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２３＃都給我去鼠啦！

　　此時是中午的午休時段，基於下一堂課是一點的，澄賢就並未在吃完午餐時回圖書館，而是一同回去宿舍小憩，在時予身旁享受片刻的寧靜時光。

　　「哈啊？」其實他有聽到大武說的，只是下意識都會這麼回，在呃哦啊哦的延遲後，他的下一句就在問原因，「為什麼？」

　　「主要是要練電競的關係啦，而且你跟時予住一起也比較好啊。」「你是不是嫌棄我們啊？」

　　受不了老是在你面前晃悠了嗎？澄賢嗆得猝不及防，臉上卻是開玩笑的笑容，被堵住話頭的大武無言地回了個不是啦，好不容易才拿回他的主話語權。

　　他會要求這件事，是考量到期中後就馬上接續開賽，這時有參加比賽、又一心想贏的人，哪怕面臨期中的淫威，除非是成績爛到得加緊惡補，不然十之八九會再撥時間去練習。

　　要時刻維持著那種「手感」，像鍵盤上的接技、揮拍控球的技巧，若是由於期中而進入空白期，恐怕開局會表現失常，是賽者最不樂見的。

　　至於問題的癥結點，在於大武的其中一位隊友要打工，下班通常是晚上九點到十點，白天的課表又不同，就完全沒法提早練習，只得通宵去補。

　　奈何，這對認真念書的澄賢跟時予不公平啊，１００％保證被干擾到，不如就換房，小情侶能合情合理待在一塊，大武等人要練電競也更加方便。

　　最後，有關伊傑的部分，他會嫌吵就讓他來時予這房避難吧，否則是無計可施了，許多事情做不到盡如人意，他便是那裡頭的bug。

　　「你可以先考慮看看。」目前還在想，是也沒說肯定會那樣做啦，畢竟要換房也有一丁點麻煩，大武把話說在前頭，「當然你想換也能直接換。」

　　站在澄賢的角度，應該會蠻願意接受的，就能早些跟時予同居，一旁的時予或許也樂觀其成，老實說，本人確實也希望澄賢能說好，有利無弊。

　　澄賢低頭想了想，他自然也傾向於好的那方，礙於話不好講得太白啦，便採用了保守的回答。

　　「我是都行。」隱晦地說了ＯＫ，然而，澄賢也提出了他的訴求，「但你如果真要換，你要自己去開口，我不負責講。」

　　因為是澄賢去講的話，難免有著拿這事當煙霧彈，分明是他想跟時予醬醬釀釀的嫌疑滋生，別說「一二三」三人不會亂想，為防後續橫生枝節，因此必須是大武擔當主導者。

　　他去講，主從位置才會固定成原本該有的模樣，他是為了和二洋參山練電競向澄賢提議交換，而澄賢能跟時予同住就單純是剛好，促成兩全其美的走向。

　　「好。」鑒於澄賢說得超有道理，大武允諾得很爽快，隨後也請他放心，「你是不用太擔心啦，我跟你講以前，我有先跟那兩個商量過。」

　　是有事先達成共識的。而非一意孤行，談妥後，要說時予沒失望是假的，換做誰來，都想要另一半能當場答應吧，私心照例地在理性前作祟。

　　直至冷靜下來，就會理解澄賢的選擇，是符合人情世故的談吐，過滿則虧，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倆處得正火熱，可一旦澄賢果斷說行，少說會有點……疙瘩嗎？他說不清楚。

　　在他的思維裡，這還不至見色忘友，就……人皆會本能地偏向愛情多一些，是誰都心照不宣的秘密，不過不行把偏頗架得太明顯，會變成明著在打人家的臉。

　　一言蔽之，有換他就開心，沒換他就當沒事吧，隨遇而安，時予把心重新放回桌面上的講義，他實則也為練球跟讀書並存的一員，時不時要去打個籃球。

　　有時是下午，有時是飯後剛消化完，有時都八九點了才去打，就看群組裡是怎麼約的，造就澄賢有幾天是獨自從圖書館走回宿舍，情況卻已今非昔比。

　　自時予尋回了迷失在人群裡的他，就算旁邊一堆成群結隊的小倆口、哥兒們、姐兒們，讓他形影單隻顯得蠻淒涼，也不再顧影自憐了，心有定點，有了他能充電的港灣。

　　然則，也正是聽大武說起換房時，澄賢的心有一瞬間的咯噔，他的嘴砲是一次試探，實不相瞞，他跟時予最近親熱的比例算是驟減的，從中大武的因素占第二。

　　主因仍舊是備賽的緣故，本應能相處的空檔被壓縮，再來就和他攸關，從二度被他「打岔？」過後，澄賢私下就跟時予談過，得多多體諒大武的處境。

　　無論拿誰來代入大武，起初會見機讓位是看在小情侶剛脫魯的善意，但隨著分秒的演進，這份善意在磨耗中會逐漸扭曲成厭煩，會覺得「乾，這我房間欸，憑啥都我要迴避啊？」

　　久而久之反而會被討厭的。以是，有同感的兩人就約束好要警醒著，要再注意些四下的氣氛，反正近來有圖書館的二人世界，以及練球跟期中大魔王兩事能分散焦點。

　　眼下看來，大武是沒到厭煩的地步，尚能平安無事，頂多是你儂我儂的次數無法避免地減少，以致時予一逮到機會，補償效應觸發，抱住澄賢就是加倍地又抱又親。

　　經過景淵的誤會解除，時予對澄賢的喜愛是更上一層樓，總歸內容也包含他對時予的真情流露，雖然對澄賢來說，那事就宛如一場白日夢，稀里糊塗地開始、稀里糊塗地結束。

　　估計僅有時予這當事人能解釋好一切的來龍去脈吧，即使這不重要了，某些事就帶給人一種渾渾噩噩的感受，卻不必刻意去深究，偶爾只了解片面的資訊而不追究到底，才是最好的結局。

　　參考古代的宮鬥劇，直覺判斷說該裝傻就要裝傻，少點好奇心方能明哲保身，毋需多言，好比澄賢只要明白「時予對景淵有意見」，懂時予在吃醋即可，剩餘的在心底慢慢想。

　　說回正題，他的「溺愛」是不管間距的長短，都與日俱增的感覺，實際上這在每對情人上都很正常，會盡量在自由間隙裡釋放先前忍耐的慾望，加上一份顧忌景淵而身手受阻的償還。

　　兩種要素合而為一，讓他的索取彷彿變得大膽了些，澄賢自認吻技不佳，多半是配合時予的動作，因而能敏略察覺到，何況時予的吻功成長相對是飛快的。

　　本來就很厲害，總之親到後面，他本身都被親得有種從深處燃起的燥熱感，身體變奇怪了，時予在摩娑之餘，唇瓣的開合幅度也隱隱擴大，像是想伸舌頭……

　　假設時予真想和他舌吻——就找個適當的時機給個暗示。他對此是沒太多的自我約束，也很坦誠面對心中的貪婪，審慎思考後認為人事時地都ＯＫ，就大方地去前進吧。

　　不得不說，舒服是真的，會興奮也是真的，澄賢終究是飲食男女，一樣會對喜歡的人有非分之想，順從感性，想與時予多往前一步，一方面漸漸不滿於表層的親吻和擁抱——

　　但是，要幹嘛都請等到期中考完再說，成績永遠是首項。

　　本次能稱之為對澄賢的考驗，平常室友四人幫常在考前問澄賢哪一題該當何解，時予從旁分擔，一如往常的學渣依附著學霸，如今為著競賽而少讀的書，那堆窟窿全數都成了他來抵債。

　　連時予都有幾個洞需要他來補，可終歸是聰明人，一兩點就通，剩下的就有難度了，特別是用哪個方式教，那人都聽不懂的那一刻，和睡眠不足打連招，澄賢的「情緒穩定」形象受到挑戰。

　　幸好沒影響到考場上的發揮，縱然他累到分心了幾次，腦袋卡殼，起碼是撐到走出教室後才徹底失靈，都快尬過他考Ｕ大時消耗的元神了。

　　平日的活動力降到飛航模式，透過吃飯睡覺還有跟男友偷偷親親抱抱補充體力，撐著一把骨頭硬是拚到題目卷上都填入答案，下課鈴響交卷。

　　返回宿舍時已是燃燒殆盡的灰白人狀態，只想躺著耍廢，誰在問候完以後都任著他去休息，或多或少都於既定程度上過度依賴了他，連遊戲跟影片音量都貼心地自動調小。

　　經歷了假日睡飽吃好的修整。澄賢在恢復的途中也記得徐叔交代的，和他說現在是五人有興趣、一人待商榷的狀況，仍然得等實地見面看房後才好給出準確答覆。

　　這說詞是很恰當的，除了澄賢跟參山去看過房子，其他人都沒去過，再者三樓上次沒看到，說不定打著二、四樓做超好，三樓卻超爛的幌子，既表明立場又保留意願。

　　而那「待商榷」的一人，自是尚未被告知的時予，澄賢還沒找到給他surprise的絕佳場合，遑論接近期中還忙得要死，全然是無暇顧及。

　　「好，那就到時再看。」

　　不久便得到了這樣的回覆。基本上徐叔外出中，會有人劫胡的機率趨近為零，澄賢依舊在觀察備選方案，考完後，出租房的廣告便會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房東們大多都趁這刻著手宣傳，想搬出宿舍或改居的也會盡快規劃，在等待徐叔回來的當下，他有多聯繫幾位房東並保持聯絡，雞蛋不能都放同個籃子裡嘛。

　　「一二五」三人也各自尋找著適宜的房，之前澄賢跟參山是超前部屬，沒人脈的三條可憐蟲尚有坐享其成的餘地，現下再不幫忙就偏白目了，還不快動起來。

　　想搭順風車的時予也從大武那問了彼此的想法，得了能團聚是優先的知會，他當即先以六到八人房去搜尋，不限制在六人房是防止能揀選的選項太少。

　　澄賢是運氣好，恰好徐叔手上的就六人房，他還暫且免了增減人數的力，能悠哉地在文宣裡挑選合意的，其餘也想租「不上不下、正好六人房」的便不見得多幸運了。

　　而跟著日子的推進，學院賽也如約而至，現況跟昔日擬定的日期有些微偏差，當初填報名表單時有調查參與者期中考終了是哪一天，以免害人蠟燭兩頭燒。

　　照舊是會在端午節前比完，節奏快或慢罷了，來到每項賽事的預賽前一陣，大武也和澄賢重提了換房的事，講好趁時予出外的過程中去換，等他開門獻上一個大驚喜。

　　伊傑二洋參山三人，大武都打點好了，絕不出現一絲嫌隙，時予則被他故意隱瞞消息，停在當天的最初節點，只知有此一事，卻不知是否如實發生與何時，這才好玩嘛。

　　球賽全是八點開打，電競則較為隨意，看十人要幾點打，開放協議，唯一規定是八點到十點之間絕對要開戰，以對戰紀錄的資料為主，逾時一律算雙方棄權，無上訴權利。

　　今晚的約在九點半，戰鬥前不想浪費專注力跟精神力，電競三人就來進行搬家事務，不對吧，照理講你等戰完再搬會好一點吧，換位還得適應耶，澄賢對大武的謎之行為表達出疑慮。

　　「沒差啦，換個座位又沒把腦子也換掉，小事小事。」

　　國際賽不都也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國家去？他手恣意一揮，看似並不在意，好吧，我是隨便啦，澄賢既是不需上場的候補，大武想怎樣就怎樣吧，他搞成如何都是他的鍋。

　　參山幫大武，二洋則幫澄賢置放行李，宿舍裡能堆的家當不多，就轉移得很快，當澄賢跟二洋安頓好，前後去上了個廁所的回途路上，前者忽然想玩情懷。

　　「從此之後就換室友了耶，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啊？」

　　二洋聽言沉思了會，那個，呃……就。他抬起手，澄賢還以為他會講出點肺腑之言，也著實是「肺腑之言」。

　　「不要在宿舍跟時予做愛。」「你是欠打嗎？」

　　說完也給了他一記鐵砂掌，澄賢啼笑皆非，沒被別房的聽去吧？時至今日，他的出櫃風波已經幾近平息，並無巧合的契機或外力介入，純屬是就默默地、默默地平復了。

　　然後，莫名就演化成能亂說笑或黃腔的詭異路線，就像一朝終於抓到天之驕子的把柄，咬死不放，這群人超嗜血的，動不動就拿時予要挾他，反之亦然。

　　呿……還好每次講起，是笑一笑就過去了，並非是存心刁難或玩得過火窮追猛打，但不可否認，小王八蛋們一想開火，火力強到都讓他想動用拳頭。

　　回到他的「舊房」，二洋不顧局面，逕自朝參山跟大武說你們評評理，那倆聽完整起事是毫不留情地大笑，人性淪喪啊，道德在哪裡，澄賢都對空鳴冤了。

　　「難道我們是換了房就翻臉不認人了嗎？」

　　塑料友誼啊塑料友誼。他付出真心，豈知終竟是被糟蹋，二洋強詞奪理著，我會那麼說是怕你跟他被發現，硬要做我是無所謂，就想提醒你宿舍隔音很差而已。

　　剛剛在講，澄賢都不聽他辯解，乾脆找人討公道，參山大武笑得更歡了，他是關心你沒錯啊，兩兄弟異口同聲，無視無形的怒氣值攀升，接連給澄賢好幾下COMBO。

　　「的確要小心欸，那些『嗯！』、『呃！』的聲音會被聽見哦。」「對啊，假如你跟時予想發洩一下，這裡不適合，等搬出去，或去外面開房啦。」「我就好心告誡你齁。」

　　「都給我去鼠啦！」馬的，別逼我哦？澄賢激動到毛都炸開了。

　　俗話常說交友謹慎，別誤交損友，瞧瞧這三個混帳，今天不打他們一頓，他就不姓林！



１２３．ＥＮＤ



【作者後記】

這篇寫了很多人情世故
像是澄賢要求大武必須當開口者
還有忌諱大武會滋生厭意等等
都是現實裡很常發生的事情

這篇的尺度莫名多了一些
因為我是覺得差不多可以往那邊寫了啦
就跟以前一樣
慢慢的慢慢的ＸＤ

最後，不想打出那個字
用鼠來代替（反正現在很多人也會用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