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層層累積 6
本章節 2918 字
更新於: 2024-05-29
冷清——冷落淒清的縮寫。
意指景物蕭條、寂靜。
現在的學生會就處於這種狀態。
不過，其實平時的學生會也沒有比較好。
所有的成員都很清楚，他們來自十二名門，這個看似由學校允許的學生自治組織，其實背後有著名門在控制、把關。
也就是說，他們只是為了守住名門的面子才來到這裡，成為彼此的「夥伴」，一起為他們的學校、一起為他們的家園奮鬥。
要是其他人是因為作為居神島的居民，而從八歲起就接受義務教育，直到成人畢業；他們的義務就是作為十二名門，成為學生會的成員，直到成人畢業。
就在不久前，學生會的會議結束了，眾人再次回到原來的身分。一散會，成員當中的女性們相繼退場，再來是竹弓家的竹弓天刃，這讓神刑天下逮到機會，和黑羽家的黑羽黑言聊了一會，這是他們第一次私下的交流，天下收獲很多。
不過，在一番交談後，黑言也離開了，這個學生會辦公室終於是名正言順的冷清，只有會長的天下一人，他沒辦法光靠自己就炒熱氣氛……他也對熱鬧的氛圍沒有興趣。
實際上，在這之前天下會找上黑言，也是有目的的，他想知道每個人心中的ＲＡ計畫——
然後，來找到自己在父親心中的地位。
不出所料，黑言給出了他想像不到的答案，正是與黑言這次的交談，堅定了天下的想法，讓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出接下來的這個決定。
超越父親。
他是可以超越父親的。
實際上也是如此，父親之所以一直把他排在京與警取之外，就是因為他的資質與京他們不一樣，陪伴、協助、合作等詞彙，他是用不到的，對他來說太過遙遠。
就是因為這樣，成為學生會長才會是來自神刑家的他，而不是次等的冴宮家或錯挺家。
可是，他又要怎麼擺脫類似冴宮家、錯挺家的處境？
現在的天下，毫無疑問就是冴宮家、錯挺家的成員，儘管他能夠以神刑這個姓氏自居，他也是冴宮家、錯挺家的成員。
說到底，神刑家、冴宮家與錯挺家本來就都是神刑家，只不過因為神刑家自古的傳統，不得不區分成三個家族，來維持整個家族的運作。
最重要的一點，他的父親就是神刑家的現任當家。
ＲＡ計畫的神刑家會如此受到關注，不只是因為他們的當家參與其中，就算沒有過問他們這些成員的意見，當家也能賭上家族的全部加入戰場。
無論天下怎麼思考，都找不到突破口。
敲定了方向，接下來就是方法了。
既然一直想不到，天下也只能回頭，看看他這一路走來都看見了什麼。
所謂的學習，不是只有書籍、運動與專長，還有生活、周遭、對話等等。
數學、物理、化學、世界語言、古英文、法學、法律、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帝王學、宗教學，以及中國儒家等等各式的思想學。
籃球、撞球、田徑、騎馬、射箭、茶道、攀岩、潛水、跳傘、擲標槍、衝浪、格鬥、擊劍、自行車、紙牌、西洋棋，以及各式各樣的電子競技運動等等。
創作、藝術、音樂、魔術、相聲、大胃王、模仿、絕對記憶、翻譯、投資、表演等等。
但是，不只是這些。
雖然這些天下已經能夠倒背如流，不過像這樣隨手一抓就出來的東西，現在的他根本不需要。
也就是說，任何事情都可以成為他們學習的動力與基礎。
他的成長不應該只有這樣。
他要抽絲剝繭，從十六年來的歲月，得到現在的答案。
最終，天下發現了，他的資質、他的潛力、他的定位。
只要他能做到這件事，必定能夠戰勝父親。
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先去找一個人。
那個人的情況和他有點類似，都被他們家族的當家當作傀儡，在必要的場合展現他們的價值。
這麼做……還能確定一件事。
那個人對ＲＡ計畫是怎麼想的。
皆卜薰葉。
明明他們才分開沒多久，又因為天下的私情見面了。
外表亮麗的薰葉沒有拒絕，馬上就點頭同意了這次宛若訪談的對話。
這裡是學生會辦公室外面的走廊。
天下才剛踏出去，就遇到薰葉了。
「皆卜副會長，看來妳會答應和我對話，是因為妳本來就有這個意思。」
「……」
薰葉考慮了一下才做出回應：
「神刑會長。」
人偶一般的眼神，毫無感情波瀾的語氣，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眼前的皆卜薰葉都不是人類，而是被誰操縱的傀儡。
這是皆卜家的技術。
作為會長的天下——早就知道了。
然而，他也不會因為不久前他們的兩個副會長大吵一架而驚訝。
「因為我剛踏出辦公室不久，就聽到了你和黑羽書記的對話，所以我能夠猜到你下一個訪談對象應該就是我——因為你我在某些方面很像啊。」
而且，你在某些方面也和黑羽書記接近。薰葉不疾不徐地追加補充，就像她一直在偷偷觀察學生會的每個成員，因為她是傀儡，因此腦袋是情報與資料的儲存庫。
我……和黑羽書記很類似？天下沒辦法提出這個問題，他想都沒有想過，不過或許這樣他就知道了，為何自己在會議一結束，就立即和他們的書記談。
對他來說，ＲＡ計畫是方向，找到黑言與薰葉是方法，不過在這中間，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東西才對，就是這個東西，讓他從茫茫人海，看見了最適合對話的對象。
那就是他的資質、他的潛力、他的定位。
「正因為如此，你才會在ＲＡ計畫之後的今天，逐一找上我們，從與我們的對話，敲定接下來的行程。」
「皆卜副會長……我可以先請教一下，這時的妳是人類還是人偶呢？」
「人類。」
副會長斬釘截鐵，為了方便了解還做出了解釋：
「雖然現在的我聲音很平穩，聽起來沒有明顯的情緒起伏，不過那也是因為這個話題很嚴肅，而且我認為有討論的必要。或許對你們這些長年共事的同事來說，要區分我是不是人類，可以直接從我有沒有生氣或緊張下手，那是最快也是最方便的，不過那也只能證明那些時候的我是人類。」
「妳說得對。」
「實際上，我一直都是人類，只有在煉轟大人身邊時，我才會扮演徹底的人偶，這是煉轟大人對我的設定，作為服從者我無從反抗。」
「這樣的話，我能想成妳是自願跟隨皆卜家的嗎？就我所知，妳和皆卜家的當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妳卻如此忠誠，就好像妳曾受過他們的幫助，出於恩情妳成為他們的傀儡。」
「你要這麼想也行。」
模稜兩可的回答。
這個少女果然也是名門的一份子，一旦說到家族的事情，就不會積極處理，而是放任他人自行想像。
「總之，看樣子妳其實沒有事情要找我，只不過我們在某些方面合得來，妳覺得也不是不能聊聊。」
「神刑會長，看來你不是一般苦惱啊。」
他們的副會長其實是很有主見的，只不過他們都對彼此太熟了，所以被忽略掉了。
這次的對話，天下得到的收獲不是一般多，超乎想像。
也因此，在方向之後，他的方法也跟著定下來。
原來對他來說，「公平」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這讓天下想到了學生消失事件，雖然他們學生會不是事件的直接參與人，但他們也透過鬼澤道彥與神詩明日葉，了解事件的部分內幕，而那時他們扮演的角色，就是審視這對天差地別的搭檔，是不是單純的受害者。
當時的「法官」就是他，而結果……他認為這對搭檔就是受害者。
既然他們原先也不是願意的，而是被捲入，那麼先下手為強就是應該的，這是正當防衛，天下認為這是他眼中的「公平」。
沒錯，他眼中的「公平」——不只是平等的，必要時甚至可以以牙還牙。
那麼，他的父親今天為了「教育」，可以不顧一切地全都投資進去，他又該怎麼想比較好？
父親的事情是父親的事情，父親的計畫是父親的計畫，父親的教育是父親的教育。
父親的事情、計畫與教育對其他人是不公平的，所以他要代替那些無辜犧牲之人
，這就是天下用來超越父親的辦法。
因為他還只是得出這個方法而已，還沒有正式實行，不過要是他偷偷摸摸地展開行動，對父親是不公平的，所以他決定在行動前，做最後一次確認。
至於是什麼時候……就等到「神刑家」下次的行動吧。
意指景物蕭條、寂靜。
現在的學生會就處於這種狀態。
不過，其實平時的學生會也沒有比較好。
所有的成員都很清楚，他們來自十二名門，這個看似由學校允許的學生自治組織，其實背後有著名門在控制、把關。
也就是說，他們只是為了守住名門的面子才來到這裡，成為彼此的「夥伴」，一起為他們的學校、一起為他們的家園奮鬥。
要是其他人是因為作為居神島的居民，而從八歲起就接受義務教育，直到成人畢業；他們的義務就是作為十二名門，成為學生會的成員，直到成人畢業。
就在不久前，學生會的會議結束了，眾人再次回到原來的身分。一散會，成員當中的女性們相繼退場，再來是竹弓家的竹弓天刃，這讓神刑天下逮到機會，和黑羽家的黑羽黑言聊了一會，這是他們第一次私下的交流，天下收獲很多。
不過，在一番交談後，黑言也離開了，這個學生會辦公室終於是名正言順的冷清，只有會長的天下一人，他沒辦法光靠自己就炒熱氣氛……他也對熱鬧的氛圍沒有興趣。
實際上，在這之前天下會找上黑言，也是有目的的，他想知道每個人心中的ＲＡ計畫——
然後，來找到自己在父親心中的地位。
不出所料，黑言給出了他想像不到的答案，正是與黑言這次的交談，堅定了天下的想法，讓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出接下來的這個決定。
超越父親。
他是可以超越父親的。
實際上也是如此，父親之所以一直把他排在京與警取之外，就是因為他的資質與京他們不一樣，陪伴、協助、合作等詞彙，他是用不到的，對他來說太過遙遠。
就是因為這樣，成為學生會長才會是來自神刑家的他，而不是次等的冴宮家或錯挺家。
可是，他又要怎麼擺脫類似冴宮家、錯挺家的處境？
現在的天下，毫無疑問就是冴宮家、錯挺家的成員，儘管他能夠以神刑這個姓氏自居，他也是冴宮家、錯挺家的成員。
說到底，神刑家、冴宮家與錯挺家本來就都是神刑家，只不過因為神刑家自古的傳統，不得不區分成三個家族，來維持整個家族的運作。
最重要的一點，他的父親就是神刑家的現任當家。
ＲＡ計畫的神刑家會如此受到關注，不只是因為他們的當家參與其中，就算沒有過問他們這些成員的意見，當家也能賭上家族的全部加入戰場。
無論天下怎麼思考，都找不到突破口。
敲定了方向，接下來就是方法了。
既然一直想不到，天下也只能回頭，看看他這一路走來都看見了什麼。
所謂的學習，不是只有書籍、運動與專長，還有生活、周遭、對話等等。
數學、物理、化學、世界語言、古英文、法學、法律、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帝王學、宗教學，以及中國儒家等等各式的思想學。
籃球、撞球、田徑、騎馬、射箭、茶道、攀岩、潛水、跳傘、擲標槍、衝浪、格鬥、擊劍、自行車、紙牌、西洋棋，以及各式各樣的電子競技運動等等。
創作、藝術、音樂、魔術、相聲、大胃王、模仿、絕對記憶、翻譯、投資、表演等等。
但是，不只是這些。
雖然這些天下已經能夠倒背如流，不過像這樣隨手一抓就出來的東西，現在的他根本不需要。
也就是說，任何事情都可以成為他們學習的動力與基礎。
他的成長不應該只有這樣。
他要抽絲剝繭，從十六年來的歲月，得到現在的答案。
最終，天下發現了，他的資質、他的潛力、他的定位。
只要他能做到這件事，必定能夠戰勝父親。
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先去找一個人。
那個人的情況和他有點類似，都被他們家族的當家當作傀儡，在必要的場合展現他們的價值。
這麼做……還能確定一件事。
那個人對ＲＡ計畫是怎麼想的。
皆卜薰葉。
明明他們才分開沒多久，又因為天下的私情見面了。
外表亮麗的薰葉沒有拒絕，馬上就點頭同意了這次宛若訪談的對話。
這裡是學生會辦公室外面的走廊。
天下才剛踏出去，就遇到薰葉了。
「皆卜副會長，看來妳會答應和我對話，是因為妳本來就有這個意思。」
「……」
薰葉考慮了一下才做出回應：
「神刑會長。」
人偶一般的眼神，毫無感情波瀾的語氣，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眼前的皆卜薰葉都不是人類，而是被誰操縱的傀儡。
這是皆卜家的技術。
作為會長的天下——早就知道了。
然而，他也不會因為不久前他們的兩個副會長大吵一架而驚訝。
「因為我剛踏出辦公室不久，就聽到了你和黑羽書記的對話，所以我能夠猜到你下一個訪談對象應該就是我——因為你我在某些方面很像啊。」
而且，你在某些方面也和黑羽書記接近。薰葉不疾不徐地追加補充，就像她一直在偷偷觀察學生會的每個成員，因為她是傀儡，因此腦袋是情報與資料的儲存庫。
我……和黑羽書記很類似？天下沒辦法提出這個問題，他想都沒有想過，不過或許這樣他就知道了，為何自己在會議一結束，就立即和他們的書記談。
對他來說，ＲＡ計畫是方向，找到黑言與薰葉是方法，不過在這中間，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東西才對，就是這個東西，讓他從茫茫人海，看見了最適合對話的對象。
那就是他的資質、他的潛力、他的定位。
「正因為如此，你才會在ＲＡ計畫之後的今天，逐一找上我們，從與我們的對話，敲定接下來的行程。」
「皆卜副會長……我可以先請教一下，這時的妳是人類還是人偶呢？」
「人類。」
副會長斬釘截鐵，為了方便了解還做出了解釋：
「雖然現在的我聲音很平穩，聽起來沒有明顯的情緒起伏，不過那也是因為這個話題很嚴肅，而且我認為有討論的必要。或許對你們這些長年共事的同事來說，要區分我是不是人類，可以直接從我有沒有生氣或緊張下手，那是最快也是最方便的，不過那也只能證明那些時候的我是人類。」
「妳說得對。」
「實際上，我一直都是人類，只有在煉轟大人身邊時，我才會扮演徹底的人偶，這是煉轟大人對我的設定，作為服從者我無從反抗。」
「這樣的話，我能想成妳是自願跟隨皆卜家的嗎？就我所知，妳和皆卜家的當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妳卻如此忠誠，就好像妳曾受過他們的幫助，出於恩情妳成為他們的傀儡。」
「你要這麼想也行。」
模稜兩可的回答。
這個少女果然也是名門的一份子，一旦說到家族的事情，就不會積極處理，而是放任他人自行想像。
「總之，看樣子妳其實沒有事情要找我，只不過我們在某些方面合得來，妳覺得也不是不能聊聊。」
「神刑會長，看來你不是一般苦惱啊。」
他們的副會長其實是很有主見的，只不過他們都對彼此太熟了，所以被忽略掉了。
這次的對話，天下得到的收獲不是一般多，超乎想像。
也因此，在方向之後，他的方法也跟著定下來。
原來對他來說，「公平」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這讓天下想到了學生消失事件，雖然他們學生會不是事件的直接參與人，但他們也透過鬼澤道彥與神詩明日葉，了解事件的部分內幕，而那時他們扮演的角色，就是審視這對天差地別的搭檔，是不是單純的受害者。
當時的「法官」就是他，而結果……他認為這對搭檔就是受害者。
既然他們原先也不是願意的，而是被捲入，那麼先下手為強就是應該的，這是正當防衛，天下認為這是他眼中的「公平」。
沒錯，他眼中的「公平」——不只是平等的，必要時甚至可以以牙還牙。
那麼，他的父親今天為了「教育」，可以不顧一切地全都投資進去，他又該怎麼想比較好？
父親的事情是父親的事情，父親的計畫是父親的計畫，父親的教育是父親的教育。
父親的事情、計畫與教育對其他人是不公平的，所以他要代替那些無辜犧牲之人
，這就是天下用來超越父親的辦法。
因為他還只是得出這個方法而已，還沒有正式實行，不過要是他偷偷摸摸地展開行動，對父親是不公平的，所以他決定在行動前，做最後一次確認。
至於是什麼時候……就等到「神刑家」下次的行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