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魔法研究 (下)

說幹就幹，第二天中午，艾琳娜就端著食物跑到城堡院子裏的演練場，開始驗證遊戲的補魔機制是否還管用，

伊莉莎白按照約定也來到了演練場，然後坐在了一個木棚子下。此時正值夏日正午，太陽火辣辣的，戰鬥法師們都在食堂吃飯，沒人會在這時跑來演練場挨曬。

「哦，大小姐，沒想到你真拿這些食物來當午餐啦，你吃得下嘴嗎？」

伊莉莎白看到艾琳娜手裏提著一個相對於幼小的她而言的大籃子，裡面裝著一個三層木製餐盒和一瓶聖水，於是她趕緊上前幫助大小姐。

「謝謝老師，但我能自己提，」
艾琳娜還不忘指了指自己的右臂，
「別忘了我還會無屬性魔法呢。」

艾琳娜問過伊莉莎白關於無屬性魔法的事，搞清楚無屬性的一些特點了：不像其他系的法術，絕大部分無屬性魔法只能作用於自身，類似於給自己添加一個限時的buff，只有在這個buff持續時間內法術才能生效。持續時間和強度不受魔力影響，因為只有在施加法術的那一瞬間才會消耗固定的魔力，而受天賦和年齡的影響，現在的艾琳娜頂多只能讓法術持續5分鐘左右。

伊莉莎白仔細檢查過艾琳娜的身體強化術，正如書中記載，它能讓身體表面產生一層肉眼察覺不到的「魔法屏障」，可阻礙高速飛向身體的物件，但不會對低速物體產生效果，而且屏障的耐久也不是無限的。因此，這種法術能防住一兩支冷箭，但不能阻止被抹脖子，也防不住大量箭矢。此外，此術還能增強施法者的力量和敏捷。

「身體強化術啊，又是一個不用詠唱的魔法，女神可真是眷顧大小姐呢……但大小姐你還小，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吧？還是給我吧，來，讓我來幫你……」

無屬性魔法還有個特點：無需詠唱。根據相關資料記載，這種無屬性魔法主要出現在南洋異國，王國境內幾乎沒有人有此天賦，因此安哈特國的研究者們對這種法術的瞭解相當有限。艾琳娜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她打算在以後多用多試。

伊莉莎白把飯盒取了出來，打開一看，裡面分別裝著燕麥粥、雜豆湯、黑麵包。

「女神啊，你是來真的？」

「沒錯，我去拜託了城堡的伙夫，貢多先生，他的表情和老師一樣，但還是把食物給我了，」

「先生啥的，大小姐，你平常也對下人用尊稱嗎？」

「啊，是啊，有什麼問題？」

「問題嘛……是沒有啦，但你沒必要對他們那麼尊敬，」

艾琳娜抬起頭看著伊莉莎白眨了眨眼，
「保持謙虛是美好的品德，而且我還是那個觀點，高貴與否因行不因出身。」

「唔……」
伊莉莎白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哦對了，老師，城堡裏怎麼有那麼多打雜的？而且看樣子還不住在城堡裏，」
（這些食物都是勤雜工的午餐吧~）

「那是肯定的，這麼大個城堡需要有人搞衛生和做飯，而且這裡可不比其他城堡，此處駐軍全部是貴族。」

「叫那些士兵自己負責勤務。」
（這也算是遊戲特色了，戰鬥法師被認定為士兵，因為他們也是受過武藝訓練的貴族，會穿盔甲拿武器上戰場，和很多作品裏的法師形象大相徑庭……當然主要負責日常行政和教練的首席法師除外。）

「嗯……大小姐？你是認真的嗎？」

「騎士克魯格，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讓勤雜人等出入城塞要地，敵人的細作混進來怎麼辦？」

「大小姐……萊佩爾女士，恕我直言，讓貴族們從事這等工作實在有失體統。」

「唔……」
艾琳娜看起來胸有成竹，看來她早料到伊莉莎白會這麼回答，她緩和了語氣說道：
「您說得有道理，老師，我的要求是有些過分了。但我覺得這是個安全隱患，所以，我會勸父親擴建城堡，增加衛兵，然後強制要求所有勤雜工都必須住在城堡裏，設立禁區，讓他們在監視下嚴格分區域工作，而且別忘了審核他們的背景。」

（背景審查這種事情，『三羽烏』之『M女士』的伊莉莎白應該能輕鬆做到。）

「嗯……好，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沒問題。」

「謝謝老師，最喜歡老師了~」
突然從冷酷上司轉換成5歲小女孩的艾琳娜讓伊莉莎白有些措手不及，
「那我們就開始魔法實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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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練場，艾莉娜施展了法術。

已知的暗屬性法術有多種，涵蓋毀滅、召喚、輔助三個系，目前的艾琳娜只能施展較弱的「召喚灰塵精靈」和「影箭」（最弱化版本）。

只見艾琳娜伸出手，對準地面一發力，地上就出現了一團黑色的影子，然後從中跳出五六個像小煤球一樣的可愛小東西，乃灰塵精靈。此術和阿克婭的「花鳥風月」一樣是個觀賞性質的戲法。

「哈……哈……這回……有沒有……比上回久……」
剛一施放完，艾琳娜就感覺渾身疲乏，氣喘吁吁，這個持續時間不到兩分鐘的法術一次就會消耗掉她幾乎所有魔力。

（真實世界沒有可視化的技能面板和藍條，真不方便。）

過了一會兒，艾琳娜感覺自己恢復了，於是又釋放了一次同樣的法術，
「……好了，老師，嘿~」

「唔……五分鐘，自然恢復需要五分鐘，接下來重複剛才的步驟，然後按順序服用聖水到……黑麵包，再看看回復時間，」
伊莉莎白盯著一塊機械表說道。

接下來，艾琳娜多次釋放「召喚灰塵精靈」，然後依次服下面前的「補魔道具」，幾次試驗後，伊莉莎白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在大小姐身上，庶民食物確實有效。

「此次實驗結果……聖水能將回復時間縮短至4分40秒左右，燕麥粥3分26秒，雜豆湯和燕麥粥差不多，黑麵包3分15秒，但這次試驗樣本較少，可能只是在你身上有作用。」

「老師，您願意做實驗樣本嗎？」

「呃，我嘛，呃，也不是不行，但這些庶民食物實在是……」

「『魔法的研究之路沒有盡頭，如有需要，我願獻出生命』，老師，您還記得這話是誰的名言吧？」

「上一任大賢者，卡迪夫·馮·施佩爾伯爵，《魔法研究》的作者……」

「他為了研究連命都可以不要，現在只是吃些正常食物，您怎麼都如此抗拒？」

伊莉莎白本就是爭強好勝之人，被艾琳娜這麼一激，反倒有些羞愧，
「怎麼會被一個孩子如此訓斥……」她心想，

「好吧好吧，吃就吃，我吃還不行嗎，大小姐，」

說幹就幹，伊莉莎白也不含糊，回城堡裏拿了新的聖水、食物，和一個新的勺子。十幾分鐘後，她也不得不承認，庶民食物確實有效。

伊莉莎白畢竟是資深法師，目前的小艾琳娜的魔力與之相比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水屬性的她施放了多種法術才讓自己感到氣喘吁吁，包括「水之屏障」、「冰錐術」、「寒霜風暴」等，看得小艾琳娜眼花繚亂。

「……厲害啊，老師，不愧是我軍首席法師！」

而且，「庶民食物」在伊莉莎白身上見效更明顯，都不用看錶，她就感覺到自己的魔力在快速恢復，效果遠好於教會的聖水。

「……真沒想到，在我身上也有效啊！」

「太棒了！老師，我要讓戰鬥法師們也來吃！」

「省省吧，大小姐，他們可不像我這麼好講話，」

「那如果我把這些庶民食物做成調料或飲料之類的，他們還有意見嗎？」

「啊？調料和飲料啊？唔……我沒想過呢，而且說實話我不是很清楚那些玩意兒是怎麼做的，」
這大小姐的思路也太劍走偏鋒了吧？

「看來這個國家的貴族有點高傲啊……老師，您知不知道大家經常喝的甜酒、清酒等就是大米釀的？」

「啊？這個嘛……我還真不知道，」

「不就是嘛？還有，我從現在開始以身作則，等我以後當上伯爵，再下一道軍令，誰能反對。對了，這事先別聲張，我不想讓教會知道。」

小小年紀，野心和心計還不小，等你嫁出去了就沒這機會咯。伊莉莎白在心裡搖了搖頭，不過她很佩服大小姐的想法。

從此以後，除了晚餐等正餐外，艾琳娜就把「庶民食物」當成了自己的主食。作為轉生者的她在看待「食物對魔力的影響」這個問題上更多是從營養學的角度去推測，現在實驗證明了這點。

多年之後，伊莉莎白經常對其他人吹噓，她慧眼識珠，在艾琳娜五歲那年就看出了她的潛力……