太奇怪了。」
這回換原力煬怪疑似的看著駱薏馨說︰「有什麼好奇怪的，妳跟我不也是幾乎整天都在一起？而且我們家也有客房。」
駱薏馨把她介意的原因講得更清楚，「你在講什麼啊，我們是夫妻耶，就算整天在一起都很正常。但他們只是同學，只是朋友，你不會覺得，他們這樣整天黏在一起很奇怪嗎？」她覺得，原力煬的這個類比實在是不倫不類。
原力煬直言回說︰「不會。」
駱薏馨翻了個白眼。有時候她都不知道原力煬到底是講真的，還是在敷衍她。
隨後她接著說︰「總之，我覺得嚴承應該要多認識一些其他朋友。」
「什麼其他朋友？他不是假日都還會跑去跟朋友一起打球？」原力煬不明白駱薏馨又想到什麼了。
駱薏馨見原力煬與自己的思緒落不到同一個點上，乾脆直白地講︰「不是那種的，是其他異性。嚴承一直都跟男生在一起，他不會誤會自己喜歡男生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