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禁忌之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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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5-28
鐵色災厄(5-A)

4『禁忌之村落』

  從心理諮商中心回到家後,菈琪亞照慣例窩回女生房,造極想再見面可能要等到吃晚飯時間。昨天用教功課為藉口獲得妹妹們的恩准進去過一次,今天要用什麼藉口呢?造極決定晚餐後再隨機應變。還有點空閒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菈琪亞不與他好後,零碎空閒時間變多了……
  
  待在自己小隔間裡的造極看到掉在地上的遊戲片盒子。怪了,怎麼會掉在地上?撿起一看,是某款他滿心期待已久的遊戲大作!
  
  ……非也,此為大約好幾個月前很期待的恐怖遊戲。造極還記得是遇到菈琪亞前買的,本來想要周末玩通宵,然後被菈琪亞的出現打亂了計畫。有太多要忙的事導至他把這件事從腦中的資源回收桶內完全刪除了。
  
  說正經的,與菈琪亞的冒險肯定比這遊戲好玩。沒想到,現在他與菈琪亞的冒險已步入了慢性死亡。這樣下去,他與菈琪亞的關係會變成怎麼樣呀……
  
  造極感慨著無常遭遇一面把遊戲片盒子打開,以漫長遊戲生涯鍛鍊來的熟練動作拿出光碟……咦?多少會印上圖案的光碟正面被塗得烏漆墨黑,這是正常的印刷嗎?還是恐怖遊戲的宣傳手法?感覺怪怪還是把光碟放進光碟機,造極躺到床上,開始享受這單機VR恐怖遊戲。
  
  故事突然開始了。
  
  第一人稱,低矮的視野走在森林中石子鋪設的山路上。
  
  (沒有商標過場動畫?)
  
  臨場感也太重了吧?造極等待著山路走完,不過低矮視野的走路速度很慢,被大人牽著也差不多。在視線中有兩個人一左一右牽著視野主人的手,造極猜是故事主人翁的父母,從剛才開始他們一家三口便在聊天,不過是日文,造極聽得懂的沒幾句。
  
  (啊怎麼沒字幕也太懶了吧代理商。)
  
  走過橫越森林野溪的便橋後又是上坡,造極體感是多走了半小時才來到山路的制高點……能見到向下延伸的路通往天然山谷,而山谷內有十多間類似合掌屋的古老日式建築。「是村子!」造極猜低矮視野是著麼喊著。
  
  (記憶中,這是一款日式驚悚遊戲,故事背景是深山的古老村落,以代代相傳的古老儀式作為開場的冒險故事。)
  
  還好有事前看過簡介,不然完全不知道看人爬山的遊戲有什麼好玩的。一家三口要趕在日落前進村,就算下坡比較輕鬆也需要趕路。低矮視野被遊戲中的父親抱起,走進又被樹林淹沒的鋪石山路裡。因走入了山谷,日光比平地還要早下山,森林暗的很快,遊戲中的母親拿出提燈點著,照亮不遠的道路範圍。
  
  路的附近出現倒掉的圍籬、破敗的屋子與爬滿藤的石燈籠。這裡還不算村子內,是廢棄過後無人居住的外圍嗎?造極認為進村的話應該會有路標或村門之類的。突然,被逐步照亮的道路中央出現一坨東西。
  
  彎曲的像蝦子一樣的物體,有張布滿皺紋的人類衰老臉龐。
  
  「臭老哥吃飯了。」「哇喔哇喔!!!!」
  
  說話了!!!!不對,造極是登出了。他家的小妹是一巴掌打在造極額頭上強制他登出。也太湊巧了,在恐怖遊戲的高潮時被叫醒。小妹輕蔑地瞪著怪吼怪叫的臭老哥:「你在幹嘛?」「……沒事,也不算被妳嚇到。」「吃飯了啦。」「今天怎麼是妳來?」「……她說要讓給我叫。」
  
  ──菈琪亞剛來他家時母親還當菈琪亞是客人。日子一久也開始一視同仁地『使喚』她。叫哥哥吃飯是她為數不多的工作,哪知小妹連這都要和菈琪亞搶。「啊妳不是說不想叫?」反反覆覆的態度,母親覺得這親生女兒有夠難教養。「這不一樣嘛。」最後規定兩個人輪流叫,一天輪一次。
  
  現在連這種工作都推託,造極並非傷心菈琪亞變懶了,而是她連這種小事都避不見面。
  
  「臭老哥你跟她吵架了是不是。」「沒有啦。」連小妹都敏銳地發覺了。改天被母親叫去問也不奇怪。
  
  與小妹下樓,與家人吃晚餐。菈琪亞有意無意地與造極保持距離,氣氛有點微妙。電視上播著國外異常氣候的新聞,無法成為聊天的材料。母親直接轉台到另一個頻道,母親比較有興趣演藝圈八卦新聞。造極試圖與菈琪亞說悄悄話:「待會妳陪我玩遊戲吧。」「不要。」惹的扭頭掃來的一頭長髮,是家裡的洗髮精味道,造極被搔得打了個噴嚏。
  
  ……雖然他們不常一起打電動,但以前弱弱的菈琪亞會奉陪的說。
  
  吃完飯沒得進女生房,造極無奈地待在小隔間裡。
  
  (沒辦法了,明天再繼續與菈琪亞搞好關係吧。)
  
  他也很在意沒看完的遊戲劇情,設定好鬧鐘後在床上躺下重新開啟遊戲。這真是款很奇怪的VR遊戲,看似開頭動畫的地方有紀錄著造極觀看中斷點,不然他又要重頭看起了。他是停在劇情的高潮,道路中央的不明生物……
  
  低矮視野被嚇哭了,視線模糊中。遊戲中的母親無所畏懼地向前走,照亮了那個不知道是陸生巨蝦還是啥的……其真面目為駝背到很嚴重的老婆婆,背上的隆起不難判斷她身體變形的有多嚴重,因天色昏暗看走眼了。
  
  老婆婆來到此處目的為一家三口帶路。她點著手上的紙燈籠轉頭向前走。
  
  在地村民知道路怎麼走才沒點燈,但也不要在黑暗中嚇人呀!造極的抱怨等於對遊戲公司的稱讚。老婆婆以感覺不出年紀的腳程移動著,幽暗一片的前方出現兩個亮光,有如巨大怪物的眼睛,再往前進,發現那是與老婆婆手上一樣的燈籠掛在高處。本來無叉路的道路出現分歧,周邊有著開墾過的林間田地,意味著村子終於到了。
  
  四周有好幾棟老屋,古老程度不輸路上看到的破敗房子。差別在於內部有亮光,也有整理。一家三口和老婆婆繼續前進,來到村子的深處,被圍牆框起的豪華古宅,有如住著古代大名的武家屋敷。
  
  大門掛著與老婆婆手中同一種家徽的燈籠,一家三口跟著進入大門,於玄關處脫鞋,走在木質地板的走廊上,老婆婆於拉門前停下腳步為一家三口開門,隨後於走廊等待,一家三口步入疑似主廳的大房間。
  
  一名老者坐在房間中央的主位。造極猜測這大宅是村長家,眼前的人則是村長。遊戲中的父親與母親低頭出聲問候,一同跪坐的低矮視野也跟著點頭。村長很歡迎的樣子,遊戲中的父親拿出紙筆紀錄與村長的談話,但低矮視野聽不懂大人的話題,造極則聽不太懂日文,覺得很無趣。
  
  (我想到了,故事裡好像有民俗學家登場,應該是爸爸的職業吧?)
  
  夜深了,低矮視野被遊戲中的母親帶去睡覺。又是由老婆婆帶路,每次都從黑暗中出現,造極又被嚇到一次。低矮視野則很睏了沒感覺。時空很快地轉換,來到早上。低矮視野與父母一起與村長家的人正式會面。除了昨晚的老者村長,村長的妻子與村長的兒子夫妻倆向他們正式打招呼。
  
  低矮視野注意到房間外面有人探出半個頭露出一隻小眼睛,那人很快也被叫了進來,想必是村長村長的孫女。從能夠平視這點,大約與低矮視野同齡。村長也認為年齡相仿能作為玩伴,要他那穿著和服的孫女帶著低矮視野玩兒。
  
  (應該可以開始玩了吧?角色介紹真長……)
  
  到此,造極開始覺得這動畫作為故事前導好像有點久?
  
  低矮視野被村長孫女拉著跑,介紹著村子的景點。首先回到村門口,昨晚入村時看到的燈籠是掛在村子出入口的兩側石柱上。一邊上頭刻著幾個字,低矮視野好像不會念,造極則因為是漢字而看懂了。
  
  (北‧辰‧里。原來這村子叫北辰里。)
  
  造極根據低矮視野被拉著到處跑所看到的畫面,心中描繪了北辰里地圖。村子東邊是陡峭的岩壁,西邊有河流通過,河岸便是村子的邊界,再過去是山谷的另一側與未開墾樹林。村子南邊是昨天走過的山路,貌似為唯一的聯外道路。
  
  村子北面為高聳的山脈,在半山腰有座神社,接下來便沒路了,很難從神社後方越過山脈。拉著低矮視野到此處的村長孫女介紹神主的女兒(又是差不多年紀),正巧遊戲中的父親也在與神主對話,便一起介紹。神主父女皆穿著神職服裝,由神主操辦著神社事務,也是村子的宗教中心人物。
  
  村長孫女與神主女兒是玩伴,變成兩個人拉著低矮視野去玩。最後她們來到村子西北邊,有一座吊橋。她們說了一大堆話,造極勉強搞懂大意。『這座吊橋不可以過去,是村子的禁忌。』
  
  (終於出現了,禁忌。)
  
  在這種故事中,禁忌是用來違反的,不然故事無法推進。只差在違反了禁忌會遭到何種報應?
  
  突然,角色們停下吱吱喳喳的對話,像個NPC般站立不動……造極發現視野也轉換了,變成第三人稱。還有選單也可以選擇了……
  
  (……好久呀,開場白。)
  
  操作說明幾乎沒有,造極也無法操縱低矮視野的行動,是要怎麼玩?嘗試著開啟選單,裡面有各地點與遊戲內日夜時間,隨便點一個,低矮視野與村長孫女與神主女兒便移動到該處,進行對話或是拜訪該的地點人物。
  
  簡單來說,跳過了移動,只留下重要地點與對話,這種遊戲介面還挺古老的耶,虧這還做成VR遊戲。
  
  造極沒有特別想法,讓地點轉換到村內幹道上觸發事件。村長孫女在村內的上下關係也很明顯,是孩子王。村內年紀差不多的小孩有七八個,村長孫女與神主女兒是小團體的金字塔最頂端。低矮視野也連帶著成為金字塔第二層人物。
  
  晃來晃去皆是些採花抓蟲的小事件,造極想說快點推進故事,回到吊橋。但沒有特別的對話,也沒偷偷過吊橋冒險。遊戲內時間很快,一下子便到黃昏,神主女兒脫離隊伍回到神社,低矮視野與村長孫女則回村長家。
  
  遊戲中的父母親疑似都忙於採訪耆老傳說,沒時間陪低矮視野,所以她們同年紀的老是玩在一起。不過神主女兒有時候要忙神社事務,還是村長孫女的出場率最高。造極也沒在記玩到遊戲內天數的第幾天,每天到處亂跑也沒觸發特別的對話……造極還是三不五時去吊橋,但無法過去就是無法過去。
  
  也不清楚是踩到什麼旗幟(遊戲術語),某天低矮視野在神社參道上摔倒了。村長孫女很慌張,倒是低矮視野沒有哭(明明之前都是個愛哭鬼?),村長孫女想幫她清洗傷口,拿了手水舍的水,結果神主女兒突然跳出來,制止:「不可以用手水舍的水。」正確來說他們在參道上玩這事,以神社的規矩便是出局了。
  
  就在造極覺得野孩子在山裡亂跑的劇情看膩時,選單能前往的地點不知不覺多一個:神社後院。應該是造極沒看懂的劇情中追加的地點。在這裡遇到忙碌的神主女兒,正端著裝有飯菜的盤子。
  
  (是在養狗?養狗也不需要擺盤呀……)
  
  低矮視野與村長孫女跟在認為不需要支開她們的神主女兒身後,打開鎖走進像是柴房的房子,黑暗的房間內有個與神主女兒一樣穿著巫女服的女生,但她們長得完全不像,大概沒有親戚關係。她的左腳被腳銬給鎖住,低矮視野被這種待遇嚇到了。
  
  神主女兒向低矮視野介紹:「她是今年的『山之御子』。」造極大致聽懂這些。他心想「來了來了來了!」,擅自認為接下來將進入主線劇情,鬧鐘卻響了起來……造極被澆熄興致地關掉遊戲,也是因為他擅自認為接下來的劇情應該很長,一口氣看完會壓縮到睡覺時間。
  
  ──他早已陷入慢性睡眠不足的情況,過了十點不睡覺,明天身體一定會抗議。身體老了,沒辦法像年輕時熬夜了。他起身整理一些睡前雜事後很快便回到床上睡了。隱隱約約好像忘記什麼?
  
  他在半夜被搖醒。
  
  「哥哥,哥哥,你不……我說錯了,重來。騙子,你不要睡了。」
  
  菈琪亞在他床邊。
  
  「小啦啦……怎麼了?」「我不是說不要叫我小啦啦嗎?!──我們今天有輪值,你忘了嗎?」造極還真的壓根忘了,也沒設鬧鐘。都是遊戲的錯!在回家前他都還記得的。「快點想辦法清醒一下,要出門了。」
  
  ──造極很感動。菈琪亞並不是完全不理他,至少在使命方面,她還是肯與造極配合。
  
  「小啦啦不菈琪亞!」「不要過來!你好吵!想把小姐姐也一起吵起來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